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丹半岛和中科迪勒拉的山脉形成天然屏障,屏蔽了南海频繁风暴灾害的侵袭,将港湾守护在内,使马尼拉湾成为世界顶级优良锚地。
任凭外海波浪滔天,海湾内始终清风吹拂,波澜不惊,总是一片祥和平静的氛围。
整个马尼拉海湾的形状像个大肚子的窄口瓶,海湾内部面积极为广阔,达到二千平方公里。
在世界范围内亦可排行前列,不出五指之数。
在马尼拉海湾与外海之间,分别有科雷吉多岛、卡巴罗岛、埃尔弗赖莱岛、卡拉宝岛这四座散布的岛屿,封锁着马尼拉湾狭窄出入口,形成了可供出入的航道。
最宽阔的航道在科雷吉多岛旁,宽约3公里,处于西班牙人精心修建的科雷吉多要塞炮台火力打击的范围内,安全得到极大保证。
而这里,就是要攻破马尼拉海湾的第一道屏障。
整个马尼拉共计5座要塞炮台,科雷吉多要塞炮台位置最关键,是扼守海峡入口的主要塞,也是马尼拉海湾的大门。
在卡拉宝岛上,还有一个孤零零的小型炮台要塞,守卫着另一条狭窄航道,可以看做是马尼拉海湾的小门。
一般来说
大门敞开的话,这个小门就没多大用处了。
深入海湾内的甲米地半岛上,尚有一座早期木斯宁王公建造的栅栏卫城,在1571年起被西班牙人接收后,增建为石砌的甲米地要塞。
甲米地要塞整体布局并没有改动,只是增强为石砌要塞的防御力,这是海湾内的第二道屏障,或者说是第二道大门。
其作用相对于科雷吉多要塞炮台,就要逊色的多。
“看那……那是一艘什么帆船?”位于科雷吉多要塞望塔上的西班牙白人士兵,按照惯例敲响了三声铜钟,发出了有船靠近的警示。
依循惯例
只要有风帆大船靠近航道,望塔都会发出警示。
带队的西班牙小队长是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壮汉,他顺着狭窄的楼梯登上了望塔,开口问道;“亚马尔,你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是一艘大帆船,我怀疑是风帆战舰,看上去有点熟悉。”
“是不是就像军士长库普梅纳斯老婆的那两坨肉,我看你总是死盯着不放,不要否认哈。放心吧,没人会怪你。”粗俗的小队长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走过来接过单筒望远镜,站在望口向着远处的海面看去。
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爆了粗口;“哦,上帝呀,真是该死!那是“法比安诺-佩雷斯伯爵”号,他们似乎遇到了大麻烦。”
说完,便摇响了警铃。
连着摇响了几下,清脆的警铃声荡漾开来,引起了其他的要塞官兵注意,纷纷抬头望了上来。
一个脸上涂着肥皂的军官,手上拿着锋利的剃须刀,肩头搭着一块白毛巾,听到警铃声也从房间里出来。
他抬头高声喊道;“见鬼!这一大清早的摇什么警钟,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报告长官,我发现了“法比安诺-佩雷斯伯爵”号战舰,他的情况不大好,可能需要您亲自来看一看。”
“哦……上帝啊,我马上就来。”
军官顾不得没有剃完胡须,匆忙用肩膀上的白毛巾擦掉了胡须沫子,然后便顺着通道向望塔匆匆跑去。
没几分钟
他便气喘吁吁的登上了望塔,也不多说话,接过望远镜便仔细的观察起来。
在远处海面上
迎面驶来的这艘风帆大船变得更清晰了,海面上风浪不大,在明亮的阳光照耀下,能观察到很多细节。
来者确实是“法比安诺-佩雷斯伯爵”号战舰,可是他的主帆被撕碎,破烂的帆面在海风鼓荡下飘扬,就像张牙舞爪的触角一般。
