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庶子开始 第108节

  薛宝钗杏目流转,瞥了贾宝玉一眼,打圆场道:“我那药丸倒是还有不少,本来给宝兄弟尝一颗也不打紧,只是冷香丸性寒凉,怕宝兄弟你受不住,若吃出问题来,岂不是我的罪过,老太太和太太问过起来也不好交待。”

  贾探春忙道:“可不是,宝姐姐你只别理他就消停了。”

  薛宝钗笑了笑道:“宝兄弟今日不上学去?”

  贾宝玉最不喜上学读书了,闻言顿时意兴索然,懒懒地道:“今日嗓子有点不舒服,跟夫子告了一天假。”

  薛宝钗本来想趁机劝一劝贾宝玉读书上进的,但见对方似有不耐烦之意,便打住了,自己到底是外人,何必自讨没趣呢,于是低下头继续下棋。

  正当气氛尴尬之际,忽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二(爱)哥哥,你们在这钓鱼也不喊我。”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史湘云和婢女翠缕二人,正由袭人领着往沁芳亭这边走来。

  众人都不由一喜,纷纷站起来迎了出亭去。

  史湘云长相娇憨可人,开朗大方,心直口快,乐于助人,还好打抱不平,而且才思敏捷,锦口秀心,所以大家都喜欢她,就连贾府里的丫环都乐于与之亲近。

  “云妹妹多早晚来的?”贾宝玉见到史湘云,兴致顿时又高了起来。

  史湘云笑嘻嘻地道:“来了一个时辰了,在老太太屋里坐了一会,陪老太太和太太说了一会话,待老太太午睡了,我便想着到园子里找你们顽,先去了二哥哥那,二哥哥却不在,袭人便带我往这边找,说二哥哥可能去宝姐姐那了,可巧,竟在这里遇上了,嘻嘻,你们可钓着鱼了?”

  贾探春促狭地道:“可不钓着了,那鱼太大,连鱼竿都折了。”

  贾惜春说起贾宝玉弄折鱼竿的经过,诸女都不由笑了起来,贾宝玉也跟着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袭人本来便是个忠婢,前几年跟贾宝偷尝了禁果之后,更是把自己当成了贾宝玉的屋里人了,事事处处维护他,眼见宝玉犯窘,便岔开话题道:“听说琏二爷的船快到通州了,明日便会入京。”

  “真的?”贾宝玉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贾琏回来了,林妹妹自然也一起来回来了。

  念及此,贾宝玉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飞到通州去,去见日思夜想的林妹妹。

  袭人瞥了一眼激动得两眼发光的贾宝玉,哪有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的,便泼冷水道:“听说林姑娘并没随船回来。”

  贾宝玉呆了一下,失声道:“为什么?”

  袭人摇了摇头道:“婢子也不甚清楚,待琏二爷明日回府了,你自己问问吧。”

  贾宝玉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整个人都瘪了,竟无精打采地走出沁芳亭,径自走了开去,连史湘云喊他也不理。

  史湘云吐了吐舌头道:“二哥哥这是怎么了?林姐姐不回来,他就跟丢了魂似的,都不理大家了。”

  袭人眼中闪这一丝微不可察的担忧,又偷偷瞄了一眼微笑不语的薛宝钗,解释道:“宝玉和林姑娘自小一处玩,志趣相投,感情自然亲厚些,近半年不见了,又闻林姑娘没有随琏二爷回京,自然心情低落,过一阵子就好了,姑娘们不用管他。”

  贾探春皱眉道:“袭人你且跟上去吧,省得宝二哥痴劲上来了,又干出些荒唐事来。”

