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妻武则天 第309节

  这两人都是聪明人,资历也深,有她们中的一个坐镇后宫,武媚娘也能够放心。

  可究竟该选哪一个呢?

  她在宫中思索半晌后,终于有了计较,朝张多海吩咐道:“请郑贵妃过来一趟。”

  不到半个时辰,郑贵妃便来到立政殿,向武皇后见了礼。

  武媚娘朝她身后的保傅看了一眼,原来郑贵妃把八皇子李仁也带过来了。

  武媚娘抬手道:“妹妹不必多礼,快请坐吧。”命人上了茶。

  茶毕,武媚娘并不直接提皇帝出巡的事,而是向郑贵妃问起徐槿。

  郑贵妃笑道:“她最近很好啊,殿下为何忽然问起此事?”

  武媚娘道:“我是琢磨着,去年陛下宠幸最多的便是她了,也不知她肚子是否有反应,最近可让御医诊过脉?”

  郑贵妃叹道:“自一月开始,隔三日就诊一次,只可惜……”

  武媚娘笑道:“那也不必急,她年纪比你我都小,将来还有机会。”

  郑贵妃点点头,心中却在暗暗纳闷。

  皇后怎么突然关心起徐槿的肚子了,这可和她一贯作风不符啊。

  武媚娘道:“对了,刚才我去见过陛下,按照陛下的意思,出巡时只带四位嫔妃,故而想跟妹妹商议一下人选。”

  郑贵妃心中一惊。

  她出身大家,心思聪慧,瞬间就明白了武皇后刚才提徐槿的用意。

  皇帝只带四人,意思就是要留两人掌管后宫。

  三位才人威信不足,刘充嫒能力不足,那就只剩她和徐槿。

  徐槿至今没有身孕,若是不能随驾一起,独留宫中,今后怀孕的希望更加渺茫。

  武皇后显然是希望她能留下,故而先提徐槿之事。

  她在宫中与徐槿交情最好,对方又确无子嗣,若是这个时候不让步,于情于理,都会遭人诟病。

  武皇后短短几句话,便没有给她留任何退路。

  郑贵妃暗叹口气,低声道:“后宫不可无人管理,不如带上徐充容、刘充嫒、朱才人、杨才人。由我和郑才人留镇宫中。”

  武媚娘微笑道:“有妹妹留下掌管后宫,我也可放心了,如此,就依妹妹之言了。”

  郑贵妃起身拜了一礼,告退离去。

  次日,武皇后派人将随驾名单告诉众女,让她们提前做好准备。

  徐槿得知此事后,立刻来到薰风殿,找上郑贵妃,问道:“郑姊姊,你要留在长安吗?”

  郑贵妃笑道:“总要有个能主事的人留下,才能管得住后宫不是。”

  徐槿脸色凝重,侧头看了一眼贴身婢女蝶儿,道:“出去守着门外。”

  郑贵妃见此,知她有隐秘话要说,便让楚楚带着其他宫人出去了。

  徐槿握着郑贵妃一只手,道:“姊姊,你是因我,才主动留下的吧?”

  郑贵妃知瞒不过她,笑道:“你还未替陛下剩下龙子,正应随驾身边才是。”

  徐槿感叹道:“姊姊一番好意,小妹受领,只不过,姊姊不能留在长安,否则会有危险。”

  郑贵妃脸色微变,强笑道:“我在这后宫之中,能有什么危险?”

  徐槿低声道:“陛下不在长安震慑,那些心怀野心之人,便会蠢蠢欲动。”

  郑贵妃眉头一皱,狐疑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妹妹,你不会是担心我家人吧?我已让祖母和母亲,与北房保持距离了。”

  徐槿点漆般的眸子凝望着她。

  “姊姊,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境吗?你是贵妃,又怀有龙子,在外人看来,你最有可能威胁皇后地位!”

  郑贵妃檀口微张,花容变色。

  徐槿接着道:“任何想要对付皇后和太子的人,都有可能来找你,又或施展计谋,拖你下水!”

  郑贵妃脸色越来越苍白。

  徐槿道:“你留在长安,便有可能卷入他们对付皇后和太子的阴谋,到时事情闹大,你如何解释得清?”

  郑贵妃目光下垂,低沉着声音,道:“妹妹,你说皇后让我留在长安,是否故意害我?”

  徐槿想了想,道:“应该不至于,她可能是对你生了戒心,想让你留在长安,试探于你。”

  郑贵妃松了口气,道:“可我已答应皇后留下,如何拒绝呢?”

  徐槿道:“这事我去跟皇后说。我主动请求留下,皇后也没理由反对。”

  郑贵妃怔怔望着她,道:“可是你……”

  徐槿笑道:“我无子嗣,孑然一身,他们无论有什么阴谋,都不会来找我,反而安全。”

  郑贵妃红着眼,道:“那你就很难再有怀孕的机会啦!”

