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红楼了谁还做梦啊 第176节

  那哪里是什么海盗老巢,分明是海商下属。

  他们能赚到大钱的时候,兴趣来了便派遣这些人上岸打一打府县,顺便帮官员和地主们“消除”一些不太有利于他们的账簿。

  当他们赚不到大钱的时候,那是真假装倭寇上岸少啥掳掠无恶不作。

  李言这一次下手狠辣,打的极好。

  他从李征杀五城兵马司之事学到下手不留后患这一招,当即便对海盗老巢见一个烧一个碰到一伙杀一伙,完全做到了不留活口。

  如此一来,他们打的越狠得到的越多,深受这些“海盗”侵害的穷人便越帮助他们。

  “打得好,这个是打得真好!”太上皇看过凌晨送来的密奏,赞不绝口笑道,“这厮也胆大,不过郑芝龙可不好打!”

  这时空的郑芝龙一如原时空,还是个海盗出身,还是去了倭国经商,还是与田川松有了郑福松(成功)。

  如今的郑芝龙继承了义父李旦在倭国的财富与事业,也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天朝东南沿海爆发过数次大规模海战。

  但大虞皇朝没有诏安郑芝龙,倒不是瞧不上,郑芝龙在闽番等地有不弱的口碑,朝廷有过几次诏安计划。

  然自二圣南巡,天下局势不清,郑芝龙并不愿与皇朝绑定,也用不着接受朝廷诏安。

  东南沿海那一片是海商势力范围,和他们打交道,朝廷差使没什么价值。

  在朝廷的火炮轰碎这些海商的坚船利炮之前,郑芝龙更愿意以一个“江洋豪客”的身份与各方打交道。

  但这次李言盯上了他。

第二百八十四章 佞臣好啊,佞臣舍得不要脸!

  李言显然目前没打算和郑芝龙直接起冲突,实力还没到那,贸然开战只能自讨苦吃。

  但他有锦衣卫的身份,对明确打着海盗旗号而且民怨极大的海商贼寇进行打击,郑芝龙只要不想和朝廷公开撕破脸就无法对他进行剿灭。

  然后,山东水师一部的南下,让郑芝龙基本上失去了公然和李言开战的法理和实力依据。

  山东水师战斗力不高,但那也要看什么部队。

  整体实力方面山东水师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建奴,真要论战斗力,毛文龙的皮岛水师规模虽小但与山东水师不相上下。

  可要是论袁可立带到松江府外海,奉诏转交给李言的那部分水师,那战斗力就不弱了。

  十艘楼船、三十艘艨艟,加上李言在历次战斗中俘获的海盗船只作为补充舰船,最重要的是半个山东水师南下带来的一卫熟练的水手和炮兵,给李言给予了不可替代的支持。

  大虞皇朝的楼船可不是两汉时代甚至唐代的江河楼船,那是根据前明郑和宝船缩小改造而来的海船,长二十丈以内、宽五丈有余,水面高度超过了三丈,分三层设置火炮与火铳,以传统桨和风帆为动力来源,近海作战优势巨大。

  艨艟也不是三国时期的艨艟,是根据南宋名将虞允文采石矶大败完颜亮的艨艟,融合郑和宝船配备的小船模样打造的。

  原本以牛皮包裹船身的旧时艨艟已十分不适合如今火炮为主的水战方式,皇朝特采用大量实验证明对炮弹更有防御力的沙袋为船体重要部位掩护。

  而且虞式艨艟船体更狭长还配备风帆,在楼船的掩护下只要抢到风向那就能迫近敌舰、以巨弩火炮对敌舰进行不可逆的重大的破坏。

  这是作战主力,自重补充的船就不需要那么讲究了,一般都是根据水文状况选择当地的趸船运输物资,行军当中运输舰都会被保护在最中间。

  一旦遭遇敌人,这些辎重舰船立即脱离战场,利用近海优势进入港口或靠岸寻求步兵保护。

  这一阶段的李岩很保守。

  在给皇帝的密奏中,他坦言两年内他的活动范围不会太大。

  以北方长江入海口的苏州府崇明沙所(上海崇明岛北段)为北端、以南方宁波府普陀山(浙江宁波定海)为南端,以常州府靖江为西端,东海陈钱山(嵊泗列岛)为最东端。

  李言所部“锦衣卫水师”就在这块区域游荡。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们就跟鬼似的在这片区域神出鬼没,在这年代,不管自倭岛南下的商船还是从福建北上的船队都要走这条线。