  袭人忙告罪一声,追赶贾宝玉去了,诸女则继续顽了一会,然后各自散去。由于潇湘馆正好空着,史湘云便住到潇湘馆去住,紫鹃自是十分欢迎的。

  且说薛宝钗离开沁芳亭后,带着婢女莺儿往蘅芜苑行去,一路走走停停,似有所思。

  此时正值初夏,园子里生机勃勃,绿柳垂杨,庭树森森,蔷薇花和石榴花开得如火如荼,引来蜂蝶翩翩飞舞。

  薛宝钗在一株火红的石榴花树前站定,看着纷飞的蜂蝶的出神,忽然轻叹了一声道:“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身后的婢女莺儿也是一脸的恍惚,顺口道:“可不是,三年了,环三爷也该脱孝了,正好皇上要加开恩科,不知他会不会下场。”

  薛宝钗瞥了莺儿一眼,绕过石榴树往前行去,三年前贾环扶灵往南京,自始便与贾府断了联系,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贾环留在贾府的痕迹也越来越淡了,主子们不闻不问,下人们也渐渐忽略了这个庶子的存在,倘若再过十年八年,只怕大家都不曾记得有这个人了。

  然而薛宝钗却知道自己忘不了,即便他年嫁作人妇,她也会时常记起多年前那个午后,那名在阳光下微笑,静静地看着自己扑蝶的小少年。

  三年了,环兄弟过得还好吗?

  这三年来,贾府先抑后扬,元春被立为妃,贾府鲜花着锦,风光无限,而环兄弟却孤零零地在荒村野地结庐守制,在凄风苦雨中寒窗苦读,着实让人心酸。

  “苦心人天不负,但愿环兄弟苦尽甘来,一举荣登桂榜,有个好前程!”薛宝钗暗叹了一口气。

  这三年以来,虽然贾环和贾府断绝了联系,但跟贾探春还是常有书信往来的,有一次贾探春独自垂泪被薛宝钗撞见,这才从贾探春那里打听到了一点关于贾环的消息,知道他在金陵城郊的一个村子附近结庐守制,一边寒窗苦读。

  然而,如今舅舅王子腾已经担任了兵部尚书一职,权势有增无减,而环兄弟跟王家的关系闹得很僵,姨妈王夫人既然将其“放逐”到南京去,自然是不想他有出头之日的,那么环兄弟的科举之路会否顺利?

  薛宝钗念及此,不由轻摇了摇头,又想起贾宝玉刚才得闻林黛玉没有回京时的表现,心中更是多了一丝烦闷。

  薛宝钗数年前上京,目的是要参加选秀女的,但是由于鞑靼的入侵事件,乾盛帝取消了选秀,于是她在贾府一待就是三年,今年她十六岁了,将近婚嫁的年龄。

  而王夫人虽然没有明说,但似乎也有亲上作亲之意,尤其是今年春节时,元妃给姐妹们都送了一份礼物,唯独她和贾宝玉的一模一样,其中似乎暗示了什么。

  如果薛宝钗和贾宝玉能结合,薛姨妈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当初宝钗参加选秀,就是为了帮扶家里,如今选秀不成,贾家无疑是很好的选择,大家亲上作亲再好不过了,而且贾元春被立为皇妃后,贾家的权势更上一层楼了,对薛家来说将是一大助力。

  另外,薛宝钗项上所戴的金锁是要玉来配的,而贾宝玉正好有玉,乃是上天注定的金玉良缘,薛姨妈更无反对之理了。

  薛宝钗其实对贾宝玉没什么想法,但她正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封建传统女子,安分随时,如果母亲让她嫁给贾宝玉,她也不会反抗,只是内心总有些遗憾。

第213章 几家欢喜几家忧

  贾琏要回来了,最高兴的自然要数王熙凤了,激动得几乎整晚睡不着觉。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好几个月不见了,怪想念的,只是有一个遗憾,那就是丈夫这次并未能将林家丰厚的资财给带回来。

  据贾琏的来信所讲,林如海如今已活过来了,至于怎么活过来的,贾琏的信上也没详细说,只能等他明日到府后再细问了。

  “可惜了,林姑爷担任扬州巡盐御史七年,这职位可是肥得流油的,随便动动指头,捞个几十万两银子也不是难事,关键林家还人丁稀薄,只有林妹妹一个继承人,要是……”王熙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会高兴,一会惋惜,一会又懊恼不甘,差不多四更天才睡去。

