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虎蹲了下来,向后伸出手:“上来吧。”
“嘻!”
林黛玉开心地趴在他身上,指挥道:“走吧。”
李虎很轻松地就将她背了起来,又将她往上颠了一颠,“胖了不少啊。”
“讨厌!”
林黛玉在李虎肩膀上捶了一下,接著将头靠在他脖颈处,闭上了眼睛。
李虎笑了笑,背著她向花园外走去。
月夜比黑夜还静,卧室没有点灯,唯有一片月光透过窗户,照得房内的地上片片惨白。
月光下,贾珍静静地坐在榻上,俨然一座面色苍白的塑像。
靠窗的榻几上,赫然摆著一道奏章。
一阵脚步响,窗外传来了贾蓉的声音:“父亲.”
良久,贾珍说话了:“歇息去吧,让我一个人清醒清醒。”
“是。”
听著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贾珍闭上了眼睛。
老话说,练功练功,一日不练三日空。
李虎已养成了习惯,每日清晨都要习练武艺和刀法,除了可以防身自卫,还能提高人的反应能力、增强身体协调性和反应速度。
一身棉布短衣长裤的李虎正在习练刀法,李虎的刀法也没有多大套路,就是劈、砍、架、斩、扫五招,但刀刀势大力沉,刀法无比霸道。
李虎每挥出一刀,空中就传出一声破空声。
正房廊檐下,几个小丫头看得心惊胆战。
琥珀走了出来,将一碗茶摆在廊檐下的矮几上,然后提起铜壶,把热水倒入铜盆,绞了一块热面巾。
这时,李虎收式,还刀入鞘。
琥珀走到李虎身边替他慢慢温擦著面部,擦完了颈部,这才说道:“姑娘还没起呢。我先伺候二爷洗个澡,再过去陪姑娘吃早饭”
李虎点了点头。
琥珀又接过小丫环递来的茶,捧著让李虎喝了几口,一边说道:“三伯已经派人去宁国府那边打探消息了。”
话音未落,张三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死、死了.”
李虎心一咯噔,秦可卿死了?!
张三咽了口唾沫:“贾珍,贾珍死了!”
李虎真的惊住了,贾珍竟然死了!
张三:“贾珍一根白绫吊死在卧室里,留下了一份请罪奏章。”
这老小子这么有种的吗?
李虎眼中波光一闪,也是,只有他死了,这件事才会结束,才能保住贾家和皇室的名声,特别是皇室。
说来也是贾珍倒霉,皇帝为了在世人面前树立宽仁大度的明君形象,将这件事明诏通告全国,闹出这样的笑话来,不止皇帝,就连皇室和朝廷的脸面都扫得干干净净。
贾珍不得不死啊!
有人猜测,原著中秦可卿是因为被“扒灰”而自缢,现在贾珍也因被“扒灰”自缢而亡,这算不算是报应?
另外,无论是不是北静王府放出的谣言,两家都结下了死仇,这会让四王八公一脉内部会更加分裂。
想著,李虎面容严肃起来,是皇帝吗?
李虎突然想起,贾珍死了,他欠自己的人情怎么办?难不成白忙活了?!
就在这时,王嬷嬷走了进来,“二爷,宁国府的丧帖。”
李虎接过丧帖展看,出了这种事,若是宫里没动静,估计没几家登门。
第130章 道士下山
水溶真的病了!
