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荆州水军,四百余艘战船,开出江陵水营,浩浩荡荡向下游刘军水营冲去。
张允站在船首,扶剑傲立,目光凝视前方。
星星点点的灯火渐渐印入眼帘。
刘军水营就要到了。
“大耳贼,就凭你一织席贩履之徒,也妄想夺我舅舅的基业。”
“今我就灭了你的水军,让你的六万大军无路可逃!”
张允嘴角钩起讽刺,拔剑在手,狠狠一指:
“各船听令,给我一鼓作气,攻上敌营!”
号令传下。
战鼓声响起。
四百余艘荆州军战船,满帆满桨,朝着刘军水营疾驰而上。
张允的脑海中,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着,兵力空虚的刘军水营,面对他的夜袭,乱成一粥锅的混乱画面。
他的一万水军,将势不可挡,杀入敌营。
曾经威风八面,凶悍不可一世的刘军水军,被他杀的是片甲不留,狼狈而逃。
越想越得意,张允嘴角已扬起志在必得的冷笑。
就在这时。
原本星星点点的水营内,陡然间燃起无数火把。
沿江一线,耀如白昼。
只见水营内,刘军战舰皆已布列成阵,上万名水军士卒,早已严阵已待。
栈桥上,岸滩上,五千余名刘军步军弓弩手,已弯弓搭箭,瞄准了江面。
张允脸上得意,瞬化为了震愕。
这什么情况?
说好的刘营兵力空虚,毫无防备呢?
瞧这阵势,刘军数量水军加步军,至少有两万余人。
而且还严阵以待!
分明就是预料到今会来夜袭,早就做好了迎战准备。
“怎么会这样?”
“刘备不是中了大公子之计,率主力去长湖亭了吗?”
“为何水营之中,还有这么多士卒,还严阵以待?”
“这,这……”
923张允整个人懵了。
各船的荆州军士卒,无不大惊失色,阵脚大乱。
刘营旗舰上。
“张允果然来夜袭!”
“苏军师,真乃神人也!”
望着送上门来的荆州水军,甘宁发出一声惊叹折服。
吕蒙则笑道:“兴霸,苏军师的深不可测,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将来有的是让你震惊的。”
说罢。
吕蒙拔剑在手,向江面一指:
“弓弩手,射杀来犯之敌!”
战鼓声敲响。
岸滩栈桥上,五千余名步军弓弩手,即刻开弓放箭。
瞬息间。
五千支利箭,腾空而起,仿佛天罗地网般,向着江上敌舰覆盖而去。
荆州军旗舰上。
直到箭雨临头,张允才惊醒过来,大叫:
“避箭,各船避箭雨。”
他顾不得主将威严,本能的往船垛后一缩。
下一瞬,箭如雨落。
惨叫声在江面上此起彼伏,无数道鲜血腾空而起。
荆州军被射了个措手不及,顷刻间各船死伤惨重。
噩梦才刚刚开始。
岸上的刘军弓弩手,仗着人多势众的优势,一轮接一轮的不停向江上齐射。
各船上的荆州军,如同漂浮在江面上的活靶子般,任由刘军射杀。
几轮箭雨过后,荆州军死伤惨重。
张允缩在船垛下不敢露头,颤声大叫:
“我们中计了,传令各船,即刻撤回水营~~”
鸣金声响起。
四百荆州战舰,匆忙掉转船头,顶着箭雨试图退却。
为时已。
刘军旗舰上。
吕蒙长剑一扬,弓弩手停止了放箭。
“甘兴霸,教一教那张允,什么才叫水战吧!”
吕蒙激励的目光,看向了甘宁。
甘宁的斗志,顷刻间被点燃。
他一跃下船,登上了自己的斗舰旗舰。
双戟一扬,大喝道:“锦帆军开路,水军尽出,杀尽来犯之敌!”
呜呜呜
水营上空,进攻的号角声吹响。
以甘宁亲军组成的锦帆营,率先飞驰如电,如狂鲨鱼般冲出水营。
紧接着,大大小小八百余艘战船,满载着近一万五千水军,挟着震天杀声冲杀而上。
荆州水军来不及掉转船头时,便被身后驰来的刘军追至。
一场一边倒的江上辗杀,就此开始。
天下最强的刘家水军,如摧枯拉朽般,顷刻间冲垮了荆州军舰阵。
一艘接一艘的荆州战舰被攻陷,杀上战船的刘军将士,如虎狼一般,无情斩杀着惊慌失措的荆州水卒。
“加速,全速划桨,加速啊~~”
旗舰上的张允,歇底里的颤声大叫。
“轰!”
一声巨响。
甘宁的斗舰,从侧翼撞了上来。
诺大的楼船,瞬间被晃到东倒西歪,荆州军尽皆被甩翻在地。
甘宁手提双戟,纵身一跃,如下凡天神一般,跃上了楼船甲板上。
“锦…锦帆贼?”
张允认出了甘宁,一声惊恐大叫。
甘宁血目一聚,纵身杀向了张允。
手起戟落,手戟起落。
挡在面前的荆州卒,如切菜砍瓜般,顷刻间被他收割人头。
几个呼吸间,甘宁横在了张允跟前。
避无可避!
张允一咬牙,大骂一声:“锦帆贼,你叛我舅舅,我今日要你狗命”
手中佩剑拼尽全力,向甘宁斩去。
剑式未至,甘宁戟锋先至。
“噗!”
张允心脏便被洞穿。
“为什么?”
“你们明明已中了大公子的计策?”
“为…为什么?”
张允血如泉涌,脸形扭曲出无尽的痛苦与困惑。
甘宁冷冷一笑:“你以为,刘琦诈降,刘表老贼的调虎离山之计,能瞒得过我们苏军师吗?”
张允陡然惊醒!
原来,刘琦那精妙绝伦的计策,竟然早被苏哲识破?
从头到尾,他们都在被刘备戏耍?
甘宁却不给他震愕的机会,左右血戟一收,右手血戟反手一斩。
“咔嚓!”
张允人头落地。
甘宁铁戟再斩,“张”字将旗飘落,宣告荆州军旗舰陷落。
旗舰陷落,荆州水军更是军心瓦解,望风而溃。
甘宁提起张允首级,血戟一指,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