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等到贾琏闻讯赶来,张云逸并不急着道明意图,反而将王徽好生夸赞了一番,将其引为知己。
待做完了这些铺垫,他方将信递给贾琏,并叮嘱道:“我与王兄一见如故,听闻他表兄在云节度使手下,故而麻烦琏二哥辛苦一趟,帮忙把王兄这封家书送去,顺便跟云节度使打声招呼,麻烦他照应一二……”
云光能够做到节度使一职,又能够想到借上书撇清嫌疑,显然不是个莽夫。
都是千年的狐狸,有些话,说得太过直白,反而会让人看轻。
千里迢迢,又寒冬数九,天寒地冻的,贾琏哪里愿意吃这样的苦?
听说要去长安一趟,不免有些不情不愿,却又不敢反驳,只得故作轻松的推诿道:“我当是多大的事,这点小事,我回去差下人跑一趟就……”
话说到一半,见张云逸面色不善,连忙又改口道:“且茁儿还不足三月……”
“既然要麻烦琏二哥,我自然会好生照应!”
张云逸目光如炬道:“怎么?琏二哥这是信不过我?还是觉得心愿已了,以后用不到兄弟了?”
“怎么会?”贾琏脖子一缩,硬着头皮道,“那就麻烦逸兄弟多去照应些了!”
“嗯!”
张云逸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琏二哥尽快出发,早去早回,还能赶回来过年,去跟赖大说一声,多带些人手路上方便照应,也免得琏二哥一路辛苦。”
皇帝还不差饿兵,让贾琏来回奔波,后勤工作自然也得处理好。
不过,张云逸也不是单纯为了他考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回来的时候把王伯父和他的妻儿,一并接来京城!”
乘着等待贾琏的时间,他又与王徽攀谈了一会儿,借机将话题引到了其父的头上。
待到旁敲侧击,‘得知’其父在私塾教书,又精通数术,便提议将人接来京城,让其在仙学任个助教,方便就近照应。
起初王徽还以为张云逸特别照顾,担心他会为难,几番推诿,直到张云逸说出担心长安府尹会报复,他这才同意下来。
若是搁在以前,知道贾琏某些不为人知的偏好,他或许还担心让他捎带着把人接来,会生出嫌隙,反目成仇。
而今,知道他身患隐疾,却不再有这方面的担心。
在阳光房看了戏,又忙活了半天,早已过了午饭的时间。
待到贾琏离去,他方吩咐下人准备酒菜,陪着王徽吃了个早晚饭。
酒桌上,二人把酒言欢,相谈甚欢。
在前世,张云逸那点知识算不得什么,可在古代,随便拿出一个公式,便可让王徽惊为天人。
一番交流下来,不但让王徽对张云逸敬佩不已。
张云逸也暗暗惊叹,王徽的能力。
眼见着天色已晚,张云逸便吩咐下人,在前院安排了客房,王徽也有些意犹未尽,便顺水推舟。
随后又秉烛夜谈,直到二更天,考虑到王徽一路奔波辛苦,张云逸这才终止了交谈,让下人带他去客房休息。
自己也返回了会芳园。
……
第520章 逸大爷收妖
换上吊带裙的龄官,站在床沿,看着宽敞的拔步床,望而却步道:“咱们睡姨娘的床,她怪罪吧?”
“怎么会?姨娘最是心善,我素日里就睡床上,前面还吩咐我要好生招呼你们呢!”
芳官闻言,张开双臂,一个后仰,重重的躺了上去。
她试了试床的弹性,方蓦然坐起,摸着身上的睡裙,惊叹不已道:“这缎子穿在身上可真舒服啊!”
她瞥了眼龄官,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伸手扯了扯吊带裙的上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道:“我穿着倒不如龄官合身,太紧了些!”
她一直都是演的正旦,直到排练唐伯虎点秋香,才开始改演小生。
原先前凸后翘,倒也应景,可改演了小生,却需要束胸以作遮掩。
只是,又不是整日里裹着,加上本就十六七岁,正值发育的时候,压抑的太狠,一旦松开,却反弹的厉害。
原本还不甚显山露水,这两年竟突然饱胀了起来,隐隐有些呼之欲出的架势。
柳五儿瞄了眼芳官,抬手在自己身前托了托,不无艳羡道:“少得了便宜卖乖,人家求都求不来呢,你倒矫情上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芳官心思本就活络,顿时咂摸出味来,一面朝五儿身上摸去,一面半开玩笑道:“怎么?逸大爷嫌你这儿小了?”
虽说还未到及笄之年,便被买进了荣国府,可芳官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性格,又受到成长环境本的影响,加上与柳五儿捻熟,开起玩笑来更是荤素不忌。
女人一旦完成从女孩到妇人的蜕变,以前讳莫如深的话题,也逐渐放开。
即便柳五儿也不例外,加上有意给好友助力,于是也顺着话头,语带不忿道:“谁说的!大爷虽喜欢大些的,不过也说我还有的长!”
说着,她学着张云逸,突然伸出双手袭向芳官,并嬉笑道:“大爷说了,越揉长得越快。快说!你是不是经常自己背地里偷着揉?”
芳官虽然荤素不忌,可开开玩笑还行,哪里经过这种场面,顿时败下阵来。
一面伸手去拨,一面祸水东引道:“我这裙子都紧了,还是别了,你还是给龄官揉揉!”
