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154节

  “侯师爷若是有事,可径直来唤我。”

  岳凌摇头道:“你身为师爷的护卫,自没有单独离去之理,也一同在府衙住下吧。府衙宽阔的很,并不缺一间屋子。”

  “而且,本侯是重才之人,向来不会轻慢了谁,此与身份地位无关。”

  “贾芸,给他们腾一处僻静小院,免得让人打扰。”

  贾芸又应了下来,“好,两位随我来。”

  岳凌盛情相邀,侯耀和李德辉也不好推脱,便只好跟着贾芸走了。

  一路来到府衙西北角的一处小院子,贾芸与二人介绍道:“此处僻静幽深,向来无人打扰,离此处最近的是府衙的经历司,平日会有些人来回搬案卷,但也隔着一道门远。”

  侯耀又问道:“多谢,不知侯爷住在哪里?”

  贾芸回道:“侯爷住在东北角,距离这里远着呢,得过几处弄堂才能瞧见。”

  侯耀颔首道:“那就好,我虽有个秀才功名,但和侯爷住进一处府邸还是有些诚惶诚恐,只要不扰了侯爷便好。”

  贾芸笑道:“担忧过多,侯爷院外还有京营的近卫住着,如何能扰了侯爷去。”

  侯耀也是笑道:“是在下庸人自扰了。还未曾请教阁下名讳?”

  贾芸应道:“贾姓,单名草头芸,还未有表字,得请侯爷为我起一个了,如今在侯爷府上做管家。”

  “贾姓?阁下是出自四王八公的贾家?”

  随口攀谈,贾芸也是回道:“是贾家,不过是旁支,在荣宁两府也混不上营生,好在侯爷给了一条出路。”

  李德辉似心有憧憬,“毕竟是一门双公的贾家,阁下却屈居一个下人。”

  贾芸摇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在我娘亲病重时,往两府去求都求不来一个营生,只得了些碎银打发,还被克扣。跟在侯爷身边这两载,眼界实在开阔的多了,早不是当年那么青涩。”

  “乞求别人的怜悯来换吃食,哪是门能长久的路子。”

  适时,有小吏寻到此处与贾芸耳语了几句,贾芸又与二人行礼道:“二位好生歇息,若是有需,可寻差役指使,再不济可寻人问我来。这遭老爷堂上有事,我得去了。”

  两人忙应,“芸兄弟自去忙着。”

  待贾芸告辞离去之后,侯耀和李德辉才相伴的进了房间。

  两人坐在堂上沏茶斟水,侯耀不禁疑惑叹道:“林大人曾说,沧州的情况紧急,要我速速去办。我这遭走海路折腾了十数日,再入城不曾停歇的来与侯爷说明情况,而侯爷好似并不急,真是奇哉怪哉。”

  

  李德辉接口道:“是侯爷对我等的身份有疑虑?”

  侯耀摇头道:“那应当不能,林大人的信物做不得假,而且冒充我们的身份能有什么好处,我们不过是个做活的。”

  李德辉笑道:“那又如何,看芸兄弟的模样,侯爷倒不是个苛待下人的。你若离了林大人,跟随了侯爷,或许更有前景。”

  侯耀也是笑,“毕竟林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此行主要是完成林大人的嘱托,待事情步入正轨,我便也该回去了。至于之后的事,自该由户部来设盐运司,不是你我能关心的事了。”

  起身,抻了抻腰身,侯耀打起了哈欠道:“侯爷所言非虚,我正是舟车劳顿的厉害,这会儿便去歇了。你呢,你什么打算?”

  李德辉眼睛一弯,露出狡黠的笑,似是男人都能懂的表情。

  侯耀啐道:“你们这船家都是怎么回事,一上岸就忘不了这种事,还是节欲的好。去吧去吧,这是府衙,可不比驿馆,别回来晚了。”

  李德辉应道:“你不懂,你这人入中年已不思欲,我这血气方刚的年纪,正得找地方好好消遣消遣。不然如何睡得着觉?”

