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教皇发动十字军 第231节

  等到伊甸麾下的一千德意志骑士,做好战斗准备,并且表达出强有力的冲击意愿时。

  这小半天的战斗就结束了。

  依旧是心理之间的博弈,并不需要真正的爆发冲突。

  就如游牧轻骑兵,不敢于冲击排列整齐的步兵军阵,知道这等于送死。

  他们也清楚骑士的冲击,能够轻易冲垮游牧骑兵的抱团。

  与傲慢的法兰克骑士爆发正面冲突显然是不智的。

  如果说对方没有在海岸上修建营地与码头,那么萨拉丁麾下的部队还敢于在滩头进行拦住,反正对方骑士上岸的时候,肯定是不骑马的。

  可现在对方半个下午的对峙中,步兵阵线不仅不溃散,还逐渐修好军营。

  就连骑士都成功上岸,这怎么打?

  干脆撤了拉倒,那些叫人头疼的事,丢给萨拉丁大人就好,他们这些部下,就不要去替大人物操心了!

  再说,就算十字军成功上岸又怎么样,他们这边还是占据了阿卡城,并且有着军力上的优势。

  因此并不觉得这一次的撤退,会导致什么非常严重的后果。

  当盖里斯上岸,并询问了皮埃尔等主官情况后,便得到了让他欣慰的答复。

  “先知,先锋部队这边,减员总数24人,其中只3人重伤,其他大多轻伤,基本上是被对方箭矢射伤,没有发生一人溃逃。”

  盖里斯拍了拍皮埃尔的肩,对于这个结果他已经非常满意了。

  这一次的战斗过程,他可以说是全程没有插手,是真的站在船上旁观过程。

  自然是了解这些士兵的表现有多么优异。

  在今天下午的这次战斗中,不需要士兵们表现的多么出彩,也不需要军官们多么足智多谋。

  只要他们能够将训练中得到的经验,运用出来,就非常妥善了。

  而另外一边的萨拉丁,在接到相关战报的时候,就不得不让萨拉丁面色慎重,并且表露出愤怒的情绪了。

  整整几个小时,自己麾下几千骑兵,应当是海一样的势不可挡。

  可这一次,别说面对法兰克人骑士,就是面对十字军的步兵,居然都没有让对方军阵散乱!

  一旁的老将穆扎法尔,听到这个过程后,更是下意识的就想要开口质疑,这根本不该存在才对!

  先前那些骑兵,哪怕只是虚张声势,但其他该有的过程都没有缺失,只要十字军的步兵表现出一点的散乱,那么虚张声势的冲锋就能转变成真正的冲阵!

  面对这种虚张声势,即便是萨拉丁麾下的马穆鲁克步兵,都会显得不安露出破绽,然后被他穆扎法尔击溃右翼。

  可这十字军步兵,怎么表现的比马穆鲁克还要强上两个档次!

  穆扎法尔在大声说了些什么后,萨拉丁拍了拍对方,让对方闭嘴,再递过去一条丝巾,让对方擦去一点冷汗。

  对方与其说是暴怒,倒不如说是有些胆怯,因为法兰克人的骑士本就强于撒拉逊人。

  这步兵都如此强横,那他们还打什么?!

  就算用人数堆赢对方,怕不是也要损失惨重。

  在稍稍安抚了穆扎法尔的情绪后,萨拉丁召来各路埃米尔,商讨复盘今天的情况。

  不论是提尔军队的朝发夕至,或者今日傍晚敌军的一步不动,都有些超乎萨拉丁的认知。

  “今日下午的征战,确实是让我大开眼界,我们这还是真主的战士吗!?我们都已经在真主的保佑下夺下了耶路撒冷,甚至就连罗马皇帝巴巴罗萨,都在真主的意志下堕入火狱。”

  “怎么今日下午这一番苦战,却连对方一根毛都没伤到,自己这边十个人都没死,就自己撤退了!”

  “如此以来,岂非壮他人士气!”

  萨拉丁的这一番叱喝,让在座的埃米尔都面色讪讪起来。

  确实,今天下午的这次交战,与其说交战不如说是表演,一点进展都没有,被人看笑话了。

  但也有不少的埃米尔表露出不满,毕竟他们麾下的部队并未参战。

  因而各个拍胸脯表示,等上两三天,自己这边大军集结,势必要去给十字军一点颜色看看。

  萨拉丁也是点点头,认同了他们的意见。

  反正阿卡城墙坚实,短时间内应当无碍。

第259章 太阳黯淡,群星陨落;大海沸腾 灵魂合一

  夜幕,阿卡的城墙犹如一道铁幕,立在不远方。

  那些灯火通明的塔楼,还有持握火把的巡逻队,不断在阿卡的城墙上巡视。

  与中国的城市不同,地中海世界在中世纪,大多数城市,并非天然具备行政中心的职能。

  城墙往往是由市民们自行修筑,用于隔绝城内与城外,使之分割成两个世界。

  在这片大地上,即便没有那有形的城墙,其实也已经无形中被割裂。

  不论那座墙多么高耸,居于城内的人如何威仪,盖里斯都想要将之摧毁。

  或许会走许多弯路,让许多人殒命,用尸山血海填满耶路撒冷。

  但盖里斯不会止步,因为只有流动的河水才能长清,否则只会腐朽中衰败。

  安条克军的先锋任务已经完成了,成功在阿卡城外的海岸附近构筑出一个大营,以及大量可以快速靠岸的临时码头。

  地中海的内海特色,使得这些临时码头所能发挥出的效用,格外突出。

  地中海正常情况下的涨潮落潮,仅为30厘米左右,这意味着即便是木桩敲出来的临时码头,配合上浮桥,都能昼夜不息的转运物资、叫士兵上岸。

  在发兵进攻阿卡城后的第二天,数以千计的士兵、火炮、借着意大利城邦的海船,抵达大营,并投入进阵地构筑的阶段。

  在这个过程中,往往都是长期训练的盖里斯部队,带着德意志的十字军或者的黎波里的征召兵进行土木工作,在城外构筑着壕沟,并在第二天的傍晚将各式的火炮推到应有的位置。

  一切都悄无声息,静悄悄的,城墙上的人对这些都视若无睹。

  当然,就算看到了又如何?

