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191节

  赵德庸徐徐道:“等消息。”

  “消息?”

  钱仕渊接口道:“是京城里的消息。朱知府死前,不知留了什么后手,送去了京城一幅图,陛下已经知道江浙改稻为桑不利的事了,该有安排了。”

  “这等事,你们还瞒着我?”

  “非是要瞒你,只是说了一时也无益,且看看京城里传回的是什么消息吧。”

  不久后,便有下人往堂上送了两物,就摆在了赵德庸面前的案牍之上。

  其一是一副卷轴,似是赏玩所用书画,其二是一方锦匣,方方正正的楠木盒子,雕工一般,倒不算十分起眼。

  甄应嘉见之笑道:“我最是不懂你们文人这一套路数,传信不写字,非得用些个物来代意,倘若猜错了,又该如何?”

  赵德庸和钱仕渊都没应这句话,先是将锦盒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物事。

  与料想的果然不同,锦盒里不是固定的一件器具,而是用两物填满,左边一半是茶叶,右边一半是精盐。

  钱仕渊皱眉沉吟道:“茶,盐,查盐?陛下要查盐政?”

  甄应嘉道:“你们读匾额不是从右向左的吗?不该是严查?”

  钱仕渊老脸一红,望向赵德庸。

  赵德庸以为甄应嘉所言有理,颔首道:“甄家二爷聪慧如此,甄家再传三代,怕是也不成问题。”

  甄应嘉心里畅快,又道:“你们文人的东西,是有点意思,再来看看那画吧。”

  画展开,就更为普通了,不管是从立意上来说,还是笔法上,都找不到新奇的地方。

  所画的是京城郊外西山上的水月庵,很破落的尼姑庵,没什么特别的。

  尼姑庵门前,荆条丛生,更给人一种少了香火的感觉。

  钱仕渊道:“我对京城的事不甚熟悉,这尼姑庵有什么故事吗?”

  甄应嘉也只去过几回京城,虽然去西山上烧香拜佛过,但也是去铁槛寺,对这水月庵也不了解。

  两人不由得都望向了赵德庸。

  赵德庸又坦然开口道:“荆条只长在荒凉处,水月庵在京城西山郊外,那里树荫密布,杨柳依依,根本不会长出荆条来。”

  “那这荆条就是意有所指了?”

  两人又借此思虑起来,钱仕渊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心喜道:“庵,荆,合起来岂不是‘安京’的意思,要说安京,此时名动天下的只有安京侯一人,所以两物的含义是安京侯要来严查?”

  赵德庸手上捏了把盐粒,细细搓了下,还在舌尖尝了尝,“这盐是长芦盐,应当没错了。”

  解密的心喜一闪而逝,钱仕渊和甄应嘉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融了,而后慢慢变得错愕,双眼都瞪大了。

  “什么?安京侯要来江浙?他不是才在沧州搅风搅雨,砍了一批人吗?”

  钱仕渊愕然开口,面上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甄应嘉也是急切的拍着桌案道:“你说不急,这下好了吧?来了个活阎王,要是陛下再许他便宜行事,他直接仗剑来到署衙把你砍了,你去和阎王说理吗?”

  “赶紧,你要怎么改,就快改,别耽误了正事!”

  “等到他来了,一切生米已成熟饭,便是他再怀疑也没证据了。”

  赵德庸和钱仕渊原意是想查清楚朱知府是留了什么后手,在苏州是不是还有什么人在作祟,可眼下也不得不妥协了。

  赵德庸叹气道:“好吧,但也要小心行事。已死之人,可以多加利用,死人是没法为自己辩解,甄家二爷方才说的也没错……”

  ……

  姑苏城外,有间客栈,

  一连奔波了七日,直至这一日深夜,岳凌才携着香菱赶到了姑苏城外。

  但因城门已关,只好先在城外住上一晚,明日再进城了。

  “店家,来两间客房,临近的,不必太大。”

  掌柜的瞧了眼岳凌,又看了看他身后垂着头,面容极为娇俏的小姑娘,顿时会意,露出了“我懂的”笑容,开口便胡诌道:“这位少侠行走江湖或许不知,这苏州地界最为繁华,哪里有临近的两间客房啊。小店虽小,生意兴旺,如今就剩一间了,少侠将就一下?”

  “在这苏州城外,找个客栈可不容易,如今天色已晚,可别耽搁了歇息。”

  

  岳凌回头征求香菱的意见,问道:“你呢?”

  香菱连连点着头,这几日为了赶路都是风餐露宿的,有个住处都不易,好几次都是在荒野外睡草地,遇见个庙都是好地方了,她哪里会挑。

  而且,她一个小丫鬟挑什么挑啊,只有听着安排。

  香菱就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一路上都是如此。

  岳凌便也没再多言,交了碎银几两,与掌柜的道:“再来些酒食,酒要烧酒,越劲道越好。马匹喂些好料,劳店家遣人照看了。”

  店家接过了银子,眼看着是连方才推波助澜的好处都给了,便十分顺心的应了下来,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只念着岳凌是个懂门道的。

  “客官里面请,酒这就唤人出去打,再给客官一道送上去。”

  岳凌复往客栈里抬了脚,香菱紧了紧小包裹,紧跟在后面。

  没走出多远,就听后面又来了新客人,“店家,可还有空房?”

  “有呢客官,要几间?”

