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忽悠 第198节

  主要是不如贾政的意。

  她这边还犹豫要如何开口,贾政迟迟等不到回应,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你倒是说啊!莫不是他为难你了,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这一问,倒是惊醒了王夫人。

  虽然,张云逸让她为难的地方一抓一大把,却哪里好意思在贾政的面前承认?

  连忙矢口否认道:“不不不!他怎么会为难我?只是他虽然帮忙跟皇上说了,可皇上那边却没有同意……”

  说到这,她不禁抬起眼帘,观察贾政的反应。

  原以为,他至少会有些许失望,不成想,贾政的脸上竟浮现一抹喜色。

  王夫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贾政却已经迫不及待道:“好!好!辛苦你了,老爷我这就把折子递上去!”

  这些天,他虽苦苦等待,却也没闲着,早把谋求的官职琢磨明白了,甚至请旨的折子都写好了,还润色了好几遍。

  若非担心叫皇帝看出他蛇鼠两端,他甚至等不及王夫人回来,就要把折子递上去。

  原先,他对于抢了女儿的荣恩,还有些许愧疚,现如今见努力没有结果,连这点愧疚也荡然无存了。

  “折子?……你早就知道了?”王夫人还以为张云逸派人给他递了话,却把自己多留了些时日,脱口而出道。

  “我若是知道还需要问你?”贾政一脸的狐疑。

  “那我白跑一趟,你就一点儿都不失望?”

  贾政大义凛然道:“怎么会呢?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事不可为,总不能强人所难!”

  王夫人怔怔的看着屁颠屁颠离开的贾政,心里不禁有些羞愧。

  只是,这股子羞愧,没过几天,便释然了。

  贾政的折子上的快,皇帝的旨意下得更快。

  待到宣读完了旨意,还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贾母,顿时怒不可遏。

  将贾政和王夫人喊到了荣庆堂。

  指着二人喝问道:“这么大的事,你……你们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皇帝自知理亏,为免落人口实,旨意里说的十分明白,只是准许了贾政的请求。

  “都是老爷的吩咐!”王夫人推的一干二净。

  贾政振振有词道:“母亲这话说的,婚事总不能一直这么悬着,如今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糊涂!”贾母喝斥道,“什么叫两全其美?大姑娘这样回来,还如何嫁的出去?皇上既然下了口谕,拖得了一时,难道还能拖得了一世?家里花了这么多银子,才建了这个园子,这会子全叫你给糟蹋了!”

  她还不知道这主意是出自张云逸之口,不免后悔没跟儿子提前打好招呼。

  深深叹了口气,从罗汉床上站起,摆了摆手道:“罢了!这事你们别管了,我也不要这张老脸了,这就去找逸哥儿,让他去向皇上求个情!”

  “母亲!”

  刚才还义正言辞的贾政,突然‘扑通’一声跪下脱口而出道:“儿子好容易有这么个机会,谋了个学政的差事,可以一展胸中所学,母亲可千万不能……”

  说到这,他忽然反应过来,忙又改口道:“儿子之前已经托逸哥儿求过皇上,只是皇上不肯松口,这才出了这么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啊!”

  一旁的王夫人,这才明白,明明有负所托,贾政为何表现出与上次截然不同的态度。

  原本有的那点羞愧,也就荡然无存了。

  儿贾母闻言,颓然跌坐回了罗汉床。

  贾政和王夫人有意隐瞒了出行,虽然这事并不能完全瞒得住。

  可一来有贾政出面,下人们也不敢多事;二来纵然有如赖大这样知道的,可听闻是去了张云逸的温泉山庄,也不会多嘴多舌。

  贾母毕竟深居简出,没了外头的眼线,也只是睁眼瞎罢了。

  此刻听闻最后的指望也没了,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她怔怔的看着跪在地下的贾政,又转而看向低眉垂眼的王夫人,问道:“这孽障说的可是真的?”

