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庶子开始 第78节

  “石头,你去小河庄里打听一下这个刁老头的来历。”贾环吩咐道,毕竟事关林如海的声誉,为免弄错人,所以还是要先确认一下。

  石头这小子平时没事就喜欢往小河庄跑,跟村民们聊天打屁耍乐子,所以欣然领命去了。

  铁虎见平儿还腻在贾环的怀中,于是十分识趣地返回枫树林的空地上继续练习他的骑射。

  贾环轻拍了拍平儿的后背安慰道:“别怕,没事了。”

  平儿此时显然还心有余悸,娇躯微微打着颤,既羞愤,又后怕地道:“刚才唬死婢子了,在这里住了两年多,一直相安无事,没成想今日竟遇到这种老混账。”

  贾环柔声道:“别怕,这个老混账如今折了双手,以后也不能作恶了,嗯,平儿姐姐你受惊了,衣服暂不用洗,且回屋里歇着,回头我自己洗吧。”

  三爷的体贴让俏婢心里又暖又甜,一时间竟有点舍得离开贾环的怀抱了。

  这两年多以来,平儿虽然一直在贾环身边无微不至地服侍,但是由于守制期间,必须恪守礼节,所以两人之间很少有亲呢的行为,日常也是分床睡的,不像以前在贾府,贾环偶尔也会挤在她怀中同床共枕。

  而如今靠在贾环的怀中,平儿才突然间发现,三爷不仅长高了,胸膛也变宽了,结实而温暖,给人满满的安全感,已经是一名小男子汉了。

  “噢,三爷你……嗯,婢子……还是先把衣服洗了!”平儿此时显然察觉到了异样,登时脸红耳赤,像受惊的兔子般离开某人的怀抱,跑去河边继续洗衣服。

  贾环不由暗汗,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俏婢整天在身边环绕,以前是力不从心,如今这作案工具已经具备了作案能力,如果哪天忍不住了,岂不罪过,不过好在,孝期马上就要结束了。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古人所讲的守孝三年,其实并不是真的三年,实际是二十七个月,因为儒家普遍认为,小孩养到二十七个月便断奶,而守孝二十七个月正是是报答这二十七个月的哺育之恩。

  而从乾盛四年的十月开始算起,到现在的乾盛七年二月,刚好就是二十七个月,换而言之,这个月底,贾环的三年孝期便要结束了。

  且说石头这小子到了小河庄,而这里的村民都认识他,而且贾环平时也会免费替村民们代写家书,所以在小河庄的人缘很好,石头只是略一打听,便把刁一德的底细来路打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石头回到草庐禀报道:“三爷,都打听清楚了,那个色老头叫刁十八,现在改名刁一德,年轻时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儿,后来离开了村子几十年,前些天突然从外头回来了,大摆三天流水席,还给村民们发钱,听说正准备买地起一座大宅子呢,嘿,看来他儿子刁胜真的捞了不少银子!”

  贾环不由皱起了眉头,区区一个管家,如果光靠那点月钱,绝对不可能如此阔气的,所以这个刁胜肯定有问题,要不是中饱私囊,那就是借着林如海巡盐御史的名头在外面捞银子。

  接下来,贾环当即便写了一封信交给刑威,叮嘱他回城后寄给林如海,以便说明此事,好让他尽快作出处理。

  是夜,小河庄刁家老宅,刁一德这老货的双手已经绑上了夹板,并且用绷带捆得直挺挺的,就活像一只煮熟了的螃蟹。刁福和刁禄二人的断手同样绑上了夹板,一左一右地侍候着,倒像是蟹将军身边的哼哈二将,看着十分滑稽。

  这时,只听刁一德恨声问道:“那小子什么来头?可打听清楚了?”

  刁福哭丧着脸道:“打听清楚了,此人叫贾环,有秀才功名在身,三年前把他老娘的灵柩葬在那片枫叶林里,此后一直在这里结庐守坟,扬州巡盐御史是他的姑父。”

  刁一德顿时心凉了半截,失声道:“这小子不仅有功名在身,还是林如海的内侄?“

  这时刁禄也哭丧着脸补充道:“还不止,据说这小子出自荣国府,是贾家的子弟!”

