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红楼了谁还做梦啊 第49节

  挑动庄户监督庄户、挑动金某爪牙咬死金某?

  “真乃天纵奇才!”皇帝油然感叹道,“老谋深算,得太祖之风;心狠手辣,有太宗之能。而若论权谋手段,全然是太上皇亲传。”

  不过最后也笑呵呵道:“话虽如此,这孩子到底还是不肯多杀人,也有一些朕做事的性子。”

  王承恩讪笑:“奴婢自侍奉皇爷,从来没怕过谁。今夜这后背就没干过。”

  皇帝笑道:“霹雳手段,慈悲心怀,好得很。”

  皇后听了这么片刻,她也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当年皇帝从西安府到京师,夫妇两人彻夜仗剑背靠背往前行。

  那是死人堆里杀出来的。

  可听了这一夜惊变,皇后花容失色,皇帝要去上朝之时才不觉惊怕地道:“福王想要做什么?敦煌郡王才回京,他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孩子!”

  皇帝笑道:“那谁知道,皇后快再休息,这几日就不要那么忙了,好生养着身体,一切不用再怕。”

  皇后岂能不怕,如今大敌当前,朝廷里的斗争竟然越发惨烈起来了,这不是国家之福,更不是百姓之福!

  奉天殿,大朝开始,站殿御史刚喝一声“百官奏事”,应天府尹金某立即闪身出来。

  皇帝轻蔑一笑,淡淡瞥了一眼贾政。

  让他做通政司左通政,本就是为了及时给王府传递朝堂信息。

  他居然无动于衷。

  是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难怪这孩子至今也不去寻找地面开盐厂鸡场,周围都是吃人狼,他岂能放心。”皇帝暗叹一声。

  他也懒得听金某胡说,给王承恩使个眼色,王承恩立即走出,抱着拂尘拦挡在了金某面前。

第九十章 大虞应天府尹应元公!

  臣弹劾应天府尹金某罪行一百零八!

  王承恩以司礼监掌印太监名义,代李征念出弹劾奏章,这题目一出,满朝哗然。

  都察院左右都御史一起喝道:“既是敦煌郡王弹劾,何不递交通政司?”

  皇帝揶揄道:“武烈王才多大点小子,上次奏章投递通政司,至今还没有送到朕面前来,何况身为郡王,为什么不能奏章直达大内?”

  百官哗然。

  王承恩微微一笑,朗声念道:“臣弹劾应天府尹金某前,满朝文武之中,其必有大批党羽为之奔走。然臣不惧文武百官、贵勋功臣为金某门下走狗,纵然内阁宰辅为金某孝子贤孙,此弹劾,臣必以达天听,免使金某之门下走狗孝子贤孙们堵塞言路,使陛下自绝于万民、辜负李氏八千里江山。”

  奉天殿倏然为之一静。

  王承恩手捧奏章大声念,一百零八条金某罪证,其中一半在前面都加了“逆贼金某”或者“逆党之首金某”定论。

  奏章念完,朝堂沉默。

  李净干咳一声试图出列。

  皇帝从袖子里拿出一道空无一字的奏章,不打开,扔在龙案上冷冷道:“福王,这里也有一道朕御笔亲书,太上皇亲自批阅奏章,你要听一听么?”

  李净慌忙退回行列,浑浊老眼滴溜溜乱转,盘算着怎么救金某。

  派遣顺天府捕头杀人灭口,就等于直接坐实了他的罪名。

  要命的是抓住罪证的还是王承恩这个老太监!

  宰辅周延儒试图站出来,忽的感觉被谁推了一把。

  于是他也退回去了。

  推他的,不就是死对头温体仁么。

  死对头推他站出去,那岂能有好心。

  这说明金某这次必死无疑,温体仁这是想把他这个宰辅推进“逆贼金某党羽”名单好取而代之啊。

  群臣无话可说,皇帝自然怒不可遏,他也学了李征那一手,当即令“朕委尔以天下中心大任,福王以尔为亲生骨肉,尔是这么报答?此事事关重大,锦衣卫即刻办案不必迟疑。”

  不等群臣提出应天府尹人选,尤其福王鲁王,皇帝诏令:“顺天府丞,升应天府尹。”

  百官中走出个身穿红袍的壮年文官,身材魁伟,行走如虎。

  温体仁急忙驳斥:“陛下,正四品直升正三品,此特恩,不可为应天府尹!”

