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忽悠 第89节

  可惜,他也无法预测,只得故作高深道:“我从不给人白看,况且,这也不过片刻功夫就能知道结果,又何必要我费这个神!”

  “哎哟!求神拜佛,谁还不是求个心安?”赵姨娘露出一丝肉痛的模样,“逸大爷放心,这点道理我懂!我那儿还有些体己,您若是不嫌弃……”

  张云逸再无心与她纠缠,抽了抽胳膊,见赵姨娘不肯撒手,乘机看了眼还杵在院中的一个小丫鬟,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随即冷哼一声,道:“我缺你那点银子?赵姨娘还请自重!”

  赵姨娘闻言呆了一下,随即眼珠子一转,忙道:“大爷您可不能走啊!老爷吩咐妾身备下酒席好生招待大爷,如今虽出了点状况,一时抽不开身招呼,可倘若回来见不着你,让妾身如何交待?”

  赵姨娘如何向贾政交待,张云逸并不关心。

  只是,他此前便怀疑,贾政是受了宁王嘱托,要招揽自己,这会子都还没入正题,却出了变故。

  况且,本以为来荣府吃饭,这会子回去家里还要重新准备,他也不愿多添麻烦。

  暗道,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贾政看在眼里都没表现出不满,他还在这里矫情,也忒过虚伪。

  低头看了赵姨娘一眼,点了点头道:“罢了!我就等世叔一会儿,也免得你难做!”

  赵姨娘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喜气,忙冲院内的小丫鬟喊道:“环哥儿呢!还不快叫他来见过逸大爷,先替老爷陪大爷一会儿!”

  杵着的小丫鬟这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道:“前……前面姨娘被太太派人带走,哥……哥儿早就溜了!”

  一个姨娘,一个庶子,自比不得李纨和贾兰,有那么大的脸面,可以明火执仗的找他。

  唯有借着贾政的面子。

  故而,听闻贾政又要请他过府,赵姨娘早早的便把贾环叫来,奈何这儿子太不争气。

  张云逸闻言哑然失笑,这贾环倒是懂得避祸之道。

  “呸!没刚性的下流种子!”赵姨娘怒骂一声,随即喝道,“还不快去把他给我找来!”

  “大爷!外头冷,还是去屋里先喝杯酒,吃些菜垫垫肚子……”

  赵姨娘说着,拽着张云逸的胳膊,一马当先,就要往偏厅走。

  只是,刚才她缩在张云逸身后,这会子失去了遮挡,只觉得冷风嗖嗖,直往襟口里钻。

  她低头看了眼身前,回过身,脸上略微有些尴尬的冲着张云逸笑了笑,似乎是担心他避嫌逃跑,并未松开手,反倒抓着他衣袖的手愈发紧了些。

  拉着张云逸进了偏厅,等他在客位坐好,赵姨娘方拎着酒壶,来到他的身侧,俯身将身前的白腻凑上,给他斟了一杯。

  倒不是她有心红杏出墙。

  只是,想要打动男人,无非就是权、钱、色,张云逸明显看不上她那点体己。

  而权,她一个妾室,想给也给不了。

  而做为一个妾室,本就是以色侍人,张云逸眼神中的变化,自然瞒不过她。

  出于本能,做出这种举动,也合情合理。

  况且,在她看来,看都看了,多一会儿,少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双手举着酒杯,递到张云逸面前,妩媚一笑道:“今儿叫大爷见笑了,待会儿等环儿过来,叫他好好敬大爷两杯,给大爷压压惊!”

  张云逸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见她青葱十指,将酒杯抓了个满满当当,伸手抓住她握着酒杯的指尖,似笑非笑道:“这点小场面,倒也吓不着大爷,倒是姨娘你可别受惊了!”

  指尖冰凉,滑不溜手,赵姨娘恰到好处的嗔了他一眼,略微一缩,便让他的手,顺着指尖的缝隙滑落。

  待他握瓷实了,方缓缓缩回手。

  期期艾艾道:“大爷最是心善,今儿你也看到了,我们孤儿……”

  她本就没读过什么书,一时没把握好卖惨的分寸,差点叫出孤儿寡母,幸而及时反应过来,贾政还活的好好的,连忙改口道:“我们娘儿俩在这家里受人凌辱,还望大爷能给指条明路!”

  说到受人凌辱,她仿佛回过神来一般,慌忙抬起一只手,深深按进了身前的雪脯,另一只手,则拎住外头半敞的襟口,一手下压,一手上提,身子同时猛然抖了抖。

  方将那抹耀眼的白腻,收了大半进去。

  倒不是赵姨娘欲盖弥彰,只是前番撕扯,将那襟口的盘扣给扯坏了,没了扣子的束缚,一时间实在合不拢。

  此情此景,饶是张云逸久经战阵,也不禁喉结滚动,吞咽了一口。

  他慌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掩饰尴尬。

  赵姨娘眼巴巴的看着他,却没听到下文,脸上闪过一抹幽怨。

  “不瞒大爷,我跟了老太太半辈子,既闹到老太太那里,大不了受些皮肉之苦,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只是恐怕太太还不解气,要往环儿身上发。”

  说到皮肉之苦,她不自觉的将手,按在了身前的雪脯上,顿了顿,妩媚笑道:“只要大爷能给这孩子指条明路,便是叫我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

第150章 意外窥辛密?

