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此时,壕沟中突然迎面跑来了好几个八旗兵,两拨人马直接迎面撞上了,那几个八旗兵很明显被突然出现的明军吓了一跳,但他们反应很快,迅速拔刀格挡,并展开了猛烈的反击。
马振丰领着的甲兵们手持短斧,厚背腰刀,对这些突然出现的敌人展开了攻击,刀刃砍破闪烁的亮光,招招致命,一件件兵刃在黑暗中闪耀,他们的速度快如闪电,迅速击杀了拦马沟内挡路的几个八旗兵。
但是激烈的交战也引起了壕沟中其他清军的注意,伴随着清军士兵的喊叫声,壕沟里的其他八旗守军迅速动员,朝着他们攻来。
马振丰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指挥手下扔出了瓦罐地雷弹,身后跟来的的那些甲兵,也纷纷冲来,站在壕沟的土墙上,朝着壕沟里的其他清军扔出这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
“轰!轰!轰!”
一颗颗地雷弹在半空中,或者壕沟中炸开,爆炸的碎片和冲击力直接掀倒了周围正在涌来的清军甲兵,传出了阵阵鬼哭狼嚎。
马振奋身后的几十个前锋甲兵也旋即出击,在冲锋的过程中,有好几人不慎被地上还未清理干净的暗箭和铁蒺藜刺中,甚至有的清军击中之后,直接摔到了铁蒺藜上,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们忍不住发出了惨叫声。
好在,这个时候,北侧壕沟里的清军已经被炸蒙了,还没反应过来,这种斥候小队并没有遭到更强的阻击,就顺利穿过了最后二十步,进入了壕沟之中。
与此同时,在这个方向发动主攻的明军甲兵,也在喇叭声中,如同暴风骤雨般涌上了土墙,开始架设云梯冲来。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明军甲兵冲向了清军壕沟边上的土墙,火光映照着他们的身影,土墙上剩余的部分清军或在射箭,或在朝外扔出火把,还有的在迅速往外投掷出孔有德所部制造的山寨地雷炮。
但这些使用火枪引火绳的地雷炮扔出之后,结果可想而知。
他们扔出的地雷炮掉到地上之后,根本不响,原本躲避的明军甲兵见状,犹豫了一会之后,当即就有军官将那些燃烧极其缓慢的火绳踩灭,甚至是有扔了回去,爆炸的碎片杀伤了不少清军。
清军的土地雷炮同样用瓦罐装着,在爆炸中产生的那些碎片,威力也不小,同样可以击伤周围一圈的人。
孔有德不敢把火绳设置得太短,生怕士兵点火的时候,地雷弹直接引爆,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铁证如山,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于是,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明军甚至能考虑好一会,再把清军的土雷弹扔回来,也完全还没引爆。
而且,孔有德还很贴心的找来了明军扔出的哑雷,要求麾下的士兵造出了几乎完全相同的外观,位的就是混战之后,谁也认不出来这到底是谁的地雷弹。
不得不说,这家伙是有点聪明在的,做事情十分周密!
