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河崩!”
他一拳挥出,顿时空气中爆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声音。
正在身处空中的清秀女子,挥出的手抓跟这一拳相撞,整个人瞬间如被巨锤猛击的破麻袋。
手臂顷刻碎裂,整个人横飞出去,身上的人皮化为碎屑。
那白骨身躯飞出撞在马车上,轰然将马车车厢撞得粉碎,咔嚓脑袋就掉了下来。
谢云冰心中松口气,萧世子武功很强,这下子可以放心了。
张二小姐崇拜的看着萧禹书,小拳头握着暗道:
真是个强硬的男人!
阿古达吃了一惊,没想到萧禹书的拳劲如此厉害。
他身形突然一晃,闪开萧禹书正面的方向,手中白骨杖横划而来。
萧禹书冷笑一声,伸臂架住白骨杖,另一拳便要对着阿古达侧面打出。
然而就在这时,
那白骨杖头部突然裂开,一条黑色小蛇闪电般的奔出,在萧禹书手臂上咬了一口。
萧禹书只觉得手臂一麻,随即全身气血都运转停滞。
他眼前恍惚了一下,趔趄了两步,随即砰的摔倒在了地上。
“萧世子”
“萧禹书”
谢云冰和张二小姐都惊骇的大呼起来。
阿古达哈哈大笑:
“你这大周武人便是拳劲厉害又怎样?我族手段诡异莫测,凭你也配跟我较量?”
他刚要用白骨杖给萧禹书来了透心凉,突然想到什么。
他对谢云冰问道:
“你刚才叫他什么?”
谢云冰面色苍白,低声道:
“他是萧禹书,镇南侯府的世子。”
阿古达一愣,随即大喜过望。
原来还以为这萧世子不好擒拿,没想到这便落入了自己的手中。
把他抓回去,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这一票干完,定能讨得圣子欢心。
金钱女人的赏赐还是小事,能够得到圣子赐下的后续灵武功法才是大事。
阿古达摸出一枚解毒药丸,给萧禹书喂了进去,然后吹哨将黑蛇赶回了骨杖当中。
他一声呼哨,旁边巷子里跑出一辆简陋的运货马车。
张二小姐知道今日肯定要落入这贼子手中了。
她看着趴在地上的萧禹书,小脸儿悲愤的骂道:
“还以为你比我大哥强呢,结果都是个银枪枪头!”
…… ……
黑暗的马车中,谢云冰、张二小姐和萧禹书三人被粗麻绳绑的紧紧的,口中塞了核桃,堆叠在一起。
萧禹书中了黑眉蝮蛇的剧毒,便是服下解药,浑身也会瘫软无力,直到一个月后才会缓慢恢复。
阿古达对蛇毒很有信心,根本就不担心他能站起来,因此连穴道都没点。
谢云冰此时有些难受,她的姿势十分不雅,正侧面靠在萧禹书的身上,却偏偏动弹不得。
她努力的缩着身子,姣好的大月亮尽量避免碰到萧禹书近在咫尺的脸。
但路途颠簸,马车不停的晃动。
谢云冰俏脸发红,由红再烫,努力的平定砰砰乱蹦的心跳。
她不断低声默念:
“我是礼国公府长媳,我是已婚已嫁的女子,我是……哎呦……”
这破路何时是个头儿啊……
第101章 惠通河畔
马车内谢云冰倒在萧禹书身旁,精致白皙的脸蛋已是烫的厉害。
心中又是恼羞,又是愠怒,还有一丝说不出来的莫名感觉。
她已不是青葱少女,身段发育的像轻熟的蜜桃儿,丰若美玉,满若葫芦儿。
很多年老贵妇都觉得她是好生养的佳媳,一定能多儿多女。
只是外人不知道,她的夫君礼国公府大少爷张渭,在新婚拜完天地之后,便对父母磕了三个响头。
看都不看她这新妇一眼,便飘然而去,从此音讯全无。
整整五年,她独守空房,扮作少妇,却是少女。
而作为少妇,平时其他贵妇守着她开玩笑时,也毫无禁忌。
此时幽暗车厢中,以前听到的那些荒唐话语,如野草般在心里生长了出来。
说起来,萧禹书现在这般靠在她身边,竟然是她成年以来亲密接触的第一个男人。
春天本就人心萌动之时,这五年的磋磨,已让她心中潜伏了很多情绪。
一种奇特的情感,悄悄地渐渐地,她拼命阻止却坚定不移的蔓延到了身上。
让谢云冰有种被渴望拥抱,被渴望疼爱的期盼。
春衫单薄如层纱,
萧禹书的呼吸带着热气,感觉十分清晰。
一时间那种感觉,实在是无法形容。
微妙到作者不敢继续详细写,
蒙昧到如温泉细流,淌过人心之间。
这只是谢少奶奶心中的情绪,两人还隔着一段距离,而且谁都动不了……
……
“下车!”
