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红楼了谁还做梦啊 第89节

  “若不然,此人必为肃藩乃至甘肃军民误以为要入继大宗!若他有了这个名声,孤如何争取肃藩大军投靠王府?”李净左思右想,先安抚了赵全叫他暂且息怒,又亲自赶紧去宫里请罪。

  皇帝信了他“王府失窃”说法,却为难地告诉他,此物既然是李征从赵全家里搜出来,赵全又说那是他办案的时候无意中从窃贼手里获取到的。

  故此他这个皇帝既然不能治罪赵全,也便不好把那彩要回来啊。

  李净毫不犹豫叫长史带了银票直奔武烈王府,银子能办成的事最简单不过了。

  而且他要对比一下,看那彩是否真是王府所有。

  遂李征与长史讨价还价,一点彩换来了万两白银。

  李净仔细对比,还真是王府同一批的彩,也大觉平息了此事,又收回了意义非凡的宝物,于是也心满意足。

  一时间各大欢喜,唯有赵全愤恨。

  李净与之分辨,道:“你只看他小小郡王如日中天,却不看他连彩玉带都没的?皇帝要削藩,肃藩是头一个,谁让他有兵权人马?只要等几年,甘州军民忘了这小儿,锦衣卫何愁报仇无望?”

  赵全心中略略欢喜,又李净万千好酒安慰许诺以重利,遂也暂且放下心头仇恨,吃两杯酒骂道:“早晚必将这小子扒皮抽筋,连他肃藩宗庙也烧了!”

  这就只是嘴上狠了。

  怎的,你想否定大虞皇朝啊,敢掀了肃藩宗庙?

  只一个开国肃武王,便是皇帝也不敢诏令推翻肃藩宗庙。

  此处闲人发牢骚,李净与长史附和几句,都是闲话,此处不提。

  李征又得了白银万两,当即又下单了黑火药,也暗暗备好了杀出金陵心思。

  然而当日傍晚太上皇派内侍来传旨,赐王府“新旧彩百匹,苏锦百匹,云锦十匹”自用。

  李征思来想去,遣马去问李净:“这百匹彩你还要吗?”

  李净大叫一声,决定闭门谢客三日。

  李征未免闷闷不乐,当晚与鸳鸯几个讨论:“他怎么不肯花钱了?”

  玉钏道:“那也不是个傻子啊。”

  白天就凭半片彩让李净亏了一万两银子,这要买十匹,他不得三五十万两?

  李净再不学好,这点账人家也还是能算清的。

  李征唏嘘无限只好决定暂时作罢。

  那么好的彩,不高价卖给李净他心里不舒服。

  不两日光景,阎应元使人前来通报,案子问清楚了,果然是拐子卖人。

  甄英莲作为人证,衙役们又从拐子住处挖出不少骸骨,经过仵作辨认笃定是孩童的,这便足以坐实拐子死罪,又有同伙为求不受罪,供出拐子犯罪事实。

  如此,拐子死定了,经三司会审,定“腰斩、弃市”;其胁从者或买卖过人的,一律抄家、斩首、弃市。

  来人通报,此事既了解,甄英莲要去往湖州封氏庄子里寻双亲,只是在离开之前想当面磕个头拜别。

  李征对此很满意,待要找人护送时,恰逢王熙凤来搬运细盐,得知此事笑道:“何须旁人去,正好年前家里有人近期要去湖州,打发他们一路看护便是。”

  李征喜悦,遂下书邀甄英莲来王府,却不要她磕头谢恩。

  这哪里是恩德,不本该如此?

  于是,薛蟠又被马打了第三次。

  甄英莲年少而清秀绝伦,李征以为她是个苦命之人,旁人却看她是随手堪摘的一枝花骨朵。

  薛蟠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自见了甄英莲之后,无论是以前有的侍女还是最近认识的妓女,在他眼里再也没有个能比的了。

  于是他一时越发得了乖病,这几日每日里只算着怎么得手,便是吃了两回打,他也不觉吃了亏。

  于是,得知拐子一案已经审理清楚,甄英莲已得了自由之身,只是暂且依旧无处去,在别院养病的薛蟠大喜,连忙挑选了二三十个小厮长随,一路抬着他直奔应天府。

  以他想来第一次打他的是一群北都来的坏人,他们不是已经出发回北都了么,不用怕。

  再一次打他的是武烈王府的锦衣卫,薛蟠不想考虑王府怎么会管甄英莲的事情,他只觉着武烈王既不要甄英莲,那想来公案处理完了便不管了。

  于是当他赶到应天府外,看到马带着七八十个便装彪形大汉,薛蟠哭的梨花带雨。

  “命,这是我与你命中无缘!”薛蟠抱着腿坐在担架上哭着跟甄英莲说。

  甄英莲未免十分好奇,你怎的还敢来?

