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20节

  凭借他方才的猜想,岳凌径直来到贾家两队的分流处。

  此处是东华门的一处繁华巷口,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皆能行车,往西是去往西城,正是贾家归府该走的路。

  “岳将军,这位是贾芸,连日来正是他盯着康王府。岳将军也知道,我是个大老粗,方才我说的话,其实都是芸兄弟想的。”

  “贾芸见过岳将军。”

  “贾芸?”

  岳凌循声望去,就见一个体格修长,面容清秀的男子立在倪二身边。

  这俩人站在一块儿,一个白瘦如文弱书生,一个黑胖如黑旋风,活脱脱像是倪二将贾芸挟持了一般。

  岳凌翻身下马,将手中缰绳,随手交给了一个随从,与贾芸道:“要为秦王府做事,一为忠心,二为能力,你可知道我们在查的是谁家的车队?”

  贾芸垂下了头,拱着手,恭敬言道:“岳将军明察秋毫,我确实是贾家子弟。但不是宁荣两府的嫡支,甚至偏得远了去了,早就没了府里的关系。我曾想去贾府讨一份差事,可是连门槛都踏不进去。娘亲如今卧病在床,我身为人子,自然要用尽浑身解数,赚银子救治娘亲,以尽孝道。”

  岳凌默默颔首,并没再言其他,而是皱眉观察起分列西、北两个方向的车辙印记。

  “往西的车辙痕迹轻,而往北的车辙痕迹要重上许多,即便再有车经过,也压不过这般深的印记来。究竟是不是贾家车队所留,还是得追上去,再一辩是非。”

  岳凌心里思忖着,又开口问道:“方才贾家向北的车队,是谁领着的?”

  贾芸抢答道:“是荣国府大房长孙贾琏。”

  岳凌望向贾芸,道:“你和他相熟吗?”

  贾芸抿了抿嘴,忍着没发出一声叹息,“论辈分我该称他叔父,之前曾与他送过些银两,想要入府谋个差事。可是他只收了银子,却没下文了……”

  岳凌颔首道:“倪二你也过来,你们去追贾府的车,若是压出来的车辙如这条一般深浅且平整,便就如此行事……”

  ……

  贾琏骑着高头大马,在前方引领着车队,瞧上去十分神气,若是再戴上红花,似是状元郎游街一般。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正是十分煎熬。

  讪讪笑着,贾琏与身边人搭话道:“王长史,这车送过去了,我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被贾琏唤了一声的中年男子皱起了眉头,不耐烦道:“带好你的路,哪有这么多废话?”

  贾琏无可奈何,便不再出声。

  回转过头,就见前方有个熟人,瞧那伸长脖子的模样,好似还就是等他的,贾琏不禁一句秽语脱口而出,“我屮,他怎么在这?”

  闻声,王长史冷冷道:“又怎么了?”

  贾琏忙应道:“没事没事,应当是我多想了。”

  与此同时,另一方,倪二和贾芸正等在道边,议论着方才接下的差事。

  “倪二,车辙我们比对了,就是这一行车队压出来的。接下来,就按照岳将军布置的行事。”

  贾芸谨慎的往远处望着,与身旁倪二道。

  倪二脸上略显激动,吐了两口口水在手上,长长呼着气道:“芸哥儿,这可是咱们第一次露头露脸给岳将军办事。若事成了,我下半辈子的富贵不用愁,你娘亲的病自然也不用愁。”

  “可你要是当面扯了后腿,咱俩谁都给不出个交代,一个不慎连命都得搭在里头。敢不敢干?来句话!”

  贾芸亦是咬牙切齿道:“为何不敢?生下来一条贱命,还当一辈子贱民?”

  倪二开怀道:“好,我果然没看错人。一会儿若是打起来,往我身后躲,少吃两套拳脚。”

  “那就多谢兄弟照拂了。”

  不多时,打着贾家旗号的车队缓缓驶来。

  贾芸当先一个跳到车前,喊叫道:“琏二叔,琏二叔,真是巧了怎得在这边瞧见你了?这段日子你可是让我好找啊,怎么日日都寻不到你在府里?”

