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递给岳凌时,鸳鸯都不忍多看了几眼,看待岳凌的目光都不同了。
“紫鹃这个死妮子,上一次来府里,还装出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这才几个月过去,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待她下次再来,我看她能寻出什么说辞,与姊妹们一个交代。”
鸳鸯心里暗戳戳的想着,又忙与岳凌行了一礼,从房里退了出去。
贾代善又道:“是大都督府里做事的丫鬟少了?府上倒是不少,若是大都督需要,大可一并多要几个过去。”
“不必不必,我先回衙门去了,就不扰老公爷静养了。”
贾代善熟络着道:“哪里的话,日后不忙了,再多往府里来说说闲话。我这一把老骨头,往后是什么地方也去不了了。不过当下大敌当前,就不耽搁大都督公务了,还望都督不计较老夫诳驾之罪。”
“老公爷言重了……”
岳凌是离了府,可在荣国府这一路的背影都被人盯得紧紧的。
三春丫头探头望着,其中探春忍不住道:“这就是近来京城里最有名的大都督,掌管京城二十万兵马,与城外的蛮夷大战了两个月,当真像是话本里才会有的英雄好汉。”
迎春木讷讷的接口,“好似还将老公爷救回来了,这对贾家是莫大的恩情呢。”
探春又道:“诶呀,真是羡慕林姐姐,整日和这等少年隽秀在一起,哪还能无趣了去?”
三春丫头再想了想自家的几个哥儿,贾兰且不说,才是刚断奶的年纪,贾琏,贾宝玉,贾环,再一看岳凌,那就好像鸡与凤凰相比一般。
“我们都以为宝二哥那是顶顶有才情的人物了,可与这位相比,距离就犹如天堑一般。”
探春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迎春,惜春也尽皆点着头表示赞同。
此时,不知从何处来的宝玉,正见着三个姑娘鬼鬼祟祟的一旁,似是在议论着什么。
正要上前去吓她们一下,临近了却听得了这议论声,宝玉又不禁落下泪来,寻路跑回了房。
“诶,方才我们后面是不是有人?”
探春往后望了一眼,却没见到谁的身影。
惜春摇摇头道:“没见到。”
探春一起身,道:“算了,别在外面议论了,一旦让人听了去嚼舌根,可就不好了。走吧,我们回去。”
……
岳凌劫营得手,的确让北蛮元气大伤。
一直过了冬月,都再未进攻过京城,甚至一度从卢沟河沿岸,退到了对岸的良乡镇中。
据岳凌放出去的探子回报,此次是又征发了些民夫,并让在居庸关外牵制边军的一部,分了兵力南下支援。
而且在北蛮的大寨中,还见到了些许火器,多半是从边关攻下的城池上搬下来的。
获悉此等消息,京城九门的守将便就不敢怠慢了。
岳凌也正在此时,验证他心中真正的谋划。
首先,他将兵力故意的分散开来,让东直门的兵力最少且缺火炮,而自己坐镇西直门。
果不其然,不多时就听闻东直门的将士来报,在城墙上看到了北蛮骑兵的身影,但并未主动来攻。
岳凌自然知晓,如今北蛮是在等待补充兵力,而且有足够的攻城器械,再等护城河结冰,那才是最佳的进攻时机。
但因为岳凌封锁九门的缘故,一切从城外得来的消息,皆由他一人把控。城内的细作不可能得知北蛮营中的情况,便就依旧在城墙上动了什么手脚,来与北蛮军传信。
岳凌迅速赶往东直门,先是绕城墙观察了一周,并未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
而后又寻了些守城士兵来问话,可大多也都告诉他没察觉到有什么异常之处。
直至近夜,岳凌还没能验证自己的推理,不由得有些心急了。
倘若不揪出城中的内鬼,京城还是有被破的危险。
“大都督,您方才问小的城墙上有什么异常没有,小的还真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今日一大早,听得几声鸟叫,实在恼人。”
一个士兵方要走,又回头与岳凌抱怨了几句。
“鸟叫?这寒冬腊月,哪来的鸟?”
岳凌微微皱眉,警察的职业素养,让他本能的对这些微小细节产生了怀疑。
“鸟,能有什么用呢?”
岳凌又开口问道:“什么鸟?有多大?”
那士兵听岳凌来问,便也不敢松松散散了,立即站住身道:“不小,而且飞得高,叫得还难听刺耳。至于什么鸟,小的就分不清了,只是它一直在头上盘旋,十分恼人。”
“盘旋?”
“这其中必有诡异。”岳凌又深思起来。
岳凌知晓,自辽国起,草原游牧民族贵族之间就崇尚一种活动,那就是驯养猎鹰,尤其是海东青这种矛隼。
甚至在耶律阿保机时期,被辽国压迫的女真人,要定期献上海东青,否则就要被惩罚,此事还成了女真人起兵反辽的原因之一。
驯养海东青,可以用来捕猎,送信,完成一些简单的事,未必不能在战场上提供信号。
岳凌又返回城墙之上,再次检查着。
“大都督。”
“见过大都督。”
一队旗手正从岳凌身边经过,等临近了察觉是岳凌时,又忙驻马行礼。
岳凌向来待人和煦,颔首示意,关怀问道:“辛苦了,你们是哪一门的?”
