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47节

  贾珍向上方贾母哭诉道:“大老爷被捉了,康王已经身死。秦王正诏百官入宫,殿议朝事……”

  贾赦惊惧万分,接连倒退了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嘴上翕动,嘟囔道:“完了,全完了……”

  贾政也是惊得手上力道一松,一碗甜水摔在地上,瓷片四分五裂,水淋了一地。

  康王身死,秦王诏百官。

  不言而喻,接下来秦王必会入主东宫,不日顺利即位,再没有任何变数,这也昭示着,贾家的灾难要来了。

  首当其中的,便是真正参与了的东府。

  贾珍在堂上哭得撼天动地,贾母只觉脑中一片眩晕,眼前是走马灯。

  当下众人皆是慌了神,作为贾府的掌权人,贾母仍是强装镇定,道:“别哭了,天还没塌呢,再去探东府大老爷如何了。”

  入门几个健妇,搀扶着贾珍起了身,离了堂往宁国府去。

  而贾母也有些支撑不住身子,登迎面从太师椅上栽倒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贾赦,贾政登时慌了神,忙叫喊道:“快来人,快来人!寻太医,不是,寻郎中来!”

  ……

  本想去与林黛玉作伴的史湘云,被人拦下,昨夜也只好来荣国府上下榻了。

  每次来,她都是与三春姊妹作伴,住在荣禧堂后间的抱厦,与李纨临近。

  本就心事重重,睡得不好。

  一大清早,才朦朦胧胧的醒了,就听见外面嬷嬷、丫鬟、管家媳妇一阵阵的大呼小叫。

  史湘云往窗外一望,就见到一列路过的贾家仆人,嘴里叨念个不停。

  一个管家媳妇领着两个手中托着药材的小丫鬟道:“快点,快往堂上去,老祖宗要不行了!”

  小丫鬟疑惑问着:“怎得不行了,昨日打牌时不还好好的?”

  “那如何知道?我们又没在房里伺候,就大爷,二爷在堂上来着。”

  一个年纪稍大些的老嬷嬷,擦着眼泪哭天喊地,“诶呦,老国公回不来,老祖宗不行了,这个家可咋办呦。”

  史湘云收回身子,脑中一愣,“姑祖母不行了?”

  忙利落的穿戴了衣服,往旁边几间唤起了三春姑娘们。

  待迎春、探春、惜春出了房,还不待史湘云解释,李纨便推门走了过来,环视了遭,道:“都起来了就好,随我一同去堂上看望老祖宗。”

  众女亦步亦趋的跟在李纨身后,还没走到荣庆堂上,只在垂花门下,就听见了里面凄惨且嘈杂的哭声。

  姑娘们哪见过这阵仗,都被吓得不轻,胆子更小些的惜春,已经是默默落起眼泪来。

  李纨又道:“随我来。”

  众女终于来到荣庆堂的内房,门口是堵得严严实实,房里也是坐着的站着的,没几处空地方。

  榻旁,是一个老郎中正与贾母号着脉,眉头时不时皱上一下,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半响,老郎中收回了手,贾赦忙问道:“我娘亲如何了?”

  老郎中先是叹了口气,将房中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老夫人的情况不太妙,惊劳交加,耗气伤神,心主血脉,血气有亏。面色苍白无华,唇色淡白,目眶下陷,更是华发骤生。需长久养护,补益心脾,调养气血,不可操劳,不可受惊,亦不可动气,否则便会留下病根的。”

  再看着贾母包裹着的额头,隐隐泛起青紫,又道:“皮外伤倒无碍,除了有些痛,会比这内虚之症先好。”

  史湘云与众人一般,望向榻上静卧的贾母。

  贾母双眼紧闭,眉间微皱,那一头华发实在太过显眼,似是一夜白头,比旧时苍老了数倍有余。

  

  嘴微微张着,似在说话,可又无半点声音。

  姊妹们尽皆擦着眼泪,宝玉更是哭的最汹涌。史湘云被唬得愣了一会儿,随后也同样擦起了眼泪来。

  贾政望向这一众小辈,叹了口气,与李纨吩咐道:“珠儿媳妇,带她们出去吧,老太太需要静养,让她们过段时候再来探望。”

  “是。”

  她们刚被赶出堂不久,翠缕就追了过来,忙拉着史湘云道:“姑娘,三太太来接你了,要你回去呢。”

  “啊?这么快就回去?”

