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小卒到万人之上 第299节

  又一名白莲教头目:“不错,官军就随在后面,军阵一乱,左军就完了!”

  看着疯狂逃窜的溃兵,水溶神情狰狞:“传令,有敢冲阵者,一概格杀勿论!”

  “呜呜”的号角立刻吹响了,传令兵们也同时打起了旗语。

  不等号角吹响,左军的方阵就停下了,他们都在祈祷,祈祷溃兵们从大阵两侧绕到后面去。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溃兵们逃跑都是扎堆跑,这是心理作用,人多安全,他们自然也会往人多的地方冲去。至于冲击大阵的后果,命都要没了,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溃兵们尖叫着冲来,左军前方的白莲教徒也是尖叫着喝令他们往两侧退去,双方就这么撞在了一起,准确说是溃兵撞在了左军的枪尖上。

  无数溃兵被自己人用长枪刺穿了胸膛,后方追上来的长枪兵也加入了对溃兵的屠杀,一时间惨叫声响彻云霄。

  溃兵被一片一片击倒在地,他们流出的鲜血融化了地面上的积雪,汇集成一条条暗红色的小溪,流向水。

  到这个时候,溃兵们才逐渐恢复理智,开始惊恐地往两边逃去。

  李虎看在眼中,将手一举。

  鸣金声响起,追击的长枪兵如潮水般退了回去。

  他们原本列阵杀敌的地方已整齐地排列着一支长枪兵方阵,他们从两边奔到大阵的后方,休整。

  看着眼前的长枪兵,白虎堂主眨了眨眼睛,直觉告诉他,这些长枪兵比退到后面休整的长枪兵还要狠!

  溃兵们退了下去,左军的白莲教徒又挥舞着刀枪向官军大阵冲来了!

  这一次,冲锋的左军没有遭到炮击。

  丘陵上的火炮正向蜂拥而来的手持盾牌的白莲教徒倾泻炮火,一团团炮火落在人群中,白莲教尸体伤兵滚满一地,猛烈的爆炸声中,哭喊声连成一片,呻吟哀嚎惊天动地。

  战壕里的火铳手也在向纷纷爬上的白莲教徒放铳。但白莲教徒越聚越多,离战壕也越攻越近。

  火光从一支支铳口喷射了出去,冲在前面的白莲教徒显然早有部署,刹那间同时亮起了盾牌,铳弹几乎全部喷射在盾牌上又迸出无数的火光!

  一些倒楣蛋中弹倒下了,还有一些人被强大的冲击力推得摔倒在地,随后被无数只大脚践踏而过,他们发出大声的惨叫声,直至被活活踩死为止。

  就在这时,盾牌后的火铳响了,大股烟雾腾起,这些火铳手没有经过系统性训练,准头很差,铳弹漫天飞舞,加上锐士营的火铳手都是趴伏在战壕里,只有极少数人被流弹击中,倒是那面“顺”字大旗被铳弹射成了马蜂窝。

  冲上来的白莲教徒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

  贾芸一声大喝:“震天雷!”

  早已准备好的刀盾兵将点燃的震天雷扔了出去,向人群密集的地方砸去,这些黑乎乎的震天雷滚落到了人群中,就是一阵轰然大响,每一声巨响都在人群中激起一阵血雨,一声又一声的巨响,炸得那些白莲教徒血肉横飞,惨叫声、哀嚎声响彻丘陵上空。

  漫山遍野都是哀嚎的伤员,那些白莲教徒再也坚持不住,他们争先恐后地逃跑,大小头目们怒吼道:“不得后退,违令者斩!”却被人流裹挟了下去。

  “废物!”

  水溶放下千里镜,猛地望向杨启隆:“去,让老营的人上!告诉他们,率先冲上顶峰者,赏千金,封堂主!”

  杨启隆犹豫了,水溶口中的老营就是他们从山里带出来的人,敢于拼杀,不怕死,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也是他们的王牌。

  水溶:“不拿下那片丘陵,就攻不破官军的军阵!”

  杨启隆还有何话说,只好答道:“是。”

  水溶举起千里眼,瞄望向正面战场,依旧是残酷血腥的鏖战!