  香菱:“……”

  香菱固然愚钝,但和雪雁不同,不是个傻的,此情此景之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抬头望了岳凌一眼,见他正是在思虑什么事,根本没留意身后事,香菱不由得红了脸颊,心底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是忧。

  进了房门,客房也的确不大,只有一张桌案摆在木窗之下,临近了还有一张床榻,也就是堪堪睡下两人的大小。

  但香菱也知足了,毕竟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而且也能用热水擦擦身子。

  倒是这房里没有岳凌的话,或许会更自在些。

  岳凌推开木窗,通了通房里的浊气,再回头看香菱,就见她脸颊都红透了,连一双耳垂都粉嫩粉嫩的,不由得疑惑问道:“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岳凌抬着手背贴了下她的额头,倒是还好,不算过热,便也意识到了,或许是同住一处,小姑娘害羞了。

  “没事,只是同住一夜罢了,我们疾行一路,就算是我也没体力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了。”

  岳凌随意笑笑,可被调侃的香菱更是羞赧了,垂着头不敢看岳凌。

  岳凌又转移话题道:“这姑苏城太大,分了两县治,是为吴县和长洲,我们要去的是吴县,明早入了城门便是。”

  “沿路打听,好似那沈家还是个名声不错的家族,还有一定家财,我倒希望你这认亲能顺利些。”

  想来香菱的身世本就不差,她的母亲也是乡绅之家的小姐,姐姐嫁的定然也不会差了。

  如果不是遭祸,或许香菱如今还是被家人们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呢。

  “你身上可有验明身份的信物?”

  岳凌又与香菱问着。

  香菱愕然抬头,望着岳凌。

  看到香菱额前的一点红色,岳凌噗嗤一笑,“是我蠢了,你这胭脂痣别人想仿都不好仿,还需要什么信物了。”

  香菱又垂下了头,口中喃喃道:“侯爷对我很是照顾了,便是一同睡下,也不算什么……”

第254章 怜惜

  岳凌微微一怔,而后讪讪笑道:“本就是同处一间屋檐下,就别再说这么危险的话了。”

  一双精致的鹅蛋脸,再配以粉雕玉砌般的五官,还未开脸的香菱,就已经出落的十分标志了。

  柔柔弱弱的模样,更像初见时的秦可卿,但比之还更加闷了些。

  岳凌也是将她当个闷葫芦看。

  这遭不经意间吐露了心声,岳凌多少是想得与曾经不同了些。

  一个身世凄惨的小姑娘,若是寻到了至亲至爱之人,当是对她来说最好的事了。

  只是眼下,香菱和自己的关系也太过亲近了些,若说再嫁出门去,寻一桩婚事,也基本上不可能了,早没了名节。

  多考虑了男女之事,岳凌意识到好似林妹妹也是这样的,哪还有不往男女之情发展的道理了。

  再抬眼看向香菱,就见她还拘谨着身子站在一旁,脸颊红透了,垂头不言,也不知脑袋在想什么事。

  岳凌释然一笑,道:“罢了,就不调笑你了,用过晚饭之后还是先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明日入城寻亲。”

  未及,店小二端进一盘上好的饭食,又将一坛烧酒摆在了桌面上,并一对青底小瓷杯。

  “客官慢用。”

  退出门后,香菱便走到了桌案边,本本分分的做起了丫鬟的事来。

  才揭开酒坛,要为岳凌斟酒时,却听岳凌道:“不用倒酒,这也不是用来喝的。”

  香菱疑惑的望了岳凌一眼,但也没多问,就为岳凌添饭拾筷,一切简单行事。

  在岳凌身边多日,相处起来也随性了许多,若是在之前,香菱是不敢同岳凌在一张桌案上吃饭的。

  坐在岳凌身边,香菱却坐得不踏实,时不时就扭一扭腰身,总是不舒服的样子。

  岳凌看在眼里,但也没多说什么,撂下碗筷之后,才与等候在一旁的香菱道:“去要些热水来吧,你先洗洗,我再洗。”

  香菱环视着这狭小的房间,是连个能遮挡的地方都没有,不觉又红了脸颊,但却也没什么好推脱的,她这一路上沾尘染灰的,要不洗,在榻上睡觉还不得被岳凌嫌弃了?

  “好。”

  香菱轻点着头,木讷讷的去传话。

  客栈里早有常备的热水,两桶水拎进来,香菱便就地脱起了衣裳。

  解着衣襟上的扣子,先是外面罩的水蓝色小褂落了下来,再是纯白色的内衬,从香菱的削肩膀上就滑了下来,只剩了一件内里贴身的肚兜了。

  香菱不禁偷偷看了岳凌一眼,只见他正倒在床帐里,轻薄的床帏落着,其实也遮蔽不了多少视线。

  香菱脸颊微烫,但还是拾起棉巾,开始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擦起了身子,从上到下。

  六月的苏州,气候暖煦,在房中沐浴,也丝毫感受不到冷意,不如说恰在此时沐浴更衣最为适宜。

  香菱洗着洗着就忘记了房里的情形,将自己的身子又洗的洁白无瑕。

  若要旁人来观,定要嘲笑她了。

  一个菜,为了端上盘子里,给自己好一通清洗。

  正要穿回贴身的亵衣亵裤时,却被岳凌唤了声。

  “先不用穿,过来。”

  香菱身上一颤,猛然回过神来,内心再不能平静了。

  但她其实早就有了准备,而且她视岳凌为恩公,就这样托付给了他也并没什么不好。

  香菱挪动着脚步靠近,嫩藕似的手臂遮掩在身前,忐忑的往榻上望了望。

  “好,就这样趴在里面。”

  岳凌又下了一道指令,香菱只感觉到脸颊似火烧一般,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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