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红楼了谁还做梦啊 第332节

  话音方落,熟铜锏下那女子惨叫一声:“不要说了!”

  李征提起熟铜锏便要打,那女子怒声哭道:“我们哪一个不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哪一个愿在那魔窟里不见天日?若非逼得狠了,谁不愿清清白白做个人?”

  “那几个也提出来罢,那模样就不是脑子里一想便感同身受之人。”李征又指着人群中十来个喝令。

  这可好,叫他这么并不绘声绘色描述一番,这里面的最是老油子的都挑了出来。

  李征对其不喜不怒,问道:“我想知道的说不说?”

  那女子叫道:“不说,便是不说。她们落难时你们来了,我们落难时你们在哪里?”

  “想要报仇?”李征拔出尚方剑塞给他,“去,凡与你有仇的,便是当朝亲王宰辅,你可杀之,我保你不死。”

  那女子骇然,当即住嘴不言。

  “就是嘛,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怪得了我们来得太慢了?”李征挥挥手,“给带上面纱,带去运粮河上亮个相。”

  ……

  这都发抖了,找几个老鸨吓唬吓唬肯定能问出一些秘密啊。

  “带去吧,不要叫她们说我想听的,将那些王孙公子带过去,叫与她们隔河相望,要告诉江湖,对岸的牛马公子,正配这些‘清白人家’的女儿。若有人去认亲,取一画舫,叫拿着喇叭,好生唱出他家女儿的容貌姓名。”李征叹道,“还是不如当年心狠了,下不去那个手。”

  然说完这话他手里的马鞭便抽在几个女子身上。

  我与你无亲无故,今日特来救你,不领情没事,岂能不告诉我我想知道的秘密?

  我欠你们的?

  红娘子担忧:“细皮嫩肉的,这大太阳底下很快鞭痕结痂,只怕要生腐肉。”

  “撒点盐,消消毒,所需费用应天府要去。”李征指令。

  一帮老油子们放声大哭,惨兮兮都被驱赶着,各自领了帷帽向官城东南去了。

  一帮呆若木鸡,既欣喜不已又泫然若泣的少女抱在一起,颤抖着咬着嘴皮不敢出声。

  李征赞许:“这些是清白女子,必然对待逆贼誓死不从。”

  于是喝令:“去,带去五城兵马司,好吃好喝管着。待该杀的杀了,有她们一条生路。”

  他这公然的区别对待,还真邪了门儿了,不过半日光景,一堆老鸨龟公先打起来,当时竟打死了一两人。

  李若琏高文采来问如何对待,李征谕令:“不要理它。”

  到日落,百官回家,路上缇骑依旧巡逻。

  刘宗周本以为今日要血流成河,哪想到竟然没弄死几个人。

  他颇为好奇,这是用的什么刑罚?

  左光斗鱼杨涟暗戳戳激将:“听说一群被逼无奈的女子,被武烈王法驾押在河边,叫运粮河上的脚夫往来猥亵。”

  刘宗周挠了挠鬓发,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找个事,趁机教训教训这小军头,叫他知道“忠君报国”四个字该怎么写。

  不料才过去,有锦衣卫百户惊呼道:“不得了,刑部左侍郎刘老爷、东林泰斗宗周先生竟也有相好的在这里?”

  刘宗周大怒。

  百户慌忙道:“你们几……百位,回个头,问刘老爷宗周先生好!”

  当时娇滴滴有气无力的数百声问好:“奴家问刘老爷宗周先生好!”

  刘宗周一拍肋骨,逃也似的甩着宽大的官袍袖子一溜烟跑了。

  耍流氓啊,这帮人不讲武德欺负一个糟老头儿!

  “快,恭送刘老爷宗周先生、都察院杨涟、左光斗二位恩客!”百户大笑道。

  女子们哪敢不听他的话,一时奋起神勇高声喝道:“奴家恭送刘宗周老爷、杨涟老爷、左光斗老爷。”

  “怎么说话的?不知‘下次再来之礼’?不通‘欢迎光临’之利?”百户大怒。

  霎时间,整个东城都听见女子们齐声叫道:“刘宗周老爷、杨涟老爷、左光斗老爷下次再来,欢迎光临呀。”

  她们发誓,她们只是委屈得很,这些清流老爷她们哪里侍奉过?

  可今日多算了三个素未谋面的恩客,这岂非欺人太甚?

  然旁人听来,她们情真意切,她们万般不舍。

  三个清流东林跑的脚底冒烟,刹那间窜回府邸,紧闭大门,再也没敢冒头。

  可是,流氓啊,我等何曾去过那种地方?

  尤其刘老先生最悲从中来无法开怀。

  “噤声!”百户得意笑了半晌陡然大喝。

  外秦淮河对岸有马蹄声大作,北方污水处理厂方向有人一路疾奔。

  百户笑道:“这帮贱种,到底还是招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 臣非嗜杀之人,岂能严刑峻法?

  说的是那帮老鸨龟公,一帮“地下艺术表演从业人员”当时都变了颜色。

  更令她们心态彻底崩溃的事官城内有人大笑:“找到了,这帮贱种竟还有账簿花名册。”

  有这个,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那个武烈王,岂能不把她们各自的家人都叫来,放在城门两边好生调理?