  白虎堂主从最开始的紧张、彷徨,到现在的兴奋,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眼睛却紧盯着前方。

  太强了,太狠了,这就是他对这些长枪兵的评价,这些长枪兵出手快狠准,专刺人眼睛,喉咙,心肺等要害部位,且他们之间的配合娴熟无比,层层交替进攻,每个人都有喘息、恢复体力的空隙。

  他虽说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看出了一些门道,这些长枪兵正在反复冲击白莲教军阵的几个薄弱点,同时还有主攻和助攻。

  不知谁低呼了一声:“破了!”

  白虎堂主眼睛一亮,白莲教的军阵一瞬间就被杀开了多个缺口,那些原本助攻的长枪兵立刻杀了上去,很快撕开了一道道巨大的缺口。

  沉沉的鼓声敲了起来,白虎堂主明白,该他们上了!

  鼓声越来越响,紧接着呜呜的法号声又惨烈地响了起来。

  白虎堂主双眼紧盯着前方的旗帜,眼见着那面大旗向前一摆,他猛地一挥长刀:“杀敌!”

  吼声立刻在战场上空响起,无数刀盾兵闪电般冲杀出去,从长枪兵撕开的缺口处杀了进去!

  白虎堂主号称白莲教第一高手,勇猛异常,一路奔杀,势如摧枯拉朽,将周边的白莲教徒杀得人头滚滚落地,一盾牌将挡在前面的白莲教徒拍得脑浆迸裂、骨断筋折,反手一刀将偷袭他的白莲教徒的头颅劈去一半,死得凄惨无比!

  周边的白莲教徒被白虎堂主杀得胆寒心裂,斗志涣散,纷纷四散而逃。

  “杀贼!”白虎堂主喝声如雷,周边的官军士气高涨,纷纷跟着他冲杀,一鼓作气,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剔骨刀,很快就将白莲教的军阵杀穿了!

  白莲教的战阵大乱了,白莲教徒被一片一片击倒在地,就算有大小头目拼命咆哮镇压,一样被杀得节节败退,处在随时奔溃的边缘。

  黄进忠兴奋地:“打得好!”说着放下千里镜,望向李虎,“大帅,刀盾营什么时候有了如此勇猛的千总官?”

  李虎也放下了千里镜:“是河南布政使贾政介绍来的,昨儿刚到。”

  黄进忠:“哦?叫什么?”

  李虎:“姓白,叫,叫什么来着......”

  王大牛:“白五,开封人。”

  黄进忠听说将眉一皱:“讨人嫌的很!才送走一个姓白的,又来了一个姓白的。”

  李虎微微一愣,听说过以貌取人,还没听说以姓氏取人的。

  黄进忠转了话题:“大帅,咱们这一战算是稳了吧?”

  一语未了,战场上传来了“万胜”欢呼声!

  众人望去,白莲教崩了,无数白莲教逆匪开始向后方狂奔着退去!

  “赢了!”黄进忠发出刺耳的尖笑声。

  李虎摇了摇头,又把目光转向贾芸那边。

  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这是一群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他们不仅自己往上冲,还驱赶其他白莲教徒给他们当盾牌,稍有迟疑,便一刀砍翻在地,甚至好些人屠杀同为白莲教徒的袍泽取乐,脸上满是快感的凶残神色。

  如此凶残的行为,看得众人心惊不已。

  贾芸知道,那是屠杀嗜血的神情,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样子身手也不错,若是让他们冲上来,会很麻烦。

  想到这里,贾芸一声大吼:“扔火油!”

  一声令下,数十名刀盾手将装有火油的陶罐扔了出去,陶罐碎裂,黑色的火油流满丘陵,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一片火铳声响,丘陵“轰”地燃烧起来,只片刻,熊熊大火便将整个丘陵彻底吞没了,那些白莲教徒在火海中乱窜,惨叫声、哀嚎声响彻云霄。

  “卑鄙无耻!”水溶将千里镜狠狠地砸在地上。

  杨启隆深深地叹了口气,两处战场都失败了。

  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水溶只觉得无比讽刺,一声大吼:“鸣金收兵!”

  “当!当!当!”

