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蔡瑁会允许我蔡氏一族,为你这条看家护院的狗赔上全族性命吗?”
蔡瑁声色肃厉,满眼的不屑讥讽,将他发动兵变的动机点破。
“蔡瑁,你这个不忠不义的狗贼!”
“你焉敢这般羞辱老夫!!”
刘表怒不可遏,一跃而起扑向了蔡瑁。
蔡瑁抬腿就是一脚。
“砰!”
刘表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被踹翻在地,口中一股鲜血已浸出。
倒地的刘表,痛苦悲愤,怒到脸色憋紫。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怎奈年老体衰,挨了这么一脚,几次爬起几次又跌倒。
“不过我蔡瑁也并非不讲情面之人。”
“念在你好歹是我姐夫的份上,我还是立了刘琮为荆州牧。”
“这小子比你听话多了,乖乖的去向袁绍求降。”
“现下袁绍已率大军,正在赶来襄阳的路上,相信击败刘备易如反掌。”
“以袁绍的气度,多半是会给刘琮一个富贵余生,好歹不会断了你刘家的血脉。”
“不过…”
蔡瑁冷笑收起,脸上一抹阴冷杀机涌现。
“这富贵余生,只能你儿子享受,你是无福消受了。”
“袁绍到来前,我必须要送你上路。”
说罢蔡瑁一招手。
弟弟蔡中,端着一只酒杯走上前来。
刘表看着那黑色的酒水,蓦然间猜到了什么,猛的打了个寒战,神情惊恐起来。
“蔡瑁,你想干什么?”
他本能的连连后退,瘫坐在了座上。
“别装糊涂了,你应该知道我想干什么?”
“喝了这杯毒酒,体体面面的上路去吧。”
蔡瑁语气冰冷的点破意图。
刘表浑身一哆嗦。
毒酒!
那杯中所装的,乃是毒酒。
蔡瑁这是要在袁绍到来前,提前将他毒杀,永绝隐患。
“蔡瑁,你这卑鄙无耻的狗贼,你竟敢弑主?”
“我刘表堂堂汉室宗亲,当世名士,我岂能死在你这种小人之手!”
“你不喝,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刘表却歇底里的大叫着,一跃而起缩到了墙角。
蔡瑁眉头一皱,冷哼道:“刘表,既然你不想体面的上路,那我就只能送你一程了!”
说罢一招手。
几名士卒一涌而上,将刘表摁住,将他的嘴狠狠撬开。
蔡中便端着酒杯,亲手将毒酒灌入了刘表口中。
蔡瑁也懒得看下去,转身走出了房外,负手而立。
“蔡瑁,你这弑主的奸贼!”
“你不会有好下场,我诅咒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诅咒你,啊”
刘表悲愤的怒骂声,最后以一声凄惨痛苦的嚎叫收尾。
房中归于平静。
荆州之牧刘表,就此陨命。
蔡瑁暗松一口气,脸上旋即挤出了悲凉的表情,大叫道:
“主公为刘备箭伤,不治而亡!”
“即刻向州牧报丧,全城军民,为主公发丧!”
悲哭声响起在院中。
…
两天后。
七万刘军,兵临襄阳城下。
一天时间内,大军于襄阳四周安设围营,将襄阳城围成水泄不通。
同时太史慈与甘宁所统水军,驶抵襄阳流域,截断了江面,断绝了襄阳与北岸樊城的联系。
刘营,中军大帐。
“刘景升,竟然病死了?”
刘备拿着手中密报,脸上掠起几惊讶。
就在刚才,襄阳城中的细作,送出了一道最新密报。
密报中声称,刘表中箭不治而亡,满城军民正在为刘表举哀发丧。
蔡瑁则在刘表灵前,拥立刘琮为荆州之主。
继位后的刘琮,则当众宣布,即刻以荆州七郡归降于魏公袁绍。
“什么不治而亡。”
“我料想,必是蔡瑁下了毒手,送了刘表归西。”
苏哲不以为然道。
刘备微微变色,惊问道:“景略军师何出此言?”
“我先前讲过,刘表在蔡瑁眼中,不过是为他看家护院的狗而已。”
“现下襄阳危旦夕,对蔡瑁而言,想保住蔡家利益,唯一的选择就是投降袁绍这个新主。”
“刘表此人,虽然是自守之贼,但到底是刘氏子孙,血性应该还是有几分的。”
“我料以他的气节,必不甘心向袁绍伏首称臣。”
“如此一来,刘表的利益,自然便与蔡瑁相抵触。”
“所以我推测,必是蔡瑁发动兵变,扶持刘琮上位,将刘表以不治而亡的名义杀害,好永绝隐患。”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刘琮刚刚上位,就即刻宣布向袁绍投降。”
苏哲洋洋洒洒几句话,将蔡瑁的种种行径揭穿。
刘备恍然大悟,脸上不禁浮现出惋惜神色,叹道:
“刘景升堂堂汉室宗亲,一方霸主,竟然死在自己最信任的臣子手中,当真是莫大的讽刺了..........”
彼此虽为敌人,但刘表毕竟是刘氏同宗,老刘对刘表的结局,难免会有几分同情。
“刘表为坐稳荆州牧之位,一味纵容宠信蔡瑁,光知施恩却不用立威。”
“为了讨蔡家欢心,甚至不惜冷落自己的长子,放任蔡瑁排挤陷害刘琦。”
“如今他落到这般田地,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这就是舔狗的下场。”
苏哲却不屑一顾,对刘表的陨命毫不惋惜。
“照军师所说,刘表沦落至此,倒也确实是自作自受了。”
刘备微微点头,却话锋一转:
“景略军师,只是这舔狗又是何意?”
“嗯?”
苏哲指头戳了戳额头,摆手笑道:
“主公啊,咱们还是先说说怎么破襄阳吧。”
“袁绍的大军已过宛城,正向襄阳杀奔而来,显然是打算来救刘琮,趁势囊吞了荆州。”
“咱们得抢在他大军杀到前,拿下襄阳,以免内外受敌。”
刘备的注意力立时被拉了回来,目光回到眼前襄阳,不再关心何谓“舔狗”。
不等他开口。
张飞便霸气狂傲的叫道:
“不就是一座破襄阳城么,刘表都死了,咱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兄长你就下令吧,咱七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淹也把襄阳城给淹喽!”
张飞慨然叫战。
黄忠等众将,亦是亢奋激动,无不慷慨请战。
“诸位将军,我们可不能小看了这襄阳城。”
“此城乃刘表经营十载的老巢,城墙之坚固高厚,远胜夏口江陵数倍。”
“且城中尚有一万兵马可用。”
“蔡氏和蒯氏两族,必定会尽出私兵,全力协助荆州军守城。”
“至于那蔡瑁,虽然平庸却非蠢材,守城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我们若是强攻,不惜代价全力猛攻,到最后肯定也是能攻下来的。”
“但是否能赶在袁绍大军抵达前攻下,却就尚未可知了。”
庞统却站了出来,给张飞等诸将,头顶上泼了一瓢冷水。
众将的豪狂气势,顿时收敛了几分。
“士元言之有理,襄阳不可小视,蔡瑁也不可小视。”
“所谓骄兵必败,尔等万不可轻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