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此时,我要出现在柴桑城下!”
舱船内,诸将无不振奋。
千艘战船,呼啸疾行,直奔柴桑。
…
柴桑城外,渡头。
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孙权目送着那艘张彩结彩的喜船,徐徐驶离了渡头,向荆州方向而去。
“还好这丫头算是识趣,没有再节外生枝,乖乖的给我上了船…”
孙权暗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身回城。
下游程普已传回疾报,不费吹灰之力,550拿下了皖县。
这一仗既开拓了地盘,又令柴桑东面有了屏障,孙权自然是如释重负,大为欣喜。
接下来,就是继续招兵买马,收复南面的豫章郡,不断开拓地盘。
但这一切,必须要有刘表的全面支持。
于是孙权在收到捷报次日,便急匆匆的把孙尚香送往襄阳,去做刘表的妾室,以换取刘表的全面扶持。
“近日前来柴桑投靠公子的江东流亡者,已有三千余人之多。”
“尚香小姐嫁过去后,主公便可名正言顺,向刘表索求更多的粮草和兵甲,好养活这些流亡者,从中招募年轻精壮组建新军。”
“治预计,三个月之内,公子至少还能组建一万人的精兵。”
“有了这支生力军,我们就能着手收复豫章郡了。”
“这豫章郡一到手,我们就有了一郡之地,在刘表那里说话也更有了底气。”
府堂内,朱治面带笑容,开始给孙权勾勒蓝图。
孙权捋着紫髯,微微点着头,脸上是满意的表情。
“听闻大耳贼已派吕蒙张,从水陆前来争夺皖县。”
“皖县虽然攻下了,但还要守得住才行,不可轻敌大意呀。”
孙权性格显然与孙策不同,得意之中还保留着冷静。
“刘备自己不亲率大军前来,只是派了一万人马前来,就证明他确实要率主力北上徐州抗袁。”
“只要刘备不亲自来,程老将军和贺齐有七千精兵,又是背靠皖县坚城,抵挡住区区一万敌军当不在话下。”
“治推算,用不了十天,敌军攻城不下,必然无功而返。”
朱治脸上依旧是乐观的笑容。
孙权这才宽心,感慨道:
“看来,我依附刘表这步棋是走对了,大哥若早听我的劝说,联合刘表,何至于落到江东失陷,身死名灭的地步。”
朱治则笑着恭维道:
“伯符公子太过争强好胜,太过注重虚名,却不懂刚则易折,柔则常存的道理。”
“若论才能,伯符公子最多也就是大将之才。”
“仲谋公子能屈能伸,深知权谋变通之道,这才是真正的雄主之才呀。”
这一通彩虹屁,听的孙权受用之极,不禁大笑起来。
孙权心情大好,摆手喝道:“拿酒来,今日我要跟君理你好好喝上几杯。”
于是美酒佳肴端上。
朱治举杯敬道:“这一杯敬公子首战得胜,有朝一日率我等收复失地,杀回江东!”
孙权春风得意,笑着举杯饮去。
“报”
“皖县急报!”
“张于昨攻破皖县,斩杀贺齐将军。”
“程老将军兵败西撤,却为吕蒙水军截击,全军覆没。”
“程老将军力战不敌,为敌军所杀!”
斥侯跌跌撞撞闯入,跪倒在地,哭腔报上了噩耗。
哐铛!
孙权手中酒杯,跌落在了案几上。
脸上的春风得意,瞬间消失,扭曲出了无尽的惊愕。
那眼神,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匪夷所思的一桩惊天怪事。
“不可能!”
“绝不可能!”
同样震惊的朱治拍案而起,激动的叫道:
“皖县才刚刚收复,怎么可能转眼就被敌军攻陷。”
“我军可是有七千人马,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被吕蒙张二人全灭?”
“贺齐被杀就罢了,程老将军怎么可能也被杀?”
“这不可能!”
朱治方寸大乱,激动到语无论次的大叫。
孙权也猛然惊醒,一跃而起,面上狰狞的喝道:
“君理说的对,大耳贼并未率大军亲自来攻,程老将军他们怎么可能守不住!”
“必是军情有误,必是军情有误!”
他主臣二人,不愿相信这残酷惊人的事实。
斥侯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便在这时。
亲卫狂奔而入,扑倒在地。
“启禀公子,柴桑以东江面,出现了无数战船,打着刘备的旗号,正向我柴桑接近!”
又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孙权头顶上。
孙权脸色骇变,顾不得多想,几步冲出堂外,风急火燎的赶往了城门。
登上东门城楼,此时城头守军已一片大乱。
孙权扑倒城墙上,举目向长江一望,身形瞬间凝结成冰。
只见一支上千艘战船的舰队,已是浩浩荡荡铺江至而,绵延数里不见首尾。
整个长江航道,已被这支舰队截断。
无数面“刘”字旗,在残阳映照下,耀眼的飞舞。
千艘战舰啊!
这必是刘备的主力无疑。
刘备的主力,能如此畅通无阻的出现在柴桑,这分明意味着,下游的皖县已经失守。
这也意味着,程普贺齐战死,七千水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也是千真万确。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孙权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冷汗刷刷直奔。
他脚下站立不稳,竟是向后倒去。
“仲谋公子!”
朱治赶忙将之扶住。
孙权猛的抓住朱治,激动的喝问道:
“你不是说,刘备率主力北上抗袁去了吗?”
“你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程普他们一定能守住皖县的吗?”
“这你怎么解释?”
“你怎么解释!”
朱治满头大汗,神情惶恐羞愧,吱唔道:
“治也想不明白,刘备为何敢无视袁绍,竟率主力来攻我柴桑?”
“至于那大耳贼,是用什么手段破的皖县,我实在也想不通啊~~”
朱治无从回答。
孙权一把将他推开,大叫道:“快,快备船,我要弃城西撤,退往江夏!”
此刻孙权阵脚已乱,转身就要下城。
“仲谋公子,万万不可啊!”
朱治却吓了一跳,忙将他一把抱住:
“刘备截断长江,公子这时候出城,只能是自投罗网!”
孙权打了个寒战,被当头一棒敲醒,方才停下了脚步。
尔后他回过头,冲着朱治大叫:
“那你说怎么办,程普无能,把我七千大军都葬送了,你让我怎么办?”
朱治苦叹道:
“事到如今,也只有凭现有兵马,死守柴桑,等待刘表的援军了。”
“所幸柴桑城池坚厚,我们还有近四千兵马可用,坚守几月不在话下。”
“刘表绝不会以我们坐视不理,等他的荆州水军一到,我们就有救了!”
这一番劝说,令孙权终于开始冷静下来,于绝望之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你说的没错,我还有柴桑城在,我还有四千精兵可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刘表他绝不会不管我的,他一定会来救我!”
孙权自我安慰着,重新恢复了几分淡定,当即喝令士卒上城,准备死守柴桑。
就在他情绪刚刚冷静些许时,蓦然间又扑向了城头,向着上游急看去。
“送小船的喜船才刚刚走,岂不是要被刘备给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