  为了永远把她们控制在手里,那地下魔窟,那可建立了她们家庭详细信息的账簿与花名册的!

  当即有心态不好的,当场便全招了。

  一处招供指认,似乎组织度严密的地下魔窟便宣告崩了。

  大抵是破罐子破摔,带着帷帽的艺术家们将进出魔窟的恩客们但凡能想起来的、无论有名没名的全部供出来。

  其中不乏王公贵族子弟、当朝显贵大臣。

  更有佛寺高僧、云游方士。

  百户去禀报,片刻送来李征谕令:“乱糟糟的,谁知道谁是嫖客谁是龟公打手?好生想一夜,明日写出花名册来。”

  关押何处?

  “今夜月亮很好,白天晒够了太阳,晚上晒一晒月亮。”李征表示。

  这就越发的缺德了。

  当晚,眼见厂卫都走了,铁甲军也在等下打盹儿,有人竟试图来抢人。

  多半是王公贵人子弟、少有名伎家人。

  这就欺负人了。

  李征自问他好歹也打过几次胜仗,这些人把他当什么了?

  当即打断带着豪奴的王公子弟十根手指,对照那帮女子供述,李征断然谕令抓人。

  凡去过魔窟的,破门抓人,敢阻挡便杀。

  月到中天,满城血腥,少说也有二三十官城府邸豪奴打手拖出门外斩首、主家男丁全部抓到路边跪着等待审问。

  这边攻破防线,另外两边却依旧无人愿意将功折罪。

  李征不理铁甲军与弩兵。

  他只让人守在铁丝网栅栏外,在黑暗中一一叫出那帮女子供述的名字,后面加一个“已抓捕归案”。

  十余人名字念完便不念了,再过半个时辰再去念一份新名单。

  五更时分,老鸨龟公们全部崩溃。

  听着那滴答滴答的水滴之声,骤然又有人在死一般寂静的黑暗中念着令他们拿人命去巴结的达官显贵名字。

  三番五次,这帮人身心俱疲。

  李负剑却不饶他们,将这些人哭着喊着要告发的哀求听若未闻,命厂卫先自报家门,曰“东厂某某,锦衣卫某某”之言。

  再用李征分辨被掳走女子是清白刚被掳掠的还是老油子的那一招,将鸡崽儿与小耗子之刑大声复述一遍,而后声称要让那帮女子回来依样画葫芦报复那帮老鸨龟公。

  这些人,怕死得很,更怕被折磨之至。

  那酷刑它们常用在折磨“清倌人”上,如今听得要用在他们身上,当时没几个人能站得住。

  趁着它们脑子空了,李负剑喝问:“花名册何在?”

  原来官城铁甲军声称找到了账簿名册只是个假消息罢了。

  老鸨们支支吾吾,李负剑便叫人抓来几个龟公,堵住他们的嘴,从小手指骨开始砸断,一寸一寸砸断。

  野兽般的沉闷的惨叫声击穿了其它所有人的心防,太阳升起之时李征拿到了他想要的。

  他也得到了这里的供应数万人数月之用的粮草是从哪里来的。

  运粮河上有人转送,应天府与五城兵马司负责巡逻地面上以及下水道的人被他们买通。

  这便有了天子脚下光天化日有人掳掠人口尤其少女,竟谁也对他们无可奈何的局面。

  阎应元彻夜未归,一路跟着看抓捕审讯。

  他始终有一个担忧,李征心里的温和还留下几分?

  他如同一个无情冷酷的长剑,纵然明知那些人没几个能活得了,阎应元也盼着哪怕这个人稍微犹豫甚至软弱那么片刻。

  他注意到,李征自昨日清晨一直到今日凌晨,他始终没有坐下过。

  阎应元感觉李征似乎知道,若是他一旦坐下,已杀得只怕都忘了仁慈为何的心不那么冷了、微微热了。

  太阳照常升起,天气却肃杀了两分。

  李征看过花名册,又看过昨夜在路灯下那些女子写的状书。

  而后递给了阎应元。

  阎应元低着头西看他脸色,丝毫不变。

  反倒越发冷厉了。

  “里头搜出了什么?”李征这时候才想起来一般问吴三桂与王辅臣。

  “许多金银财宝,堆积如山的粮食,而且,还搜到了一条砖砌的烟道,外面必有人给他们放风。”王辅臣道。

  “抓。”李征依旧不改形容。

  到日上三竿,图谋作乱的铁甲军与弩兵受不了了。

  正好,根据老鸨与龟公们的供述,这些人的籍贯也找出来了。

  不出所料,全都是江湖恶客、劫匪盗贼。

  “刑讯,问出地方,诛。”李征取将领,命亲卫营尽出。

  马蹄声踏碎满城官民迷梦。

  到午时三刻时分,该问的都问清楚了,女兵也检查过那些没被糟践的女子,只是至今她们没一个的家人来寻找。

  倒是那些老油子有家人来找。

  李征不问,登记了名目便发了水火签,叫大小人等一起拘押着赶赴大慈恩寺。

  王廉待要阻拦,李若琏悄然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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