马振丰指挥着手下的甲兵,从背上取下瓦罐地雷弹,继续朝着壕沟里面投掷,他们专门训练过,臂力惊人,就算是壕沟里面,也能扔出很远。
若是不把这些清军炸死,或者是打乱,一会大军强攻的时候,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壕沟边上的土墙并不高,他们躲在里面,那些攀爬上土墙反击的清军基本攻击不到。若是要攻击他们,清军也得通过壕沟,往前冲锋,或者是直接跳出土墙,完全暴露在正在冲来的明军攻击之下。
而这样不仅十分危险,射击的速度和精准度也会大大降低,主力已经被吸引到另外一边,又遭到了地雷弹袭扰的清军,根本不敢如此。
黑暗中,又是“轰轰”几十声巨响,马振丰带着手下的几十甲兵扔出的瓦罐地雷炮在壕沟中不断炸开,原本的火星瞬间炸成了几十团火光。
壕沟中的清军甲兵被这些突然发生的爆炸震倒,无数泥土和尸体四处横飞,劈里啪啦响作一团,甚至壕沟内侧的泥土,都在爆炸的冲击下,出现了坍塌现象。
凤阳城方向的土墙上,一阵阵军号声响起,一队队明军甲兵开始发起了冲锋,而壕沟中,清军的军号声同样响个不停,双方都在呼叫援军。
清军一路上布下的铁蒺藜和暗器,大部分都被马振丰所在的斥候小队扫除干净,他们从既定的路线朝着清军阵地冲去,因为那些陷阱造成的伤亡十分小。
五十多步的距离,冲锋的明军很快攻到了壕沟边上,呼嚎大叫着翻越那些低矮的土墙,而壕沟上下残存的清军受到爆炸产生的火光和尘土影响,过了好一会才组织起了反击。
壕沟内侧的土墙上,很快又爆发了一连串的轰鸣,闪耀的红色焰火照亮了黑暗,映出了那些依旧在阻击的清军身影,模糊的面庞忽明忽暗,硝烟充斥着空气。
壕沟中紧接着传出了八旗兵军官用夷语大声喊叫的声音,那些零零散散,架设在低矮土墙上弗朗机炮,大将军炮不断冒出火焰,发出了轰隆隆的炮声,威力依旧十分强悍。
潮水般涌来,刚刚冲到壕沟边上的明军甲兵被如同水银一般,泼洒而来的上百颗石弹击中,齐刷刷倒下了一片,许多人惨叫着摔倒进了壕沟之中。
在四五十步的距离内,即便是那些加固的盾牌,也很难阻挡得住威力巨大的炮弹。那些接近一斤重的炮弹轻易便破开了挡在最前面的盾牌,然后击穿盾牌之后,那些明军士兵身上披着的两层甲胄。
但战斗一旦打响,他们除了听从命令冲锋,就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了,就算清军的火力再猛烈,也只能继续往前冲,一直到攻破清军的防御为止,否则后面的士兵同样会杀了他们。
黑夜中,凤阳城东面北侧,激烈的战斗打响,壕沟内外,一蓬蓬血雨接连飞出,明军付出了上百人的代价,大队甲兵终于冲进壕沟之中,而后面正在继续冲锋的士兵,还在持续遭受清军的攻击。
第106章 大破清军
凤阳城东面,明军在南北两个方向发起猛攻的同时,西面和南面城墙上,也随即爆发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这两个地方的清军,同样遭到了明军炮火的猛烈攻击。
清军虽然早有准备,但突然遭到夜袭,许多原本已经混混沌沌的甲兵,惊醒之后,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这三个地方的守军大部分都是八旗兵,包衣兵也几乎都是一路南征北战的精锐,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不容小觑,反应十分迅速。
当然,明军在西面和南面的夜袭,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这两个地方虽然也出动了甲兵,甚至还出动了京营骑兵,虚张声势,但基本上都是小范围的突袭。
清军固然已经通过挖掘壕沟,将凤阳城三面包围了起来,但军事意义上的包围,绝非严丝合缝,密不透风的封锁。
换言之,城中的明军想要突围,其实并非不可能,凤阳城外的壕沟前,固然有清军部署的陷阱和筑起的土墙,但最关键的其实还是那数万机动性极强的八旗马甲。
东面战场南侧,壕沟边上的土墙,清军的攻击连续不断,火枪火炮不停鸣响,箭矢也在接连不断射出。
但随着齐射次数增加,士兵伤亡持续增大,清军的反击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整齐,威力也大大降低。