龄官原本事不关己,听了这话,不由羞得俏脸通红。
她一个激灵,慌忙双腿一通乱蹬,从床中央飞快缩到了角落,双手抱胸,一脸戒备的看着嬉闹的二人。
柳五儿与龄官毕竟不比与芳官相熟,她若没有这般的应激反应,也不好意思拉上她胡闹,偏偏龄官这么一躲,有了参与感。
一旁欲要祸水东引的芳官,适时的喊道:“抓住她,别叫她跑了!”
柳五儿转过身去,可伸出的爪子,迟迟没好意思上手。
解开束缚的芳官,却没她这层顾虑。
本就一同学戏多年,演的又都是主角,对戏的时候不少。
芳官正在兴头上,干脆玩起了反串,故意哑着嗓子,荒腔走板唱道:“娘子!~夜深了,咱们也该歇息了!”
她跪着双膝,往角落的龄官逼近,经过柳五儿的时候,还不忘伸出手,搂住她的纤腰,嬉笑道:“青儿,还不快去帮帮你姐姐!”
一时间,三人挤做一团,屋内嬉笑怒骂声不绝于耳,烛光摇曳,裙摆飞舞。
良久。
三人方面红耳赤,气喘吁吁,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六足相抵,呈品字形,四仰八叉的躺了下去。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学戏的终究也是个体力活,芳官又不似龄官娇弱,率先缓过劲来。
蓦然从床上坐起,也不理会滑落臂弯的吊带,推了推柳五儿的小腿道:“对了!今儿听大爷说,为了宣扬姑娘们的才情,才要把戏搬到外头去演,你帮咱们跟逸大爷求情,会不会惹得大爷不高兴?”
三人之中就数她力道最大,也一直占据主动,故而人在外侧,背对房门。
因已经初具规模,虽然吊带滑落臂弯,倒也不虞掉落,只是前面挂得住,后面的裙摆却兜不住。
柳五儿脱口而出道:“我来府里这么久了,还没见大爷谁发过火呢!”
话刚说完,她不禁后悔起来,话锋一转道:“不过,既是为了姑娘们,我求情也未必管用!”
听柳五儿这么一说,不但芳官不复刚才的笑意,就连龄官也面露愁容的从床上坐起。
“那可怎么是好?听说外头那些人,不拿咱们当人!”
她比不得芳官撑得住场面,吊带裙顺势滑落,只是心中牵肠挂肚,一时间也没有留意。
芳官虽然看见,可一来彼此相熟,又都是女儿家,没什么可避讳的,二来刚才柳五儿还曾抱怨过,自己得了便宜卖乖,此刻提醒倒显得刻意。
于是假装没有看见,顺着龄官的话,把目光移向了仍旧躺着的柳五儿。
柳五儿也有些心怀惴惴,虽说二人都是家养的戏子,属于招之则来,可毕竟也是交好的朋友。
她也担心枉做好人,于是半开玩笑的,试探道:“叫我说,若是大爷将你们收了房,便没这个烦恼了!”
听了这话,芳官和龄官顿时陷入了沉默。
虽然与张云逸接触不多,可这两年所排练的新戏,届时出自他的故事。
二人还参与过万寿节的演出,太上皇的话历历在目,心中对于张云逸的形象已经无限拔高。
本就是家养的戏子,对于收房非但没什么心理障碍,反而是飞上枝头的机会。
且对于柳五儿的待遇十分艳羡,能够独善其身,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毕竟还没经历过社会的大染缸,小戏子们之间,感情还算不错。
求柳五儿帮忙,也是想把大家都留下。
加上误以为柳五儿只是戏言,当着彼此的面,又怎么好意思顺水推舟?
场面正有些尴尬,忽然‘吱呀’一声传来。
对于来人,柳五儿心知肚明,蓦地从床上猛然坐起,满脸心虚,眼中满是愧疚的看向芳官和龄官。
她刚才半开玩笑试探,没想到二人竟然沉默以对,故而产生了误会。
芳官和龄官,起初只当是尤二姐,倒也没有太过惊慌。
龄官正对着房门,抬眼便看见了来人,一时间惊在了当场,察觉到前胸凉意袭来,她这才惊觉春光乍泄。
她下意识的就要抬手,却又想到柳五儿刚才的话,一时间僵在了当场。
而芳官正欲转身,却恰好瞥见柳五儿投来满是愧疚的眼神。
耳边同时也响起柳五儿的声音:“大……大爷!~”
她慌忙扭过身去,正见张云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三人。
此情此景,结合柳五儿之前的试探以及刚才的眼神,芳官哪里还不明白?
她心思活络,察觉到身后冷风嗖嗖,不惊反喜,顺势撅起翘臀趴了下去。
随后,缓缓转过身,轻咬下唇,媚态横生道:“就让小青同姐姐和媚娘一起,伺候大爷安歇吧!”
此前,她以许仙自居,这会子却想到那幻化人型的兔子精胡媚娘,与白素贞相似。
她灵机一动,给柳五儿龄官二人,安排好了各自的角色。
张云逸舔了舔上牙膛,心下暗道,这是什么组合?
不过,这角色扮演,倒是十分符合他的心意。
回到登仙阁,见尤二姐派了个粗使丫鬟传话,说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只当尤二姐又捣鼓出了什么花样,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惊喜。
他本就有意收拢二人,哪里还会犹豫?
一面昂首阔步往床上逼近,一面比划起了法决,眉飞色舞道:“那就让大爷略施手段,收了你们这三只妖精!”
……
第521章 大三元与大四喜
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