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见法国风帆战舰正在紧急组队，当前的几艘法国战舰排成了一字纵队，正在向着铁甲舰队方向驶来。
在这些法国风帆战舰后面，还有几艘风帆战舰匆匆赶来，一一汇入到战列纵队中去，表现的虽然手忙脚乱，但凭借着娴熟的操帆驾驭技能，勉强完成了战列线编组。
留给这些法国风帆舰队反应的时间很短，前后也就是三四十分钟时间。
能在这短时间内，完成收锚落帆，驶出港口列队迎敌，已经体现出法兰西海军深厚的全球海军底蕴，确实不同凡响。
换做稍差一些的欧洲列强，此时的舰队恐怕还在港口一片忙乱吧。
放在楚国海军身上，想要在短短的三四十分钟内完成这一系列复杂操船动作，合格的恐怕没有几艘，难度太高了。
由此可见
法兰西海军之强大，对任何一个海军强国而言都是劲敌，决然不容小觑。
但那又怎么样呢？
铁甲舰队长官费兰-威廉姆斯海军上校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下达命令的声音分外残酷，冷声说道；
“伙计们，你们渴盼已久的血腥盛宴开始了，把你们狂野而躁动的大家伙拿出来，给我狠狠的轰击这帮子法国佬，让他们看看你们的厉害。”
“现在……全体炮击准备！”
第287章 西贡河之战
这场激烈的海战，爆发在西贡港对面的宽阔河汊里，匆匆集结起来迎战的法国风帆舰队，还有不少法国商船加入。
该远东舰队拥有三艘风帆战列舰和八艘风帆护卫舰，共计11艘主力风帆战舰，全部都参加过第二次鸦片战争对北方神州的入侵。
为首的是法国远东舰队旗舰“富宾”号，这是一艘1855年建造的铁壳战舰，排水量1935吨，也是远东舰队中唯一的铁壳战舰。
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曾参加过攻打大沽和大连的作战行动。
位于其后的是“机枪手”号风帆战列舰，该舰是1848年建造的五桅风帆战舰，排水量3600吨，标准的三层火炮甲板，装备122门火炮。
排在第三的是“复仇神”号风帆战列舰，两层火炮甲板，装备火炮106门，排水量2344吨，同样是四桅风帆战列舰。
在法制风帆战列舰的底层火炮甲板上，装备的都是统一的60磅大口径重炮，毁伤能力惊人，法国向来以炮兵闻名于世，法国海军炮兵自然也不逊色。
这些法制风帆战列舰上，60磅大口径舰炮都装备了轰击炮弹，是那种击破船舷后，能够在内部炸开的铁球状炮弹，威力比普通的实心弹强了很多。
再往后就是法国风帆护卫舰“果敢”号，“雪崩”号，“火箭”号，“伊塞尔”号，“散弹”号，“马尔索”号，“迪歇”号和“龙骑兵”号，排水量从500吨到800吨不等，装备火炮22门至50门左右，最大口径是30磅舰炮。
原本熙熙攘攘的西贡港口，在两支相向而行的舰队杀气腾腾的迎面驶来后，所有的喧嚣瞬间寂静下来，随之蒙上了浓烈的战争阴霾。
平静而宽阔的河汊中
两支迎面驶来的舰队速度都不快，航速约在两至三节左右，呈一字战列纵队，相距不足百米。
在楚国海军“泰山”号领衔的铁甲舰队身后，分别是铁甲舰“镇东”号，“镇南”号，“镇西”号和“镇北”号。
再往后是风帆战列舰“镇海”号，“镇湖”号，“镇江”号，“镇河”号，以及“光明”号风帆战列舰，更后方的是十艘“威”字头风帆巡洋舰。
至于更后方的八艘风帆护卫舰，两两成行，仅做警戒之用，并不会真正参加到激烈海战中。
这些双桅风帆快船吨位小，火力弱，航速快，欺负一下风帆货船还可以，但混杂在这种高等级的海战中，那就纯属找死了。
法国海军风帆战列舰上的一颗60磅轰击弹若是命中，轻则重创，重则沉没，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战斗在上午十一时出头爆发，首先对决的是各自舰队的领航舰。
楚国海军排水量高达4863吨的“泰山”号铁甲重舰上，从前到后的1~4号主炮台装备的15英寸达尔格伦大炮，8门10英寸副炮在错身之际，几乎与法国领航旗舰“富宾”号同时开火。
刹那之间
隆隆的炮声密集到连接成一片，大片大片灰黑色升烟升腾而起。
