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忽悠 第73节

  虽然从轻发落,可也不至于退还赃款了事,如今的贾珍已然不是三品威烈将军,而是五品龙禁卫。

  倘若再罪加一等,别说爵位,怕是要一削到底了。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冲二门内嚷嚷道:“太太呢?还不快叫她过来!”

  他只当张云逸是因为瞒报了数额,在跟自己置气,便寻思,错只在自己一人,总不至于跟尤氏置气。

  况且,总得把他这口气捋顺了,方肯松口。

  尤氏虽早知发生了什么,可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自然不可能当成无事人,只是外头还有锦衣卫她也不便抛头露面,故而一直在二门处等消息。

  此刻听到贾珍嚷嚷,立即从门内走到了门前。

  “外头人多,老爷和云逸有话,还是进来说吧!”

  这话正称了贾珍的意,虽说里面也有闻讯赶至的丫鬟、仆妇,可到底比不得正院,还有锦衣卫在场。

  胳膊折了往袖子里拐,能少丢点脸也是好的。

  张云逸也不愿尤氏来外面抛头露面,他刚才也看见里面有丫鬟探头探脑,便半推半就进了二门。

  进了二门,来到耳房屋檐下,贾珍忙对着一众围观下人喝斥道:“看什么看!还不滚回去……”

  张云逸却摆手,不容置疑道:“此时人心惶惶,叫他们回去也没心思做事,还是留下来,好歹知道出了什么事,心里有底,也不至于生出乱子。”

  贾珍生怕恼了他,甩手不管,不敢反驳,只得一个劲冲尤氏使眼色,并道:“这事是我的不对,表弟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你嫂子的份上,好歹拉哥哥一把。”

  因张云逸早已承诺,会向皇上求情,力保她不被牵连其中。

  面对贾珍的要求,心下正觉得为难,是否该替他求情。

  不成想,张云逸却点了点头道:“看在嫂子的面上,表哥之前隐瞒的事儿就暂时放下,只是表哥这回害得云逸好苦,你的话我也不敢信了,以后就只跟嫂子谈了……”

  他说着推开二门旁的一间鹿顶耳房,迈步进去道:“外头不是说话的地方,嫂子还是进来说吧!待咱们商量好了,再出来只会表哥,如何?”

  他话是问的尤氏,但眼睛却看向了贾珍。

  尤氏也一般如是,虽然有贾珍的默许,可当着府里下人,这般明火执仗,也真的担心他下不来台。

  贾珍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可待他目光与张云逸对视,却立即败下阵来。

  似乎是担心他等的不耐,忙推了尤氏一把,并催促道:“还磨蹭什么?表弟叫你还不快进去!”

  尤氏猝不及防,顿时一个趔趄,门内的张云逸眼疾手快,立即向前一步,在耳房的门前将其兜住。

  随即,在众人瞠目结舌下,堂而皇之的抱着尤氏,一个转身,后脚跟一抬,重重将大门关上。

  尤氏还在发蒙,却已被张云逸直接抱坐在了屋内的桌子上。

  随即,双腿被高高抬起,身子向后仰去,不由自主的闭紧双眸。

  “啊!~”

  她失重之下发出一声惊呼。

  待重新睁开眼,艰难的梗着脖颈,脸色复杂道:“这样……他不会下不来……”

  “都给老子滚远点!”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贾珍的喝斥声。

  张云逸嘿嘿一笑:“他下不下的来云逸不清楚,可嫂子却是一时半会下不来了。”

  “可……嗯!~”尤氏还待再说,刚说了一个字,便再也无法继续。

  张云逸也发出一声闷哼,满脸笑意道:“嫂子尽管放心,你还是这府里的主母,只是这宁国府却要变天了!”

  ……

第124章 双簧

  这期间,他将皇帝的处置,简单向尤氏讲述了一遍。

  并着重强调,自己为了保下她,如何向皇帝求情,确保不牵连到她。

  惹得尤氏感激涕零。

  随后,他又耳鬓厮磨,穿插着,将之后的想法,以及一应安排,和盘托出。

  尤氏自然不会反对,忙以实际行动表示,会全力配合。

  他并不担心,贾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听墙角。

  出来后果然见他阴着脸,离着二八丈远。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被抱进屋,虽说尤氏有些放不开,已极力压抑。

  不过,离得太近,总归还是能听到一些动静。

  若非担心走后,有下人跑去偷听,贾珍只怕连院中也待不住。

  可面子和里子,他总归要抓住一个,只得抱着耳不听为净,远远的躲开。

  同时,还顺带着将离得近的下人,支远了些。

  见二人出来,他忙尽量挤出笑脸,迎上去道:“可商议出了结果?”

  “我与嫂子商议好了,三个月之内会腾挪些银子出来,将亏空垫上。”

  这十来万两银子,还不至于要了宁府的命。

  虽说宁国府是朝廷敕造,不属于贾家的房产,可不论是变卖庄子田产,还是找荣国府帮忙,总归不至于还不上。

  贾珍之所以赖上他,无非就是打算白吃白占。

  只凭这点,张云逸当然不可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落他面子。

  关键是秦可卿的事情,让他心里有了底。

  贾珍对秦可卿的心思,在宁国府已是路人皆知。

  他既然允许贾蓉休妻,并同意将其给自己做妾,那么换到尤氏身上,恐怕也只会忍气吞声。

  当然,更主要的是,之前那欺君的说法,让他产生了忌惮。

  一旦与张云逸闹掰,那么求情就很可能变成拱火了。

  所以,只要能平事,再让他出些银子,补足了亏空,折损的面子贾珍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听闻他肯拿银子出来贴补亏空,他也顾不得丢掉的面子,连忙满脸堆笑道:“诶!表弟一言九鼎,有你这句话哥哥就放心了!”