出战的明军如此猛烈的打击下,前锋甲兵损失十分惨重,上百名将士或死或伤,倒在地上,不断发出惨叫声,冲锋队伍的阵型和指挥更是因此变得混乱不堪。
而跳入壕沟,搏杀在最前面的甲兵,也在清军的猛烈反击下,始终无法迅速突破,明清双方在壕沟边上,不断交换着死亡。
清军的援兵正从其他地方赶来,而明军的兵马也源源不断,朱慈部署了两千多大军,对着这段不足一里的壕沟展开了突袭。
不仅如此,凤阳城外围的两堵土墙上,无数火炮都已经蓄势待发,只要清军妄图从两翼包抄,就会遭到密集的打击,这使得夜袭的两千多兵马能够全都用在刀刃上。
毕竟,多铎早已准备,又是派出麾下的精锐八旗兵驻守壕沟。若是没有局部的兵力优势,朱慈就算是同样派出了精锐兵马,也很难迅速击败对方。
这便是以弱胜强的关键了,全局的弱势并不等于局部的弱势。
而朱慈一旦确定了事情的可行性,便不会犹犹豫豫,而是会以绝对的信心和勇气,倾力行事,实现自己的战略目标。
与此同时,北侧战场上,明军冲锋的军号声依旧响个不停,壕沟上下的明军甲兵还在继续不断往前冲。如果不能一鼓作气,击垮清军,往后他们还得死更多的人。
马振奋并没有被清军猛烈的反击吓到了,他通过壕沟上方,火枪火炮射击时产生的火光,确定清军的位置,对那些倚仗着土墙防守的清军,展开了迂回突袭。
随着火炮火枪射击次数的增多,土墙上清军的反击力量慢慢开始变小了,而明军甲兵更多进入了壕沟之中,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呼嚎大叫着朝着这些负隅顽抗的敌人冲杀而去。
赵正东此时也已经带着麾下将士冲进了壕沟中,他身边此时喊杀声震天,两军倒地的伤兵哀嚎惨叫不停,还有火枪箭矢射击的声音,地雷弹爆炸的声音同时混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慌忙集结起来的清军战兵也开始穿过壕沟出阵,八旗兵的长枪在土墙上,壕沟中,不停伸缩突刺,冲在前方的明军甲兵很快被刺中倒下,但他们身后的甲兵,随即攻了上来。
两千余明军精锐从发动突袭到现在,死伤了上百人,而清军此时也同样损失惨重,冲在前方的明军甲兵虽然很快就会被迎面而来的清军长枪刺中,但不少都发起了反击,同样杀死了不少清军。
那些受伤的八旗兵惨叫着摔倒在地,大部分来不及被拖回去,就又被源源不断攻来的明军杀死。
赵正东的前方,喊杀声,枪炮声震天,壕沟上下均是火光闪动,清军的许多火枪兵,弓箭手都在散射,由于距离足够近,火枪和带着破甲锥的箭矢杀伤力十分惊人。
不过,八旗兵固然近战勇猛,但和殿前军,京营这些经过了严苛夜间训练,并且经过饮食改善,夜视能力更强的甲兵相比,受到了夜间作战的限制,战力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他们虽然身经百战,可大多都是在白天,此时没有足够的光亮照明,黑灯瞎火看不清,又十分紧张的情况下,这些八旗甲兵不断犯错,防线也随之露出了越来越多的破绽。
漆黑的夜色中,壕沟后方的清军弓箭手还在朝着在土墙边缘进攻的明军甲兵射出箭矢,成为了远程阻击明军的主力,而不少火枪兵在黑夜中也很快换上了刀枪冲锋,双方随即厮杀在了一起。
赵正东看到前方的战况,随即又大喝着派出了一支甲兵,要求继续加大攻势,领兵的军官是淮北之战后,就一直想要立功调到天骑营的古德富。
这些并不宽敞的壕沟限制了明清两军的兵力发挥,双方的战斗虽然十分激烈,但却又因为战线没有全面铺开,整体伤亡并不大。
忽明忽暗,火光闪动的壕沟中,明军甲兵源源不断地涌了上去,里面的八旗兵在明军的猛攻下连续作战,损失十分惨重,渐渐开始不支。
但壕沟更远处,那些筑在了壕沟交叉口的低矮土墙后,八旗兵的火力依旧很强,并且大部分土墙都架着一门火炮,继续前冲的明军攻势很快受阻,那些撤退八旗兵在这样的火力掩护下,一开始还是且战且退,但很快又发起了反击。
不过,随着攻入壕沟中的明军甲兵持续涌来,已经越来越多,这样微弱的反击并没有奏效,反而是直接被击退了。
赵正东挥舞着长枪,督促着身后的甲兵继续冲锋,一脸的焦急。他必须尽快打开缺口,取得突破,如果不是还要指挥,他现在已经领着手下士兵冲上去了。
这些八旗兵的战力之强,抵抗意志的顽固,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这绝对不是此前淮北之战,耿仲明的那些兵马可比的。