  刁一德不由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贾家乃金陵四大家族之首,一门两国公,前些年虽然出了点事故,宁国府的爵位被削了,但紧接着荣国府又有女子被册封为妃子,如今贾家的势头又起来了,自己如何招惹得起,这次吃的亏只怕是白吃喽。

  这时刁福又惴惴不安地道:“对了,老爷你晕倒的时候,那小子还警告咱们,说以后还在小河庄范围见到咱们,就把咱们的手脚都打断,怎么办?”

  刁一德又恨又怕,咬牙道:“胳膊还能拗得过大腿不成,能怎么办?”

  刁一德本来还想告官的,如今打听清楚贾环的背景后,顿时屁都不敢放了,第二天便灰溜溜地离开了小河庄,径直乘船回扬州找他儿子刁胜哭诉去了。

  至于刁一德是如何向他儿子哭诉的,在此暂且不表,转眼二月便结束了,河边的那株野桃树繁花落尽,青青的小桃子结满了枝头,天气也越来越暖和了。

  这一日清晨,天气晴好,和煦的春风轻轻地吹拂着,三匹马,以及一辆马车从枫树林中缓缓驶出,辗过那漫道的芳草,沿着河边驶向上游,过了古老的石桥,然后往金陵城的方向而去。

  平儿轻轻掀起马车的车帘,往那芳草萋萋的来路望去,但见小河庄已经消失在树木的掩映之下,那蜿蜒的小河,还有那片熟悉的枫树林还隐约可见,一时间,不禁感慨万千,柔肠百结。

  遥想当年自己陪着三爷来到此地,正值深秋,万木萧条,层林尽染,如今离开之际,恰暮春时节,万物争荣,生机勃勃。一转眼便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这时要离开反倒有点不舍起来。

  这三年虽然十分清苦,但何尝不是一段独特的记忆,值得自己用一辈子去回味呢?

  村姑赵水凤站在古老的石桥上,目送着马车和少年远去,哭得唏哩哗啦的,直至马车消失在视线,这才擦干眼泪,继续去干那永远干不完的农活。

  人生便是如此,很多美好的相逢注定没有结果,那些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终究也只会是过客,缘分天定,不无道理。

第152章 十里秦淮河,六朝金粉地

  南京城真的很大很大,就面积而言,乃历朝历代古都之最,不管是长安洛阳,抑或是北京,皆难望其项背,因为其面积足有320平方公里,相当于长宽15公里的正方形面积,这就意味着一个成年人想从城北走到城南,得花三四个小时,还是走直线,而且是道路平整的情况下。

  而事实上,南京城并不是规则的方形,他的城墙是根据地形的走势而建的,城中既有山川丘陵,也有河流湖泊,地形十分复杂,所以真要从城北步行到城南,半天也未必能走到。另外,南京城分为宫城、皇城、内城和外城四层,也就是所谓的四重城垣。

  且说贾环等人离开了小河庄,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便抵达了外城廓的大安德门,从此门入,一直北行便是内城的护城河,这里有一座桥叫长干桥,过桥后从聚宝门入,这一带便是著名的“十里秦淮河,六朝金粉地”了,也是整个南京城最繁华的区域,夫子庙、江南贡院、应天府学、江宁县学、教坊司等,皆云集于此地。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阳光明媚,但见秦淮河两岸杨柳如烟,酒楼食肆临立,游人往来如织,河上游船画舫络绎不绝,许多衣着明艳的靓丽女子在船上翩然行走,言笑宴宴,娇声沥沥,丝竹之乐不绝于耳。

  铁虎策马在前,刑威驱马在后,贾环则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一旁,一边过桥,一边欣赏秦淮河两岸的醉人风光。

  “小公子,下来玩啊,姐姐等你,嘻嘻!”

  “敢问小公子高姓大名,奴家董小玉,扫榻以待!”

  “小公子……”

  正所谓姐儿爱俏,贾环此刻虽然穿着朴素,但长得剑眉星眸,唇红齿白,气质温润似美玉,顿时便引起了附近画舫上不少女子的注意。这些风尘女子不仅穿着豪放,作风也相当大胆,毫不掩饰地秋波频送,甚至笑盈盈地福身施礼,自报芳名,邀请贾环下来同船共渡,把酒言欢,探讨人生乐趣。

  平儿将马车车窗的帘子掀起一道缝,偷偷往桥下的画舫望去,但见群莺粥粥,蜂腰长腿,酥肌雪肤,骚首弄姿,不由面红耳赤地暗啐了一口:“呸,一群不要脸的下流蹄子!”

