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拨马转身,带着追兵呼啸归营而去。
许都城,金殿内。
袁谭已摆下酒宴,盛情接待了杜袭。
被困许都一月,外面的消息全然闭塞不知,今日终于等到了袁绍的信使,袁谭自然是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询问外面战事。
“主上得知许都被围后,星夜兼程率主力西归,前来救许都。”
“那刘备派魏延率军抢占扶乐,妄图阻挡主上西归。”
“主上率大军猛攻一月,终于击破了魏延所部,大军长驱西进,现下距离许都已不足四十里。”
“刘备闻讯后,只得抽调许都兵马,往新汲一线试图继续阻击主上~。”
“主上决意以大军佯攻新汲,却令文丑率全部一万铁骑,绕往北面来救许都。”
“明日入夜时,文将军将率铁骑从北面对齐军发动突袭。”
“末将奉命冒死杀入许都,是为向大公子传达主上诏令,介时举火为号,率许都之兵出击。”
“我们内外夹击,一举将刘备北营击破!”
“介时齐军必将土崩瓦解,不战而溃,许都之围自解!”
杜袭滔滔不绝,将全盘计策讲了出来。
袁谭欣喜若狂,激动到手舞足蹈,大笑道:
“父亲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啊,不枉我死守许都一场,哈哈哈”
辛评则捋着短髯,得意笑道:
“大公子,评没有预测错吧。”
“我说过,主上最多一月就能杀回许都,现下果然刚刚到一月。”
袁谭脸上的狂笑变为赞许,高举起酒杯,大赞道:
“辛佐治,你当真是料事如神!”
“沮授也好,郭图也罢,智谋皆远不及你。”
“此番我能守住许都,你功不可没,我定会将你的功劳,原原本本的向父亲禀明!”
“此战之后,你辛佐治必为我大魏第一谋士也!”
“来来来,这一杯酒我敬你的神机妙算!”
辛评嘴上谦逊,一杯酒却欣然饮下。
“哐!”
酒杯砸在了案几上。
袁谭豪然道:
“传令下去,叫将士们做好准备。”
“明日,本公子要亲率大军出城,一举击破大耳贼!”
…
次日,入夜。
许都北门。
八千魏军士卒,集结于城门之下。
除留守其余三门两千余士卒们,袁谭已将他全部的家底,统统都调集在了北门。
袁谭披甲执剑,傲立于城头,凝望着北面方向。
夜已深,齐营一片安静,没有半分异常。
袁谭屹立风中已有半个时辰,渐渐心绪已有些焦躁,却极力佯装淡定。
“大公子放心,文将军必会如约夜袭,大公子耐心再等一会吧。”
杜袭看出了袁谭的担忧,便是笑着宽慰道。
袁谭被看出心事,眉头微微皱,便冷哼道:
“你想多了,本公子没有任何担心。”
“本公子只是在想,若是我们运气好,一举击杀了那大耳贼,会是怎样一种情形。”
辛评笑着说道:
“公子若能击杀刘备,齐国土崩瓦解,江南传檄可定也。”
“大公子便将是主上平定天下,最大的功臣!”
袁谭嘴角,扬起了得意笑容,心中又在开始畅想起了未来。
就在这时。
北面齐营之后,三柱烽火冲天而起,照亮了夜空。
杜袭眼眸一亮,急着烽火兴奋叫道:
“大公子,文将军举火为号,对齐营发动夜袭了!”
“我们也该动手了。”
袁谭眼眸兴奋到充血,当即转身下城而去。
翻身上马,银枪在手,向前一指:
“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许都紧闭一月的北门,轰然间大开。
吊桥也徐徐落下。
袁谭银枪一招,傲然喝道:
“魏军将士们,建功立业,击垮齐军的时候到了。”
“跟我杀出去,杀尽敌军,活捉大耳贼!”
袁谭纵马提枪,当先冲出了城门。
“活捉大耳贼”
“活捉大耳贼”
八千魏军士卒,嘶吼着,咆哮着,追随着袁谭涌出了城门。
袁谭策马狂奔,恨不得即刻杀到齐营。
一路奔行,转眼已逼近齐营。
此时隐隐能够听到,齐营北面有震天杀声响起,又似有万马奔腾。
这动静,这声势,分明有千军万马,正在进行激烈的杀。
“必是文丑的幽燕铁骑,已突入了敌营!”
袁谭愈加兴奋,银枪向前一指:
“将士们,一鼓作气,撞入齐营!”
八千魏军,嘶吼着扑向了灯火通明的齐营。
营墙一线值守的齐卒,眼见魏军来袭,顿时陷入慌乱之中。
稍稍抵抗片刻后,上千齐卒便一哄而散,向内营逃去。
“`咔嚓嚓!”
伴随着一声巨响,营门被轰然撞了开来。
八千魏卒如虎狼般一涌而上,灌入了齐营之中,蜂拥着向中军腹地卷去。
袁谭眼眸充血,更是精神抖擞,拍马狂奔。
转眼间,冲入齐营腹地。
袁谭却不由自主放慢了马速,眼眸中的狰狞兴奋,渐渐变为了狐疑。
有些不对劲…
除了营墙一线千名溃散的士卒们,他一路所过,皆为空帐,竟不见一名齐卒!
就算文丑突袭,刘备调走了大部分兵马去北面拒守,营内也不至于空荡至此吧?
“莫非有诈?”
袁谭心中闪过这个念头,蓦的打了个寒战,急是收住了战马。
正在狂冲中的魏卒,纷纷停下脚步,彼此拥挤,撞在了一团。
“大公子,为停止前进?”
身后杜袭跟了上来,不解的问道。
袁谭银枪四下一指,沉声道:
“你不觉得我们冲进来的太轻松了么,这沿途竟不见一名齐兵?”
杜袭不答,嘴角却掠起一抹不易觉察的诡色。
就在袁谭犹豫不决,满腹猜疑时。
突然。
四面八方,无数支火把,陡然间点起。
火光耀眼,将整座大营照到耀如白昼。
当袁谭适应强光刺目,视野重新清晰起来时。(钱的赵)
他倒吸一口凉气,脸形凝固在愕然一凝。
那眼神,仿佛见鬼一般。
只见四面八方,数以万计的齐军士卒,如从地狱而来的幽冥之兵,陡然间现身。
乌压压无边无际!
无数双狰狞的眼睛,如盯着猎物一般,死死的盯着他们。
伏兵!
这北营之中,竟是出现无数伏兵!
“这怎么可能?”
“父亲不是令文丑从北面突袭吗,为何会有这么多伏兵?”
“这是怎么回事?”
袁谭握枪的手在颤抖,脸色惊惶错愕,满眼为无尽的困惑惊疑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