  这一大早,王熙凤便起床洗漱,然后赶到贾母屋里侍候着。

  当初由于放印子钱的事情败露了,王熙凤被剥夺了管家的权力,但是随后王家出了事,王熙凤的父兄被削爵流放,贾母见其可怜,再加上近段时候一直循规蹈矩的,便继续让她管家,不过发放月钱的权利却仍由林之孝家的掌管。

  且说王熙凤到了贾母屋里,王夫人、邢夫人、李纨、周姨娘,还有三春等也陆续前来请安了,然后大家一起坐着闲聊。贾宝玉这货今日又翘学了,同样跑到贾母屋里赖着不走,因为贾琏回来后,肯定是要首先给老太太回话的。

  尽管林妹妹没有随船回京,贾宝玉感觉十分失落,但他还是很想从贾琏那打听林黛玉的近况。

  “姨太太和宝姑娘来了。”琥珀掀起门帘笑着说。

  片刻,只见薛姨妈和薛宝钗母女二人先后走了进来,跟众人打过招呼后落座。薛宝钗今天穿了一件翠蓝色的水纹绫袄,玉色绫裙,腰系金带,脚穿一双绣花鞋,头上束着时下流行的少女小髻,胸前挂着金灿灿的项圈,更显明眸皓齿,温婉端庄,娴静大方,宛若那盛开的牡丹,艳冠群芳。

  贾宝玉一见,顿时又生出亲近爱慕之意,凑近前低声道:“宝姐姐,你这一身衣裳真好看,以前好像没见你穿过。”说完便去抚摸那袖子。

  薛宝钗微微蹙了一下眉,贾宝玉这种没边界感的行为让她感到有些不适,不过她涵养好,只是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抽了回来,轻道:“穿过好几回了,宝兄弟以前没留意罢了。”

  “不可能,宝姐姐要是穿过,我肯定会记得的!”贾宝玉信誓旦旦地道,说着又想伸手去抚。

  薛宝钗终于有点着恼了,用团扇轻拍了一下贾宝的手,嗔道:“宝兄弟,你如今也是一年大似一年了,即便是亲兄弟姐妹间,也要注意些,教别人看见了不尊重。”

  贾宝玉臊得满脸红,讪讪地把手缩了回去,既羞愧又有点失落。

  薛宝钗向来温婉平和,还是第一次说重话,显然让大脸宝倍受打击,既羞愧又沮丧。

  贾母正和王夫人等说着话,瞥见二人间“亲密”的小动作,不由会心一笑,问道:“宝玉,和宝丫头嘀咕什么?”

  贾宝玉刚吃了挂落,正尴尬着,神色讪讪地不知如何回答。

  薛宝钗忙道:“宝兄弟说天气越来越热了,借我的扇子用一用。”说着脸上有点红了,她很少扯谎,特别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第一次。

  贾母笑道:“入夏了,天气确实越来越热了,回头让厨房做些酸梅汤解解暑吧。”

  贾母正说着,便闻外面有人报道:“琏二爷回府了,刚进了二门,正往老太太屋里来。”

  贾宝玉闻言精神一振,倒是暂时把尴尬丢到一边去了,伸长脖子往门外看,薛宝钗的心中也隐隐生出了些许期待,至于期待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约莫盏茶的功夫,贾琏便风尘仆仆,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径自来到贾母座前叩头请安:“不俏孙儿贾琏给老祖宗请安。”

  贾母点了点头道:“问候你娘去!”

  贾琏又转向继母邢夫人请安,然后向王夫人和薛姨妈见礼,又与贾宝玉和宝钗诸女问好。

  一番寒暄过后,贾母便问道:“你林姑父现在如何?”