  再一看,发现自家三爷始终目不斜视,从容地策马前行,俏婢不由十分欣慰,不过还是直到完全过了桥,再也看不到河上的妖艳女子,这才安心地放下了车帘子。

  马车沿着街道继续前行,路过一条满是高门大院的僻静街道,这里就是乌衣巷了,东晋时期,这里曾是高门大族聚居的地方,譬如王家和谢家,

  唐朝诗人刘禹锡笔下有诗云: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诗中所描述的正是此地,不过现在的乌衣巷可没有寻常百姓家,因为此地住的同样是大晋朝的高门大户,譬如贾家的老宅就在这乌衣巷中,如今还有几房留守金陵的贾家族人住在此地。

  自打赵姨娘死后,贾环便不想与贾家有过多的牵扯,所以当年扶柩回到南京时,他一步都没有踏入过贾家的祖宅,也没拜访那几房留守的族人,如今自然没有上门之理,只不过是正好路过罢了。

  穿过了乌衣巷,继续一路往北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朱雀街的太平里,贾环在此买了一座小宅子,共花费了两百两银子,宅子不算大,但分为前后两进,有五六间房,正好铁虎和石头住前面,他和平儿主仆则住在后宅。

  话说贾环当年初到金陵时,第一件事是给赵姨娘修坟,第二件事便是买房落户,如今他的户籍已经落在这座小宅上了,学籍是随着户籍的,也就是说,贾环以后直接在应天府这里参加乡试就行了,不用再赶回北京城一趟。

  不过,乡试每三年举行一次,而最新一届的乡试已经在去年八月举行过了,那时贾环还在孝期,所以错过了,如无意外,得再等两年之后才会有乡试。

  当然,贾环也不急,淡定得很,毕竟两年之后他才十五岁,纵观整个大晋,十五岁的举人着实也不多见。

  且说贾环等人到了宅子前,将行李,主要是好几大箱的书籍搬进去,然后把租来的马车打发走。

  终于搬进新家,最雀跃的自然要数俏平儿了,跑前跑后地布置收拾,哼着小曲,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贾环见状,既高兴又感慨。

  正所谓:时危见臣节,板荡识诚臣。患难见真情啊!

  想当年自己身边的婢仆小厮,只有平儿无怨无悔地跟着自己“放逐”到金陵,从那一刻起,贾环便她当成自己的女人,当成自己可以相濡以沫的亲人了。

  平儿虽然是个婢女,但自小在王家和贾家这种高门大户服侍主子,条件自然是相当优厚的,说是锦衣玉食也不为过,所以难为她陪着自己在简陋的草庐中住了两年多,连洗衣做饭这些粗活都干了。

  “三爷你作甚?快放下,让婢子来吧。”平儿见到贾环拿着鸡毛掸子打扫书架,连忙跑过来夺下。

  贾环只好又去铺床,平儿立即又一惊一乍地跑过来嗔道:“三爷是主子,怎能干这铺床的活。”

  贾环笑道:“主子也得干活啊,更何况你一个人包干,得干到什么时候,要是累坏了,我岂不心疼!”

  平儿脸上一热,心里却是甜丝丝的,一边推贾环的后背,一边柔声道:“好祖宗,你出去顽会儿吧,有这份心就得了,婢子还怕你越帮越忙呢。”

  贾环笑言:“怎么可能,也太瞧不起你家三爷了,也罢,我自己收拾书籍总行了吧?”说完便打开箱子收拾书籍。

  平儿见状也不好再阻拦,只是心里是暖洋洋的受用。

  这两年多,贾环已经把林如海当年给他的三箱书籍、笔记、心得体会都读完了,而且自己也写了不少读书笔记,再加上这几年收集到的书籍、地图和邸报等,足足有七八箱之多,所以花了近两个时辰才全部收拾完,将靠墙的书架塞得满满当当的。

  这时平儿也基本把后院收拾得差不多了,净了手给贾环沏来一杯茶,问道:“三爷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去。”

  贾环连忙拉着她的手笑道:“我还不饿,忙了一天了,平儿姐姐你好歹也歇一会,刚才我已经吩咐虎子和石头上街买饭菜了,今晚就吃外卖,不煮了。”