很快,他前方的土墙上,又爆发了一连串的炮声,那些爬上壕沟,想要另辟蹊径,从另一侧进攻的明军甲兵,很多还没站稳脚跟,便被炮弹轰得七荤八素,一堆接着一堆掉进了壕沟里面。
不仅如此,许多清军弓箭手和火枪兵还专门守在了前方的壕沟交叉口,对着冲来的明军士兵齐射。
好在,清军原本架设在土墙上的那些弗朗机炮和大将军炮无法移动,否则明军的损失将会更大。要知道,火炮居高临下,距离又如此之近,对上毫无掩护的明军甲兵,那就是单方面的大屠杀。
那些一直没有上阵的清军战兵此时也纷纷涌出,壕沟上下到处都是火光闪耀,枪炮弓弦声,喊杀声此起彼伏。
多铎此前悄悄派来的两千余甲兵,虽然大部分已经调到了南侧,但剩余的近千兵马,准备得颇为充足,给夜袭的明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不过,这些壕沟的建设工期不算长,那些土墙也没有多坚固,清军虽然没让明军长驱直入,但此时的处境也已经岌岌可危。
而明军面对清军的阻击,一方面从纵横交错的壕沟中绕道,从清军防守薄弱的对方突破,另一方面,各级军官纷纷下令携带瓦罐地雷弹的甲兵上前。
面对清军火炮箭矢的攻击,许多甲兵或贴着壕沟的内壁,或趴倒在了地上,等炮声一过,或清军弓箭手齐射的间隙,便点燃腰间携带的各式地雷弹,朝着这些阻击的敌人扔去。
壕沟上下的狭窄区域内,随即被扔上了几十个地雷弹,这些型号不同,但杀伤力惊人的炸弹很快在阻击的八旗甲兵中炸开,一连串的火光接连亮成,地雷弹中的铅弹和外壳炸开的碎片四处飞溅。
无数清军中招,惨叫声震天而起,那些被铅弹,地雷弹外壳碎片打断手脚,打穿心腹,划伤甚至是刺入面门的八旗兵,或倒在地上翻滚,或惊慌跑出,不断冲撞周围,一些包衣兵开始崩溃退却。
在如此大规模的攻击下,不仅仅是第二道城墙上的八旗兵,那些扔出地雷弹的明军,也有不少因为被清军的箭矢射中,手中的地雷炮直接摔落地面,炸到了自己,甚至是周围的战友。
但想要快速攻破清军的防线,这样的伤亡,是完全不可避免的。甚至,如果时机不对,兵马不强,策略失误,用将士们的命,也不一定能取得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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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城第二堵土墙的堠台上,朱慈看到了东面南北两个方向不断闪动着火光的位置,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时候,四周漆黑一片的夜空已经因为激战点燃的无数火光染成了微黄色,密集的枪炮声,喊杀声一阵盖过一阵,壕沟内外的战斗越来越激烈。
“陛下,多铎提前派了大批兵马潜伏进入了壕沟之中,东面,南面,西面皆是如此,咱们率先攻击南面虽然取得了一定效果,但北侧壕沟里的清军依旧不少,迂回包抄恐怕很难在原本计划的时间内完成。”常登贵看着哨骑刚刚送来的军报,忧心忡忡道。
朱慈预料到了多铎会有所准备,但没想到对方准备的那么快,那么充分,看来应该是此前被打出了心理阴影。
而八旗甲兵的战斗力确实不容小觑,特别是此时对方还处于防守一方,他眯了眯眼,当机立断道:
“多铎这是自寻死路,他隐藏的兵马越多,到时候战局失利,就越能证明他的无能。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从北侧突袭迂回的兵马能顺利完成计划,南侧已经陷入了混战,若是没有增援,一时半会恐怕打不开局面。”
“陛下,臣请出战!”林昌福这次终于不再迟钝了,上次没能顺利出击,他心里一直记得。“清军现在只不过是垂死挣扎,只要臣领兵一击,必能杀穿。”
朱慈闻言,点了点头,时机未到的时候,他不慌不急,稳如泰山,现在既然已经出手了,他自然不会犹犹豫豫,这种兵力不占优势的突袭战,最忌讳的就是添油战术,随即对着林昌福下令道:
“林昌福,你领着朕的御营,立刻前往增援,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从侧面击穿清军的部署,一定要在清军援兵赶来之前,最大限度杀伤壕沟里的清军。
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只要收兵的军号没响,无论任何人,只要敢临阵脱逃的,立刻就地处决,绝不赦免!”
