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面不改色道:“你可别听他胡说,是他想去忠顺王府,奈何身份不够,我才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
说到这,他举起酒杯道:“咱们喝酒!”
他虽想拿酒堵住薛蟠的嘴,奈何他却意犹未尽。
推杯换盏的同时,还不忘刨根问底道:“他身份不够,你却是忠顺王府的座上宾,听说那忠顺王府里的有个叫琪官的戏子,倒是男生女相,有机会可得帮忙引荐引荐!”
张云逸敷衍道:“有机会再说吧!”
薛蟠大喜过望,连忙又喝了一杯。
“那我先行谢……”
话还未说完,却已经趴在了桌子上。
张云逸这才走到他的面前,推搡了几下,见他鼾声四起,死猪一般,便如同上回一般,将其扛在了背上。
出了偏厅,他对门外的同喜、同贵点了点头道:“文龙醉了,我把他送回去,你们跟过去,好生照应着吧!”
这回他不必引路,背着薛蟠直奔房间而去,却没注意薛家院门前,探出一个脑袋,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蹑手蹑脚的跟进了二门。
张云逸哪里会想到,身后还跟着黄雀。
他刚才虽对薛蟠嗤之以鼻,却也勾起了他的恶趣味,因寻思着薛姨妈喝了不少酒,枯等半晌,说不定半睡半醒,便玩心大起。
悄没声息的把门掩上,方蹑手蹑脚的进了里屋。
果然,看见一袭黑衣装扮整齐的薛姨妈,怀里抱着画像,平躺在床上。
他扯开衣襟,轻手轻脚摸了上去。
……
自打上次百日宴回来,王夫人便对薛家留了心。
薛姨妈本就有心显摆自家与张云逸走得近,而薛蟠也是个大嘴巴。
有心算无心,倒是叫她提前得知了,张云逸登门赴宴的消息。
于是,便早早的吃了晚饭,在薛家院门前徘徊,守株待兔。
一来,毕竟只是捕风捉影的猜测,二来,也担心薛姨妈抹不开脸面,亦或是不愿与人分润,让自己搭这便车。
便寻思着另辟蹊径,让她无法拒绝。
反正,即便判断有误,被张云逸撞见,也可以私下见上一面,好在他跟前卖弄一番,挣些情面。
不过,趴在二门处,看着空无一人的薛家后院,她心下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果然,只见张云逸甩着膀子,从薛蟠屋里出来,并未往二门来,而是一头扎进了自家妹妹的屋子。
王夫人稍等了片刻,方进了二门,小心翼翼的来到薛姨妈房间的窗下,。
“啊!”刚刚在窗下蹲好,忽闻一声急促的惊呼。
这声音短暂而急促,明显是被捂住了嘴,才戛然而止。
她听得一头雾水,却又似懂非懂。
待到里头的喘息声逐渐急促,方缓缓直起身,揉了揉有些麻了的双腿,向着堂屋摸了过去。
原本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堂屋的大门居然轻轻一推,便开了一道缝。
王夫人不禁大喜过望,缓缓将门打开一道堪堪可以通过的缝隙,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进到屋内。
随后又缓缓将门掩上,她在心里暗自啐了一口,果然所料不差,这猴急的样儿,连门都来不及栓了。
略微犹豫了一下,她并未去把门栓拴好,而是直接迈步来到里屋门前。
站在门前侧耳听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方深吸了一口气,略微平复了情绪,又退后了几步,忽然开口道:“这院子里,怎么一个下人都没?妹妹可在屋里?我找你说个事!”
这一声,犹如炸雷一般,在薛姨妈耳边响起。
她一面疯狂挣扎,却又不敢闹出动静,一面骇然看向张云逸。
奈何,无论她怎么挣扎,张云逸却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反倒愈发不依不饶。
薛姨妈见状,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倒没想到别的可能。
却忽然想起了薛蟠酒桌上的胡言乱语,心中哀叹一声,果然叫儿子说中了,越是挣扎……
她连忙放弃了可能激起反效果的多余动作,尽量放缓语气道:“姐……姐姐稍等!我这就给你……”
原想着,能拖延一刻是一刻,可开门二字还未说出口,却见房门忽然洞开,她猝不及防,顿时呆若木鸡,怔怔的看着走进屋内的王夫人。
薛姨妈听出了王夫人的声音,张云逸自然也分辨的出,且能够称呼她一声妹妹,也就只有王夫人了。
原还想着何时激活这个羁绊,既然王夫人送上门,反倒省事了。
薛姨妈哪里知道他有恃无恐,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应对,却见王夫人脸上并无羞恼,只略微有些尴尬道:“云……云逸也在啊!~哎哟!怎么连个门也不关!”
薛姨妈还未反应过来,却听张云逸冷哼道:“那你还不去把门关上?”
她心头一颤,却见王夫人居然一言不发,快步出了房间。
随即,就听到栓门的声音传来。
“这……”
她有些茫然的看向哼哧哼哧,却一脸淡然的张云逸,稍稍定了定神。
冷不丁,却瞥见手中的画像,听闻脚步声逼近,也顾不得会否引起张云逸的不满,连忙将画像塞进了被子里。
刚把画像藏好,就听身后传来王夫人的声音:“早知妹妹也是自己人……上回去温泉山庄,咱们还能互相遮掩,做个伴儿……也不至于闹出那样的误会……”
听了这话,薛姨妈不禁长舒一口气。
五十步笑百步,她还没来得及辩解,自己没王夫人说的那么早,却听张云逸语气急促道:“那还在等什么?”