  刚又被暴打一顿的薛蟠哭道:“自从见了你,我看天下的女子都是那样的了,自觉着我与你命中有一番缘分。谁料这一帮爷们,强凶霸道得厉害,我打不过,只好认输。”

  倒不是他痴情,方才第二次暴打他的马刚打完,摇着摆着过来的也暴打过他一番的夏侯湛带着几个锦衣卫缇骑又打了他一顿。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宝钗持家(24h10/50,求订阅)

  薛蟠看来这两拨人虽然互相不认识,可在暴打他薛大少的事情上那显然达成了一致。

  那还怎么抢甄英莲?

  一群北都来的厮杀汉他能惹得起,可他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还怎么继续招惹?

  一群王府过来的锦衣卫铁甲军他惹不起,忠顺王在这件事上罩不住他,他就必须死活也不能招惹这群人。

  算盘利弊,薛蟠当然怂了。

  夏侯湛给马使了个眼色,马带着一群便衣铁甲军扬长而去,他自带着甄英莲去王府。

  却说薛蟠一路叫人抬着,几日来第一次回到薛氏府邸。

  那是在西城北城玄武湖南部的达官显贵豪宅区的第一豪宅院,东西宽百丈,南北长百丈,面阔三间的屋宇式大门,只不过装了黑油木大门,门上也没有金钉。

  薛蟠才叫人抬着进了门,早有人通报进了后院,到二门时候,薛姨妈一面哭着一面发狠奔出来,见薛蟠这怂样子,咬着牙狠道:“哪个天杀的,叫你这孽障撞上了?我去找你大舅,好歹要与他们没了结。”

  后面跟着出来面若银盘、身段儿娇俏,真有一双水杏般眼睛的薛宝钗,真是剧里抠出来的人儿似的。

  宝钗一看薛蟠尊荣,既好气又心疼,忙拦着母亲叫她稍歇,叫家里的供奉郎中来看。

  郎中只看两眼便断定:“下手的不是军中老卒,必定是厂卫高手。这是刀鞘砸的,这是乱拳打的,这是用脚踢的,若不是手下留情,只要你家哥儿记着一顿好打,连心肝脾胃早都打烂了。”

  薛姨妈大惊,指着薛蟠骂道:“没眼色的孽障,你何处招惹的这些个人,叫他们白打这一顿?”

  宝钗喝叫长随小厮跪下,三言两语便叫那十余人招认,薛家这才知道薛蟠这几日没回家原来是挨打了只想着报复。

  薛姨妈怒道:“便是要报仇,你小孩家家的怎么行?你在家里歇着,我去找你大舅。”

  宝钗没说话却要阻拦。

  薛蟠冷笑道:“妈,我那两个舅公,如今只恨我们家银子少,哪里肯管我们死活呢。你不要去找他,我打不过人家,自然要乖乖认输。”

  宝钗才挥退众人,叫家里的婆子抬着薛蟠进了内宅,徐徐道:“哥哥说的最是,妈,大舅公只看我们家宅子大,只当咱们金子银子海了一样藏在里头,哪里体恤咱们的不容易。”

  她背后不说人,如今也被气急了。

  王家如今胃口越来越大了,昨日问薛家要了三万两银子去宫里买关系,今日又要“一般的大小、不要丝毫杂色”的辽北珍珠三百六十五颗,若没有,便指定谁家的,叫薛蟠去买。

  一开始还好,王子腾还说个“暂且借用”,到后来连借也不愿说,但凡有需要便打发人来索要。

  薛家拿得出还好,倘若一时片刻拿不出,来人便怪声怪气说什么“二姑奶奶到底是嫁了人的,不顾娘家死活了”;回告后,王子腾又打发什么人来赔笑,说什么“王家但凡再掌握了兵权,今日你薛家拿来的,明日十倍百倍偿还”。

  这一来二去连薛姨妈也恼了。

  这不,听宝钗如此说,薛蟠低着头生气,薛姨妈也抱怨道:“我哪里不知道,家里那点钱全填补给他们也不够用。可咱们若不靠着你舅舅家的,福王府连宅子也敲诈去了。”

  “要我说,李净那老贼最不好!”薛蟠恶声恶气道,“妈,你说是不是?”

  薛姨妈自然同意。

  薛蟠又说:“大舅公未尝便不是个福王,我看他们两家都算计好,只要吃光抹尽我们家。”

  薛姨妈不敢辩解,宝钗方才还与她说呢,王家嘴里说这里要花钱那里要花钱,可仔细算来,他们用的是荣国府给的钱,是薛家给的钱,王家这百余年垄断南洋西洋与朝廷的贸易攒的那海了去的银子都放在哪里了?

  她只能叹气道:“难为你们都看得清楚,可是我们有什么法子?今日给福王府一点,还能支应你舅公家一两天;后日支应王家一点,福王也不紧着派人来门上逼着问我们只要钱。若不两头都打发好了,咱们哪里去?”

  薛蟠道:“要我看,李净这老贼谁都怕他,如今金陵有一个不怕的。王家贪婪的很,但也不敢找上门去。咱们家与其打发了这个打发那个,倒不如脱离了李净这老小子,找那里一发投靠去。”

  薛姨妈无言,半晌哭道:“那武烈王府是很好,人家给凤辣子那点,都比得上咱们家那点生意了。可你大姨妈派人来说,那武烈王不得长久!”