  “臣等只在此水域坚守并寻求兼并时机,壮大自身后,南来北往船队都在臣等眼里。北伐胜利,二圣诏书下,臣等必以海上战功,护卫行在安全。”李言称。

  同时还有袁可立调派的山东水师半个舰队的指挥使密奏,李言能文能武,能打能杀,现阶段让他全权掌握这个锦衣卫水师舰队是有利的。

  但同时指挥使也抨击李言“十分不讲规矩”。

  他是能骗则骗,不能骗便设法偷袭,只要他看中的人或舰队,他是想尽办法也要弄到手,这未免有些“江湖手段,匪气十足”。

  太上皇鄙夷:“整天满嘴的仁义道德,能把郑芝龙说死?这是个酸秀才,敌人跟他玩阴谋,他觉着很委屈,这是个废物。”

  但这个人胜在忠诚,是袁可立精心挑选的能力不足但忠诚十足的好臣子。

  皇帝翻看李征密奏的“度支仓”制度,对这种人就有了合适的安排。

  “先别急,如今正适合大开大合扩张,就让这个李言放手去扩充地盘。”太上皇蓝当了皇帝要下诏的意图。

  用人得先考察人,李言如果能在合适的时候用合适的办法,不合时宜的时候立即转变方向,那这个人就可用,要重用才行。

  如果做不到,甚至随着实力的膨胀逐渐忘乎所以,那就要才去一些手段了。

  皇帝担心这会给李征带去麻烦。

  “北伐之时还要考虑这些事,我只怕耽误北方军情。”皇帝道。

  太上皇呵呵:“那是个说的话是十成真心,但十句话只说一句、不说的话也是十成真心,却十句话里有九句的天生上位者。等着看吧,他若还没有已经想好了制度手段、还在设法以技术手段控制军队,我叫他爷!”

  皇帝一时忍俊不禁。

  “好事!”太上皇抖腿,“让他打去吧,打仗我不行,你不行,那就不要管打仗。今日既下手整顿外廷,你就不可以半途而废,压力再大也要扛得住。”

  “没什么压力,最多不过江南乱一阵子,”皇帝翻出一道奏章,看了看笑道,“海盗那么多,趁乱干点坏事也简单的很。”

  太上皇咂咂嘴,儿子,你从来都不会用这种流氓手段,如今怎么这么熟练且精通?

  皇帝没说,一群内侍在附近呢。

  太上皇这下就明白了。

  为了儿子,皇帝如今可太会变通了。

  一时半会回到武英殿,太上皇也开始看地图。

  这地图,怎么越看越迷惑,这忽然调兵遣将,将不熟悉地形的军队调到别处,是否会造成一定的混乱?

  “熊廷弼可使用了好几年才熟悉陕西西部的情况,这要是贸然调去西宁,军队只怕都不能胜任上山之责,听说那边山上不但冷,人上去连喘口气都累得要死。”太上皇揣测,“那就是有别的用意。”

  是有别的用意。

  李征根本就没打算靠熊廷弼拿下青海湖区域。

  从西宁上山,没经过长期训练的军队一上山就倒了,那还怎么打仗?

  能在高原北部与河西走廊纵横驰骋如履平地的,也只有河西营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连常年驻守祁连山西南山坡的肃藩两个骑兵营都很难做到这一点,而且离开了黑河(张掖河、讨赖河上游)他们都无法行军作战,更不要说再往山上走。

  开封城外,李征命三军准备开拔,尤世威带着新兵营(大营万人),一早便动身直扑河南府(洛阳),李破虏作为副将随行,并负责到达后立即召集河西营大张旗鼓出现在洛阳。

  李征自己却还要处理一些事情,中军自然要跟随他行动。

  首先是送孙承宗带着大批军资返回徐州淮泗督帅部。

  离开前,孙承宗有建言要上陈。

  中军帐外,马士英与阮大铖站在阳光下等待召见。

  马士英悄悄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走?”