  “海上得忍着,岸上也得忍着,那不白上岸了?”

  侯耀摇头,“不如攒些银两,娶一门婆娘的好,稳稳当当过日子。”

  李德辉却摆摆手道:“做我们这一行,风里来雨里去,哪有稳当的日子可言?走了走了,你歇着吧。”

  望着李德辉的背影,侯耀若有所思,而后摇摇头,回了房间睡下。

  ……

  后堂,班房内,

  岳凌在案牍后查阅着舆图及文书,不忍连连颔首。

  “正是要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有了林大人写的计划,再有这侯耀实地勘察的结果,我只需提几句后世创新的点子,多半就能推行下去了。”

  “再有林大人送的百来盐户,第一批产出盐来也不是问题。当务之急是得选人去往海岸建设,几年间依托盐田造出个小镇来,专攻盐业,设盐业学堂,再培育人才,周而复始,当能发展起来。”

  适时,贾芸去而复归,回禀道:“老爷,二人都已住下,在西北角的院子里。”

  岳凌放下舆图,回道:“二人可是老老实实在房里歇了?”

  贾芸摇头,“侯耀睡了,李德辉出了衙门。”

  岳凌眼神微眯,吩咐道:“再去查一下二人的底细,若是我们这边不好查,就去问河间府和扬州府的锦衣卫千户。另外,黄家门外不要忘了加强戒备,西北的小院也要设暗哨先盯着。”

  贾芸神色一凛,应道:“是。”

第208章 不近女色安京侯

  在岳凌的治理下,沧州府肉眼可见的在焕发生机。

  城中主街重新铺就了一层青石板路,再也不似旧时的坑坑洼洼,也不会一落下雨点就变得泥泞不堪。

  街边的行道树,原本已是枯黄之色,如今也抽出了新芽,微风拂过,柳枝沙沙作响,亦能为往来行人纳一份凉。

  临街的铺面不再是门窗紧闭,匾额挂灰,此时十铺九开,已经慢慢形成了新的坊市。

  薛家在其中的确尽了不少的力。

  在岳凌的指示下,薛家丰字号收了许多铺面,翻修之后,始终低价贩卖着城中百姓生活所需品。

  薛家的银庄,如今也支持将粮食以较低于市场的价格回收,百姓做工多换来的口粮,在银庄换成现银,再购买些商货。

  如此周而复始,货币如同血液一般在城中流转,传遍大街小巷,商业也有了恢复之象。

  铺面开的多了,伙计雇得就多,又是消化了一批无所事事的流民。

  更兼薛家在总店外开设粥棚,行义举招揽人心,口碑也渐渐有了好转。

  但发展的过于迅猛,薛宝钗身上的担子也愈发的重了。

  每日自晌午开始,她房里的算盘声就不会停,核对账目,以及计算着各方面的开销,规划着接下来要落地的项目。

  岳凌提供了方向,等实施的时候依旧会有重重困难,这都是要薛宝钗和薛家的老掌柜们商量决断的。

  尽管劳心,但薛宝钗还是乐在其中。

  一开始她是想要完成父亲的夙愿,亲手画出岳凌为她所描绘的那幅画卷。后来经过岳凌的点拨,她更想摆脱自己的身份,不因女儿身而被人轻视,真正担起薛家来。

  可如今,她的心境又有新的变化了。

  薛宝钗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追赶上她心中那个人的脚步,走向心目中的那束光。

  她求不来更好的缘分,就像她求不来更好的身世。

  但薛宝钗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让自己能够有底气站在那个人身边,只是能站在身边就好……

  薛宝钗捂嘴轻咳了下,在一旁翻阅账本的莺儿取了茶水过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浓香茶,是薛宝钗的心头好。

  “姑娘,你歇一歇吧,你就算这么努力人家也看不到呀,又没什么用。”

  薛宝钗接过茶水,白了莺儿一眼道:“每日只知乱嚼舌根,再瞎说把你的舌头拔了去。”

  莺儿吐了吐舌头,“姑娘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我还能说错了不成?”