  “这是自然!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兄弟我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他随即话锋一转道:“只是,表哥你也知道,我唯一置办下来的产业,也交给了嫂子,这笔银子不是小数目,便是找人腾挪,也不可能空口白牙就弄得来,总得有些抵押不是?”

  他这么一说,贾珍顿时不乐意了,他第一时间就想到,尤氏和张云逸内外勾结,打那些田产的主意,加上本就打算让张云逸替他背负这笔账,又岂会愿意抵押?

  只是,这心思藏在心里还行,却不好说出口。

  若非还指着尤氏帮腔,这会子非得翻脸不可。

  而今,只得一面冲她挤眉弄眼,一面对着张云逸只得陪笑道:“表弟说笑了,你那天工院日进斗金,这点银子,谁还敢跟要什么抵押?况且,府里的田产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见他这般沉不住气,张云逸心中微哂,慢条斯理道:“珍大哥,按说兄弟也是府里的一份子,理应尽一份力,可这银子是历年落下的亏空,我住进府不过半年,总不能要我一力承担吧?”

  “怎……怎么会……”

  他虽说出了贾珍的心思,可他又怎么好意思承认。

  “既是如此,怎么连个抵押都不肯?表哥是觉得,我家里那几间宅子,就能够抵得了十几万两银子,还是想让我拿天工院的产业、利益出去交换?”

  “凭你的身份,又何必抵押……”

  “老爷!~”

  尤氏这时突然开口打断,她余韵未消,声音不免带着些娇嗔,脸上也多了几分妩媚,贾珍竟没来由的心神一荡。

  “老爷说的那些妾身如何不知?适才云逸已经跟我说了如今的形势,我又怎会不知轻重?府里已然被掏空,倘若这些田产再出了岔子,且不说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这一大家子,哪一日又短得了银子?”

  “那你们的意思是?”贾珍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尤氏稍稍停顿,环顾四周一圈,道:“左右不过是走个过场,适才我与他一合计,总归要做足了面子功夫,不能叫他再惹人闲话。咱们先拿就近的几处庄子,外加下人的身契暂且充数便可。

  如今虽还有些进项,可毕竟比不得从前,只是咱们这宗人家,素来只有往里买的,没有往外卖的道理。正好拿来抵押,以后这银子还不还,如何还,便有了说法。”

  见贾珍似乎还有些犹豫,尤氏忙道:“老爷放心,自然不会动您那些心仪的丫鬟、侍妾。”

  权利从来不是只看名份。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倘若手上无兵、无钱,便是天王老子也是白搭。

  而今,张云逸虽然没动宁府几处祖产,可离开了工部的浮财,维持他的奢靡都捉襟见肘。

  再断了他与府里下人的主仆之名,哪怕他还是宁国府名义上的当家人,这宁府也不是他能说的算了。

  贾珍指望他背那笔账,张云逸则是釜底抽薪,在刨他的根。

  “好了!我也算府里的一份子,自然也该替府里分担,回头珍大哥只消将那两笔进项拿来贴补,余下的也不劳你费心了。”

  张云逸面露不悦道:“倘若连这都不愿意,那我可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他口中的另外两笔进项,自然指的是荣府那边的进项。

  原本,贾珍还在迟疑,此刻却生怕他再提别的要求,连忙叫苦道:“如今府里一穷二白,表弟你好歹给哥哥留些花用。”

  倒也不是贾珍多好忽悠,只是尤氏做为宁国府的主母,与他乃是一荣俱荣,只要他贾珍不休妻,说句不好听的,哪怕他死了尤氏都不可能离得了宁府。

  只是,他怎么也料不到,张云逸早从皇帝那里讨得照应宁府女眷的恩典,让尤氏没了后顾之忧罢了。

  张云逸见他服软,更是寸步不让道:“嫂子那里的白糖生意每月都有进账,珍大哥急用银子,找嫂子支取些就是了,总比我无端替你背了这身债的好。”

  宁府的下人虽比不得荣府近千人的规模,可也有好大几百人。

  关键是这里头能写会算的大有人在,真要说起来,倒也谈不上吃亏。

  当然,张云逸这么做,并非因为这些人有多少价值,主要还是为了自身安全。

  今日他狠狠落了贾珍的颜面,让这些下人看清了他的软弱,又捏住他们的身契,想必也该明白要抱谁的大腿。

  如此,哪怕之后贾珍知道了内情,想要玉石俱焚,也独木难支。

  甚至,若非知道宁府倒台不远,不愿脏了自己的手,给他安排个意外身亡,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关键的是,这笔银子并不由他来出。

  而是由忠顺王出,并且会为他背书,只是抵押物却要进他的口袋。

  会做工作不行,还得做汇报。

  这不。

  乘着皇帝彻查这段时间,他在忠顺王府向秦王做了两次工作汇报。

  不但将其窥破贾敬、贾珍企图逼死秦可卿,以及自己向皇帝告状,一一讲述了一遍。

  并附上了秦可卿的那封告书。

  重点是他还加了点私货,套用了原著,将贾敬等人谋害秦业的日期,稍稍延后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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