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红楼了谁还做梦啊 第171节

  闻言他也奇怪道:“内阁不签署诏命,那不是有损皇帝威严么?”

  贾敏左右想不明白是升官好还是不升官好,索性便不想了,闻声呵呵一笑:“这样的诏命发的多了,自上而下自外廷到民间都习以为常了便不需要什么内阁了。皇帝这是在逐步剥夺内阁的政令之权,驯化相权之集大成者。将来要放权给内阁,便换一批人,下一批内阁宰辅们得了皇帝重新给的那么点大权,又岂能不对皇帝感恩戴德以为家仆?”

  林妹妹在旁边听的心里暗暗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人家又学会了这招“驭人之术”。

  贾赦看着贾政,要不,你跟上这春风?

  贾政不理睬,算了下日子道:“也不知到了归德府没有。”

  怎么可能,虽然是从南都出发直奔归德府,可要赶到至少要六七天,再从归德府到开封府又得好几天才能到。

  贾琏没那么快。

  贾琏是没那么快,他直到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当天,才赶到开封府。

  这还是没有去归德府的结果。

  到达开封府,贾琏不敢耽误,打听到李征还在军中,急忙便到军营门口递上名帖求见。

  哪想军卒还没进去通报,有两路人马从东西两边赶来,其中一路是孙承宗。

  今年已整七十岁的孙承宗面如铁盾、长须如戟,身负风尘之色,双目锋锐如昨。

  马到院门,孙承宗下马喝问:“总督可在?”

  军卒见他身穿蟒袍,外罩铠甲,便知是淮泗督帅到了。

  这普天之下,唯有孙督帅一人有这一身蟒袍,那是太上皇亲赐的,若非见驾,孙承宗绝不穿戴。

  遂忙道:“大王正等待孙督帅,请容我禀报。”

  “且慢!”西边数十骑排山倒海般到达,见院门外弩弓林立,马鞍上皮甲面甲之下,一把雄浑的妇人之声喝道,“再通报,甘肃河西营到了。”

  孙承宗大惊,仔细一看,慌忙道:“郡主殿下,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那面甲之下,一张已风霜满鬓的老妇人,少说也有六十岁年纪,目光如虎,正是孙承宗见过的肃藩大郡主李问剑。

  她是肃武王嫡长孙女、第七任河西营营将、今封镇远郡主,以特进光禄大夫封肃藩九营指挥使,进都指挥使,拜征西将军,策勋左柱国。

  李问剑也奇怪,下马后,竟与身材高大的孙承宗相等,拱手道:“高阳公,你怎么也来了?”

  孙承宗道:“奉陛下诏命前来会同武烈王,取军资备用。”

  李问剑更奇怪,甩了下头说道:“武烈北伐,只恨军资不够,哪里还有分给别人的。”

  话音未落,里面迎出来贺虎臣,拱手笑道:“竟果然是大郡主与孙督帅,总督几日没能好生修养,方才处理军务完毕,如今在大帐刚休息,两位请随末将来。”

  李问剑花白的眉头凌厉扬起,没有主帅军令,这些大将就敢放别人进去?

  贺虎臣可是见过肃藩的军将对军纪有多看重的,见状连忙正色告诫道:“大郡主休怪老臣话难听,今日若非老臣当值,只怕你们两位要在辕门外等候,快请!”

  李问剑方安心,暗窥之下心道:“军营整齐,只是营帐古怪,这些老将军卒不敢违抗军令,这也不愧我李家儿孙,有三分本事。”

  遂回头吩咐:“在辕门外等着。”

  一起来的数十骑连忙应诺,贺虎臣这才看到揭开面甲的骑兵都是什么人。

  一个与李问剑形容相近,大约小两三岁的女将;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脸上有一道可怖伤疤,犹如一直从右额延伸到左嘴角的蜈蚣的青年。

  这他可认识,那女将是爵封镇番郡主,策勋柱国,以都指挥同知封九营指挥使、拜平西将军的肃藩三郡主李持剑,与二郡主李洗剑勇武最甚,常为河西营左右先锋。

  那青年是肃武王曾孙、肃藩九营指挥使,如今的河西大营营将李破虏,人称“弓马无双,西陲第一”。

  当即贺虎臣慌忙拜见。

  李持剑道:“我们次来是作中军主将扈从的,不必多礼。”

  “岂能如此,两位郡主快请,督帅最重情义,若得知郡主与少将军在这里站立,只怕要军棍伺候。”贺虎臣连忙固请。

  一时推脱不得,一行进了辕门,别人在营房里去休息,两位郡主领先,李破虏沉默寡言,陪着孙承宗一路向中军大帐而来。

  还没到门口,李持剑发现不对。

  她停下脚步问贺虎臣:“为何与我军截然不同?”