  徐槿摸了摸肚子,苦笑道:“它自己不争气,去年没能怀上,纵然跟随陛下身边,也未必再有了。姊姊,不必再说,就这样定了吧。”

  郑贵妃心知她说的有理,自己留下,确实将有无穷隐患,朝她长身拜礼。

  “多谢妹妹了。”

  徐槿离开郑贵妃的宫殿后,径直去了立政殿,主动提出留守皇宫。

  武皇后见她执意如此,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同意。

  人员一定,后宫各殿,也再次恢复宁定。

第318章 燕太妃的别院

  长安城,开远门外,四名刑部官差押着一名犯人从侧门出了城。

  那犯人身材肥胖,刑部最大的囚服穿在他身上,依然显得非常紧身,领口绷得紧紧的。

  他出城之后,转过身,抬头望着巍峨的长安城,一动也不动。

  身边的四名衙役也不催他,只耐心等候着。

  过了好半晌,那囚犯终于收回目光,转过身,迈着大步,道:“走吧。”

  他虽穿着囚服,带着铁锁,走起路来,依然龙行虎步,气势威严,身后四名衙役,倒像是跟班。

  走了不几步,身后传来一道呼喊声。

  “七兄!”

  囚犯转过身子,抬头看去,只见几骑快马奔来,为首之人是越王李贞。

  李贞翻身下马,来到那囚犯跟前,凝望着他,道:“七兄,我来送送你。”

  李恽叹道:“之前在牢中见过了,还来送个什么,回去罢。”

  李贞沉声道:“你放心,我这次不会再问你为何要在洛阳杀人,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去了哪里,都是我的兄弟。”

  李恽低下头,眼眶微微湿润,沉默良久后,他抬起头,道:“老八,别怪皇帝,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他没有杀我,已是格外开恩了。”

  李贞其实在暗中调查过此事,虽未完全查清楚,却也知道此事涉及到宫廷旧事,牵涉不小,皇帝定李恽的罪,有其原因。

  “我知道,七兄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李恽沉声道:“我们那些王叔,一个个都心怀鬼胎,不可信任。他们的心思,你应该也知道。”

  李贞点点头。

  因先帝玄武门之事,那些叔字辈藩王嘴上不说,心中其实对先帝皇位的正统性存有疑异,李元景就是个例子。

  国家若是稳定,他们也许不会有所动作,可只要出现动乱,他们必定有所行动。

  李恽望着他,道:“帮助皇帝,守好先帝传下来的江山。”

  李贞没有多说什么,只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从腰囊取出四块金饼,递给那四名衙役。

  “一路伺候好我七兄,稍有差池,唯你们是问。”

  四人大喜,纷纷保证,一定伺候好李恽。

  此时已是三月,路边树木都冒出了新芽,李恽在四名衙役的看护下,一路向西,很快消失在官道上。

  李贞叹了口气,转过身,正准备返回王府,忽然抬头一看,只见城墙上站着一名熟悉的女子。

  他迈步上了城墙,那女子依然痴痴望着西边,城墙上视野极好,依然能看到五个远去的小点。

  “妹子,你怎么在这里,既是来送行,为何不下去跟七兄说话?”李贞问道。

  常山公主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罐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李治虽然下令瞒她,但常山公主并不傻。

  那天她大婚时,蒋王送来一罐石蜜,却被新城公主拿走了,再没有还给她。

  第二天,蒋王就被皇帝下旨拿了。

  她去看望蒋王时,李恽竟对她浑不理睬,再联想到她当年得病之前,曾吃下过蒋王送的石蜜。

  真相昭然若揭。

  自己最亲密的兄长,竟然是害她多年患病之人,她心中自然悲伤,也充满不解。

  今日过来,便是想问李恽为何要害自己。

  然而,刚才站在城墙上时,她与李恽对视了良久。

  李恽的眼神中充满仇恨,让她不敢下去询问。

  不过渐渐的,李恽眼中的仇恨化开了,变成了疼惜和歉然,常山公主从这些转变中,感到释然。

  真相到底如何,不问也罢。

  李贞见黑点消失,侧头道:“妹子,已看不到七兄了,咱们回去吧。”

  常山公主“嗯”了一声,下了城墙,坐上马车。

  李贞骑马先护送妹妹返回公主府,随即朝着越王府返回。

  刚回到府中,便见一名年老的内侍站在庭院,满脸不忿之色。

  越王赶忙道:“邓总管,母亲派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那邓总管本是宫中内侍,随侍燕妃三十多年,太宗薨逝后,他也跟着燕德妃一起出宫,去越王封地生活。

  李贞被皇帝册封司徒后,留在长安任职,便派人把母亲接到长安,邓总管也跟着来了。

  邓总管咬牙道:“越王殿下,您可得给老太妃做主啊!”

  李贞变色道:“母亲怎么了?”

  邓总管铁青着脸,道:“这京里的官,可是比先帝在的时候,还要厉害多了,竟连老太妃都不放在眼里了。”

  李贞沉声道:“到底怎么了?”

  邓总管道:“您给老太妃在终南山修建的那座园子,教人给拆了,老太妃无处可住,说是要回蜀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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