“回大都督话,我们是安定门的,这便去正阳门交旗。”
岳凌也知晓了卢渊对于这些旗手的管理措施,倒是十分谨慎。
“嗯,先去歇了吧。”
“遵命。”
当正阳门的旗手经过之后,东直门的旗手们也开始整队待发了。
“见过大都督。”
岳凌正观察着箭楼的模样,是不是与其他几处不同,东直门的旗手来到了他面前。
“嗯,辛苦了,你们也去歇了吧。”
“遵命。”
待这队人扬起马鞭,正要离去时,岳凌猛地发觉出不对劲来。
“等等!”
“你们旗上的穗呢?”
十六,明天写完战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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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请假。
昨天晚上开始就不知道是阳了还是感冒了,少码了些字,今天的还不够发,等我码完了一起发,估计也晚不了太多。
谢谢大家理解。
第136章 就
东直门城墙上,
正欲要收队的旗手听得岳凌语气一变,也不由得神色一凛,又齐齐的停住了脚。
转回身,与岳凌躬身答话,“回禀大都督,这旗自发到我们手里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我们是不敢让它有任何缺损的。如若不然,枢密院事卢大人定然饶不了我等。”
旗手们恳切点着头,只待岳凌的话。
凝了凝眉头,岳凌又问,“这旗发到你们手里,原本旗穗就是有时有,有时没有?”
旗手们又道:“有的时候多,没有的时候少。这旗夜里都是要送到正阳门去保管的,卢大人也没过问这小事,兴许就是哪一队在战乱时,将这旗穗碰掉了。”
眼看着岳凌脸色不对,这等小事,都盘查的如此细致,旗手们人人自危,为自己找起了台阶下。
岳凌和他们想的当然不同。
“旗上有无旗穗的区别,对于人而言,的确不好发觉。可海东青在草原上是以野鸭、松鸡、野兔喂食,甚至能捕捉到田鼠,便是再细小的区别,也无法躲过它的眼睛,以此传递信息,当然是可行的。”
岳凌思忖着道:“上一次旗子上没穗那那一日,可听得见鸟叫了?”
听岳凌问出了出乎他们预料的问题,旗手恍惚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岳凌并不是在与他们问责,而是在调查什么事情。
众人不敢怠慢,认真思虑着,又一同商量议论完,给出准确的答案,“回禀大都督,五日前曾拿过这个没穗的旗,那日清晨是有鸟叫。”
“那日也有北蛮骑兵在城下?”
“对对对,就和今日清晨时相差不多。”
岳凌微微颔首,心下有了计较。
“好,你们先回去吧。今日我问你们的事……”
旗手们皆是松了口气,此刻颇为上道,立即回应,“我们对天发誓,绝对不乱嚼舌根,绝对不让旁人知晓。”
……
枢密院,
冯愈,卢渊一同在班房中忙碌着。
每一日的兵力换防,辎重补充,以及对于军情的分析等机密大事,皆要出自这一间班房。
天色渐黑,铜锣响过不知多少时辰,冯愈揉了揉肩头,从座上起身。
“幸好岳凌他突袭了一回敌军大帐,近来京城九门需要补充的辎重,也就仅是些粮草而已,否则我这天黑也难办完差事啊。”
完成了自己负责的一块儿,冯愈便欲要归家歇息,又见得一旁卢渊正是愁眉不展,便上前问道:“卢大人,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卢渊一抬头,眉间的褶皱散开,显出笑容来,“没,没什么难事。你说的不错,全赖岳凌之力,这几日能让我们轻松些。”
抖了抖手上的文书,卢渊又道:“不过,岳凌布置的这城墙换防越来越勤快了,明日又要从德胜门抽调兵力去往东直门。”
冯愈笑道:“这算得什么难事,只将文书送出去,让下面的将校去做就是了。”
卢渊叹息道:“只让一队人长久去守一门,待兵力有损时再补充不就好了。这来来回回的折腾,只是凭空耗费人力罢了。”
冯愈斟酌着道:“多半他也是有考虑的。如今我们守了两个多月,倘若一门的士兵士气较差,还久处在一处,发生士兵哗变、夺门献敌的事情则不好了。”
枢密副使柴朴掀帘走了进来,端起冯愈的茶壶,为自己斟了盏茶,摇摇头叹气道:“这就是为何,左相、右相我们坐到一起时,谈论岳凌都是说他老于谋事,你还是没想清楚。”
冯愈和卢渊一同起身,向柴朴行了一礼,“柴副使,您还没归家呢。”
柴朴颔首,道:“四王八公一脉,之所以去投奔康王,便是因为能入太子殿下眼中的,还是太少了。他们每袭一代便要降一次爵,若无军功在身,再过两代朝中再没他们的事了,这怎能让他们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