整个船体好像也倾斜了,可能是船体破损导致进水,这可就危险了。
登上望塔的军官是勒诺尔芒-西蒙少校,科雷吉多要塞指挥官,指挥着要塞炮台的171名官兵。
“上帝呀!“法比安诺-佩雷斯伯爵”号是遭遇到了什么厄运?它遇到了大麻烦,我们必须要帮助它。”
勒诺尔芒-西蒙少校看着望远镜里的大帆船,高高的桅杆明显已经偏斜,下意识的就认为这艘战舰船体破损进水了。
这是非常危险的情况,随时有可能翻覆沉没。
他放下了望远镜,伸手拉住警钟的绳子,就是一阵急促的敲响。
急促警钟回荡在要塞上空,惊动了几乎所有白人官兵,纷纷从屋里,炮台和犄角旮旯里涌出来,仰着头向望塔看去。
急促警钟声代表遭遇紧急情况,要塞里的氛围瞬间便紧张起来。
勒诺尔芒-西蒙少校从望口探出半个身子,挥舞着手臂指向海面,大声说道;
“是我们的战舰,是“法比安诺-佩雷斯伯爵”号遇到了大麻烦,我需要组织一支60人的抢险队,带上工具和一些木料,前往小码头集合。
“法比安诺-佩雷斯伯爵”号需要帮助,带上斧头,锯子和一切工具,多带一些能够舀水的木桶,看样子有的忙了。”
要塞里的官兵闻令纷纷行动起来,很快便组织了10多辆骡马大车,装满了木料和工具,还有一些饮食和淡水,打开要塞大门向外行去。
他们来到了山脚下的小码头,远远的看到“法比安诺-佩雷斯伯爵”号一路驶来,显得很凄惨的样子。
船上的主帆已经完全被撕碎,就像流浪汉身上穿的破布条一样,张牙舞爪的在空中飞舞。
船体一侧能看见大片的焦黑,整个船体侧倾的厉害,这让西班牙官兵们担心起来,交口结舌的议论。
“我的天,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不应该是风暴,风暴不可能将“法比安诺-佩雷斯伯爵”号船体熏黑,难道是遭遇了海盗围攻,是东方人海盗吗?”
“谁敢这么做?”
“也许是荷兰人,那些该死的低地商人经常会扮做海盗,劫掠过往的船只,肯定不会错。”
“不对呀……那风帆为什么会撕碎?”
“兴许是遭遇到了海盗袭击,又遇上了风暴,真是可怜的家伙。”
站在小码头边的要塞官兵们议论纷纷,一副轻松的模样,很有点看你倒霉……我的心情就舒畅了那种感觉。
勒诺尔芒-西蒙少校在后面也赶了过来,他换上了整齐的军装,锃亮的皮靴,听到士兵们在这胡乱猜测,立马就怒了。
“真见鬼,你们这些没事就胡乱嚼舌头的混蛋,给我闭嘴!”
“去一些人帮着把缆绳带上,我还需要医生,去两个人到要塞里把医生喊来,记得带一些担架。”
“去帮忙,你们这些蠢货!”
驶近的“法比安诺-佩雷斯伯爵”号比远处看的更凄惨,船体一侧十多个触目惊心的破洞,一看就知道遭遇到了炮弹的轰击。
战舰上有不少水手头上和身上缠着绷带,还有明显的血迹,这是一场恶战后的创伤啊。
一个西班牙水手站在船舷边高喊道;“我们需要医生,这该死的法国佬对我们动手了,船上有几十个伤员,我们需要大量的药品和帮助。”
“哦,上帝呀!”勒诺尔芒-西蒙少校被这个惊人的消息唬得目瞪口呆,心里不由得往下一沉。
谁都知道
法国佬那可招惹不得,更不是现在日落西山的西班牙能够对付的强敌。
若是法国佬动手了,那……
勒诺尔芒-西蒙少校被这瞬间涌来的巨大信息所震惊,一时间手足无措,然后就听到船舷边上那个白人船员撕声裂肺的喊道;
“拜托你们,我们舰长负了重伤,急切需要救治。还有很多船员都受了伤,需要更多的人手帮助。”
“快上船来!把他们抬下去治疗。”
“这点人手可不够啊,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帮助。”
“哦……好好。”勒诺尔芒-西蒙少校从震惊中回过味儿来,匆忙间来不及思考,便吩咐身边的年轻军官说道;“快去通知要塞,再来50个人手,要多准备担架,快去吧!”