凶狠的呼喝传来,萧禹书被那阿古达粗暴的弄醒,和谢云冰以及张二小姐下了马车,向外走去。
萧禹书扫了眼谢云冰,低声问道:
“张夫人,你没事吧?”
出于他意料之外的事,这女人竟然脸色一红,瞪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他了。
咦这是为何?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外面了,一行几人沿着脚下山路走过一道山壁,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站在高处,下方是一片开阔的空地。
湿润水汽扑面而至,水声隐隐传来。
此刻天色已晚,虽然暮色苍茫,萧禹书依然能看清那蜿蜒壮阔,滚滚东流的大河。
再看看下面河边那如繁星般点起的篝火,传来的沸腾人声,萧禹书缓缓吸口气。
这里竟然是惠通河修河的工地。
上京城的繁华兴盛,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运河的发达。
惠通河,金水和永济渠三条河流沟通四面水系,建立了较为发达的水上运输体系。
这三条河流中,因为惠通河连通黄河,素来最为桀骜不驯。
每过几年,便会有水患发生,工部几乎年年发动四方的民壮服徭役,修补河堤水坝。
这里便是河工现场,聚集的河工足有上万人之多。
萧禹书没想到这帮蛮族之人,竟然潜伏在河工之中。
这里人多混乱,确实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而且这么多青壮聚集,他们恐怕另有阴谋。
萧禹书被人带着从河工工地旁走过,却发现那些河工一个个眼睛发绿的看着他们这几人,让人心里渗的慌。
他看了眼他们煮饭的大锅,发现里面竟然是稀粥和野菜,粥里见不到几粒米。
萧禹书心中一沉,
河工的口粮定然让这里的贪官污吏克扣了。
离乡背井,卖上命出力气,还不让人吃上饭,简直是取死之道。
天大地大,什么也没有吃上饭大!
老百姓有口饭吃,便是良善之民;但若让他连饭都吃不上,那狂暴混乱的力量爆发出来,足可以天崩地裂。
大泽乡,陈胜一呼,强秦二世而亡;黄河边,石人一只眼,挑动天下造反。
青壮聚集修河,历来是极为危险的局面。
那些河工都饿的快挺不住了,这里的河道官竟还继续贪腐。
怪不得这些蛮族人潜入了这里,这是想引爆个巨大的地雷呀!
这时还能隐隐听到宿营地中,有人在卖力宣讲,鼓动人心:
“诸位乡亲,我等修河,抛家弃亲,这是拿出命去干活。但这里的狗官却连口粮都给克扣了,咱们都饿了好几天了。说不定下一刻,就倒在这堤坝上,永远回不了家……”
“这些狗官,不但让咱们吃不饱,还整日敲诈钱财,打骂我等。我们苦啊”
人群中顿时一阵附和之声,宛如平地刮起的风暴。
情况不妙,河工们已经被人煽动起来了。
上万人情绪到了临界点,犹如火山即将爆发一般。
这时萧禹书三人已经被带到一间木屋外,四周站着十几个汉子,都是极为精壮,一看就是练家子。
众人眼神灼灼的看着萧禹书等人,尤其是体态姣好的谢云冰,眼中透出野兽般的光芒。
张二小姐吓得向谢云冰身边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