  “王承恩,武烈王弹劾中,还有一些什么人?”皇帝目视王承恩。

  王承恩狠狠看着温体仁。

  温体仁默然,只好退回行列。

  “司礼监立即草拟诏令,吏部当殿通过,内阁现场签署,写!”皇帝喝令。

  百官一起流泪,这不是耍流氓么?

  可没人敢不从命。

  你听金某一百零八条罪名,就算有一半不符实,那也足以定他个“有负皇恩居心叵测”的罪名。

  金某磕头如捣蒜,被金甲将军打掉了乌纱帽、扯下了孔雀补子官袍,倒拖着扯出奉天殿去。

  有司不得不当场通过诏令。

  皇帝命新任应天府尹近前,极其亲近地嘱托:“丽亨,偌大的顺天府可就交给你了。”

  官儿长拜,领吏部、内阁次辅温体仁变了调子的声音只好念道:“诏曰……察顺天府丞阎应元贤良方正,武备充分,擢为应天府尹,此诏。”

  竟是他!

  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

  他是北都通州人,二圣南巡之时才当上了典史,因体魄雄伟文武双全,皇帝过通州时特拔擢为顺天府通判,前些时候又升为顺天府丞。

  如今升大虞应天府尹,大概这也是命运的轮回。

  大明的江阴典史,终究还是肩负起了大明国都的重担。

  吏部认可了圣旨,阎应元叩首谢恩,道:“臣别无所长,七尺之躯,早已许国,圣天子万岁,大虞皇朝千秋万岁!”

  站起来后他想反驳李征的奏章,可看到皇帝心情不错,自知皇帝极其厌恶金某,此人也不是忠臣孝子,遂作罢。

  此事一解决,李净感觉还可以拉心腹大员一把。

  那是掌握顺天府的三品大员,如今就这么损失了,李净何止是心疼。

  他已经算不出还有几个能用的了,更不要说金某那般好奴才。

  皇帝眼角一勾,皮笑肉不笑道:“福王和逆贼金某速来有‘恩若父子’之传言,莫非是真的?难怪这一道奏章说的不好,散朝后朕让王承恩送去给武烈王,朕看他文笔如刀必能敲一敲福王昏聩之心。”

  李净只好闭嘴再次退回去。

  可就在此时,王承恩又启奏道:“陛下,武烈王另有奏章,事关宗室前辈,故此要好生措辞,只说以后大朝时再拿出。”

  李净只好大哭。

  皇帝错愕道:“福王何意?武烈王只说事关宗室前辈而已,你怎知是你?”

  一场大朝,草草结束。

  李净不敢回府,一溜烟急忙去乾清宫找太上皇。

  哪想到等他到了,太上皇刚看完李征奏章,也听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此事办的很好,下手果断,只盯着一个打死,这是了不得的斗争智慧,”太上皇跟皇帝教导,“但此事不能到此为止,那些庄户靠不住。”

  皇帝会意,要派人打进去。

  “此外贾政太迟钝了,或者他根本不想明白调动之意?”太上皇憎恶。

  皇帝笑道:“父皇何必生气,他们不肯做人,自有小儿辈教导,让他们去吧,泼天的富贵他不要,合该四王八公四大家族一起丢进江水。”

  这时福王在门外求见。

  太上皇兴致勃勃:“让他进来吧。”

  李净一进门又傻眼了。

  天家父子心情都很好,那道该死的奏章就摆在太上皇的面前。

  皇帝瞥了一眼起身回文华殿处理朝政,太上皇低声与李净道:“你怎的就这么不成器?肃藩的地你想要,肃藩的嗣王你想谋害,你是太祖子孙!”