  “放他妈的……你只管听她说!”薛蟠大怒,坐起来骂道,“我没读下书,但跟着我爹走南闯北见识了些人物。武烈王嗣爵肃王,手里掌握着肃藩十万大军,那是与西域那些人打的,皇上哪能离得开他们?”

  薛姨妈不信儿子。

  然而宝钗也奇怪地问:“妈,王家被圣上那么明显的敲打,大舅公如今依旧是带罪之身,他们为何不觉着自己不得长久?荣府十年来每日意图送大表姐入宫,至今不能得逞,岂非也是圣上猜忌?他们为何也不说自己不得长久?反倒人家战功赫赫为朝廷臂膀的武烈王府,如今眼看着还没有兴盛,他们却说人家不得长久?”

  薛姨妈只道:“我们哪里知道那里头的算计,想来人家都这么说,大底也差不多吧。”

  薛蟠耻笑:“皇上老爷要用的一把刀,他们说人家不长久。皇上老爷要杀头的,他们当是威风赫赫。妈,自二圣南巡以来,咱们家走的跟这些大家族近了点,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那里是亲戚,分明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王家最是。”

  薛姨妈无可回答只好没好气道:“武烈王府当然好,可咱们家又不是荣宁国府,你这个孽障又开罪了人家,就是找上门去,人家怕也是不睬的。”

  薛蟠便道:“那是你以前太信着王家的那些了,要我说,咱们家是什么?不过是有点钱的商贾而已,妹妹去选秀,恐怕是没太大盼头的,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那武烈王正妃咱们不想,但有个侧妃,你看谁还要咱们死?”

  宝钗忙转过身,心中却不得不想到如今南都这各大家彼此倾轧的局势,又想到薛家几乎被掏空了的里囊,不由气血翻滚,忙叫贴身丫鬟:“快取个冷香丸来。”

  一时之间满屋芳香,荔枝大小的一颗黑沉沉丸药吃下去,宝钗才按捺住血气,勉强不去想那些有的没有的,缓缓才压制住一股心火。

  见母亲心烦意乱只是垂泪,兄长又是个毫无头脑的,宝钗顿觉心力交瘁,要强打精神收拾家业时,忽的想起薛蟠刚才那番话。

  她忙叫来丫鬟,当着薛姨妈的面吩咐:“前日里东城甄家送来了一担香木炭,你快去点验了,一会儿我叫人送去武烈王府中。”

  薛姨妈错愕,那香木炭贵得很,一担百余斤也要上千两银子,那本是给皇室进贡的,专供后宫贵妃们使用的。

  可若要给武烈王府送礼,这点礼物算什么?

  “试一试便好,何况只是为哥哥赔罪。”宝钗道,“还有那小女子,虽说哥哥没有得逞,到底怕也是惊吓了。应天府不是断了她回家去么,路上少不得花销,包个一百两银子,不算厚礼,只是赔罪,也一发都送到王府去。”

  说完她看着薛蟠,薛蟠举手苦笑:“我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能出门?”

  “对!”薛姨妈恍然,当即道,“看住这孽障身边那些人,一个敢出门,一个打死,切勿再生事端。”

  再想着自己也管不好偌大一个家,薛姨妈遂交代宝钗:“你只管去办,我只看着这个孽障!”

  宝钗遂点看香木炭,用紫竹框儿装好了,叫人叫来堂弟薛蝌,也才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孩,但已长得比薛蟠稳重。

  宝钗再三叮嘱一番,薛蝌知此事事关重大,哪里敢大意?

  有仆从挑了担,薛蝌自捧了百两银子,宝钗细想之下,忙又让薛蝌在门口自家当铺换成了两张银票,又取了几两碎银子交给薛蝌。

  如此这番安排好,宝钗却不让众人出发,以薛蟠名义向忠顺王府写了拜帖,直言薛蟠三番五次招惹了武烈王府,故此“请大王只需书信一封了结了这路恩怨,薛氏自此不敢不感恩戴德”。

  拜帖之外还有一万两银票一时送到福王府,不一刻钟便被打了回来。

  很显然,忠顺王并不打算帮这个忙。

  也帮不了这个忙。

  但银票却留着了。

  宝钗这才让薛蝌带着仆从们出发赶往武烈王府,自心中忐忑,不知前程如何,不片刻五内如焚,竟又多吃了一颗冷香丸也觉着压制不住。

  遂颂念“无上玉皇高妙”百余遍,心中才少少冷了些。

  只不过,她明知那些宗室贵勋们的作风,更知晓这些人贪婪无度,最不知名声不显来头不凡的武烈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天家子,因此对薛蝌这一去能否在如今这时候为薛家求得喘息之机毫无半分把握。

  没在掌握之内,甚至无法猜度之事,宝钗无法安心以待,这是她虽冷实炽的性子决定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们人心散了,队伍就归我了

  王府冷清,苦命人登门。

  甄英莲察觉车停了,忙要自己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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