大唐,我妻武则天 第329节

  “进来吧。”李治道。

  王伏胜推开帐帘进来了,手中捧着一份公文,递给了李治。

  李治看完后,脸色陡变。

  长安城果然还是出事了!

  “九郎,怎么了?”武媚娘瞧见他表情,急忙问道。

  李治将公文递给了她。

  武媚娘接过一看,霎时间,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这是李派人送来的一份密奏,里面写着,东宫内死了一名属官,还是掌管印信的一名符宝郎。

  李治瞧见她表情后,安抚道:“媚娘,别急,长安城还有李他们,出不了大事!”

  武媚娘“嗯”了一声,正要说话,张多海忽然急匆匆而来,手中捧着另一份公文。

  “陛下,殿下,有太子殿下的传信。”

  李治伸手接过,看完后,心中一震。

  这份急奏的内容,和李的一样,也是汇报东宫死人的事。

  然而李弘还在信中写到,他感觉身边有人要害他,非常恐惧。

  李治深吸一口气,将信递给武媚娘。

  原本还担心她会更加愤怒,不料,武媚娘看完后,竟异常的平静。

  李治不由有些担忧,伸手按住她肩膀,问道:“媚娘,你没事吧?”

  武媚娘看了他一眼,道:“陛下不必担心,妾身没事。只不过,这封信却有问题。”

  李治讶道:“有问题?”

  武媚娘凤眼微眯,道:“弘儿是妾身一手带大的,他的脾气妾身最为了解,他若真觉得有人要害他,不会告诉我们,让我们担心。”

  李治心中一凛,道:“难道这封信有假?”

  武媚娘点点头,道:“弘儿只是个孩子,笔迹很容易被人模仿。”

  李治心中猛地一沉,朝王伏胜看了一眼。

  王伏胜会意,拱手道:“臣这就去找那名送信的侍卫。”

  不一会,王伏胜回来了,王及善也跟在一旁。

  “陛下,臣和王将军都确认过了,那名送信的侍卫没有问题。”

  李治点点头。

  既然送信的没问题,只能说明李弘身边的人有问题,在他送信之后,那人将信给替换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东宫属官和内侍。

  李治看向武媚娘,道:“媚娘,咱们这就返回长安,解决此事。”

  武媚娘迟疑道:“可是陛下,您的头疾……”

  李治笑道:“朕已经问过孙神医,头疾恢复顺利,病情已得到控制。现在回长安也行。”

  武媚娘点点头,不再劝说,凝望着他,道:“陛下,妾身有一事求您。”

  李治道:“你我夫妻一体,不必说这种话。有什么要求,尽快说!”

  武媚娘道:“妾身想先行一步,返回长安,暗中调查此事。”

  李治知她还是担心李弘,故而想尽快返回长安,想了想,道:“那就让大队慢慢返回,我和你一起,返回长安,且瞧是谁在捣鬼!”

  武媚娘听他这么说,微微一笑,反手握紧了李治的手。

  王伏胜忽然一咬牙,跪在了地上。

  “伏胜,你这是做什么?”李治沉声道。

  王伏胜道:“陛下要与大队分开,返回长安,臣不敢劝阻。不过臣希望陛下给臣三天时间。”

  李治皱眉道:“你是让朕等上三天,再与大队分开?”

  “是的。”

  “理由呢?”

  王伏胜道:“陛下,臣怀疑贼人伪造太子信件,让您忧心,就是希望您与大队分开,悄悄返回长安,他才好暗行奸计!”

  李治脸色微变。

  武媚娘握住李治的手,道:“陛下,王大监说的在理,妾身忧急过甚,忽略这点了。”

  王及善也跟着道:“臣也是这样想的。”

  李治沉声道:“那好,朕就再等三天。”

  次日清晨,天子巡狩队便调转方向,朝着长安返回。

  与此同时,王伏胜、张多海、王及善三人商议一番后,先后派出几拨密探,踩线勘路。

  薛仁贵也暗中调派人马,清扫沿途山贼盗匪。张柬之和上官仪则派出人手,提前在各处馆驿做好布置。

  三日后,李治带着武媚娘、薛仁贵、孙思邈等人,再加上数十名羽林卫、千牛卫随同,与大队分离,朝长安城秘密返回。

第332章 假扮帝后

  十二月中旬,长安城下了一场大雪。

  冰冷的雪花,掩不住长安城的躁动,刚到正午,官员们纷纷下衙,相互奔走,讨论着东宫命案之事。

  值此敏感之时,大部分官员都很难将心思放在公务之上。

  宇文乔披着件大斗篷,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

  这匹马是前几日,他儿子宇文融周岁的时候,韦弘机送他的礼物。

  他此刻正骑着这马儿,朝着韦弘机的府邸进发。

  马上还挂着两头獐子,是他昨日狩猎所得。

  宇文乔酷爱狩猎,也很喜欢将狩猎得到的猎物,送给朋友。

  不多时,他骑马来到韦府,被门子引入府内,带到一间暖阁。

  韦弘机正坐在暖阁内,与一名和尚弈棋。

  这和尚名叫圆测,是一位新罗僧人,因其出身王室,颇善辞令,成为长安城很多权贵府上的座上宾。

  三人叙了礼,宇文乔坐在一旁看两人下棋。

  圆测精于察言观色,瞧出宇文乔有事而来,当即故意输掉此局,告辞离开。

  韦弘机自然也瞧出宇文乔来意,屏退下人,带着宇文乔来到内间,亲自为他煮茶。

  “宇文兄,你若是为东宫之事而来,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此事与我无关。”