不停闪烁开去的巨大炮口焰团，映亮了河面，几乎将近距离凶猛对轰的两舰全包裹在一起，威势极为惊人。
可以明显的听到，在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炮声中，
有四声炮响格外的清晰，就仿佛巨锤一般敲打在人心头上。
那是15英寸达尔格伦大炮发飙了，在向所有人宣誓无坚不摧的凶猛威力，当者披靡！
效果也特别显著，法军领航旗舰“富宾”号在承受这一轮重磅打击后，仿若被四记无形的海上重拳连续击打，巨大的船体整体横移10多米。
“富宾”号舰艏直接被打歪了，整艘风帆大船斜刺里的向一边的河滩冲去，在低速下压根控制不住。
稍待些许
“轰轰轰轰……”连续四记爆炸的巨大火团，将“富宾”号铁壳战舰笼罩在内，这是延迟引信点燃了铁球里的黑火药，产生严重的二次伤害。
爆炸产生的气浪甩飞了十几名法国水兵，横七竖八的坠落在河中。
在剧烈的爆炸声中
断臂残肢飞上了空中，被炸烂的船板，船舷和桅杆上的木刺横飞，呼啸着扫倒了一片法国水兵，喊叫声不绝于耳。
这令“富宾”号死伤惨重，狼藉一片的甲板上躺满了尸体，血流飘杵。
当浓烈的硝烟稍微散去些许，“富宾”号铁壳战舰舷侧遭受重击的4个焦黑大窟窿展现在众人面前，看起来触目惊心。
诉说着其曾经遭受到的疯狂蹂躏，是何等的惨绝人寰？
随即听到“嘎啦啦”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断裂响声，距离400磅重量级轰击炮弹爆炸最近的后桅杆，在不堪重负中轰然倒下，砸开水面激起数十米高的水浪。
由于舰艏斜插入河滩搁浅，后桅杆拖在水中，“富宾”号铁壳战舰实际上已经无法动弹，一轮炮击就被打残了。
“富宾”号铁壳战舰，实质上是木质风帆战舰，包裹了一层两英寸厚的铁甲，用于加强防御。
可是在400磅重的巨型炮弹近距离的猛烈轰击下，依然被撕开了防御，塞满炸药的圆形铁炮弹落入船舱中爆炸，那还能有个好？
法国水兵哪怕相距数十米，在剧烈的爆炸中，震也震死了。
位于其后的“机枪手”号风帆战列舰上，目睹这一惨剧的法国海军官兵们全都神情惊恐的尖叫起来，再看向宛如小山一般黑黝黝的铁甲战舰“泰山”号，顿时毛骨悚然。
上帝呀！这是来自地狱的海洋毁灭者吧？
“富宾”号是包裹了铁皮的木制风帆战舰，在以圆形实心炮弹为主的时代，防御力极强，火力配置均衡，而且是一艘新舰。
否则，也不会遴选为法国远东海军旗舰。
可是在正面对轰中，高下立现。
一方被一轮炮击直接打残，而另一方宛如清风拂面，根本破不了防。
细究起来
“泰山”号是作为铁甲重舰打造，从里到外都是铁坨坨，尤其6.5英寸厚的铁甲防御力惊人。
“富宾”号打出的60磅轰击弹，狠狠砸在泰山号厚厚的铁甲上，只是留下了脸盆大的印记，根本破不了防。
然后，炮弹就被巨大的轰击力道挤压变形，纷纷坠落入水中，这下连燃烧的引信也熄灭了。
至于口径更小的火炮，伤害不值一提，在黑黝黝的铁甲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瘪坑，仅此而已。
这样的结果，怎不让法国海军官兵集体破防，恐惧的氛围瞬间弥漫开来。
好在“泰山”号缓缓驶过，并没有对排在第二位的“机枪手”号风帆战列舰发起炮击，而是将其留给了后面铁甲舰收拾。
15英寸达尔格伦大炮威力惊人，但沉重的炮弹导致装弹速度感人，得七八分钟才能装上一发，前后4个炮台装弹完毕，怎么也得10来分钟。
10英寸副炮的装弹速度也不快，四五分钟能装好就不错了。
法军“机枪手”号风帆战列舰指挥官也没有命令开炮，兴许知道开炮也没用，反而白白浪费炮弹。
而这让排在第三位的法国“复仇神”号风帆战列舰上官兵吓得尖叫起来，在两舰即将对错的时候，竟然就有几名法国水兵扑通扑通的直接跳下了战舰，落入水中。
“轰轰轰轰……”
“轰轰……”
河面上再次爆发空前猛烈的炮战，更多战舰的加入，令炮声响彻天地间，升腾而起的大团硝烟，将双方的战舰全部裹挟在内，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见到橘红色的炮焰不停闪烁，仿若雷暴中的闪电一般，愈发浓厚的硝烟顺着河面扩展开来，将广阔的河面都渲染成灰黑色雾团。
