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小卒到万人之上 第159节

  太上皇微微一愣:“这孽障真的一点儿也不记恨皇帝么?”

  夏守忠苦笑了一下:“或许是本性难移吧。”

  太上皇斜了他一眼。

  夏守忠一时回过味来,知道自己出言冒失,正要跪下请罪。

  太上皇说话了:“一个个都是不争气的东西。皇帝已经把朝中的老臣赶走的差不多了,可他们呢,连个自己人都安插不了,都盯着朕手里的东西......就这还想争夺那把椅子?废物!”说到这里,他猛地站起,急速地来回走动。

  夏守忠不敢说话,目光随着太上皇的脚步移动。

  太上皇走到软榻前又猛地站住了:“老四不是想要势力吗?让他去找孔家。”

  夏守忠:“可是,四皇子得罪了读书人......”

  太上皇望着他:“孔家还算是读书人吗?!”

  夏守忠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话。

  “朕明白皇帝的顾虑,可孔家与其他士绅大族不一样......要么别得罪,得罪了就要斩草除根!”

  太上皇在榻上坐下,顺手拿起榻几上的念珠,拨弄了几下,接着说道:“朕就再帮他一次。”

  夏守忠一凛。

  “......他们父子得罪了全天下的读书人,然后让老三出来收拾残局。”

  “据老奴这一向观察,一旦太子......皇上很可能会选择二皇子。”

  “那个莽夫成不了事!”

  太上皇手一挥,“老四是被他推出来顶缸的,迟早会被弃了。除了老三,他别无选择......”

  夏守忠突然想起了:“若是凤藻宫那一位诞下的是皇子呢?”

  太上皇被提醒了,皇帝正当壮年,等得起!

  太上皇沉思了一下:“想办法查一下。”

  夏守忠有些为难了,支吾着答道:“凤藻宫那位吃的是小灶,御膳房没有记录。至于太医院那边,都是李院正亲自请脉,拟定膳食方子。”

  太上皇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皇帝这是防着人呢,看来他是真有这个心思了。

  夏守忠接着说道:“凤藻宫那边都是戴权的人负责,不好打听消息。”

  太上皇:“荣国府有没有人进宫?”

  夏守忠眼一亮:“贾政的夫人来的可勤快了,每月二六日期,不会错过一天......明儿就是初二了,一准一大早就递牌子进宫。”

  太上皇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从她那里想办法。”

  夏守忠:“是。”

  “还有忠顺那个孽障,不能让他继续消沉下去......咱们盯上谁,谁就会引起皇帝的注意。马上就是冬至了,朕打算举办一次家宴......”

  ......................

  天黑后的皇城十分幽静,凤藻宫那边传来叮咚叮咚的琴声。

  这里也是灯火通明。

  戴权这时站在殿外廊檐下,一个司礼监红衣大太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琴声停了。

  那大太监也说完了,静等着戴权发话。

  戴权两眼望天想了好一阵子,这才说道:“小心着点,不要打草惊蛇了。”

  那大太监:“是。”答着退了下去。

  戴权正要进去,殿门内传来了永昌帝的声音:“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就不要送朕了,早点歇息吧。”

  “是。”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戴权也就不进去了,接过小太监手中的灯笼,等候着皇帝。

  稍顷,披着厚厚的裘皮大氅的永昌帝走了出来,径直向养心殿走去。

  候在门边的戴权连忙跟了上去,把灯笼伸在永昌帝身前,一边轻声说道:“陛下,大明宫那边又有消息传来了......”

  永昌帝的脚步一下子停了,望向戴权。

  戴权凑上前,急速低语了几句。

  永昌帝:“没有听错?”

  戴权答道:“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但四皇子和孔家的事绝对不会错,至于二皇子、三皇子和忠顺王爷......没听到太多的东西。”

  永昌帝默了一下,说道:“既然他想帮朕,那就给他这个机会。”说罢,又迈开了脚步。

  戴权急忙追了上去。

  二人刚走出凤藻宫宫门,只见远处一顶轿子拐了过去。

  永昌帝皱了皱眉,问道:“谁的轿子?”

  戴权:“回陛下,太子妃的轿子。应该是刚从皇后娘娘那里出来。”

  永昌帝“嗯”了一声,继续朝养心殿走去......

  那顶轿子在毓庆宫大殿门口停住了,轿杆一倾,走出来的正是太子妃。

  没有理会那些宫女太监,太子妃径直走进了西暖阁。

  西暖阁里只有太子和赵通。太子还坐在那把躺椅上,手里握着一卷书,有心没心地看着。

  一见太子妃进来,赵通连忙行礼。

  太子妃:“去看看药好了没有?”

