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招,于禁便被逼到手忙脚乱,破绽百出的地步。
“不好,这武艺远胜于我,他是何方神圣?”
于禁心中大骇,顿时便怂了。
为时已。
那年轻头领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长刀化出漫空刀影,铺天盖地袭卷而下。
“噗!”
一声沉闷撕裂声响起。
于禁人头飞上半空,涌血的残躯轰倒地。
“插标卖首,堪击!”
年轻头领冷哼一声,脸上是藐视不屑的神情。
他抬头再次寻找曹操时,对方已借着于禁拖延的空隙,逃到不见了踪影。
“杀光这帮曹军,一个不留!”
年轻头领没能杀成曹操,便将怒火全都宣泄在了来不及逃走的曹军身上。
刀锋狂斩,疯狂的收割曹军人头。
河谷之中,曹军被杀到尸横遍地,鬼哭狼嚎。
…
入夜时分,平舆城。
当曹操从昏厥中幽幽转醒时,发现自己已躺在了榻上。
除荀攸,夏侯渊之外,郭嘉,曹洪等人也围在四周。
这是逃过一劫了。
曹操长吐一口气,挣扎着坐了起来。
众人见曹操苏哲,无不欣喜万分,匆忙上前扶住。
“我”
曹操刚想开口询间,蓦的牵动了嘴上伤口,一阵钻心般的痛楚袭来。
“司空被暗器伤到了嘴,不可多言。”
郭嘉忙是提醒叮嘱。
曹操这才想起,自己当时正得意时,被一记飞石击在了嘴巴上,痛到当场就晕厥过去。
想明白后,曹操心头一惊,急是指着旁边的铜镜吱吱唔唔。
众人一头雾水。
唯有郭嘉反应够快,看出曹操所指,忙将铜镜搬了过来。
曹操颤巍巍向镜中照去,只看一眼,血气便往脑袋顶了上来。
嘴巴被打烂不说,还折了一颗门牙,成了漏风嘴。
堂堂大汉司空,竟狼狈凄凉到如此地步,当真是奇耻大辱!
“咔嚓!”
曹操肝火上升,抓起铜镜扔在了地上。
众人吓的一哆嗦,皆是垂首低头,不敢作声。
“司空身系社稷,当以身体为重,莫要气极伤身才是。”
只有郭嘉敢出言安慰。
曹操长吸了几口气,勉强平伏下了肝火,又手指着南面,向郭嘉吱吱唔唔询问。
郭嘉立时听明白,曹操这是在想平舆城南那场战争如何。
“夏侯将军及时赶到,我军本来要反败为胜,全歼那伙黄巾军。”
“但不知从哪里冒出数百游侠,为首那人有万人敌之勇,于将军力战不敌,为其所害。”
“我军反胜为败,夏侯将军折损兵马上千,只能败归平舆。”
“至于司空的七百虎卫,几乎全军覆没,只活下来不到十余人。”
郭嘉神色黯然,将战事结果默默道了出来。
曹操身形一晃,心头一阵剧痛,一股气血又要顶上嗓子眼。
折了一个曹纯不说,现在又赔上了一个于禁!
五千精锐的虎卫军,死的只剩下十几人,等同于全军覆没!
自己这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汉司空,惨败到如此地步不说,还被伤成了这般鬼样!
哪怕当年追击董卓时,大败而逃,也没有惨到如此地步啊。
“刘备,苏哲~~”
曹操拳头紧攥,脸色憋红,口中含含糊糊的恨念着那两个名字。
“司空,胜败乃兵家常事而已。”
“此役我们折损两员大将,五千精锐,固然是可惜。”
“但至少主力大军,安然无恙的撤了回来,并未伤及元气。”
“还请司空务必振作精神,万万不可悲愤过度,伤了身体才是。”
郭嘉苦口婆心的劝说宽慰道。
“奉孝说的没错,胜败乃兵家常事!”
“我曹操岂能因折了几员部将,数千兵马,就从此一蹶不振?”
“刘备,苏哲,这一仗我所受的耻辱,早有一天让你们加倍偿还……”
曹操眼中重拾自信,心中暗暗立誓。
再次抬起头时,曹操眼中已无悲愤伤感,目光望向郭嘉。
未开口,郭嘉却明白,曹操是在询问他下一步的方略。
“此战之后,刘备羽翼已丰,已是坐稳了淮南,无人能再撼动。”
“而刘备现下坐拥淮南徐州,实力之强已仅次于司空,位列天下第三大诸侯。”
“司空再想向东面开拓已不明智,唯有面对现实,将兵锋转向西面。”
郭嘉拿来地图一指。
“待司空养好伤后,我们首先便是再伐张绣,攻取南阳,解除了许都以南威胁。”
“而关中西凉诸将,自董卓被诛之后,现下已是一片散沙,互相攻伐不休。”
“司空可以天子名义,派一员能臣前往长安,以抚剿并用的手段对付关中诸将,不断蚕食关中。”
“唯有如此,我们在东方的损失,才能在西面得到弥补。”
“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就是这个道理。”
曹操盯着地图,权衡着郭嘉所说。
张绣近在咫尺,不用郭嘉提醒,必定也是要讨伐,这自不用说。
关中却残破不堪,人口经济与淮南相比,不过是蚊子肉而已。
但正如郭嘉所说,刘备羽翼已丰,再想从刘备手里夺食,已经不现实。
蚊子肉也是肉,也只能含泪吃下去了。
“事已至此,就依奉孝所说吧。”
曹操忍着嘴上的剧痛,有气无力的一声叹息。
于是曹操便留下曹仁满宠,率一万兵马驻扎于平舆,防范占据淮南的刘备。
自己则拖着伤躯,带着几万兵马,黯然班师许都。
…
平舆以南四十里。
两万刘军将士安营扎寨,停止了追击。
“主公,咱们离平舆已近在咫尺,那可是汝南郡治所啊。”
“我们何不一鼓作气,趁势攻取,将整个汝南收入囊中?”
中军帐内,杀到兴起的太史慈忍不住问道。
“这就得问军师了。”
刘备将皮球扔给了苏哲。
正是苏哲建议,就此停止追击,准备班师南归。
众人不解的目光,看向了苏哲。
“曹操只不过折损了五千兵马,其主力并未遭受重创,绝不可轻视其战力。”
“汝南郡就在许都眼皮子底下,我们若执意攻取,就等于要把剑直接架在曹操的脖子上。”
“曹操退无可退,必会以倾国之兵死保汝南,集中兵马与我们在平舆决一死战?”
“仗打到这个份上,就不单是争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生死存亡的决战!”
“我军若想取胜,就必须调集所有的兵马,与曹操全力一战。”
“诸位觉得,我们现下真有必要,跟曹操拼个你死我活,好让袁绍挥师南下,前来摘桃子吗?”
苏哲将利弊点明,向众将反问。
太史慈恍然明悟,面露愧色,自嘲道:
“是我欠缺考虑,没能从全局来考量了。”
“景略军师言之有理,我们确实没必要与曹操决一死战,反让袁绍捡了便宜。”
诸将皆被说服,各自压下了蠢蠢欲动的战意。
“只可惜,此战只歼灭五千曹军,却让曹操还是给逃了。”
“若是能将曹操截杀的话,那就一劳永逸了。”
张却又略有几分遗憾。
刘备微微笑,宽慰道:“凡事不可贪心不足,我们重创曹操,解除了淮南西线的威胁,已经达成了战前的目标,未能截杀曹操也不必觉得可惜。”
话锋一转。
刘备秘诡一笑:“何况,军师早已布下一路奇兵,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截杀住了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