  宝玉又问道:“昨日云妹妹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今日才见着又要走了?怎走的这般急?”

  看着宝玉哭花了的脸,史湘云倒觉得有些好笑。

  这场合她也不能笑,只好忍着道:“可能是史府上有事,只能急着回去了。而且姑祖母病了,我们哪还有玩耍的心思。爱哥哥,你若不收收心,怕是得挨了打。”

  闻言,宝玉便不大高兴,“云妹妹也只会教训我了,变了,都变了!”

  随后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走了。

  史湘云无奈叹了口气,与姊妹们辞别之后,直到走出荣国府的角门,来到府外才见到史家的轿子。

  上了轿,史湘云疑惑问道:“三婶婶,怎么不停垂花门里,在府外就停了?”

  忠靖侯史鼎的夫人吴氏不答反问道:“府里怎么样了?”

  史湘云答道:“姑祖母病了,府里乱成了一团,哭成一锅粥。”

  吴氏叹了口气,道:“先回去吧,日后你也少来这边。”

  史湘云嘴角一瘪,眉眼微低,试探着问道:“那……那林姐姐那边也不能去了吗?”

  吴氏思虑片刻,回道:“可以去,但也别去得太多了。”

第82章 升官

  皇城,宣武门,

  受秦王召唤的文武百官脸色各异,聚集在宣武门外。

  映入眼帘的便是,曾经朱红城门烧得炭黑,而且还是被人凿碎,才将城门打开。

  被秦王府的亲卫引入城门后,更是满目狼藉。

  虽然尸首都被挪走,不见得断臂残肢,但通往太和殿的汉白玉石阶上,到处是还未洗刷干净的血迹、零落在石缝中的箭头,令大臣们能在其中窥见一丝夜里争斗时的激烈。

  沉了口气来到石阶上,是连宫门也被损坏了一扇。

  百官目不斜视,垂着头上了堂,按照文武官阶,分列两边站好。

  大殿上,石阶上的龙椅空着,在龙椅左侧置了一方小案和靠椅,案后自是秦王端坐,一旁则是戴权手中捧着一叠黄澄澄的圣旨,正待着秦王开口。

  元庆帝的近侍,宫内总管戴权都在秦王身边了,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秦王一派的文官武官和皇室宗亲都在心底暗爽,而四王八公一脉,包括与康王有牵扯的官员,此刻便面如土灰,简直如丧考妣。

  当然城府深厚的,便就面如古井了。

  显然缮国公之子,袭一等辅国将军石锐不在此类。

  见了上面的秦王,他当即眼眶中涌出泪来,长跪于地,叩首不起。

  秦王见之,坦然一笑,道:“辅国将军何必如此?孤又没记你的过错。不过,你倒是出乎孤的预料,孤还以为昨晚能遇见你呢。”

  石锐沉默不语,只是一直叩着头。

  见人都来得齐整了,秦王与戴权示意,戴权才清了清嗓子,尖声道:“陛下有旨。”

  缓缓展开圣旨,戴权又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秦王,性行纯良,聪慧仁孝,武能安邦,文能治世,为储君不二人选。朕承祖宗之业,为社稷计,今立秦王刘泓为太子,即日入主东宫,监理朝政。’”

  戴权一合圣旨,道:“钦此!”

