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乌合之众,又如何能螳臂当车?
只不过让他们困惑的一点在于,就以对方这个士兵数量,装备水准,到底是怎么敢脱离高墙的。
就在埃里克这边在带着侍从,重整军阵的时候,听到了那自两百米外传来的熟悉声音。
“好久不见!埃里克。”
这声音有些缥缈,有些细微,但对于埃里克而言,却不可能忽视。
他转过头,命令自己的侍从,举起自己旗帜,那上面有着独属于他的纹章家徽。
一把长剑与十字架交叉。
这是他十字军身份的象征,也是其最为遵从所执着的道路。
风吹拂过地上的干草,在埃里克的命令下,他身后的那些军队再度推进了起来。
这并非是为进攻进行准备,而只是他想在斩下盖里斯的头颅前,同那家伙好好聊聊。
想去询问一些问题,他不愿意那些问题困扰自己日后终身。
这些问题,关乎当初麻风王,关乎自己的荣誉。
他不明白为何麻风王会更加偏爱盖里斯,而不是他这个最为勇武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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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将带来刀剑与血浆
很少会有敌对双方的军队,如此平和的相互靠近。
没有偷袭、没有箭雨、没有震耳欲聋的骑兵冲锋。
有的只是晒到叫人发困的阳光,与热到令人口渴的干旱。
对盖里斯来说,敌人越近其实越好处理,毕竟马跑的没他快,可自己的爆发又不够长。
而在埃里克看来,自己处于优势,自然无所畏惧,他有些话想要询问盖里斯。
双方各怀心思,竟靠拢到了彼此接近50米的距离。
在这个距离上,想要辨别彼此的旗帜,都相当容易起来。
在看清敌方的的旗帜后,埃里克身后的一些士兵,有了许些骚动。
“怎么可能……”
“是……哪位?”
在盖里斯的身后,旗手们所高举的旗帜,是接连数面耶路撒冷十字旗。
在那白净的旗面上,首先是一个金黄色大十字架,而后在十字架的四角空缺上,又各有一个金黄色小十字架。
大十字象征着耶路撒冷,那四个小十字则意味着,要向四方传福音。
而拥有资格使用这面旗帜的,只会是耶路撒冷的王室。
感受到身后众多士兵的非议,埃里克回过头看了一眼,在感受到那肃杀的无情后,只这一眼便再无人聒噪。
比起王室的权威,埃里克这样的无情统帅,反倒是更有威慑了。
在定下军心后,埃里克骑着马向前走了几步,对应的则是盖里斯徒步也往前走了几步。
当彼此相隔20米,能够看见对方面庞的时候,二人这才停下脚步。
微风轻拂,带起一丝尘沙,使得埃里克微微眯起眼。
在他的眼中,仅仅是个把月不见,盖里斯便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这并非外貌形象上的突变,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多了些书卷气?或者说自信?又或者说是更加的悲天悯人了?
一个披着盔甲,手持长剑,应当以杀人与劫掠为天职的骑士,却能悲天悯人?
这在埃里克看来,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空气凝结在这里,直到埃里克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没有去耶路撒冷?伊莎贝拉殿下又在何处?”
在说完话后,埃里克便看见盖里斯的神情变了变,盖里斯的下颌示威性的微微抬起,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眼神中则夹杂许些蔑视,沉默不语。
便仿佛埃里克问出的这句话毫无意义,若是盖里斯直接回答的话,将会有辱智商。
毕竟他盖里斯之所以站在这里,而不是出现在耶路撒冷,这其中的缘由当问雷纳德去。
埃里克有些按耐不住想要拔剑,以现如今二人间的距离,他骑在马上,盖里斯徒步而来,他将有绝对的优势。
可他还是忍了忍,再度问道一个问题,也是长久以来他都难以理解的问题:“为什么、鲍德温陛下会疏远我?”
盖里斯这次则反问了一句:“你相信杀死异教徒是善举吗?你觉得死在十字军的战场上能升上天堂吗?”
听到盖里斯的话,这次则是埃里克流露出讥讽的表情,在他看来,盖里斯仿佛在说一句废话。
“你看,这就是问题,你是真的相信当初教宗乌尔班所发表的演讲,竟觉得可以通过杀人的方式,得升天堂!”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盖里斯的语气都不由得高了许些,双眼中夹杂着难言怒气。
“当你手中沾染无辜者鲜血,觉得自己是自欧洲而来的十字军战士,寻求圣战与荣耀还有恩典而来时,可曾想过一件事。”
“什么?”
“巴勒斯坦这片被鲜血浸染的大地,才是鲍德温陛下、巴利安还有我的故土!我们生于斯长于斯,早已离不开这片迦南地。”
“当你将利刃斩向王国境内那些异教徒的时候,又可曾想过,他们皆乃陛下子民?”
盖里斯的话语,点出了过去这些年里耶路撒冷王国的困境。确实,盖里斯也好、巴利安也罢,他们的先祖都是侵略者、殖民者。
可在几十年过去后,第二代人、第三代人、第四人出生的时候,欧洲已经成为了远方,巴勒斯坦才是他们故乡。
像麻风王这样的人物,又该如何自处呢?
确实,如果没有这些源源不断,自欧洲而来的十字军圣战者,耶路撒冷王国根本无力维系。
但那也意味着,这个国家永无宁日……
埃里克愈发的不满起来,他根本无法理解盖里斯说的这些话,只是强忍着心中的火气,再度问道:“你又为何,让那些异教徒不要纳税,称自己是救世主弥赛亚的灵性,说自己是耶路撒冷的王?”