  抿了口茶,薛宝钗也只当没听到莺儿的话,继续忙碌起来。

  莺儿也是自讨了个没趣,也在临近的小案上翻阅账目。

  少顷,房里又回来一人。

  香菱脱下外衣,将一摞账目又堆放在了薛宝钗的桌案上。

  原本不剩几本的账目,又叠得如同小山一样了。

  薛宝钗的脸上却未有几分波动,随口问道:“外面诸事可都顺利?今日新开的店面,生意如何?”

  香菱应道:“别的都还好,只是卖胭脂水粉的店,生意有些意外的好。”

  薛宝钗却摇头道:“这没什么好意外的,城中虽然多是灾民,但那也多是城外各县各村涌入城的。原本城中还是有许多家境不错的人的,不然两百文的粮食谁去买?”

  “多半城中屋子短缺,许久没有这类的店面了,所以生意一开始都买个新鲜。”

  香菱思虑了下,微微点头。

  薛宝钗抬眼望去,见香菱本就面上讷讷的模样,此刻似是心中有事,变得更呆了,也不禁关怀问道:“是在外面撞见什么事了?”

  香菱道:“我去胭脂店的时候,撞见个黑粗大汉买胭脂……呃,奇怪得很。”

  薛宝钗疑惑,“黑粗大汉?兴许是谁家府邸的小厮吧。”

  香菱倒觉得不像,那人的穿着就不像小厮的模样,言行举止就更不像了。可香菱形容不出来,便只好缄住了口。

  薛宝钗停住笔又道:“既然你觉得他奇怪,让外面的铺面留意一下他今天的动向,问一下他都去了哪。若真是形迹可疑,还需上报给侯爷。”

  薛家如今铺面铺满全城,也借此担当起了为岳凌收集信息的活,这便是薛家的第二份差。

  香菱微微点头,应了下来。

  “等今日天黑之前,你将这一份手信,送去沧州府衙,给侯爷。”

  听了小姑娘莺儿的“谗言”,薛宝钗却以为有几分道理,而且本来也要时不时的汇报工作,正好差香菱去走一趟。

  香菱又木讷讷的应了下来,“是。”

  但一想起要见那个神仙般的人物,平静的内心,也掀起了些许的波澜。

  ……

  沧州府,府衙后堂,

  岳凌在继续推动着查案,有关云行镖局私贩幼童的案件,在岳凌看来就是为云行镖局设了个局,几方都在其中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最初提供货物的人,如今已经无迹可寻,很明显这都是吉庆他们联手设下的。

  岳凌起初以为吉庆是在为晋商做事,可目前来看,也并不是这回事。

  “侯爷,您寻我?”

  云行镖局的少东家赵颢走入后堂,与端坐中央思索着的岳凌躬身行礼。

  岳凌摆手道:“不必多礼,先坐吧。”

  贾芸上前奉茶,将赵颢请到了一旁茶案上坐下。

  “之前你说想要为镖局谋一份出路?”

  闻言,赵颢才端起茶盏,又颤抖着放了回去,“但凡侯爷有差遣,我等必赴汤蹈火。”

  岳凌笑道:“你是云行镖局的少当家不假,可如今镖局内还没上下一心,你如何为我做事?我信得过你,又如何信得过其他人?”

  赵颢羞愧的垂下了头。

  

  “我现在是有两门好差事的,一是盐兵,要往海边造盐田,正需要一名亲信领兵监管。二是漕运,如今运河筑堤,挖掘淤泥,之后运河往来肯定更加便利,与此同时也会有更多的水手,纤夫扎根在沧州周边。这同样需要管理者。”

  “后者倒不像前者有官家的身份,但做起事来限制不多,适合你们江湖气息重的人来。盐兵,太过官气,自身就得是操练有素的兵丁。”

  赵颢双眼似是放光一般,“皆听侯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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