  平儿此时还真的有点累了,闻言便坐下来歇了一会,而贾环则继续整理他的书籍,这两天他准备去一趟扬州,把林如海那些笔记书籍等还回去。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石头这小子果然打包了饭菜回来,还带回来一份邸报,并且一进门便嚷道:“完蛋了,沈阳和辽阳也失守了,辽东经略袁宏泰自焚殉国。”

  贾环闻言急忙接过邸报打开来看,只见头条果然是沈阳和辽阳失守,不由心中微沉,辽阳和沈阳一失陷,那么整个辽河以东都被后女真人收入囊中了,袁宏泰此人精明强干,忠义节烈,可惜却不擅长用兵,最终丢了辽沈,也把老命都丢了,真可歌可泣,可悲可叹也!

  话说乾盛五年二月,辽东经略杨高率二十万晋军增援辽东,试图进攻金国都城赫图阿拉,结果在撒尔浒惨遭大败,开原和铁岭相继沦陷,杨高率残兵退守辽阳和沈阳。

  此后朝廷把杨高召回下狱问斩,改派兵部左侍郎熊廷百接替辽东经略一职,这个熊廷百行事稳重,到了辽东后并不急于反攻,而是收集残兵,加固城防,并且大肆屯田,修建了大量的堡垒。

  熊廷百这种步步为营的打法很快就收到了奇效,士气正旺的女真军队在坚城壁垒前撞得头破血流,努尔哈赤眼见寻不着破绽,只得悻悻地退兵了。

  本来新败之下,熊廷百这种先固守后反攻的战略是正确的,奈何大晋满朝文武都觉得憋屈,泱泱大国竟然败给小小的金国,那还了得,必须把面子和里子都尽快捞回来,所以纷纷弹劾熊廷百畏战不前,花了一年多时间,还有大量的军饷,竟然没有收复失地。

  这个时候,不管是乾盛帝,还是太上皇康平帝都有点沉不住气了,特别是太上皇康平帝,此人本来就是个好武功的强势帝皇,他在位的时候四夷驯服,包括努尔哈赤也曾亲自来京进贡,跪倒在他面前称臣,如今努尔哈赤竟然敢举兵反晋,试问他如何忍得?

  所以大臣们弹劾熊廷百的奏本一上,朝廷立即就免了熊廷百的职务,改派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袁宏泰出任辽东经略。

  袁宏泰此人精明强干,当初就是康平帝的心腹僚臣,此次出任辽东经略,自然也是康平帝力推上去的。

  袁宏泰估计也是表现心切,到了辽东后便立即抛弃了熊廷百的策略,转防守为主动出击,结果连吃败仗,再加上擅自收留降兵,结果中了里应外合之计,把沈阳给丢了,只能率残兵匆忙退守辽阳。

  这个时候努尔哈赤倾力来攻,袁宏泰终究抵挡不住,在城破之前引火自焚,以身殉国。

第153章 卧病在床

  贾环搁下邸报暗叹,袁宏泰此人忠义节烈,固然可敬可叹,但是辽东一失,后金的气象大成,大晋再想压制也是不能了,而且大晋在辽东连吃败仗,晋军丢盔弃甲,丧失大片国土,北边的鞑坦肯定也会蠢蠢欲动,畏威而不怀德的四夷藩属只怕也会有小动作。

  另外,贾环这两年多以来,一直通过邸报关注朝中的动向,种种迹象表明,乾盛帝和康平帝之间的权力斗争已经越来越激烈了,指不定哪天就摊牌了,如此内忧外患,弄不好大晋的国祚还不如陈汉长呢。

  正所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贾环这些年除了勤学苦读备战乡试外,还在研究兵法,练习骑射,目的就是为了可能到来的乱世作准备。

  贾环将石头打发出去,拿着邸报回到房间坐下细读,结果发现接下来两条信息都是关于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的。

  其一是扬州知府沈一贯弹劾林如海借查缉私盐违规招募大量盐兵,而且盐兵横行霸道,鱼肉乡里,借机大肆敛财等。

  其二是南京刑科给事中胡宗南弹劾林如海独断专横,残暴不仁,逼死盐户,而且纵容家奴为恶,有贪腐之嫌。

  贾环看完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些罪名都不轻,特别是违规招募盐兵这条,搞不好是会掉脑袋的,毕竟帝王最在意的就是兵权,最忌惮的便是大臣拥兵自重。

  不过,根据贾环自己对林如海的接触了解,这位为官还算清正,脾气也随和,与独断专横,残暴不仁根本沾不上边。另外,林如海除了有一点书生意气外,为人还是比较务实的,政治智慧和手腕比政老爹要高明许多,理应不会犯此等低级的错误才对啊?

