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现在很忙,忙得不可开交。
长寿坊,李府。
这是一座五进五出的大宅院,外面低调,里面奢华。
奢华就奢华吧,为什么要低调?
这还得从李岩的来历说起。
他是张格的表弟,李家可不像益州张氏,只能算小门小户,张格能做个纨绔子弟,他却不行。
所以,李岩从小就努力刻苦,想要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
只可惜,益州并不是什么文化教育之地,官员也只看门第,李岩虽有真才实学,却始终得不到一官半职。
贞观初年随张格到了长安,才使他的前程大有起色。
再加上他机灵,主意多,再有了和张格的这层关系,在长安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但他很清楚,在长安城之中,他必须要低调。
他虽然有钱,但建设这宅子也是一点规矩没有僭越。
书房里,李岩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诗经》。
一道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大郎,张骛公子来了!”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李岩破放下手中的书册,觉得有些难受。
张骛与张格乃是堂兄弟,同出一脉,以张氏为荣,素来眼高于顶,来到自家府邸,也不通报就进来了,着实令人不喜。
不过,张格虽然相信自己,但对张骛确实更看重,毕竟是自己人。
他这表弟,远不如人家族弟。
“明白!”
李岩应了一声,便向大殿走去。
李府正厅中。
张骛大大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上,下面则是一个身穿华服的胖子。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李岩才姗姗来迟。
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张骛,一副我才是主人的模样。
李岩脸色一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张骛冷哼一声。
“三哥,你可真够威风的,我等大哥都没等过这么久呢。”
李岩嘴角抽搐了一下,强忍着怒火,挤出一丝笑容。
“老五,你别怪我,我只是在看书,看的太入神了,让老五久等了。”
“三哥,你可真是个勤奋好学的人,做事慢条斯理,彬彬有礼,不像我们这些莽夫,做事都是风风火火的。”
当着外人的面,连续两次被顶撞,李岩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
张骛这家伙,文不成武不就,还处处想着打压他。
与其争辩,只会自降身份,于是话锋一转:
“好吧,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李岩一抱拳,目光落在了旁边的胖子身上。
“老五,你来干什么?”
张骛怼了几句,见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停了下来,指着那身穿华袍的胖子。
“这是王掌柜,他在西域做生意,在长安开了十多家铺子,想要送点东西进城,就找到我了。”
李岩一听,顿时脸色大变。
“老五,你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三哥,你放心吧,我既然敢带过来,那就一定是自己人了。”
张骛挥了挥手,看着李岩小心翼翼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说话间,胖子站了起来,拱手道。
“见过李将军,小的叫珍有钱,一般往西域卖瓷器和丝绸,再拉点西域的玩意儿来长安卖。”
“最近有几批货物要进城,库房就在附近,就来找张大人帮忙了。”
李岩皱眉看着珍有钱。
他把瓷器和丝绸运到西域,然后还从西域运东西回来。
这生意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玩得转的。
这可是大买卖啊。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张骛也凑了过来,小声道:“三哥,这位老珍也是懂规矩的,以前他都是走南门的,这次他带的东西太显眼了,他就来找咱们了。”
说着,他比了比手指:“十多辆大车的好货,给这个数!”
他比出了五根手指。
第703章两个胡姬怎么够
李岩脸色一沉,心道:就算再懂规矩,也不能带到我面前说这种话啊!
李岩看着珍有钱,摆了摆手。
“你先出去吧。”
珍有钱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慢慢离去。
“老五,你是不是傻了?”
珍有钱一走,李岩立马板起脸道:“大哥刚说暂时不做生意了,你把他带到我家来干什么?”
面对李岩的怒火,张骛却是不以为意,随口道:“大哥那是多虑了,崔擅那边出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而且我已经派人去打听过,崔擅并没有因此而被捕,我们要是这么谨慎,岂不是平白惹人猜疑?”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李岩恼怒:“事情还没弄清楚,生意就不能做,现在是关键时刻,万万不能出任何意外!”
“嘿,李岩,你好威风啊,你说不行就不行吗?你以为你是谁?”
李岩见张骛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顿时怒道:“老五,我这不是为大家好吗?”
“呵呵,就你?!”
张骛冷笑道:“还不是怕咱去大哥面前露个脸,让他对我另眼相待?”
“说句不好听的,你再有本事,也不是我们张家的人!”
杀人诛心!
李岩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李岩,五根大黄鱼啊!”
张骛继续喊道:“不就是开个门吗,想那么多干什么?”
“你可别见钱眼开!”
尽管他的心已经碎了一地,可李岩却无法视而不见。
张格乃是他的依仗,张格一倒,他这辈子也就完了。
说不定以后张家还会迁怒于他。
“李岩,这生意是我发现的,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才特意带过来告诉你!”
张骛双手叉腰:“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都答应了!”
李岩见他如此贪婪,知道再劝也没用了。
“你跟大哥说了?大哥要是不答应,就轮不到你做主!”
张骛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放心吧,大哥会答应的。”
“那可不一定!”
“如果大哥答应了,你就乖乖的开门,怎么样?”
李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行!”
“那你就看看吧,这是大哥的手书。”
张骛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张信笺。
李岩张了张嘴,不敢相信的接过信笺,仔细看了看,确定是张格的字迹。
上面写着:“按照张骛的吩咐去做。”
李岩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怎么可能?”
看到李岩这副模样,张骛得意地笑道:“看到没有,大哥说的话,你还敢不听?”
“大哥绝对不会这么做!”
李岩大喝一声。
“喂,白纸黑字摆在这,你还想抵赖吗?”
“我…”
“好了,既然大哥的命令都看过了,今天晚上,你做好准备。”
说完,张骛就把信笺拿了回来。
拍拍手,张骛背着手哼着小曲走了。
“老珍,走吧!”
目送张骛离开,李岩狠狠地跺了跺脚,骂了一句:“真是一群蠢货!”
离开李宅后,珍有钱有些忐忑的跟着张骛,迟疑了许久,方才道:“张将军,事情如何啊?”
张骛回过头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有我在,还没有办不到的事。”
“那是当然,当然!”
珍有钱胖乎乎的脸上顿时堆满了阿谀的笑容。
“张将军英明神武,小的这点小事,还不是将军随口一说的事情,是小的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