  纵然萨拉丁在阿卡的城头上还布置了一些火炮,可他生产的火炮大头,早在先前与巴巴罗萨的战斗中被缴获殆尽。

  仅余下的这些,不论是口径又或者数量都远不如墙头上所能看到的敌军情况。

  就算要出城战斗,在城内守军看来,其实也与他们无关,毕竟萨拉丁的大部队,其实并不在阿卡城内。

  为了发挥自己这边的优势,萨拉丁是将大军集结在城外以南的大营中,他试图以此互为倚角之势,确保阿卡城不会陷入被长期围困却外无救兵的险境。

  因此自然是不乐意去主动出城作战的。

  而萨拉丁呢?

  萨拉丁也同样在准备着之后的战事,并且派遣大量的骑兵开始对十字军的大营进行袭扰。

  在萨拉丁的认知里,这刚完成40公里的急行军,昨天还在修筑大营,那么在正式攻城开始前,说什么也要修整两天。

  毕竟这又不是几千人的小规模战事,而是动辄万人的大兵团行军。

  有过指挥数万人兵团经验的萨拉丁,以己度人,自然心知肚明想要处理好不同军队之间的协调会多么费心。

  人一多,总有各种意想不到的事会发生,根本不存在什么主将一声令下,就数万人如臂指挥的景象。

  这个事对于盖里斯来说,其实同样如此。

  只不过他解决问题的方案更加邪道。

  既然人一多,总有各种意想不到的事会发生,那么缩短战役时长,其实也是客观层面上降低意外出现的方法。

  联军体系中,盖里斯真正直接介入指挥的,只有那些自己部下组建的部队,至于德意志十字军与的黎波里的封建领主军队。

  在双方达成一些共识后,盖里斯是近乎完全放权,不会去指挥的。

  仅四千人出头的部队,在有着百来名,从两年半前,就追随盖里斯的部下支撑下,倒也能快速调动。

  而这四千人,其实也不干别的,就是稳固阵线,开挖大营,推动火炮进入预定位置。

  然后便分批休息去。

  ……

  1189年5月15日的夜晚,对于阿卡城内的守军,是难熬的一晚。

  这上个月才打退的十字军,就有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万把人数量。

  一个月前的生活,可谓是记忆犹新。

  当时威尼斯人封锁了港口,又恰好是青黄不接的时节。

  城市里没太多的屯粮,守城的埃米尔,自然是不肯去放粮。

  半个月的守城时间,就已经让许多人家里都揭不开锅,甚至是真有人饿死了。

  扎卡里亚就是这其中的一员,只要想到一个月前的生活,就有些发抖。

  为此他还主动报名,加入埃米尔编排的守军中,不图别的,就希望埃米尔能放点粮食,好让他家把日子过下去。

  现如今阿卡城内可谓是相当萧条,原先的大批量法兰克人都被贩卖为奴,或者驱逐出境。

  仅仅余下他这样的本地穆斯林,或者东正信徒、科普正信徒等少数民族的族裔,还能生活在城墙内。

  月光如银,洒在城墙粗糙的石面上,远处的旷野被夜雾笼罩,模糊的轮廓隐约显现。

  扎卡里亚便迈着沉重而谨慎的步伐,在高墙上巡行,脚步声和盔甲的碰撞在寂静的夜晚尤为清晰。

  “注意城外的阴影。”

  领头的小队长这么低声说着。

  组织夜间巡逻,是守城的重要一环,避免敌人趁着夜色破坏或者渗透。

  巡逻队停在城墙北侧的一段,那里是地势最低的一面,易受进攻。

  士兵们轮流用长矛轻轻敲击城墙内侧的木盾,以确认没有隐蔽的敌人攀爬而上。几名弓箭手靠近了射击孔,放下火把,将耳朵贴近石墙,聆听下方是否有异常的声响。

  一阵风吹过,带来了枯叶拍打城墙的轻响。

  领头的小队长皱起眉头,示意扎卡里亚爬上哨塔,检查前方。

  哨塔上的扎卡里亚点亮了一个微弱的火把,将其放在望孔旁,随后举起长弓,瞄准远方可能藏匿敌人的地带。

  “情况如何?”小队长低声问道。

  “没有发现任何动静,”扎卡里亚回复,语气中却带着不确定的紧张,“但东北似乎有些奇怪的光影。”

  他的夜间视力确实不太行,但那些十字军似乎又确实在弄什么。

  这都凌晨了,该不会是要准备次日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就准备攻城吧。

  扎卡里亚有些后悔了,他当兵就是图口饭吃,别管什么建功立业,那都是为了图口更多的饭吃。

  要是人死了,那可就真没饭吃了。

  就在扎卡里亚有些心慌意乱的时候,他突然就看见远方有火光位置的附近,闪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整排的火光闪了一下。

  那些贴近看本该耀目的火光,在扎卡里亚其实与星光差距不是很大。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扎卡里亚心里有些怪怪的,略微发毛感觉到一阵危险。

  紧接着出现了什么撞击的声响,他觉得自己脚下的哨塔晃了晃,然后塔下就传来各种惊慌失措的尖叫与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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