他躺在床上,微闭著双眼、眼圈发黑、额上满是汗珠。
北静王妃坐在床边的矮凳上,静静地望著水溶。
丫鬟端著铜盆走了进来,放下后刚要去绞盆内的面巾。
北静王妃轻轻地一摆手,丫鬟退了出去。
好一阵子,北静王妃才慢慢站了起来,从盆内绞了面巾,走到床前,轻轻地印干水溶额上的汗珠,接著将一块雪白的带绒棉布面巾浸泡了,绞干,迭成一条,然后敷在水溶的额上。
北静王妃将那块面巾敷上去后,水溶感觉舒适了些,眉目还是紧闭著,开口说话了:“你辛苦了。”
北静王妃望著他,没有吭声。
水溶默了一下,说道:“你歇息去吧。”
北静王妃语气十分平淡:“吃了药吧。”
水溶睁开了眼:“好吧。”
卧室里又陷入了沉默。
终于,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那丫鬟用小茶盘托著一碗药进来了。
“吃药吧。”
北静王妃扶著他靠在床头,接过药碗,拿起了碗里的勺,舀了半勺送到他嘴边。
水溶望了她一眼,喝了。
吃了药,北静王妃又扶著水溶躺下,接著绞了一条面巾,敷在水溶额上。
北静王妃说话了:“王爷歇息吧。”
水溶轻叹了口气,刚想开口。
一阵脚步响,接著传来了杨启隆的声音:“王爷。”
也许都成了习惯,但凡杨启隆来,北静王妃便会立刻回避。
“王爷歇息吧。”北静王妃微微一福身,领著那丫鬟退了出去。
“王妃。”
外间传来了杨启隆的声音,接著是外间大门关上的声音。
杨启隆匆匆走了进来,见水溶这副样子,又犹豫了。
水溶:“什么事?”
杨启隆沉吟了一下,答道:“贾珍死了。”
水溶一凛:“你说什么?!”
杨启隆叹声道:“贾珍留下一道请罪奏章,然后一根白绫吊死在了卧室。宁国府的丧帖已经发出去了.”
“该死!”水溶一急,挣扎著就要坐起。
“少主子!少主子!”杨启隆连忙上去扶起水溶靠在床头,一边说道:“这个结果也不是意外中事。先不要焦急。”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眼睛通红的水溶这时格外吓人。
杨启隆心中一叹,这回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贾珍一死,就连那个谣言也会被扣在北静王府的头上。
这回不仅将贾家得罪死了,与四王八公一脉其他家的关系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想著多年努力将付诸东流,水溶胸口一堵,大声咳嗽起来。
杨启隆忙一腿跪到床沿上给他轻轻地捶背。
水溶咳喘定了,抬起头望著杨启隆:“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杨启隆顿了顿,答道:“贾珍死了。”
水溶闭了下眼睛,又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杨启隆:“去给贾珍上香。”
水溶愣了一下,急问:“宁国府送丧帖来了?”
杨启隆摇了摇头。
不等水溶说话,杨启隆接著说道:“去不去是咱们的事,接不接受是他们的事。这个时候要把咱们的态度亮出来,不去,就是咱们心虚。”
顿了顿,“能挽回一点算一点吧。”
水溶眼神黯淡了下来,许久才沉重地点了点头。
上书房
贾珍的请罪奏章摆在御案上。
永昌帝显然已经看过了,也显然还未对这份请罪奏章做任何表示,背著手在殿内顾自走著。
戴权低头站在御案一侧,目光悄悄地随著永昌帝的脚步移动。
绕著上书房走了一圈,永昌帝又踱回到御案前,望著那道奏章,终于开口了:“还算有点担当。”
戴权明确了永昌帝的态度,这才说话:“司礼监刚传来的消息,除了李虎,目前还没有一个家族的当家人前往宁国府吊问。”
永昌帝目光一闪:“只送了祭礼?”
戴权:“是,只送了祭礼。人之常情。”
“朕不喜欢这样的常情。”永昌帝飞快地接过话头,“让司礼监阴阳司的人去择日,按公侯丧停灵。”
这句话一出,戴权大出意外,公侯丧,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啊!
这时,当值大太监手捧著一封信走到了门边,禀道:“启奏陛下,司礼监值房转递来的密报。”
戴权连忙走到门口,将那封密信收了,走回到永昌帝面前,呈上。
永昌帝接过那封密信,撕开展看,脸上立刻露出了冷笑。
就在这时,一名司礼监红衣大太监满头是汗走到了门口,探头探脑同戴权打著手势。
永昌帝的余光感觉到了,将那封密信往御案上一扔,问道:“什么事?”
那大太监在门外就跪了下来:“启奏陛下,贾敬回来了。”
永昌帝:“哦?他现在哪里?”
那大太监:“回陛下,贾敬从广安门进的城,现在应该到西城了.”
永昌帝又望了一眼那封密信,北静王府的管家带著祭礼出门了,算著时间,正好前后脚到宁国府。
那大太监似乎想起了什么,犹豫的望著戴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