  “督帅军令,三大营刚刚换装。”贺虎臣趁机道,“两位郡主殿下,老臣不敢以甘肃军务催促郡主回去,然三大营如今兵甲充足,我三万余人,可正面硬撼蒙古建奴三十万人,不需友军支援!”

  说着摆手制止李问剑责问,贺虎臣指着摆在路边的兵器道:“两位郡主殿下,孙督帅,这些器械你们全军有多少?”

  “甘肃本就贫穷,河西营如今连一半的披甲都不到。这些巨弩火炮更是少有,九营装备也不到这里的一半。河西营没有火炮,全部弓箭。”李问剑责道,“三大营就凭这些硬撼敌军?”

  贺虎臣笑道:“那怎么能?这只不过是神机营一卫之火炮罢了。”

  “啥?”孙承宗脱口冒出保定话。

  他打死也不信。

  “而且还只是主力营之外的二线部队。”贺虎臣得意道,“车骑营不说,那器械一旦搭建完成,凭蒙古与建奴那点火炮,累死也突破不了防御。”

  他指着摆放在大车上的奇形怪状的弩弓道:“这种弩,若不是没有必要,三大营一队可携带三架,射程远,威力大,还准的要命。骠骑营如今已经到洛阳附近荫蔽待命了,你们没看到。他们每人一把精钢连射弩,射程也不远,千步罢了。”

  众人瞠目结舌。

  李破虏闷闷问道:“火炮这么多?三大营怕不有三千门?”

  “三千门?三个营整编之后,一个营便有三千门,一门坏了,还有两门补充。”贺虎臣道,“我等原本也不信竟如此奢遮,这几日见了山一样多的火炮才信了。诸位,一会多要点吧,孙督帅带了多少银子?全留下,只要有银子,比这种大的火炮多得是,大王说那叫防御性大口径火炮,连弹药也给你配足十万发。”

  这么说他猜测这几人不信,便拍着自己的新铠甲道:“按照大王的说法,我三大营如今披甲率百之三百!”

  “何为百之三百?”李破虏终于动容。

  贺虎臣道:“一人三套铠甲换着穿。”

  李问剑咬了咬牙,只一个字:“走!”

  有这么多物资,要能给甘肃调拨哪怕一成,她敢打保证能追着把西域那帮憨批打成猪头。

  只到了中军帐,看到外面巡逻站岗的竟然是女兵,孙承宗顿时不悦。

  “别招惹,这帮姑娘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们学的是活死人医白骨之术,这几日军中有冻伤的,操练断了手脚的,如今全都安然无恙,她们学的就是这本事。”贺虎臣慌忙阻拦,“招惹了她们,你淮泗还想不想要,啊,那什么,医疗兵?”

  “这样是很好,只是辎重运输不上去,必然要出大事。”李持剑告诫。

  贺虎臣神秘一笑道:“大王岂能没想到这些,早备好了辎重运输,一日可运输千万斤物资,老臣这样的老将,竟没发现人家屡次摸到眼皮底下。”

  众人相顾失色。

  一时到了中军帐,红娘子拦路,便是知道来的是两位郡主一位督帅也拦着不放行。

  这时,里头传来声音:“可有军情?”

  红娘子忙转身道:“大王,贺老将军引着肃藩两位郡主、淮泗孙督帅及河西营营将到来。”

  “请。”

  这一声传来,红娘子才放开帐门。

  众人踏入账内,先不觉暖烘烘的温度,也不看那奇奇怪怪的铁质火炉,四个人向主将之位放眼打量。

  只见得一张交椅之上,坐着个正搓脸的红衣铁甲将领,大约是刚小憩醒来,眉目还没有完全展开,只生得面容还嫌稚嫩,也方面阔口浓眉大眼,十分有北地汉子的面貌。

  但众人也只看的这一眼,便看不进去形容了。

  他们只觉着这好像是一个在磨牙吮血的老虎,或者更准确一点是一个吃饱喝足了慢条斯理洗脸的老虎。

  四个老将不由看李破虏。

  李破虏也是沙场老将了,自十余岁从军以来,杀敌无算战功赫赫,在西陲也是万人敬仰的铁骨头好汉子。

  可比起上面那位,他似乎总少了一种意态潇洒的从容。

  那是一种对千军万马的自信,对掌控千军万马的自信,以及对自己毫无质疑的自信。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什么叫天下第一啊!

