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马忠却捧着一封书信说道:“启禀主公,刘备还写了一封书信,托他们带回来给主公,主公是否要过目。”
书信?
孙策盯着马忠手里那封信,顿时警觉了起来。
刚才是弟弟孙翊的首级,可是将他气吐了血,险些气晕了过去。
现在又来一道亲笔信,多半是没安好心。
“伯符,大耳贼的信,无非就是想耀武扬威,劝降伯符你了。”
“这信不看也罢。”
周瑜忙是出言阻拦。
直觉告诉他,那封信必定也是刘备的诡计。
孙策却冷哼道:“我倒要看看,大耳贼有多猖狂,竟然还想劝降本侯!”
若是连刘备的亲笔信也不敢接,岂非让江东将士们以为,他畏惧刘备已到了如此地步。
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这封他是非看不可。
于是不等周瑜再开口。
孙策一把接了书信,慢悠悠的拆了开来。
只看一眼。
孙策身形一震,眼珠陡然瞪直。
原本已恢复正常的脸庞,再次青筋突涌,脸色瞬间憋红。
“大耳贼,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孙策一声愤怒咆哮,怒血再度冲上了头顶。
眼前一黑,身子一挺,当场气昏在地。
这一次,他终于没能再挺过去。
“伯符!”
“快扶伯符回帐!”
“传医官!”
栈桥上,立时乱成了一锅粥。
韩当与诸将,手忙脚乱的扶着孙策,往大帐奔去。
周瑜则捡起了那封掉在地上,刘备的亲笔书信看去。
他迫切想知道,刘备在信里写了什么虎狼之词,竟能将孙策当场气晕过去。
那是一份邀请函。
刘备在里边宣称,不日将为苏哲操练纳妾之礼,纳二乔为夫人,请孙策和他往北岸喝一杯喜酒!
“呜”
周瑜舌根一甜,一股怒气便滚滚上涌。
刘备,竟然邀他和孙策,去参加二乔的纳妾之礼!
羞辱!
这分明是在公然羞辱他二人!
难怪孙策气血上脑,竟然被直接气到昏死过去。
堂堂小霸王,江东之主,何等的心高气傲,焉能受得了这份气!
“好好好,大耳贼!”
“你跟那苏哲,果然是一丘之貉。”
“你们以为,你们就真的赢了么,你们得意早了!”
“我周瑜,自有办法,让你们五万大军灰飞湮灭。”
“我早要让你们主臣,跪在我和伯符面前,奴颜卑膝的向我们求饶!”
周瑜恨怒的目光,射向北岸刘营方向,将那封邀请函狠狠撕碎。
…
入夜时分。
孙策终于幽幽转醒。
韩当等众人,无不长松一口气。
“传令下去,集结大军!”
“本侯要杀上北岸,亲手宰了大耳贼和那苏哲!”
孙策一清醒过来便怒火再燃,挣扎着就要起身下塌。
“伯符啊,君子报仇,十年不,现在绝非意气用事之时。”
“我军接连失利,牛渚可用兵马不足三万余人而已。”
“若是江上交锋,我们自然是必胜,但要杀上北岸,实在是胜算无多。”
“伯符,你千万要以大局为重,冷静才是啊。”
韩当将孙策按住,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
“主公,刘备接连的羞辱,就是想激怒主公,率军主动杀往北岸。”
“主公若真出兵渡江,那就正中他的下怀,中了他激将法了。”
鲁肃也是苦着一张脸,苦苦分析利害关系。
孙策满腔的怒火和冲动,总算是被他二人给劝阻了下来。
一声长叹后,孙策脸上的愤怒,变成了无奈。
“尔等所说的道理,本侯岂会不知。”
“但现下皖县失守,柴桑军团顺江东下之路已被堵住,我们已无法对刘备水军实施两面夹击。”
“本侯现在不攻上北岸,难道要坐等刘备水军大成,渡江来与我们一战吗?”
“到那个时候,尔等谁敢保证,你们有必胜的把握。”
韩当和鲁肃身形一凛,二人语塞。
此刻他们才明白,孙策并非是单纯的被怒火冲昏头脑,才坚持要攻打北岸刘营。
“伯符言之有理,主动权现在已掌握在了刘备手里。”
“我们若不想方设法,抢在刘备水军大成前,攻上北岸,将他五万水陆大军击灭,那我们就是在坐以待毙!”
一直沉默的周瑜,忽然间斩钉截铁的开口。
鲁肃却叹道:
“话虽如此,可以我军现在的实力,又怎么可能攻得上北岸,破得了刘备五万大军呢。”
孙策目光看向周瑜。
他太了解自己这位生死之交。
从周瑜的言语神情中,他隐隐已看到,周瑜多半已想到破敌之策。
“公瑾,莫非你已有破刘备的妙计?”
众人的目光,看向了周瑜。
周瑜迟疑一下后,轻叹道:
“瑜确已想到一计,可不费吹灰之力,破了刘备五万大军,只是”
话说一半,周瑜似乎又为难起来。
孙策则眼眸放亮,惊喜道:“只是什么啊,公瑾你既有破敌妙计,还不速速道来。”
“只是我的计策屡屡失算,致使伯符你屡为刘备所败,如今甚至是失了皖且。”
“叔弼虽为刘备所害,但我也难辞其咎。”
“我这一计,实在并无必胜把握,所以不敢轻易道来。”
周瑜又是一声叹息,道出了为难之处。
孙策却一摆手:“这计策可不可行,你说出来让咱们参详参详再说,何必这么急着下结论。”
“我还是不说为妙吧。”
“万一伯符你采纳了我的计策,到时出了什么意外,义公老将军怪罪到我头上,要杀我可该如何是好?”
周瑜委屈的目光,斜瞟了韩当一眼。
韩当屡翻对他无礼,适才甚至要拔剑相向,这口气他美周郎岂能咽得下去。
这不机会来了,自然得借题发挥,给韩当点难堪。
韩当一愣,脸色不由尴尬了起来。
孙策则脸一板,责备道:“义公啊,不是我说你,你适才确实不该对公瑾那般无礼!”
说着孙策连使眼色,暗示韩当要顾全大局,向周瑜有所表示。
“周都督,适才是老夫一时情绪激动,失礼之处,还请你莫要见怪。”
韩当只得不情愿的拱了拱手,厚着老脸向周瑜道歉。
没办法,谁中他没本事帮孙策分忧,破了北岸的刘备大军。
为了孙家的大局,他也只能拉下来自己这张老脸了。
逼得韩当道歉,周瑜心中一口怨气方才通达,嘴角悄然斜扬。
“老将军言重了,你跟我一样,也都是因叔弼被害,心中愤怒,一时失态罢了。”
“瑜岂会怪怨老将军,这点气量,我周瑜还是有的。”
周瑜心中舒坦,嘴上却是一番大度。
孙策见周瑜气消了,便忙又问道:“公瑾啊,你到底有何妙计,现下总该没有顾虑,可以说出来了吧。”
周瑜轻咳几声,脸上恢复了江东第一智者的从容不迫。
“伯符可还记得,在淝水那一役,我是如何为刘备所破?”
周瑜也不点明,又始铺垫。
孙策张口便道:“那大耳贼自然是用苏哲诡计,叫吕蒙那小子,以火攻烧了你的水军..........”
“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