“是!”林昌福当即拱手应下,然后便转身带着几个亲卫下城。
朱慈下令派出援军之后,又随即对着常登贵下令道:
“天骑营提前出动,一定要尽最大可能,兜住清军的援兵。”
“臣领命!”
明军虽然是突袭,但面对兵力占有优势,兵营也十分靠近壕沟,增援很快就能赶到。
换言之,明军除了速战速决之外,还必须派出骑兵阻击,才能确保出击的兵马安然撤回,否则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战术上的胜利,战略上的惨败。
林昌福麾下的将士早已经在两堵土墙的空地中严阵以待,他们迅速穿过架着木板的壕沟,在没有清军阻击的情况下,五十多步的距离,完全就是眨眼而过。
这支兵马同样得到了加强,朱慈专门从陈福整训的标营中调了最精锐的六个局战兵增援,便是担心最终要派出这支预备部队的时候,兵力不足以支撑战场。
忽明忽暗的大地上,在一阵阵军号声,甲叶摩擦振动的声中,新一股潮水般的明军甲兵迅速涌来,他们并没有四散分开,而是直接猛攻其中一点,以求最快击穿清军防线。
而壕沟中的明军弓箭手此时也正在朝着前方的清军抛射,但是为了避免伤到自己人,他们必须射击的目标放到更远的地方,密集的箭雨起到了不小的掩护作用,延滞了清军的攻势。
随着伤亡的增加,赵正东此时已经冲到了第一线,古德富也被清军的反击打了回来,两人正带着身边的甲兵苦战。
他又一次身先士卒,刚刚冲上去,就看到了古德富,陈涛两人和手下的战兵被几十名清军长枪兵猛烈攻击,狭窄的壕沟中,处于兵力劣势的明军甲兵不得不连连后退,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赵正东大喝一声,挺着长枪杀出,一边猛冲一边扔出腰间别着的短斧,他身后的战兵在军官和督战队命令下,也发疯似地冲锋。他们如今有了壕沟中堆积的尸体掩护,处境稍微有些许改善。
黑夜和剧烈的声响会放大了士兵的恐惧,这一点无论对于这个时代的任何军队来说,都是一样。漆黑的夜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断闪动的火光,凄厉的惨叫,足以让混战中的士兵精神崩溃。
在这样的环境中,随着伤亡的不断增大,就算是这些明军精锐,也会陷入巨大的恐惧之中,如果没有督战队,不少士兵恐怕已经成为溃兵了。
在御营数百甲兵的重点进攻中,清军防线很快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赵正东在壕沟中看到前方又有十几个清军甲兵惨叫着摔下,正面阻击他的清军终于消耗殆尽,心中大喜,挥了挥手,带着身边的甲兵继续往前进攻。
他通过之前几次冲锋的消耗和试探,以及前方土墙上传出的枪炮声,已经基本确定了清军的炮火经过之前多次齐射,大大减弱,只要再坚持冲锋几次,或许不用消耗一个旗队的兵力,就能取得重大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