  李征哪知道自己还有那气质,他自年三十就没有怎么好好睡过觉,今日处理完三大营以拉练为由掩护真实调动目的的军务,他趴在桌案上休息了一会。

  这会爬起来脑子里还有些迟钝,他得尽快让自己清醒起来。

  待头脑清楚,他往桌案下看去,只见两位鬓发花白的女将,一位两鬓苍苍面如铁盾的老将,还有一位脸上有一道弯刀留下的伤疤的青年将军叉手行礼。

  这他可不能泰然接受。

  肃藩的七位郡主,你可以不敬她们爵位,也要敬她们五十年边关风沙的辛苦。

  纵然都不敬,那也要敬重她们为了这江山,自己的亲儿孙跟胡虏打的没剩下几个的忠烈。

  还有那老将孙承宗,原本时空他满门为朱明江山百姓壮烈殉国,在这个时空,人家多次放弃了入阁的机会,一路从山海关到山西,从山西到淮泗,重要的战役一次都没落下过。

  这些人是这一个时代的胸膛。

  “快免礼。”李征起身抬手,绕过桌案走下来,一手扶起弯下腰行军礼的李问剑,一手拉起行家礼的李持剑,又扶起孙承宗,对那青年道。

  两位郡主故意用了些力气,却觉双臂犹如被云台一托、被一根绳索一提,顿时心中喜悦,这是真本事!

  孙承宗近距离看着,不知怎么的,他心中竟然恍惚觉着,这少年督帅他似乎在哪里多次见过。

  好生奇怪,怎么可能见过他呢!

  倒是李破虏想得简单,叫他起来他便起来,稍一打量,便迅速垂下目光。

  李征请众人入座,看看自己的打扮笑道:“军中多有不便,片刻午膳时候再与两位姑祖母见礼,族叔勿怪。孙督帅,你来的太慢了!”

  此言既出,孙承宗又惊又喜,赧然道:“老臣自接到贺将军书信后,先奏请二圣才敢动身。”

  “为等你到来,我在开封府多呆了几天,不过也好,开封府处理好了,洛阳府那边就好办了。”李征直言,“带了多少人马?我给你淮泗督帅所部三万套山文甲,三万套棉甲,三万套暗甲,还有三大营留下的所有铠甲全部给你,加起来有十二万套,够不够?”

  孙承宗大喜,他都没想到这次来能拿到这么多军资。

  二位郡主连忙要建言,李征摆手道:“两位姑祖母来了,族叔也来了,河西营必在左右,他们就不用回去了,除马匹之外所有装备我全给他们换新的。”

  “河西营所用的可是蒙元形制弯刀,还有骑枪!”李问剑暗示。

  “早有耳闻,都按照形制定做好了,片刻取来你们看。”李征道,“另外还有轻型火炮与弩弓、复合弓,专为骑兵定制。骑兵所用火炮分量极轻,大约不到十五斤,一队可配备三门,河西营可建立营属炮兵大队。”

  肃藩三人将信将疑,哪里有那么好的火炮,以重量换数量那可划不来!

  红娘子领会,与绿珠转入后帐,片刻女兵们拿出来一堆兵器。

  步兵甲、骑兵甲、炮兵甲各类甲胄各一套,包括内外衣服和头盔。

  一个女兵扛着就走还不沉重的火炮一门,配有弹药三种,实心弹、散弹、延迟天女散花弹各一发。

  骑兵弯刀、轻型复合材料复合弓、复合弩、铁枪枪头枪一对,装有清洁用具以及古代单兵行军作战口粮一小包,还有可用来连成帐篷的雨披及毯子两条。

  步兵钢铁盾牌、重型复合材料复合弓、复合弩、腰刀、铁柄长枪,以及背包、雨披、毯子等各一副。

  炮兵的就简单多了,齐腰复合甲、腰刀、小盾牌、工兵锹以及单兵背包一个。

  李问剑一一看过,尤其拿着一副高腰军靴摩挲了许久。

  她是老将,太清楚一双合适的鞋子对士兵有多重要了。

  如今面对这么多几乎都没见过的兵器,她感觉自己似乎都不会打仗了。

  太奢侈啦,这还怎么打仗?

  还有,配备这么好,军队还能有多少战斗力?

  但这个想法转瞬即逝。

  这么好的配备还打不好仗那这个将领也该杀头了。

  她只担心一个,这么好的物资供应给那么多人,朝廷还能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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