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香菱端着洗脸水进来了,放在洗脸架上,就要去绞盆内的面巾。
林黛玉:“我来吧。”
香菱退了出去。
林黛玉从盆中绞出面巾,抖开向李虎的额上擦去。
李虎突然想起了:“对了,贾雨村被革职了。”
林黛玉手一顿:“他搅和进去了?”轻柔地从额上到脸部替李虎慢慢揩着。
李虎一笑:“皇帝说他‘心术不正’,若非顾忌着太子和我的脸面,这老小子一准下狱......哎,这就叫‘因嫌纱帽小,致使枷锁扛。’”
林黛玉听了,叹息一声。
李虎:“也算贾雨村倒霉。只要他在养心殿外跪到昏迷过去,屁事都没有。结果忠靖侯好心办坏事,让皇帝误以为是他在耍心眼......等风声过去了,他来求我,我再去与皇上说说......抛开其他的不谈,他能力还是有的,皇帝也需要有能力
的官员。”
揩完了颈部,林黛玉又替李虎擦了擦手,一边说道:“这样一闹,明儿的戏酒摆不成了。”
李虎却笑道:“又省了一笔钱。”
林黛玉白了他一眼:“财迷。”
这时,暖阁那边传来琥珀的声音:“二爷、姑娘,饭摆好了。”
李虎:“知道了。”又对林黛玉问道:“你吃过了?”
“你说呢?”
啧!
李虎拍了拍额头,困糊涂了,这不是送上门给这丫头怼嘛!
见状,林黛玉急问:“是不是头疼?”说着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事啊?”
李虎笑了:“吃了饭,你替我捏捏头吧。”
“美的你。”林黛玉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李虎笑着跟了出去。
一踏出暖阁,王嬷嬷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
王嬷嬷:“二爷,这是三伯刚送来的信。”说着将那封信递给李虎。
李虎接过信撕开展看,看不数行,脸色一下子凝肃起来。
太子的信,朝廷的使者带着皇帝的诏书、和的证词,以及所谓的证据出发了。一同出发的还有前往山海关传旨的钦差,让山海关做好开战准备的圣旨。兵部、户部正在做着大战的准备,这个时候,没人敢质疑皇帝的旨意。
皇帝的圣旨也送到了京营,三千营骑兵三天后开拔。
李虎明白,皇帝这是在向女真人施压,但也有可能演变成一场大战!
这要是打起来,和的脑袋估计要挂在旗杆上了。
白瞎了两个上品蝈蝈!
林黛玉说话了:“怎么了?”
李虎回过神来:“没什么,吃饭吧。”
......................
几名小厮护着一顶蓝呢官轿,行至门口挂着“梅府”灯笼的宅门口停了下来。
轿杆前倾,梅御史脸色灰败地走了出来,喃喃地说道:“完了......完了......”
走到大门边,梅御史欲迈腿跨进门槛,那腿竟像灌了铅,一时提不起来。
赶来的管家见状上前来扶梅御史。
梅御史一把推开他,扶着门框艰难地迈进门槛,向后院走去。
这里也正在摆饭。
饭桌上大大小小摆了十几碗各种菜肴。
梅公子趁着梅夫人招呼丫鬟摆放碗筷,拈起一块牛肉送到嘴中。
梅夫人却已看见,瞪了他一眼:“又欠你父亲揭你的皮!”
梅公子嘿嘿一笑:“父亲才舍不得揭我的皮呢。昨儿一见到我,父亲就什么都说了,可见我在他心中的地位。”
梅夫人叹了口气:“咱家算是将忠顺王府给得罪死了。”
梅公子一脸的不屑:“忠顺王算个蛋!四皇子可是有机会争夺那把椅子的,一旦四皇子继承皇位,咱家就是从龙之臣!”
梅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突然,门啪地被踹开了!