  虽然,贾政不太可能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话,可到底还存有一线希望。

  王夫人被贾母看的心里直发毛,她做贼心虚,只当贾母知悉这阵子留宿在温泉山庄,忙避重就轻道:“确实是云……逸哥儿给出的主意……”

  “你是说,这主意是逸哥儿想的?”贾母等不及她把话说完,连忙追问。

  刚才贾政含糊其辞,她也被打击的失了方寸。

  这会子,却想起了最初的打算。

  当初,若非贾敬撺掇,这会子元春或许早就嫁进了张家。

  贾赦的反应,她并不太在意,知子莫若母,她深知这个儿子不是真心为了迎春着想,无非多给些补偿。

  反倒是张云逸那边的阻力,会更大一些。

  他不但亲口许诺要迎娶迎春过门,之后的表现,无疑也印证了这一点。

  思来想去,也唯有效仿娥皇女英……

  只是,元春毕竟是嫡女,只能委屈委屈二丫头了。

  想到这,她冲着贾政二人摆了摆手道:“你们枉为人父、人母,既然不知为大姑娘打算,那么以后的事,你们也就别管了!”

  贾政见贾母送了口,连忙道:“母亲说的是,儿子即将赴任,便是想管也管不了,以后就交给母亲了。”

  王夫人还想争辩,可贾政都这般说了,想到元春自幼跟着贾母,不至于会害了她,便也默认了下来。

  ……

第324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贾政、王夫人在荣庆堂挨训的同时。

  薛姨妈和薛宝钗,浑浑噩噩的回到了东北角小院。

  进了屋,薛姨妈连忙把门关上,捶胸顿足,叫苦连天道:“这……这皇上金口玉言,好端端的婚事,怎么还能黄了?”

  薛宝钗失魂落魄的瘫坐在炕上,脸上再不复往日的平静,长吁一口气道:“妈妈刚才难道没听见旨意?不是姨父自己请旨的吗?”

  “我怎么会没有听见?”薛姨妈捂着心口道,“你姨父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园子都盖好了,却把婚事搅黄了,就不怕惹人耻笑?皇上怎么也跟……也由着他胡闹……”

  原想埋怨皇帝两句,幸而反应过来,及时改了口。

  她这一问,却是提醒了薛宝钗,沉吟道:“府里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倘若姨父有心拒婚,不可能上赶着修园子,只怕出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状况。”

  “什么状况也不能这么坑人啊!”薛姨妈一屁股跌坐在炕上,“这回可真真把咱们给坑苦了啊!”

  薛宝钗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张云逸年纪轻轻已经子爵在身,贾宝玉与之相比,本就相形见绌,每每想到此处,她都心生懊恼。

  倘若再没了王妃弟弟这层皮,更没了可比性,更是悔不当初。

  只是,见薛姨妈心急如焚,她也只得强颜欢笑,安慰道:“事已至此,咱们在这里埋怨也无济于事,妈妈不如去姨妈那里打听一下,看看其中有何隐情。”

  “这会子再纠结有什么隐情,还有什么用?”

  薛姨妈只觉得心头烦躁,抬手扯开衣襟,露出一大片白腻,忿忿道:“便是真的有什么隐情,你姨妈之前瞒得死死的,这会子难道还会告诉咱们不成?”

  她心情烦闷,呼吸带喘,连带着那片隆起的白腻,也起伏不定。

  搁在平时,薛宝钗不免要说上两句,这会子她却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

  薛姨妈的话不无道理,宝钗想了想道:“妈妈虽所言不差,却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她顿了顿,补充道:“姨父虽搅黄了婚事,却外放高升,且还是学政那样的清贵的差事。母亲不妨以此为由,去姨妈那里道喜,观察一下她的态度。”

  “问这些还有什么用?原还指望大姑娘嫁入王府,能帮衬咱们一把,而今彻底没了希望,三年复核眼看着也就剩下一年光景,这可如何是好?”

  “正是因为如此,女儿才急着让母亲去打听,倘若有什么干系,咱们可不能一错再错,跟着一条道走到黑啊!”