  偏厅内,张云逸嘴角抽动了两下,方吐出一口浊气,斜眼看向眼前畏畏缩缩的贾环,故作深沉道。

  赵姨娘那句做牛做马,确实打动了他。

  只是,还没等他伸手,从她身上讨些利息,贾环这小子,却门也不敲,不合时宜的闷头闯了进来。

  也亏得他还未来得及上手,加上手脚麻利,缩得及时。

  否则,非得被这小子看到不该看的。

  不过,既然被赵姨娘的诚意打动,总归要有所表示。

  只是,叫他提点贾环,却是犯了难,幸而灵机一动,想到了贾赦夸赞贾环的这段话。

  于是删繁就简,娓娓道了出来。

  这番话,暗含算命的套路,说了等于没说。

  偏偏以后,等到贾赦再提及同样的话,倒是可以让赵姨娘旁征博引,信以为真。

  并且,贾环也不是贾兰,明显就不是个读书的料,这话也算是投其所好。

  赵姨娘本就笃信鬼神,颇为迷信,算命的话,她也没少听。

  而今听张云逸说的云山雾罩,非但没有起疑,反倒愈发笃信他有真材实料。

  她虽为妾室,但儿子却是她生的,自古母凭子贵的先例不少,加上王夫人并未收养贾环,更无礼法上的障碍。

  闻言顿时大喜,颤声道:“照……照大爷这么说,这小子还有官运呢?”

  张云逸意有所指道:“只要走对了路子,不行差踏错,做官又有什么难的?保不齐将来世袭的前程,也未必没有机会呢!”

  前一句,自然是对赵姨娘的暗示,这倒不全是假话,以他现在的身份,在天工院里安排个闲散人员,还是无碍的。

  当然,他又不是什么代善人,照应的前提是,做贾环的便宜老子。

  至于后一句,还是出自贾赦之口,信手拈来的敷衍罢了。

  只是,话说出口,他却忽然心头一怔。

  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会明白古人对子嗣的执着。

  从封氏的表现,以及香菱怀孕时尤氏的反应,他多了几分感触。

  哪怕同为荣府,也分大房、二房,贾赦虽为承爵人,按理爵位迟早是贾琏的,可贾琏却一直没有子嗣。

  而贾琮这个庶子,后文也再未出现过。

  古代,孩子夭折的不在少数,不能排除贾琮夭折的可能性。

  而贾环做为贾政的庶子,本就无权继承二房,过继大房,承袭香火,却是再合适不过。

  甚至于,哪怕这个猜测有误,同样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刚才赵姨娘的话也提醒了他。

  她给贾政做妾之前,一直是跟在贾母身边的,这母亲房里的丫鬟,但凡姿色出众的,不是给老爷准备的通房,就是给儿子准备的。

  贾赦本就是个色胚,从他打鸳鸯的主意,就不难看出,他对贾母房里的丫鬟,不是没有想法。

  以他这种性格,难道当年还会错过风华正茂的赵姨娘?

  恐怕,不是他当年没打过赵姨娘的主意,而是贾母更偏爱贾政。

  虽说赵姨娘已经比不得当年,可越是得不到的,心里越是容易念念不忘。

  况且,就张云逸看来,如今的赵姨娘,也未必就比当年差了多少。

  甚至,相较于自己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贾赦岂非更容易取信于她?

  见识了贾珍父子的无耻劲,对于一丘之貉的贾赦,他不介意尽量往坏了想。

  卖妻和卖女,在他看来,不过是半斤八两。

  甚至,王熙凤若非是王家女,贾赦未必不会与贾珍有一样的歪心思。

  他这边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贾家人的下限,那边的赵姨娘,却开始患得患失了。

  大家族的深宅后院,勾心斗角的糟心事,可谓不胜枚举。

  荣府之中,除了贾母的所出的二子一女,居然再无半个庶子、庶女。

  这个年代的仕宦名门,男人不可能没有侍妾,否则,当妻子的就会背上好妒之名。

  要知道,贾代善可不是贾琏、贾宝玉这样的纨绔之流。

  贾母能够诞下三个儿女,其他侍妾难道就一无所出?

  赵姨娘跟在贾母身边,见惯了大家族的阴私险恶,以贾环庶子的身份,她只求儿子能平平安安成年,再分些足以糊口的薄产,出去过活罢了。

  以往的装疯卖傻,出丑丢脸,何尝没有故意为之的成分?

  无非是小人物的自保之道罢了。

  甚至于,今晚的毫不避嫌,也是听见王夫人道出元春之事始末,知晓张云逸在其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加上被迫躲到他身后时,看出王夫人似乎有所忌惮,病急乱投医罢了。

  以前,她还能凭借装疯卖傻,消弭王夫人的敌意。

  而今,有了此次的冒失之举,已经等同于撕破了往日的伪装,并让王夫人记恨上了。

  贾政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哪怕王夫人真的下了毒手,被他知晓,也会担心丢了颜面,大事化小。

  所以,哪怕母子二人暂时保住性命,也未必能够长久。

  性命攸关,她本就是以色侍人,也只有这个唯一的依仗。

  父亲的妾室尚可赐给儿子,何况八竿子打不着的侄子?

  虽说她替贾政生了一对儿女,送出去不好听,可连妻都可以休,将一个侍妾打发出去,更不是问题。

  倘若张云逸能够帮得上忙,她不介意为他做牛做马。

  只要离开荣府,王夫人哪怕心中记恨,也失去了针对她的理由。

  可而今,听闻贾环还有官运,甚至于还有望继承爵位,却不禁犹豫起来。

  庶子也就罢了,可倘若生母传出不好的风评,哪怕做了官,在官场上也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原本,她还打算中途将贾环支出去,顺带着,让他打听一下贾政的行踪。

  自己留下来,给张云逸尝些甜头,好投桃报李,以便往后再有所求。

  这会子,却装起了糊涂。

  张云逸也没想过,因为自己多了句嘴,便让她产生了挣扎。

  他又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消停的,贾政随时可能回来的情况下,他自然不可能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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