  贾芸叫得极亲切,似是两人曾经亲密无间,此次是久别重逢一样。

  贾琏满脸尴尬,看向身旁的王长史。

  王长史冷言道:“他是谁?”

  “是我们族中子弟,曾经有求过我。”贾琏低声答着。

  “赶快处理了,赶路要紧!”

  听了王长史的吩咐,贾琏挤出几分笑,“芸哥儿啊,你交给我的事我不是没办,而是我爹他才刚回来不久,你等我回府里的,回府里定给你交代。”

第34章 秦王府

  转入宗亲的府邸处,人流便不如坊市上那么多了。

  车队被贾芸,倪二两人拦下,在街边排起了长龙,后车也不知前车因何事停靠,尽皆原地待命。

  而贾琏身为宁荣二府的子弟,虽然平日纨绔了些,可当着贾家旁支的面,又要装出几分高门大府的修养,自持着两府的身份。

  贾琏与贾芸和气说了两句,却发现贾芸根本不给他台阶下,又纠缠了上来。

  “近日娘亲患病不起,短了请郎中的银子,我想着就不麻烦琏二叔了。琏二叔将银子还我可好?我家中确实有急用。”

  “银子?多少银子?”

  贾芸如实答着,“十五两,不是笔小数目了,我家一月都差用不上一两银子。”

  见王长史阴冷的目光望来,贾琏也没时间与他细细扯皮,忙从怀里上下摸索着,摸出五两多散银,丢到贾芸手上,“二叔我身上就这些,你先拿去差用,等明日来府里,再找我补齐了。芸哥儿,你当知道好歹,我这边正忙着的,赶紧让开别挡路!”

  贾芸未作声,身旁倪二瞪起眼道:“你打发叫花子呢?十五两过你手还回来就五两,雁过拔毛都没有你狠的,比我们放印子钱还能赚!”

  这话难听的就将贾琏惹火了,见是赌坊一条巷子有名的泼皮无赖倪二,怒骂着贾芸,“芸哥儿,你个孽障东西,怎么跟这泼皮无赖玩到一起去了?真是丢我贾家的脸,还不快滚?”

  贾琏扬起马鞭就要抽,可倪二一点不避,反而站到贾芸的身前来,同样怒视着贾琏,“泼皮无赖怎么了,泼皮无赖也没诓人家钱财,还不办差事的!”

  适时,王长史冷声打断,“够了,来人给他们一人十五两。”

  十五两白花花的银锭交在贾芸,倪二手上,被他们收进了怀里。

  本以为他们会就此作罢,未曾料想到倪二占便宜没够,转而又言道:“琏大爷,你贾府上这车队,从头都望不见尾,出来一趟能用上这么多下人,就当真没芸哥儿的位置了?”

  贾琏偷偷瞥了眼身边王长史的脸色,已经是十分难看,怕迁怒于自己,贾琏又忙道:“倪二,你莫要不知好歹,在这里作死!”

  倪二抽出腰间挎刀来,明晃晃的亮了亮兵刃,指着贾琏道:“芸哥儿怕你,我可不怕你。坊间谁不知道,你荣国府如今是日落西山,神气什么呢?”

  王长史紧皱着眉头,喝道:“来人,将他们打了丢巷子里去。”

  车上一瞬跃下十余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不让倪二,贾芸走脱。

  贾芸与倪二交换了下眼神,都会意了彼此的意思,忙干起正事。

  倪二大喝一声道:“好啊,狗娘养的,真要和老子比划上了。我倪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若是怕了这个,还出来混什么?”

  说罢,一刀砍断车轮,一整个马车便就翻倒了过来。

  顷刻间,车厢撞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一堆茅草从里间滑了出来,更有些亮闪闪的物件滚落一地,发出金铁的交鸣声。

  见之,倪二惊愕叫道:“我作死,我看你贾家才是要作死!”