  赵通:“是。”答着退了出去。

  太子把手里的书往茶几上一搁,望着太子妃。

  太子妃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轻声说道:“母后给的。”说着递给太子。

  太子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笺展看。

  若是夏守忠在这,一定会大吃一惊,信笺上记录的正是他与太上皇的说话,虽然记录的不是太详细。

  看罢信,太子想了一想,对太子妃说道:“马上就是冬至了,给李家送些东西去,捎句话,催李虎回京。”

第208章 背后捅刀子

  淮安兴于漕运,工商业者云集,小商贩密布,码头一片忙碌、繁华,然而每一个繁华的背后,都会隐藏着无数的哀伤。

  淮安府衙大门紧闭。

  府衙门前的空地上,已经黑鸦鸦地坐了一片,还不时有人陆续到来,多数是带着孩童的老人和妇女。

  呼喊声、哭闹声不绝于耳:

  “谁来管管我们的死活呀”

  “有本事你们去抓当官儿的呀”

  “求求老爷给我们一条活路啊”

  门开了,一个衙役出来,声音沙哑地:“大家都回去,聚众闹事、围堵衙门是犯王法的事,真要惹恼了钦差大人,不是吃板子,就得坐班房,甚至要杀头哩!此地不能久留”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经有破草鞋、烂菜帮子之类的东西扔了过来。

  衙役只能狼狈而逃,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穿着便衣的李虎和林如海站在混杂的人群里,二人都带着斗笠。

  李虎摇了摇头,望向林如海,林如海也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众所周知,漕运的油水非常大,因为运输粮食等物品的同时,漕运衙门经常携带各种私人财物。

  然而真正肥的只是那一小部分人,那些押送漕粮、脏活累活做不完的漕丁生活却十分困苦,一直在贫困线上挣扎。

  穷则思变,漕丁们不仅夹带私货,还盗卖漕粮。

  一场大火烧毁了所有,或许是畏罪自杀,又或者是替人遮掩,大大小小十好几名官员自缢而亡。

  司礼监忙活一场,没有找到漕运总督等官员的罪证,却挖出了漕丁盗卖漕粮的事。

  水溶一下船就下令抓人,贪官一个没抓,盗卖漕粮的漕丁却抓了一大批,听说淮安府的牢房都要塞不下了!

  估计皇帝怎么都想不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些人都是被抓漕丁的家人。

  林如海叹了一口气,说道:“节外生枝!”

  李虎:“还是朝廷选派的人不对。”

  林如海点了点头,水溶不配合,司礼监的人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圣旨,他们无权审问地方官员,更不能去那些官员的家搜查证据。

  林如海:“水溶打得好算盘啊!”

  李虎笑了笑,水溶这是在将皇帝的军。皇帝若是不出手,放任水溶这么抓下去,淮安可能会发生一场大暴乱,这可不是某个官员带领手下兵丁造反,而是走投无路的漕丁被迫创业。盗卖漕粮,船工水手都有份,再加上他们的家人,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人!

  皇帝出手,水溶就能从这个案子中全身而退。

  无论皇帝如何选择,这一局都是水溶赢了。

  另外,一路走来,李虎和林如海还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有地的农民很少,土地几乎都捏在当地士绅大户手中,并且这些土地几乎不产粮食,种植的都是经济作物!

  人群后传来了一阵骚动声,接着,的马蹄声和车轮的滚动声从远处传来。

  李虎回头望去,一队北镇抚司锦衣卫分作两排在前面开路,紧接着是一名司礼监红衣大太监领着十好几个司礼监的番子,最后是一列十几辆囚车。

  有人一眼就认出了:“是漕运总督!”

  那些漕丁家人立刻轰动起来。

  李虎和林如海对视了一眼,皇帝出手了!

  这才对嘛,对于这些贪官要什么证据!什么叫皇帝?说一句话就是圣旨,天下人都得照办,这才叫皇帝!

  想到这里,李虎心中一笑,皇帝还是底气不足,不然直接来个顺水推舟,就让水溶逼反了漕丁。然后以平叛为由头调兵南下,借机荡平两淮士绅大户,顺手还能砍了水溶的脑袋。一举多得!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行二十余骑向府衙这边驰来。

  李虎皱了皱眉,骑在最前面马上的是风尘仆仆的王子腾,他怎么来了?

  两拨人都在府衙门前勒缰停住,一起翻身下马。

  王子腾走上前,与那大太监低语了几句,接着走到人群前站定,目光飞快地扫视一圈,清了下嗓子,大声说道:“各位父老,各位乡亲,淮安事情我听到得晚了些,不管是什么事,作为两江三省的总督,王某都难辞其咎,我这里先向各位告罪。

  各位都是为了家人,为了生活,才到这里来,实出无奈,王某感同身受。只是围坐在这里,终究不是最好的办法。再者说,这里是朝廷的衙门,代表着朝廷的脸面,若是追究起来,罪名也不小的。这样,大家伙给王某一个薄面,暂且归家,容我些工夫,我必会给各位乡里一个交代,如何啊?”

  话音刚落,漕丁家人纷纷聚首私议,把衙门前搅得像炸开了锅。

  王子腾一指囚车:“盗卖漕粮的贪官都抓住了,你们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不知谁喊了一声:“谢青天大老爷!”

  漕丁家人乱纷纷地跟着喊道:“谢青天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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