  “不要想了,皇庄的巡检司太监不到,人家不会把开封府交给地方。”阮大铖警告,“你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不要想着用开封府去换外廷支持。”

  马士英苦笑不已,他如今哪敢有这个心思。

  “我宁可巡检司的太监前来,也不想这位在开封府待着。”马士英悄悄透露,“这些天,开封府无故失踪的乡绅地主足有十多个之多。”

  阮大铖默然。

  李征刚到达开封府就办了一群乡绅地主,谁让他们犯了欺君之罪呢。

  可这还不够,还有一些家大业大观望的,他们就等三大营离开。

  这些人,阮大铖原本还想着怎么劝说马士英推出来给武烈王表达臣服之意。

  人家压根没等他们行动,自己下手就把人给弄死了。

  不,还不是弄死了。

  乡绅地主要为流民遍地的事情负责任,这些人有的是罪证,人家用不着弄死他们,只需要连人带证据关起来等巡检司太监来接收便好。

  “你说,这次北伐胜利好还是不胜利好?”阮大铖琢磨着换了个话题问。

  马士英当即道:“老兄,你这想法很危险!”

  “我的意思是,若是北伐胜利,你我这样的无依无靠之人,是否也算是武烈王府的,呃,旧属?”阮大铖悄悄道,“没有这个跳板,咱们怎么进得去中枢?”

  马士英干咳一声,这话就别说了。

  他也换了个话题问:“他们在说什么?”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想这个还不如想想能给我换个什么位置,开封府指挥使司与禁军指挥使司那不是我们能干的。”阮大铖对此倒是信心满满,只对一个没有信心,“若不做这个,却让我去做什么?”

  孙承宗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在劝说李征再考虑调兵遣将的时候,孙承宗以马士英阮大铖为试探。

  帐内,李征高坐主位,之下两位郡主穿戴新的铠甲列坐,再之下贺虎臣尤世禄,孙承宗算是客将只能坐在对面。

  孙承宗开头便问:“马士英有些本事,但不足以作为皇庄入开封府之主持;阮大铖名声十分狼藉,在士林中广泛受抨击。此二人,大抵与佞臣并无差别,老臣也看得出他们之意是以王府为中间跳板进入中枢,大王岂能不知?故如何用词二人,大王可有决断?”

  “佞臣好,这个时候皇帝需要的不是文质彬彬的君子,反而这些佞臣被鞭子打着能办成事。”李征道,“君子虚伪,佞臣舍得脸皮,此二人都要重用。”

  孙承宗抹了一把脸,这理论,他感觉实在无法接受,太粗暴。

第二百八十五章 孙传庭暗斗洪承畴,林丹汗骑脸黄台吉

  李征记得某影视剧里有人说,读书人读的那些圣贤文章用来修身养性还可,但要用来治国是一无是处。

  这话倒也偏颇,但也颇有道理。

  尤其在当下环境。

  东林党以道德文章而自许清流,站在道德高地宁可冻死自己也要责备别人,那就是一群偶尔有几根筷子的废物团体啊。

  要按照他们所谓的“君子”的标准来治理国家,那要不天下大乱就见鬼了还。

  还好,马士英阮大铖不是那种君子,他们也做不成那种君子。

  李征要重用他们。

  马士英是朝廷任命的开封府知府,李征打算让他兼任开封堵指挥使司。

  阮大铖目前还只是进士出身,但他当过户科给事中,任开封府巡按御史没什么问题。

  这又让孙承宗不明白了。

  何必给他们那么高的职位?

  “不给他们过高的职务,将来清算起来还怎么让他们无话可说?”李持剑快人快语道,“给他们那么高的职位,他们还做不好事情,还不能保证皇庄入开封府,那岂不是心怀叵测、根本无心给天子分忧?”

  ……

  “这话有道理,但不能这么说。”李征纠正,“主要是考虑给两位进士出身、在士林有一定影响力的有志青年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为朝廷培养栋梁。”

  两个老将没反应过来,孙承宗可什么都听明白了。

  李征这话比李持剑那话更狠。

  他这明摆着就是向外廷喊话,快来看呀,开封府这有两个下一步能威胁道你们地位的大臣,你们快想办法整死他!

  何况,李持剑的话,岂不就是武烈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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