梅夫人和梅公子惊得转过身去。
梅御史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梅夫人:“老爷回来了。”
梅御史没有搭理她,径直走到梅公子面前。
梅公子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说道:“父亲回来了,吃饭吧。”
梅御史一巴掌扇了过去,吼道:“吃你妈个屁!”
梅公子捂着脸,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梅御史。
“你发什么疯!”梅夫人一声大吼,连忙上去将梅公子搂进怀里,一边给他揉搓脸颊。
梅御史:“发疯?我是疯了,被你们给逼疯了!”
梅夫人一怔:“出什么事了?”
梅御史:“四皇子死了。”
梅夫人、梅公子惊呼一声。
“咱、咱们该怎么办?”梅夫人的声音都发颤了。
梅御史闭了下眼睛,说道:“辞官,回家。”
梅公子急了:“不能辞官!辞了官,咱家更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梅夫人被提醒了:“对,不能辞官!”
梅御史有些吃惊地望着儿子。
梅公子两眼滴溜溜一转,说道:“死了四皇子,还有三皇子,还有太子,咱们可以再找一个靠山!”
梅御史默了一下,“太子那边是不成了,李虎是太子的心腹。”
梅夫人、梅公子一齐说道:“那就三皇子。”
梅御史想了一想,说道:“先吃饭吧。”
第268章 要倒血霉了
一阵风起,湖边的垂柳轻轻地摇曳着,湖面上泛起点点涟漪。
临湖边的一株大柳树下,北静王水溶正坐在那里垂钓。
护卫队长悄悄地走了过来,没敢作声,只是默默地请了个安,然后在边上站好。
这时,湖面上的漂儿坠下去,钓竿上的丝线也绷得笔直。
水溶:“上钩了!”说着把钓竿一扬,扯上一条肥大的金丝鲤鱼。
小厮连忙用手抓住,搁在鱼篓内。
水溶将钓竿交给小厮,然后向水榭走去。
护卫队长跟了上去,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安徽那边出了点事......”
水溶的脚步一下停了,望向他。
护卫队长:“靠近河南的几个据点发生了叛乱,咱们派过去的人全死了。”
水溶的脸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护卫队长:“应该是河南境内青龙堂余孽干的。”
水溶听了,眼中放出凶冷的光来:“去!调集一些好手,把青龙堂余孽的贼窝子全给我抄了,见一个杀一个!连只耗子都不许留下!都给我杀光!”
护卫队长应声退了下去。
杨启隆又兴冲冲地走了过来,向水溶禀道:“少主子,皇帝要与女真人开战了!”
水溶眼睛一亮。
杨启隆:“皇帝的圣旨已经送到了京营,三千营骑兵三天后开拔。”
水溶兴奋地:“打吧,打吧!打起来,我们才好混水摸鱼,才好搞到兵器。对了,军器局那边怎么样了?”
杨启隆:“不好办。所有火器制造工艺图纸都是司礼监的人看管,把守禁门的是禁军,咱们的人无法靠近。”
水溶想了一想,问道:“能不能从工匠那里想想办法?”
杨启隆摇了摇头。
水溶叹了口气:“只能在鸟铳上想办法了。”
杨启隆点了点头,又笑着说道:“琪官那边传来消息,忠顺王病了。”
水溶:“怎么回事?”
杨启隆:“吓的。”
水溶先是一怔,接着大笑起来。
杨启隆:“看样子,忠顺王与四皇子的死多少有些关系。他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咱们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拉他一把......”
水溶点了点头。
杨启隆:“甄家老太太去了荣国府......”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显然从花园门的方向看见了什么,便停住了话。
水溶望去,北静王妃身边的婆子来了。
走到面前,婆子低声禀道:“王爷,王妃又把药倒了......”
水溶微微叹了口气,疾步向园门走去。
......................
暮春的晌午不冷不热,最适合睡觉。
李虎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饱,醒来时精神抖擞,从枕头下摸出怀表,未时快过了。
“琥珀?琥珀?”
李虎喊了两声没动静,走下床一瞧空空荡荡,暖阁也没有人。
“这丫头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