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骄傲自负,做了些过份之事,激反了张绣,才酿成今日惨败。”
“这计策,必是那贾诩的手段,奉孝你没能察觉也不奇怪。”
“此战失利的责任,全都在我。”
曹操却没有怪怨众臣,将罪责全都大包大揽在了自己身上。
但他到底是曹操,经过最悲怯的时刻后,渐渐恢复了心境,开始过问收拢败兵的事宜。
就在众人汇报时。
满宠行色匆匆,进入了灵堂。
看着那三具棺椁,看着一身素衣的曹操,满宠神情震撼,僵在了原地。
眼神中,除了难以置信外,再无其他。
“伯宁,你回来了。”
“出使徐州之事,结果如何?”
曹操见满宠归来,便是拭去眼角泪水问道。
满宠愣了好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忙将刘备接旨,苏哲抗旨不受的经过道了出来。
“这苏哲智谋诡绝,对刘备还忠心耿耿,当真是一位智义兼备的王佐之才呀。”
“刘备得此人忠心辅佐,真是他的幸运…”
曹操早有心理准备,不禁啧啧感慨,言语中毫不掩饰对刘备的羡慕。
“司空,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满宠指着眼前灵堂问道。
曹操心中有痛,只是叹息一声,不愿再提及伤心事。
郭嘉只好替曹操,将张绣降而复叛,己军惨败的前因后果默默道来。
“这一次,我军损失惨重。”
“长公子和典韦,以及安民公子,皆不幸死在了乱军之中。”
听到此言,满宠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如身处冰渊之中,浑身上下是彻骨的寒意。
“那苏哲不是在诅咒,他竟然早就推算出了这一切?”
“他连谭公子他们的死,竟也推算了出来?”
“这世上,怎可能有如此未卜先知之人?”
满宠喃喃自语,方寸大乱,眼眸中涌动着恐惧惊悚的眼神。
曹操见他念念叨叨情绪不对,便疑心道:
“伯宁,你在说什么,什么那苏哲全推算对了?”
满宠深吸几口气,勉强的平伏下了震怖的心绪。
定了定神后,满宠颤巍巍一拱手:
“回禀司空,宠在诸县时与那苏哲交谈,此人竟断定张绣会降而复叛,司空会遭受惨败!”
“什么?”
曹操脸色一变,“你说那苏哲远在徐州,竟推算出张绣会叛我?”
满宠重重点头,接着道:
“此人不但断言司空会败给张绣。”
“他甚至连昂公子,典将军,以及安民公子会死于张绣之手,一并也推算了出来。”
“宠当时想,若果真如他所说,他岂不是开了天眼,能预知未来?”
“所以宠便没当回事,不想今日归来,那苏哲竟然真的预测到分毫不差,当真如同开了天眼一般!”
这番话,如惊雷一般轰响在灵堂上。
郭嘉和曹仁等众谋臣武将,无不炸裂。
郭嘉急问道:“伯宁,那苏哲当真如此推算,你真的没有听错?”
曹操也是眼神惊疑,难以置信的瞪着满宠。
满宠正色道:“这么大的事,我岂能记错,那苏哲说的每一个字,我敢拿性命来担保,记的清清楚楚!”
郭嘉愕然。
曹操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瞬间陷入了深深的惊悚之中。
“我原以为,这苏哲只是神机妙算。”
“没想到,此人的智计,竟达到了未卜先知的地步!”
“世上怎会有如此奇人,实在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呀…”
曹操唏嘘感叹,仿佛竟将丧子之痛,抛在了九霄云外。
“司空!”