  随后,将圣旨双手呈交给了秦王。

  听完了圣旨,跪伏的百官齐齐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圣旨中是连太子太傅都没设,就让秦王监理朝政,证明元庆帝已然将朝堂全部交给了秦王。而等到秦王真正登基,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秦王环视百官,抬手虚扶道:“诸位大臣,都起来吧。”

  停顿片刻,秦王又道:“诸位从宣武门来,应当也听说了昨日夜里的事。康王勾结北蛮,犯上作乱,欲害父皇与孤,继位大统。幸好,他的阴谋并没有得逞,已然伏诛。”

  “如今朝野不安,外有强敌,孤也不欲再牵连众多,弄得人心惶惶。首恶已诛,之前与康王府有牵扯的大臣,孤便也不再追究了。只要一心为公,施政为民,孤也不会再翻出这旧账来。”

  “辅国将军,你也起来吧。如今大敌当前,还是少不了诸位齐心的。”

  北静王水溶,忽得从队列中走出,问道:“敢问太子殿下,宁国府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您欲要如何处置?”

  水溶年岁不大,才袭爵不久,少有在朝堂上讲话,此次一开口,也令百官未曾料到。

  秦王颔首道:“这也是孤要说的第二件事。”

  再面向群臣,秦王道:“京营节度使贾代化私自调动兵马入京,为康王叛乱的外援。但因未能加入战场中来,未造成一人损失,孤便打算免去他抄家的死罪,此事父皇也应允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至于如何处置,诸位有什么主意?”

  下方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没说出话来。

  荣宁两府毕竟自开国以来就战功赫赫,受人敬仰。更因为老国公的品行都不差,便是在文臣中,也少有树敌。如今二代的两位国公,一位生死不知,一位与死无异,此刻谁也不愿再添上一把火。

  主要还是没弄清秦王的意思,是不是真的不处置跟随康王的叛逆。

  中书左丞安景钟躬身问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羽林军副统领石崇和康王府孙启?”

  秦王道:“此二人为康王臂膀,于战场厮杀,若赦免了罪过,只怕难安将士们的心。先抄家流放吧。”

  安景钟又道:“既然如此,贾老将军同罪同罚,最为妥当。”

  适时,便有人提不同意见,户部尚书赵公瑾道:“如殿下所言,贾老将军并没造成人员损伤,应罪轻一等。不如就在牢狱中思过,如今朝野正是缺兵少将的时候,一但北蛮来袭,贾老将军也正有用武之地。”

  秦王凭私心来说,也不想残害有功之臣,便应道:“好,就如卿所言。”

  

  “责宁国府贾代化去处爵位,官职,除宁国府爵位,子孙三代不准入仕。宁国府敕造府邸,念贾家功勋先祖祠堂还在其中,孤额外开恩,准其暂用。”

  一旁戴权飞速记着,又听秦王道:“有赏有罚,第三件事,孤要赏赐一些肃清叛军的功臣。”

  闻言,百官精神一震,接下来要点到的名字,那便是各派需要拉拢的重点了。

  “前科进士东方治,官至陕西行中书省郎中。于剿灭叛乱有功,擢升正三品中书省平章政事。”

  降赏的第一人,百官倒没多大反应,众人皆知此人为秦王心腹幕僚,早在前朝就已入仕到高品了。

  “秦王府禁卫总指挥使岳凌。于剿灭叛乱有功,临阵灭寇,擢升同佥枢密院事,宣武将军。”

  语罢,满堂哗然。

  一个武官加官进爵倒是正常,或者再进一步直接封去边疆任总督镀镀金。可直接步入朝堂两府之重的枢密院,还是正四品的官职,与文官抢饭碗就不太对了。

  向来以直臣之名,享誉朝堂的左丞相安景钟又开口,问道:“殿下,臣知岳指挥使功劳颇多,可他并无功名在身,入枢密院担任要职,恐有不妥。于武将,不如还是封爵,褒奖岳指挥使的功绩。”

  丞相开口,便少不了附和声。

  秦王眉间微皱,环视一周,面生不喜,一拍桌案,道:“前朝历代,都有因军功而入朝为官的典范,在我朝为何不可?”

  “更何况,如今更在动荡之时,孤不更该重用岳凌?此事无商议的余地!”

  “下一项,因京营有损,调山东总督殷太和挑选精锐补充京营,入京暂领京营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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