  “什么干系?”薛姨妈为之一惊。

  “母亲您想,这待嫁别院可是逸大哥的主意,如今姨父请了这道旨意,会不会与他有关?上回宝玉和凤丫头疯魔,姨父便出言不逊……”

  其实,薛宝钗说出这番话,心里也没什么底气,只是她知道薛姨妈为了家里的事情担忧,知道与张云逸扯上关系,薛姨妈必然紧张,故而生拉硬扯。

  果然,薛姨妈闻言再也按捺不住,顾不得再怨天尤人,连忙起身赶往荣禧堂。

  ……

  与此同时。

  回到秋爽斋的侍书,看见探春愁眉苦脸,也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小姐是在为大姑娘的事烦心?”

  探春虽养在王夫人身边,可到底是个庶女,与张云逸攀亲,明显有些不足。

  倘若有个王妃姐姐,探春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而今元春的婚事黄了,探春又愁眉苦脸,侍书难免往这上面想。

  不料,探春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她正有些莫名的时候,却听她叹道:“原来如此!”

  “只怕原先是咱们想岔了。”探春面露愁容道,“当初我便有些奇怪,二姐姐好歹也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如今看来是咱们想岔了……”

  “小姐是说大姑娘?”侍书一点就透。

  “是啊!”探春叹了口气,“按理说,太太即便以前被蒙在鼓里,可知道了史家两个婶子的盘算,总不至于一点想法没有。虽说姨娘不省心,可我养在她的跟前,又素来十分恭敬,她毕竟是我的嫡母,能够嫁去东府,于她也多有裨益,又怎么会不闻不问?”

  “可即便逸大爷真的做了国公,又怎么比得上宁王,身为皇子?”

  “你也不想想,这园子都建好多久了?大姐姐的婚事一直悬而不决,老太太和太太难道也像咱们一样,不曾想过办法?”

  她不等侍书开口,又接着道:“莫要忘了,前些天我去给太太请安,一连几天都推说身子不适,没见着人。可前两天见着人,非但没看出太太身体有恙,反倒面色红润,好似年轻了几岁。”

  虽然搬进了园子,但请安的表面功夫,探春却一日不曾拉下。

  “这与大姑娘有什么关系?”侍书还是不明所以。

  “你莫非忘了,逸大哥就住在城外的温泉山庄,早就听闻那温汤有养颜美肤的功效,只怕太太不是病了,而是去了逸大哥那儿。”

  “这……这怎么可能?”侍书惊呼出声,“太太出门这么大的事,老太太和老爷……”

  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

  探春叹道:“是啊!若无老太太和老爷默许,太太又怎么可能在外头留宿?偏偏她回来没几天,让姐姐回府婚配的旨意就下来了,还顺带着,给老爷安排了个外放的清贵差事……”

  “小姐是说,太太是奉了老太太和老爷的意思,去逸大爷那里?这才有了今日的圣旨?”

  探春面色凝重道:“是与不是,等过了年,大姐姐回府,只消看老太太和太太如何安排,便八九不离十了。”

  “那……那咱们如何能够争得过大姑娘!”侍书颓然道。

  贾敏还在府里的时候,那份排场侍书这样的小丫鬟,虽有所耳闻,却并未亲见。

  但元春在府里时候的待遇,她们却看的清楚明白。

  不论是迎春也好,史湘云也罢,倒也难分上下。

  可一想到,与之竞争的是元春,侍书不免有些望而生畏。

  而探春闻言,却摇了摇头道:“这却未必!”

  “啊?”

  见侍书一脸茫然,探春解释道:“老太太和太太的算盘打得虽响,可总归要逸大哥点头,大姐姐虽未能嫁入王府,可皇上到底有过这个意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倘若逸大哥不知道也就罢了,可这待嫁别院都是他的主意,又如何能够迎娶大姐姐过门?”

  “对啊!”侍书如梦方醒,转而又疑惑道,“可既然如此,逸大爷为何要帮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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