她这才惊觉王夫人口中,互相遮掩,做个伴儿的言下之意。
正疑惑王夫人是否会抹不开面子,却听她‘’的答应了一声。
便迫不及待的扯开了腰间的束缚,贴到了张云逸的身上。
见自家姐姐尚且不顾脸面,她拎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只心虚的瞥了眼拔步床内侧的被子。
……
第448章 塑料姐妹同舟共济
一道黑影推门而出。
屋内的王夫人和薛姨妈,四仰八叉,玉体横陈,待到喘息声逐渐恢复了平静。
姐妹二人沉默了良久。
王夫人率先打破了沉默道:“我知道妹夫走得早,你寡居多年,心里憋得苦,这干柴烈火,本就一点就着,尤其云逸又这般龙精虎猛的……”
说到这,她咽了口唾沫,语重心长道:“可也该小心些个,你这里连个体己守门的丫鬟都没,亏得这回是我遇上了,要是给文龙和宝丫头撞见,你还要不要活了?下回云逸过来,你告诉我,我给你遮掩,叫玉钏在外头守着,也好过你这无遮无掩的。”
她原本打算,待到完了事,与张云逸一同离开,也好讨个准信。
却没想到,他流连忘返,乐此不疲,弄得天都快亮了。
一来,这会子再出去,万一遇到早起的下人,说不清楚,加上她实在骨酥筋麻,不愿意动弹。
二来,看出自己投其所好,正中张云逸下怀,便寻思着留下来乘热打铁,先把后续的事情敲定,也不怕后头没有机会。
“姐姐说的是!那会子文龙被抓,我六神无主。”薛姨妈借坡下驴,稍做解释,却话锋一转,“不过,姐姐怎么也?”
只从王夫人轻车熟路的架势,薛姨妈便判断出,她早在自己之前。
倒也不是薛姨妈五十步笑百步。
虽说彼此同场竞技,已经属于一条绳上蚂蚱,可毕竟是见不得光,有损名节的丑事。
少不得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另外,也是提醒王夫人,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嗨!~你就别提了,去年那会子,你姐夫为了谋外放学政的差事……”
这话外音王夫人又岂会听不出来?
若非形势比人强,还得搭薛姨妈的顺风车,不宜撕破脸,她甚至都有点憋不住火。
如今,却也只得半真半假的,把贾政献妻谋官,如何逼迫自己送上门的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又补了一句:“不然,他当初走的时候,怎么会把这个家托付给云逸?”
这番话,听得薛姨妈张口结舌,愣了半晌,方将信将疑道:“既是姐夫的意思,那……那他怎么还?”
“还能什么原因?无非是官职到手了,心里又抹不直,看见有人弹劾,以为可以落井下石,一雪前耻,想把脸面给挣回来呗!~”
对于贾政的这通操作,王夫人也百撕不得其解,最终凭借对其性格的了解,得出了这么一个判断。
王夫人有理有据,煞有介事,且贾政在家的时候,她独自去温泉山庄,一住就是好几日,也由不得薛姨妈不信。
“还……还能这样?”
王夫人瞥了自家妹妹一眼,叹道:“所以啊!要我说,还是这样的好,要是死了,倒还省心了,不像我,还要给他擦屁股,收拾这些烂摊子!”
薛姨妈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原本,面对王夫人,她还有一定的心理优势。
毕竟,她这种情况,说破天了也就是没守得住,而王夫人则是实实在在,给贾政戴了顶绿帽子。
没成想,这顶帽子不是王夫人给他戴的,而是他主动往自己头上扣的。
想到这,脸上也不由尴尬了起来。
王夫人看在眼里,善解人意,安慰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嘛!虽说妹夫人不在了,可好歹文龙和宝丫头还没娶、没嫁,总得遮掩些个,你这里没个体己的丫鬟望风,下回叫上我,不但可以互相遮掩,还能叫玉钏在外头守着,也免得再闹出乱子。”
王夫人旧事重提,又站她的角度,替她考虑,薛姨妈也推无可推。
贾政背后捅刀子,惹恼了张云逸,可不就得自家这个姐姐,帮着消气吗?
话说,自家姐姐那擦屁股的形容,虽说用词不当,倒也形象,只不过,不是给贾政,也不是擦……而是给张云逸……
也难为姐姐,娇生惯养,养尊处优,居然也下得去嘴,叫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话虽如此,同情归同情,可持家日久,不免沾染了商人习性,总是习惯利益最大化。
于是道:“我也知道姐姐是为了我好,只是如今这情况,我也不好意思再提两孩子的婚事了,这婚事不如就此作罢,你看如何?”
时移世易,如今薛家攀上的张云逸,自家却岌岌可危,王夫人再也没有要挟薛家的本钱,反倒还指望搭薛姨妈的便车。
王夫人也只得就坡下驴:“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做牛做马,也足够了,就别再操这个心了。”
“!~”
能不撕破脸总是好的,薛姨妈答应一声,忙道:“姐姐你看……时候也不早了……”
她打算送客,王夫人却懒得再动。
“天都快亮了,我正好在你这里凑合一下,以后咱们姐妹时常同住,也不会有人起疑。”
说话间,她抓起被角,往身上一搭,惊呼一声:“哎哟!~这硬邦邦的什么东西?”
薛姨妈心道,怕什么来什么,却见王夫人已经掀开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