  贾琏答道:“回老祖宗,孙儿离开时,林姑父的病已经好转,应该不妨事了,姑父还托孙儿向老祖宗请安,并问父亲和叔父,以及婶婶娌妯们好,另外还准备了一些特产让孙儿带回来孝敬老祖宗,老爷太太,哥儿姐儿们都有一份。”

  贾母闻言笑得合不拢嘴,点头道:“那就好,林姑爷他有心了。”

  “你林姑父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之前你还写信回来说病得快不中用了,要着手准备后事呢,唬得老太太直抹眼泪的,咋突然间又好起来了,可是遇到名医了?”邢夫人问道。

  贾琏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答道:“林姑父其实并不是病,而是遭人下毒了。”

  “下毒?”贾母失声道:“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

  贾琏道:“是林府的管家刁胜,此贼私通林姑爷的一房小妾,两人合谋毒杀主家,试图谋取林家的钱财,孙儿也没想到此人竟如此歹毒,差点也上了他的当。”

  在场众人都不由色变,王熙凤啧啧地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俗语说得好,日防夜防,家贼最难防,那后来事情是怎么闹破的?人抓了没有?”

  贾琏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贾环如何来拜访,如何识破了刁胜的阴谋的经过说了一遍,完了,一屋子静得落针可闻,在场众人皆神色各异。

  贾环!

  这个名字已经淡出大家的视线三年了,几乎没人再提起,如今骤然听到,都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还有点猝不及防。

  “太好了,是环儿救了林姑父!”贾探春欣喜无比,由于激动而身体微微发颤。

  薛宝钗也是又惊又喜,心想:“环兄弟总是如此聪明细心,琏二哥在林家待了那么久还被蒙在鼓里,结果他一到就识破了贼人的阴谋,挽救了林姑父的性命。”

  贾宝玉内心五味陈杂,暗自嘀咕道:“原来是环老三救了林姑父啊,倒是做了件好事嘛,要不然林妹妹恐怕要悲痛欲绝了,只是……现在林妹妹岂不是跟环老三在一起?”

  念及此,贾宝玉的心里顿时很不舒服起来,也隐隐生出一丝担忧来,正所谓日久生情,他有点担心林妹妹和贾环相处久了会“变心”。

  薛姨妈此时拍着胸口道:“阿弥托佛,太吓人了,亏得环哥儿机灵啊,倒及时救了林御史一命,要不然林丫头小小年纪便没了父母,无依无靠,岂不可怜。”

  贾环不及十岁便连中小三元,取得秀才功名,贾母对这个庶孙还是比较看重的,但是当年发生了赵姨娘事件后,贾环和王夫人之间的矛盾已经是不可调和了,贾母必须在王家和贾环之间作出选择,最后她同意了贾环的“自我放逐”。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贾母便完全放弃了贾环,至少当年她允许平儿跟随贾环离开,还安排了林之孝随行打点,省了贾环很多麻烦。

  但是,贾母毕竟是个年过七十的老人了,精力不济,忘性也大,平时起居饮食都要人小心服侍着,哪里还有精力去管数千里之外的一个庶孙,而后宅又被王夫人和王熙凤姑侄把持住,至于贾政此人就是那种传统的封建家长,对子女向来都不假辞色,既然贾环不来信问候,他肯定也不会主动写信去关心,更不可能亲自去看望贾环。

  于是乎,这三年以来,贾环除了与贾探春有书信往来外,与贾家的联系便几乎断绝了,而王夫人呢,贾环不问家里要吃要用的,她也乐得不给,眼不见为干净,只当他死在外面了,下面的人也很识趣,从来不会在王夫人和贾母面前提起贾环。

  所以此时以这种方式重新听到贾环的名字,大家都觉得突兀错愕,既熟悉又陌生。

  贾母默不作声,片刻才接着薛姨妈的话茬道:“环哥儿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这次真是多亏了他啊。嗯,对了,我记得环哥儿应该满孝了吧,正好遇上皇上加开恩科,倒也是好运气,只是不知他今年下不下场。”