  李净心里大喜,满面不明白,只说道:“小儿太狂妄!”

  “你不要惹他,不要说如今,就是十年后二十年后,皇帝照样需要肃王府!”太上皇眼神里闪过对李净根本不加掩饰的轻蔑,嘴里说,“就为了这个,为了甘肃十万大军,皇帝也要哄着肃藩,你要是再去惹急了,人家杀了你,皇帝不在意,朕还要去赔罪。”

  李净飞快眨着眼睛不相信。

  你们父子莫不是在诓我?

第九十一章 我敬仰昭烈皇帝,梦中亦好杀贼

  太上皇谆谆善诱道:“就算人家不杀了你,你那些儿孙能跑得了人家的追杀?你是老前辈,是太祖血脉,学着点大气!”

  李净心里稍微舒坦,可他就是眼馋甘肃的那十万大军。

  须知河西营只是那十万大军里最精锐的一营骑兵,肃王府节制的那十万精锐大军里还有好几支骑兵部队。

  那边日子过的很清苦,可甘肃有山丹军马场、青海河湟谷地军马场,那是比风头最盛的关宁铁骑还要精锐的骑兵!

  有那么一支大军在手,李净自觉有十成胜算做成那么大一件事。

  片刻李净起身告退,太上皇看着他走出很远,招招手叫来内侍吩咐:“叫福王鲁王拿钱,那孩子手里缺钱,正愁没钱开几个厂子。”

  内侍悄然而去。

  满心计较着要那十万大军,李净心事重重先去找了一下奉天门外的内阁,也没得到什么好消息,于是拉着驴脸一路出了西安门。

  昨夜出谋划策的那狗头军师已知道了金某被打进了诏狱,急忙来西安门外迎接。

  见李净出来,军师先生急忙道:“大王不必担忧,在下打发了一些人看着,不会有人怀疑在下来接大王。事情我知道了,如今之计,恐怕是要先稳住那个杀星,若不然他昨晚能送人头到府门外,今夜谁知他能送什么来?”

  李净大怒。

  军师一句话让他闭嘴。

  “那个杀星可是有三百铁甲军的,大王在金陵也有?”

  李净顿时怒气消散,仔细一想耻笑说道:“一个山里的货色,如今倒成了人物了,只不过野鸡成不了凤凰。”

  军师道:“着啊,堂堂郡王居然与几个妇人混在一起挣钱,到底不是太祖子孙。大王,我有一计!”

  李净笑骂道:“你我之间三十年来何等的交情,吞吞吐吐算什么,说话!”

  “先买了他一些宝贝,权当为了大王基业低个头,”军师道,“而后么,大王怎么忘了,依靠咱们王府的,可是有个破落户,野心大得很,大王不给三瓜两枣他们要说王府不仁义,但若给他们三瓜两枣什么是个头?倒不如打发过去,他们赚了钱还不是大王的?”

  李净大喜,拍手称赞道:“孤不听你的总是被那天家父子欺骗得好惨,只要听你的必定旗开得胜。好,就依了你这个计谋。”

  军师又说道:“大王,你怎么高兴糊涂了,这算什么?那一家心里想得多着呢,堂堂郡王,就是个没前程的那也是宗室郡王,他们家要有那福分出了个王妃,你想,咱们王府手握他们的把柄那么多了,何愁不拿住他们?到时候,里应外合拿到区区万贯家财算什么!”

  “不错,到那时,哼哼,”李净喜滋滋道,“河西营,甘肃那十万大军,一定要收到我们手里。有那十万大军,大不了分疆裂土,何必听那对父子空头许诺。”

  两人顿时哈哈大笑,仿佛今天吃亏的是别人,一路说着笑着急匆匆回府去了。

  顺天府变天,百官并不是都感受到了山雨欲来之压迫。

  贾政散朝后慢吞吞回到通政司,坐着想了很一阵子,看着左右无事便提前下值,以荣国府近来人心不安,请通政司同僚们代为值守。

  同僚们与他并不都很熟络但也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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