  看着丘陵下狼狈逃窜的白莲教徒,贾芸等人发出畅快的大笑。

  一阵风起,一阵阵肉香味飘了上来,贾芸等人脸色陡变,纷纷弯腰呕吐起来。

第397章 先当孙子后当爷

  好大雪,漫天纷纷扬扬。

  那队司礼监番子都戴上了大檐冬帽,手把着刀柄在大帐的四周直立在纷飞的雪花中。

  帐帘一挑,二皇子走了出来,身上披着厚厚的皮毛大氅。

  大帐两侧的几个司礼监番子都似看不看地望向了他。

  二皇子伸出手掌去接天上飘下的雪,由于雪大,好些鹅毛般的雪花飘落在他的掌心中,望着那些雪:“葡萄新酒泼流霞,十月燕山雪作花。天子后庭夸玉树,昭君胡服拂琵琶。”又把目光转向京城方向,“京城应该也下雪了吧。”

  远处,“万胜,万胜......”的呼喊声一阵阵传来。

  二皇子慢慢转过身来,喊声渐渐近了,更加清晰,更加响亮。

  众番子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激动和兴奋。

  二皇子转身走进了大帐,在火盆前坐下,沉默了片刻,从怀中掏出那个护身符袋,打开,取出里面的黄表纸,上面画着一道奇形怪状的符文。

  望着那道符,二皇子又是好一阵沉默,他原以为会是密旨,结果确确实实是一张平安符。

  他明白皇帝的意思,可他不甘心,他还要替母妃报仇!

  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不说他只是一个身负罪名的庶民,就是皇子又能如何,皇太孙一册封,君臣名分就彻底定下了。

  除非太子和皇太孙都死了,否则就是皇帝也不能......

  二皇子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住了,可同时却又开始倾向这样的想法。皇帝正当壮年,太子肯定活不过皇帝,至于皇太孙,几岁来着?无所谓了,反正都要死的。

  黄进忠说的不错,战场上刀枪无眼,一步走错,李虎就能借机杀了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要处处忍耐,活着回到京城,然后请旨去给母妃守灵,出了宗人府才能有机会翻盘。

  有所图必有所忍,先当孙子后当爷!

  想到这里,他两眼闪出光来。

  就在这时,北风呼啸中传来了人喊马嘶声。

  李虎回来了!

  二皇子慢慢站了起来,望了望那张平安符,接着小心翼翼折好,塞进符袋里,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殿下,好大的风雪,冒了风寒可不得了。您快回帐篷......”

  “军队打了大胜仗,作为皇帝的儿子,我必须代表皇室去道贺。你们放心,我不会闹事的。”

  ......................

  另一边的白莲教大营里可谓是一派凄然景象,一片死寂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喊声和呻吟声。

  雪地上躺着好些死人,不时还有死尸从周边的帐篷里抬出来,很快摞得像小山般高。

  水溶领着一群白莲教头目在大营中巡视。

  走到一座“小山”前,水溶站住了:“这些尸体为什么还没有处理?留在这里会影响军心士气,你们不知道?”

  一名头目答道:“要处理的尸体很多,人手不够。”

  水溶脸一沉:“不知道从其他营抽调人手?”

  另一名头目接言了:“是杨总管出发前嘱咐的,不能让其他营知道左军的损失,以免影响军心士气。”

  水溶抬起了头,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出神。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中好些人是跟随白鸿志一路杀过来的,大大小小也打了数十仗,胜过也败过,但从没有哪一战刚开打就遭受如此大的损失。不到两个时辰的交战,他们损失了近两万主力,算上伤兵,一战打没了两成半兵马。

  官军太狠了,左右翼两个万人方阵还好,作为主力的左军只逃回来不到七千人,直接被打残了!

  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担忧之色,照这样打下去,大家没几日就成了光杆司令。

  由于雪大,不一会儿,水溶头上、肩上已落了一层雪花。

  这时,一名头目惊呼出声:“回来了!”

  水溶回过神来,注目望去。

  雪幕中,一溜轻扬的雪尘从远方驰来。

  水溶目光一闪,这么快?

  那骑快马渐渐地驰近了,奔到水溶的面前停了下来,马上的白莲教徒飞身下马,向水溶跪倒:“禀教主,官军早有防备,村民交待的几个山道都有重兵把守......杨总管那一队还遭到官军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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