  然而一想到那色老头刁一德,贾环便又有点拿不准了,林如海并非糊涂之人,莫非是忙于公务,所以对下人疏于管束?嗯,这也是有可能的,以前萧管家在时,把林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换了个刁胜当管家,导致家风败坏也不出奇。

  这时平儿走了进来,柔声道:“三爷,饭菜热好了,该吃饭了。”

  贾环点了点头,搁下邸报到外间吃饭去,此时夕阳西沉,眼看就要天黑了,而当主仆二人吃完晚饭,天色也完全黑下来。

  蜡烛高燃,平儿打来了热水,又准备好替换的衣衫便准备退到外间去,结果却被贾环握住了柔荑,不由微微一颤,忐忑道:“三爷还有何吩咐?”

  贾环笑道:“平儿姐姐,要不咱们一起洗吧?”

  平儿登时霞飞双颊,芳心扑通扑通乱跳,羞不自胜地低下头,尽管早料到会有这样一天,但此刻的她还是有点手足无措。

  贾环体内本来就有着一枚成年人的灵魂,压抑了这些年,此时眼见俏婢一副任君采撷的娇俏模样,哪里还按耐得住,双手一环便搂住了俏婢动人的纤腰抱起来,向着屏风后的浴桶行去。

  平儿早就把自己当成贾环的屋里人了,再加上年龄渐长,都快成老姑娘了,难免患失患得的,只恨不得及早把身子给了三爷,从此身心皆有个寄托,奈何她脸嫩,又担心会被看轻,始终不敢越雷池半步,如今难得贾环主动,她自是千肯万肯的,既羞且喜地低声嗔道:“小祖宗你慢点儿,等一下,不要弄湿了衣服。”

  贾环只得把俏婢放下,后者满脸绯红,低着头默默地替贾环宽了衣,然后又解下自己的腰带,紧张得手都在微微颤抖,贾环感觉自己的喉咙也有点发干,体内像有一团火要喷出来。

  哗啦的水声响起,氲氤的雾气升腾起来,烛光摇曳,在屏风上投下了两人纠缠的影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主仆二人终于洗浴完毕了,平儿的一张俏脸酡红如醉,眉眼如丝,仿佛喝了几斤醇酒般,弱不胜娇。贾环要自己穿衣,俏婢却是不肯,非得亲自给贾环擦干净身上的水迹,然后服侍他换上了新衣,梳头束发,郑重得像在进行什么仪式。

  贾环坐在梳妆台前,新浴后的他更显得唇红齿白,容光焕发了,此刻换掉那一身穿了两年多的粗布麻衣,穿上崭新的秀才衫,再戴上四方平定巾,更是俊美得不像话。

  此时此刻,平儿连眼睛都舍不得移不开了,情难自禁地在贾环的脸蛋上亲了一下,羞笑道:“三爷真好看。”

  看着镜中的英俊少年郎,贾环也禁不住暗叫一声小白脸,毫无疑问,的确帅得一塌糊涂,跟当初有着脱胎换骨的变化,再也不是曾经“人物猥琐,举止荒疏”的小贾环了。

  贾环伸手轻轻一勾,便把平儿柔软丰盈的娇躯拥入怀中,一边嗅着散发皂角清香的发梢,一边由衷地道:“平儿姐姐,这几年辛苦你了,咱们现在住的宅子虽小,但总有一天,三爷会让你住上荣国府那样的大宅子。”

  平儿坐在贾环的腿上,将俏脸埋在后者怀中,羞喜地点了点头,突然间觉得,即便再熬三年的清苦也是值的,而且她毫不怀疑,以三爷的才学,金榜题名,蟾宫折桂只是迟早的事。

  …………

  扬州,巡盐御史衙门的后宅,林如海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骨瘦如柴,脸色黄里泛青,不时还轻咳几声。如果贾环此刻在此,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去年五月份见到林如海时,对方还气色红润,谈笑自若,健步如飞,不曾想一年不到竟成了这副痨病鬼模样,果真是病来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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