这一刻的西贡河，完全被血腥和杀戮的氛围笼罩。
两只海军舰队就像狂野的巨兽一般，在平静的河面上近距离对轰，没有一丝花哨，都是拳拳到肉的互相伤害。
楚王郑国辉的“光明”号风帆战列舰排在末尾，他的这艘820吨的风帆大船，在这场河面血腥对战中，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对方的主力风帆战舰，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欺负“光明”号风帆战列舰。
40多分钟后，整个风帆舰队前行完全停滞了。
楚王郑国辉拿着单筒望远镜眺望，前方几十艘战舰捉对厮杀，炮声隆隆，还夹杂着枪声和喊杀声，被浓烈的硝烟所遮盖，完全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西贡港对面的宽阔河汊，总计也就是四、五百米宽，一下子涌进二十几艘千吨以上的巨舰博杀，早已经完全堵塞住。
后面的战舰上不去，前面的战舰脱困不出来。
在航行速度完全停滞后，互相一轮轮的炮击，造成双方的战舰要么横在河汊中，要么搁浅在岸边，要么互相缠绕在一起，展开了更加残酷血腥的接舷白刃战。
随着炮声渐渐停歇，一阵又一阵的清脆排枪声又响了起来，伴随着喊杀声和刀枪撞击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的传来。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后
河面上的微风令浓重的硝烟飘散，楚王郑国辉才看出一丝端倪。
楚国海军胜了，而且是大胜。
打头的5艘铁甲重舰立下了赫赫战功，他们装备的15英寸达尔格伦大炮威力惊人，将法军舰队接敌的这一面打的破破烂烂，死伤惨重。
这给后续的“江河湖海”四艘风帆战列舰创造了很好的条件，只需要趁火打劫就是了，在法军死伤大半的基础上，再撒上一把盐。
而几乎陷入停滞的舰队，让这5艘铁甲重舰如鱼得水。
别忘了
为了在这场近距离的河面对决中，不伤及宝贵的风帆主桅，五艘铁甲重舰都收起了主帆和副帆，用蒸汽动力航行。
这让其在法国整个舰队陷入停滞的时候，依然能够保持一定的灵活性。
虽然速度慢，可距离也不远啊。
靠上去以后，两船船舷被水手死死的绑缚在一起，楚国铁甲重舰运载的大量武装士兵纷纷夺舰，冲到法国战舰的甲板上展开厮杀。
枪声和喊杀声一阵阵传来，就是这个缘故。
令楚王郑国辉尤为欣喜的是
士兵们已经占领了法国舰队排序第二位的“机枪手”号风帆战列舰，这艘战舰虽然被轰出了几个焦黑大洞，但由于船体巨大，显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
这可是一艘1848年建造的五桅风帆战舰，排水量3600吨，标准的三层火炮甲板，看着就让人哈喇子淌下来，做楚王的座舰再合适不过了。
如今的身份地位不同了，再继续使用“光明”号大帆船有些跌份，这艘“机枪手”号就恰恰好。
损坏的这些楚王郑国辉并不在意，既然是木质风帆战舰，哪里损坏就哪里更换好了，不算什么大事儿。
只要修缮一新，依然还是一条好船。
可惜“富宾”号铁壳战舰肯定打废了，主桅杆都折断了，修理的价值不高，拆下来的好船板可以用于修理“机枪号”风帆战列舰，倒是不浪费。
至于后面的这艘法制“复仇神”号风帆战列舰，也是“泰山”号火力重点倾泻的目标，外观被打的破破烂烂，看起来比“富宾”号铁壳战舰还惨，不知道还有没有修理的价值了？
这些法国舰队中，哪一艘是被泰山号火力重点照顾的战舰，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那一艘已经半边沉入河水中的“火箭”号，还有沉入水中，只剩下桅杆顶端的“马尔索”号，肯定都是“泰山”号疯狂倾泻火力的结果，被轰击的格外惨。
“泰山”号重甲战舰就像一个不知怜香惜玉的壮汉，下手太重了，把本王的战利品全都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