  宇文乔笑道:“我想也是。只是听说,长孙诠最近抓了你一个侄子,所以过来问上两句。”

  韦弘机看了他一眼,道:“你既然来找我,此事料来也与你无关了?”

  宇文乔端起茶杯,道:“那是自然,长孙诠前两日确实来过我府邸,但我并未派人偷他东西。”

  韦弘机喝了口茶,道:“既然与你我都无关,静观其变就是。”

  宇文乔低声道:“韦兄,趁着眼下混乱,你看我们要不要……”

  韦弘机忽然放下茶杯,“当”的一声,打断了宇文乔下面的话。

  宇文乔见他扳着一张脸,笑道:“我也只是随口一提,你不必生气。”

  这位武将出身的文官,经过几年修身养心,原本的急躁脾气,竟再也看不到了。

  韦弘机望着他,缓缓道:“你觉得那符宝郎是长孙诠杀的吗?”

  宇文乔道:“当然不是,长孙诠再蠢,也不可能杀完人后,把自己的玉佩留下。这明显是有人栽赃!”

  韦弘机道:“那你知道为什么他会被栽赃吗?”

  “自然是因为长孙无忌了。”

  韦弘机沉声道:“正是如此。长孙无忌就是一个巨大的靶子,谁想干点什么事,都会往他头上栽赃,这是为什么?”

  宇文乔沉默了一会,道:“因为他现在是白身吧?”

  “不。”

  韦弘机摇了摇头,道:“因为他当年太张扬。如今纵然罢官,名头还在。他名声大,却无官职支撑,如果我是他,就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偏偏他不自知,这是取死之道!”

  宇文乔笑了笑,道:“他可能还在眷恋当年的富贵,心存幻想吧。”

  韦弘机道:“杜氏被除名时,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名声这东西,对世族来说是有害的。得其利,隐身于暗,才是长久之道。”

  宇文乔笑道:“你这话我都听过几遍了,何必再提?”

  韦弘机淡淡道:“因为你并没有记在心里。你刚才说,趁眼下混乱,再做点什么,是不是?”

  宇文乔勉强笑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我两家联手,借机取利,又没说要做什么大逆之事?”

  韦弘机道:“你现在做这些,无异在头上画靶,帮长孙无忌把别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宇文乔愣道:“不至如此吧?”

  韦弘机道:“我刚才说长孙无忌是靶子,其实你我也差不多。我敢肯定,李、阎立本等人,此刻最怀疑的人,就是咱们这些世族!”

  宇文乔道:“我们最近也没做什么,他们凭什么怀疑我们?”

  韦弘机道:“这就是名声带来的危害。当初凭长孙无忌撑腰,你我世族何等风光?嘿嘿,‘城南韦杜、去天尺五’这种话,都冒出来了。杜氏被皇帝收拾,其实并不冤。”

  宇文节沉默了一会,道:“照你这么说,我们还必须继续窝着了?”

  韦弘机道:“风浪还没过去,世族眼下只能窝着。”

  宇文节皱眉道:“那这次的事情,到底是谁干的呢?”

  韦弘机眯着眼道:“越是可疑的人,越不会做此事。我有种预感,这次犯案的幕后之人,会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宇文节忽然道:“会不会是萧嗣业?昨天我在承天门大街瞧见他时,觉得他脸色不大对劲。”

  韦弘机道:“此人难以捉摸,真是他也说不定。”

  萧嗣业负手站在李府门外,仰首望着阴沉沉的天空。

  他神情憔悴,眼角呈现黑色,仿佛好几夜没有睡觉一般。

  李震从府内走了出来,来到萧嗣业身边,道:“萧尚书,我也不知家父去了哪里,也不知他何时会回来,外面雪大,你还是进屋子里等吧。”

  萧嗣业沙哑着声音,道:“不,我就在这等着。”声音虚弱艰涩,仿佛笼中困兽一般,充满绝望。

  李震诧异的望着他,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让这位堂堂兵部尚书,露出如此神态。

  李震很快联想到东宫之事,暗道:“难道此事与他有关?”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屋子。

  过了一个多时辰,萧嗣业被冷风吹得脸色冻红,身上被雪盖了一层白霜,李才坐着一辆马车回到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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