  贾琏答道:“应该是准备下场的,据说环弟这几年都在勤学苦读,那天我还见他还了好几箱书籍给林姑父,都是几年前林姑父借给他的读书笔记和旧作什么的。”

  贾母闻言点了点头道:“环哥儿是个读书种子,又肯下苦功夫,也不怪他当年一考就过的。”

  王夫人闻言心里老大的不舒服,当初她想压着贾环,不让他下场参加县试,结果老爷发声了,她也不好阻拦,结果这婢子养的竟然连中小三元,考取了秀才功名,要不是赵姨娘这死鬼太贪心犯蠢,自己还真不好拿捏他。

  本来自己想着趁赵姨娘这事,远远地把他打发到金陵去,眼不见为干净,岂料清静日子才过了三年不到,这小崽子又折腾出这动静来,传到了老太太的耳中。

  林如海探花及第,那是不容置疑的大才子,而贾环这小崽子读书考试也是很有一手,有了林如海的教导,还不如虎添翼,接下来通过乡试的可能很大啊,而过了乡试就是举人了,初步获得当官的资格。

  念及此,王夫人心里便更加不舒服了,虽然赵姨娘死了,但贾环庶子的身份却没变,其表现得越优秀,自然对自己的宝玉威胁就越大,更何况因为赵姨娘的事,自己和这小崽子的矛盾已经是不可调和了,而且这小子崽子心里也肯定恨自己,否则三年来也不会连封家书都没有,连假装也懒得假装了。

  这样的小崽子就是个祸害,越是出色,对自己的祸害就越大了,以前没有功名在身就敢阳奉阴违,算计凤丫头和自己的宝玉,若真让他中了进士当了官,这小崽子还不上天了,眼里还能有自己这个主母?

  王夫人心念电转间,已经暗暗拿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让贾环有出头之日。

  这时王熙凤眼珠一转,笑道:“老祖宗说得不错,环哥儿的确是颗读书种子,只是也太没良心些,就知道孝敬赵姨娘,这三年来竟连封家书也没有,逢年过节,三节两寿的也不问候老祖宗、老爷和太太。”

  王夫人淡淡地道:“不问候也罢,反正我也受不起,只当没有这个儿子罢。”

  此言一出,探春和宝钗都不由面色微变,王夫人作为贾环的嫡母,这番话无疑是极重的,就差没有明说把贾环逐出户门。国朝以孝治天下,一旦背上不孝骂名,那这个人的名声就臭大街了,别说科举,只怕连立足之地也没有了。

  贾母面色一沉道:“凤哥儿不提,我倒记不得了,原来环哥儿这几年真没往家里寄过一封家书,别说政儿媳妇你心里有气,老婆子我心里也有气,不过你到底是他母亲,别说一声问候,就是让他跪下来叩头也受得起。”

  贾母嘴上虽然在骂贾环,但大家都听出她是在打圆场,承认贾环仍是贾家的子孙。

  邢夫人一直不爽王夫人管家,奈何王家后台硬,贾母又撑王夫人,她也只能干瞪眼,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的心态,所以笑着道:“老太太息怒,环哥儿看着也不像是没良心的白眼狼,这几年估计是忙着读书,金陵离着京城又山长水远的,所以才没往府里寄家书,对了,我听说环哥儿也没住金陵的老宅,只是在荒村野岭搭了个草棚子守坟,这一住就是三年,也没向府里要一个子儿,能熬下来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闲钱付邮资。”

  薛宝钗和贾探春均暗松了口气,想不到大太太这时会替贾环说话。

  贾母闻言沉默了,转首问林之孝家的:“环哥儿的月钱这几年都没放?”

  林之孝家的讪讪作不得声,王熙凤连忙打圆场道:“月钱倒是放了,但金陵在千里之外,这每月才二两银子怎么送到环哥儿手里?只怕还不够盘缠呢,只能攒起来,等环哥儿回府了再补放。”

  贾母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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