“嘉原本想着,袁绍才是司空大敌,对刘备要以安抚为主,避免与之交锋。”
“但现下看来,刘备有雄主之姿,这苏哲智谋有张良之奇,用兵有韩信之神。”
“这主臣二人携手,若是放任不管,只怕将来会比袁绍威胁还大。”
“嘉以为,我们是否得改变一下用兵方向了。”
郭嘉神情肃然凝重的一番进言。
曹操恍然被点醒,踱步于灵堂,沉吟不语。
尔后一摆手,沉声道:
“张绣此贼就先放一放,先班师许都,恢复元气之后,着手对徐州用兵吧!”
…
徐州,下邳。
当曹操在堵阳为儿子招魂时,班师归来的刘备,却在为苏哲操办婚事。
冬末这一晚。
一场盛大的婚礼,在苏府之中举行。
第060章 苏哲大婚,徐州上下,谁敢不来贺喜?(求数据)
苏府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除成廉镇守小沛,曹性留守琅邪之外。
身在下邳的张辽,高顺等吕布旧将,皆悉数到场贺喜。
他们不但来贺喜,还个个都备了厚礼。
毕竟这场婚礼,关系到他们这些吕布系降将,在刘营中的地位,众人是期盼了已久。
今日刘备亲自作主婚人,为苏哲和吕玲绮大办婚事,方才彻底令他们安下了心来。
除张辽等人外,关羽,张飞,臧霸,太史慈等诸将,无不前来道贺。
糜竺,陈群等徐州文官名士,也是携礼而来。
甚至是远在广陵的陈登,虽然人没办法来,但却及时派了心腹,带着厚礼来贺喜。
毕竟一州的名流宦吏们都明白,苏哲是刘营名义上的第二号人物。
这样一个位高权重,刘备又言听计从的重量级人物大婚,谁敢不来表示一下心意。
何况大家谁不是只人精,都看得出刘备是借着这场婚礼,来试探徐州名流们对其态度。
以厚礼来贺喜苏哲大婚,就是间接对刘备表明忠诚拥护的态度。
故此今晚的苏府,自然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各种繁琐的仪式结束,新娘送入洞房。
苏哲这位新郎官,则接受众位宾客轮番敬酒。
不觉吉时将近。
不胜酒力的苏哲,方才在糜环搀扶下,摇摇晃晃进了洞房。
众宾客们则笑着目送新郎官离去。
“咦,兄长,我怎么看着苏军师那婢女,有点像小环?”
微醉的糜芳,酒杯指着前方说道。
糜竺顺他所指望去时,糜环已背身相对,扶着苏哲转入了内院。
“子方,你定是喝醉了,眼看花了吧。”
“小妹就算还活着,也不可能去做苏军师的婢女呀。”
糜竺如此笑话道。
糜芳恍然省悟,指尖戳了戳额头,自嘲道:“我还真是有些醉了,可能是想念小妹了吧。”
提及糜环,二人的神情不禁伤感起来。
距离下邳之变已近半年,至今还没找到妹妹的下落,二人心中已接受现实,认定妹妹已死。
“若是小妹还活着的话,我想方设法也得把她许配给苏军师,她与苏军师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呀……”
糜竺感慨万千,眼神中流露出无限遗憾。
洞房内。
一身喜服的吕玲绮,此刻已掀下了盖头,正烦躁的在房中踱步。
听着外面那些宾客们觥筹交错,自己这个新娘子,却得被关在这里饿肚子,吕玲绮心里就觉得不痛快。
瞧着房门紧闭着,估摸着苏哲一时片刻也不来,她便索性抓起案几上当摆设的果点吃了起来。
“凭什么你们吃着我饿着,哼~~”
吕玲绮秀鼻一哼,津津有味的享受起了美味。
“也不知道稍后苏郎来了,我们要做些什么?”
“结成夫妻后,就是两个人睡在一张榻上就完了么?”
吕玲绮一边吃着,一边遐想。
这时。
房外传来脚步声,房门吱牙一声开了。
吕玲绮吓了一跳,匆忙将果点扔在案几上,手忙脚乱的拍手拭嘴,一个箭步坐回喜榻,顺手将喜帕重新盖在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