“我负刀伤而死时,勘破了胎中迷,被天父接到天上,晓得了自己乃弥赛亚的灵性,与之一体两面,是他的弟弟,更是天父之子。我当坐在那权能者的左边,将带来刀剑与血浆。”
盖里斯沉声说着,话语中的自信,无需多言,仿若字字属实。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一切便仿佛是个轮回,一千一百多年前,同样是在这片土地上,这一幕已经发生过了……
【耶稣还是沉默不语,什么也不答。大祭司又问:“你是那当受称颂者的儿子基督吗?”】
【耶稣说:“我是!将来你们要看见人子坐在大能者的右边,驾着天上的云降临。”】
【大祭司便撕裂衣服,说:“我们还需要什么证人呢?你们听见说亵渎的话了,你们看怎么办?”】
【他们都判死罪。】
只是耶稣当初说自己当坐在大能者的右边,而盖里斯却说自己当坐在大能者的左边。
耶稣称自己是驾着天上的云降临,而盖里斯则说自己将带来刀剑与血浆。
坐在右边,向右走的那位已经死了,乘着云彩升上天空;现如今大地上只剩下坐在左边,要向左走的那位,将带来刀剑与血浆。
当初的大祭司因为耶稣的话语,带着众人判处耶稣死罪。但现如今的埃里克没有,他只是觉得盖里斯疯了,竟然真的称自己为圣子、先知、弥赛亚。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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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决斗?
“好好好!既然你说自己是圣子、先知、弥赛亚,那我问你,如我这般杀戮异教徒之人,不升天堂,又当如何?”
骑在马上的埃里克,拽了拽缰绳,控制着马匹晃了晃,话语中的语气充满了怒意。
盖里斯立在地上,仰望着,这在烈日下盛怒的十字军骑士,沉思片刻后,缓声诵唱了起来。
“你再无可能因衰老而死,片刻后将倒于剑下,你将没有时间忏悔,便是连恐惧都无,但这只是你生前的遭遇,待你灵魂离体之后,势必堕入地狱,自那时起你将遭受永恒折磨。”
“你宣称自己在现世以武力侍奉吾父,标榜自己的虔诚、荣耀吾父之名,却招致痛苦与残暴,那么第七狱将是你永恒的结局。”
“汝之灵魂,将先堕于第七狱第一环,那里是施暴者的聚集地,一切生前滥用暴力之人,都将被浸泡于血河里,任由粘液血液涌入鼻腔咽喉将你窒息,而后再一次又一次。”
“汝之灵魂,将再堕于第七狱第三环,假神之名行亵渎之事者,当在那无尽沙漠中饱受火雨烧灼,且脚下砂砾滚烫,势必永无止境的跳舞,以取悦那些看管你的魔鬼。”
就在盖里斯,打算继续诵唱的时候,埃里克已经盛怒到难以自制,他大声怒喝道:
“够了!你口口声声说我将堕入地狱,那你这假先知,亵渎我主之人又当什么下场!”
盖里斯嘴角流露出一丝自嘲,但却没有回答埃里克的问题。
若世界上真有但丁所言的地狱,那么自己的结局将会是第八狱……
在那里诈骗者、煽动者与伪造者,将经历永恒折磨。
但在盖里斯看来,神曲不过是由人编撰而成,因此,又何妨呢?
“假先知、假圣人,怎敢自称弥赛亚。”埃里克口齿间的冰冷寒意,已经表述出其心中怒火。他再度大声吼道:“盖里斯!”
“你若还有那么一丁点廉耻,就站出来与我决斗!证明你自己还有着勇气。”
伴随着他的大声呼喝,腰间的长剑,被其抽了出来指向盖里斯。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仿佛消失了,只余下互相凝视的二人。
而在不远处,听到埃里克这番话语的约翰西蒙等人,都不由得张大了嘴。
啊?!
怎么还有人找盖里斯单挑的啊!
一时间,他们看待埃里克的目光,都不由得怜悯了起来。
埃里克似乎注意到什么,往西蒙那边撇了一眼,然后觉得莫名其妙,那些家伙,难道会认为自己打不过一个差生盖里斯吗!
过去他们一同还在耶路撒冷王宫里的时候,埃里克的剑术与武艺,便是同批侍从中最为高超的那个。也正是因为这份足以自豪的能力,他才会为自己被麻风王忽视,而倍感不平。
至于盖里斯?武艺倒不是说就很差,只是相较于埃里克而言,还是有着明显的断档差异。
这么几年下来,埃里克也时常找各种理由,去同盖里斯切磋武艺,当然那么做的主要原因在于,他可以有个合适的理由公报私仇。
三个月前,他还能轻松降服盖里斯,不至于说三个月后,一个人的武艺剑术便能突飞猛进。
“你确定?”盖里斯看向埃里克的目光,也同样变得有些怜悯起来。
“哼!那当然。”埃里克这话一说完,便翻身下马。
因他见盖里斯身上只穿着锁子甲与罩袍的缘故,埃里克也摘下了自己的头盔,褪下自己的手甲,示意要同盖里斯公平决斗。
盖里斯看待埃里克的目光,不由得更加怜悯了。
但想了想后,他一言不发的,当着在场几百人的面,脱去了自己身上的罩袍,而后又将那在阳光下散着光晕的锁子甲取下,又将里面的软甲脱去,只留下最里面的那件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