  突发变故,王长史忙呼喝道:“快将东西收拾了,将这两人捆走!”

  倪二护着贾芸作势要逃,更多人围了过来,有的忙着车厢的货,有的阻拦二人的去处。

  倪二有三脚猫功夫傍身,远不是能以一敌众的,而贾芸更是根本没修习过武艺,身体羸弱的很。

  不多时,两人身上就挨满了拳脚,被当场缴了兵刃,捆得和粽子一样,连嘴里也被塞了破布,一齐丢进了车里。

  在车里,两人脸上没有一丝难过的神情,激烈的交换着眼神,皆是一脸亢奋。

  而在不远处旁观的岳凌,是将全过程尽收眼底。

  待车队缓慢开走,岳凌来到贾芸二人与贾琏发生争执的地方,沿路寻了遍,不觉叹道:“这康王府的下人行事倒是怪麻利的,连一块箭头都没落下。”

  四周百姓不明所以,甚至兵马司的巡查士兵都没因这次冲突围过来,街市又恢复了往日的和谐。

  ……

  贾琏押车至康王府,交了差事,又被人赶了出来。

  本来在外间高乐的他,被贾赦差人寻了回来接这差事,想着能得些赏赐,却没料想到临近府邸了还能撞上贾芸这一桩破事。

  如今,功劳是没了半分,没准还要吃上瓜落,实在让贾琏高兴不起来。

  转过巷口,贾琏长吁短叹,“近来可真是背晦,我也没做什么害人的事,怎么偏偏让我不顺心。”

  身上的银子全给了贾芸,想吃酒也没了去处,身为贾家子弟,他更没那个脸面去赊账,便只能先打道回府了。

  “贾芸,倪二那两个愣头青,不听人劝告,这下好了吧,被圈在康王府里别说出去,小命都难保喽。”

  一想到还有比自己还命苦的,贾琏的心情又好上不少,嘴边也吹起了小曲。

  才转过一个巷口,贾琏就笑不出来了,看着前方来人,木然的瞪大了眼睛,紧着往后退了两步,磕绊道:“岳……岳凌,你怎么在这?”

  岳凌轻笑道:“这该是我说的话吧,这是宗亲的地界,你是迷路了?用不用我送送?”

  岳凌身为秦王府亲卫统领确实更应该在这边。

  贾琏讪讪笑着,忙挥手道:“不必了不必了,岳将军自去忙着,京城里我都转遍了,哪能寻不到家。”

  “逛遍了?我看不见得吧?我说一地去处,你保证没去过。”

  贾琏以为岳凌是有好的顽乐去处,好奇问道:“哦?岳将军竟然还有这好去处?”

  岳凌也笑着道:“那是自然。秦王府里好玩的紧呐。”

  “秦王府?”

  听见这三个字,贾琏像是应急了,回身便要逃,但他哪里是岳凌的对手,还没迈开几步,就被岳凌提了回来,束缚住了双手。

  “秦王府里当真好玩,你跟我去一回就知道了。”

  ……

  秦王府,

  秦王从外间归来,见着王府亲卫一众戒严,巡逻的兵士也多了两班,疑惑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其中一个什长与秦王行礼解释道:“回殿下,岳统领捉回一人,如今正在地牢审讯。按照府里的规矩,我们在此戒严。”

  “岳凌?”

  秦王深思着,去往了地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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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昆仑奴

  阴暗不见光的地牢中,仅有墙壁上挂着的烛灯照亮。

  潮湿的环境,四处散发着草木腐朽的气味,甚至有些呛鼻。

  岳凌坐在桌案前,唤着门外亲卫,将贾琏带了进来。

  “将眼罩与他摘了吧。”

  重见光明的贾琏,入眼见到的是烛火映照下满墙不知名的刑具,而自己则是被捆在一个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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