“遵命,长官。”
年轻军官得到命令后,立刻返身匆匆的向要塞跑去。
其他的水手纷纷的爬上船,发现船上到处是横七竖八躺着的水兵们,便不加思索的走过去准备帮忙。
“动手吧!”
一声令下
这些水手忽然全都爬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利刃狠狠的捅向这些白人士兵,或是两三个压住一个,直接抹了脖子。
转眼之间
便放倒了二三十人,剩下的也被刀枪逼住,直接放翻在地,一个照面就被缴了械。
从船上涌下来黑压压的人群,一些人抬着担架便向要塞上方冲去,另一些人控制住了码头上的剩余白人官兵,这也包括懵逼中的勒诺尔芒-西蒙少校。
他被这一连串的变化再次惊得目瞪口呆,口中喃喃说道;“上帝,这是特洛伊木马,我们被东方人阴了。”
可惜,这时候明白已经太迟了。
“法比安诺-佩雷斯伯爵”号的船舱里,极限装载了1200名官兵,所有的舱室里到处都是人挤人,人挨人,一点活动的空间都没有。
若不是在船舷上开几个大口子,估计都得闷死。
这突然间发动的进攻,犹如雷霆般迅猛。
早先抬着担架往冲的是突击队士兵,总计有30多人,他们全都穿着西班牙人的军服,低着头,抬着担架一路向上跑。
中途遇见50多名西班牙官兵匆匆而下,也半点没有停留,双方交错而过。
西班牙人大多数也都是黑头发,只不过面容有所区别罢了。
这群抬着担架往上冲的士兵低头一个劲儿的跑,匆匆下山的西班牙士兵扛着担架也没注意,最多撇上几眼。
即便感觉有些奇怪,可双方交错而过时间很短。
没有时间站下来细细盘问,这些要塞士兵原本潜意识中就以为来者是“法比安诺-佩雷斯伯爵”号的水兵,没有多加怀疑。
稍许的疑虑在催促声中,便悄然的消泯于无形。
带着人一个劲儿往上冲的是远征第一师甲字团二营营长胡锦旗少校,一个智勇兼备的年轻军官。
他抬着担架走在前面,眼见骗过了匆匆下山的白人官兵,心中顿时狂喜起来,向后撇了一眼急促的说道;
“弟兄们,家伙事儿都准备好,冲进去以后迅速占领要塞大门,不惜代价的给我牢牢的守住。接应后面增援的大队人马,都记住了吗?”
“放心吧,营座,这把稳了。”身后的连长朱广权语带兴奋的回答道。
一行30多人来到要塞门口,也不废话,直接埋头冲了进去。
站在要塞门口的六七名白人士兵,正探头探脑的望过来,见这些人不打招呼的便向要塞里面冲,下意识的便警惕起来。
纷纷抬起枪口,喝令道;“喂,站住!知不知道规矩啊?不许往里面进,该死的,没听到我说吗?”
这时候
冲在后面的十多名精悍壮汉纷纷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抹凶狠的神色,抽出怀里的锋利短刀便扑了上去。
一转眼的功夫
这门口的六七名白人士兵便被纷纷扑倒,传来利刃入肉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愣神的功夫就被捅了十几刀。
随后,这些壮汉满身是血的一跃而起,抽出左轮短枪便冲了进去。
很快“噼里啪啦”的清脆枪声响了起来,这些精锐汉子冲进要塞中,犹如猛虎扑入羊群般展开杀戮,猝不及防的要塞白人官兵纷纷被射翻在地。
直到死亡降临,这些要塞白人官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随后,山脚下的枪声也响了起来。
大批的华人官兵潮水般涌了上来,迅速的占领了这座重要的科雷吉多要塞炮台,打开了通向马尼拉海湾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