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挽救嫡长孙开始 第97节

  陈景恪已经适应了,成为‘中心’角色,应对自如。

  今天一天,他基本都是在算学班度过的,成功和算学新生打成一片。

  第二天,他去了金钞局的京师总部,看望徐允恭。

  一见面徐允恭就在他肩膀上来了一拳:

  “好小子,出来了也不先来看我,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兄弟。”

  陈景恪捂着肩膀‘哀嚎’:“打人了,徐郎中打人了。”

  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徐允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和其他人解释是玩闹,才算过去。

  之后两人就谈起了金钞局的情况,陈景恪什么消息都没透露。

  只是告诉他,打击假钞行动结束,就找个机会退出。

  而徐允恭也什么都没问,只是说他知道了。

  期间,杜同礼得知他过来,也专门赶来见了一面。

  那态度非常恭敬,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景恪是他顶头上司。

  陈景恪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就是表忠心的。

  如果杜同礼还在锦衣卫,他肯定麻溜的断绝所有关系。

  现在没必要了。

  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金钞局的建设,但金钞局却处处都有他的痕迹。

  想避嫌都避不了。

  多一个杜同礼也没什么关系,反而方便做许多事情。

  在这里呆了半天,陈景恪才离开。

  接下来就是去见方孝孺了,希望这次能如上次那般,说服他。

  额……貌似也不对,上次把他说入魔了来着。

  希望这次能有个好的结果。

  回家之后,就让人去给方孝孺送了一张请帖,邀请他明日上午老地方见。

  也就是上一次他们畅谈的那座酒楼,那个包厢。

  他相信方孝孺肯定明白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连这都想不明白,那也没有见的必要了。

  想到朱雄英对方孝孺也很感兴趣,就进宫问他要不要参加。

  朱雄英想了想,决定去看看。

  “不过我不准备现在就和他见面,就在隔壁包厢听一听你们谈话吧。”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你现在不适合见他。”

  太孙私下见这样的狂徒,传出去不好。

  况且,如果方孝孺走不出来,也不值得他去见了。

  如果能走出来,再去见也不迟。

  这是一个很成熟也很现实的想法。

  至于方孝孺会不会来,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越是这种疯魔的人,就越想倾述自己的内心,寻求他人的认同。

  这个世界,还有谁比自己更适合,作为倾述对象吗?

  果不其然,隔天上午陈景恪刚来到酒楼,就发现方孝孺在门口焦急的转来转去。

  只是他此时的形象让人大跌眼镜。

114.第114章 历史没有立场

  114.

  2023-12-12

  头发乱如鸟窝,胡须犹如杂草,眼角还带着没擦干净的眼屎。

  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散发着怪异味道。

  路过的人都嫌弃的避开,他却毫不在乎。

  朱雄英失望的道:“没想到,他竟会变成这副模样。”

  陈景恪也很是诧异,本来他以为方孝孺只是有点入魔,现在看来是彻底疯魔了。

  “我先带他进去,你再随后进入隔壁的包厢,以免被他发现。”

  朱雄英不解的道:“他都如此了,你还要去见他吗?”

  陈景恪叹道:“他变成这样,我要负很大责任,岂能视而不管。”

  “再去找他谈一谈吧,如果他能醒悟最好,若不行……”

  后面他没说,但意思很明显。

  朱雄英也不再反对:“好,他也是个人才,希望能重回正途。”

  之后陈景恪就走上前去,就准备开口打招呼。

  方孝孺也看到了他,抢先道:“哈哈……陈贤弟,终于又见到你了,真是想煞为兄也。”

  说着上来一把抓住陈景恪的手:“走走走,咱们上楼畅谈。”

  陈景恪闻着淡淡的异味儿,看着疯癫的方孝孺,心情很是复杂。

  到了包厢,方孝孺就迫不及待的讲自己的经历。

  借着编写《华夏简史》的便利,收集竹书纪年,发现历史的真相。

  至此完成悟道,开始了对前人的否定。

  然后他就开始宣扬自己的发现,试图获得其他人的支持。

  在被别人批评之后,他又是如何舌战群儒,最终将那些人说的哑口无言。

  末了,他以得意中夹杂着感慨的语气说道:“世人皆愚啊,唯有我二人方才是清醒的。”

  陈景恪沉默许久,叹了口气道:“你就如此笃定《竹书纪年》的记录,全部都是真的?”

  方孝孺愣了一下,看陈景恪就像是看叛徒一般:

  “贤……你此言何意?莫非你也要屈从于那群庸人?”

  陈景恪反问道:“你知道宋太祖死亡的真相吗?你知道为何传弟不传子吗?”

  从宋朝开始,就有人在揣测赵匡胤的死因,暗示赵光义杀兄夺位。

  虽然主流依然相信是兄终弟及,可相信阴谋论的人也不少。

  方孝孺皱眉道:“你提此事作甚,两者有关联吗?”

  陈景恪说道:“此事离现在不过四百年,兄终弟及已经演绎出两个完全不同的版本。”

  “《竹书纪年》成书时间,离尧舜禹时期相差两千年,你如何敢断定它的记录就是真的?”

  方孝孺目光有些闪烁:“你不是说你看过楚国史书,与竹书纪年记载相似吗?总不能两国史书都记错了吧?”

  陈景恪苦笑道:“是我没说清楚,楚国史书的很多记载和竹书纪年相似,但也有很多和史记的记载吻合。”

  方孝孺露出不敢置信之色,嘴巴张了又张,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脸上渐渐浮出一丝戾气,忽然疯狂的嘶吼道:

  “骗子,你也是个骗子,你和那些人一样,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这个动静太大,引起门外人的注意。

  店小二担心的道:“客官,客官,你们没事吧。”

  陈景恪连忙说道:“没事,不用过来。”

  店小二依然不放心:“我就在不远处,有什么事情客官尽管招呼我。”

  陈景恪道:“好的,谢谢。”

  等外面脚步声消失,陈景恪才盯着方孝孺说道:

  “我怎么骗你了?我说过竹书纪年就一定是真的,史记就一定是假的吗?”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想要真实的历史,还是想要你想看到的历史?”

  “恐怕你想要的是后者吧,那你和你嘴里的骗子有何区别?”

  方孝孺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不,我不是,你冤枉我。”

  陈景恪指着对面的椅子,以命令的语气道:“坐下,咱们好好谈谈。”

  方孝孺一脸不服,你让我坐我就坐吗?

  陈景恪淡淡的道:“你不坐,那我走。”

  身影一闪,方孝孺出现在椅子上,嘴里还兀自辩解:

  “我倒想听听,你如何狡辩。”

  陈景恪没有理会他的嘴硬,说道:

  “历史本身不应该有任何立场,它最大的意义就是记录过往,让后人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但写书的人有立场,难免会加入一些自己的理解。”

  “所以同一件事情,就有了不同的版本。”

  “正如宋太祖和宋太宗之事,同样的兄终弟及。”

  “有人认为是兄友弟恭,也有人认为充满了阴谋。”

  “可不论他们如何理解,最基本的事实都无法改变。”

  “那就是四百年前出现过两个人,分别是宋太祖和宋太宗,他们做过兄终弟及之事。”

  “这就是历史的意义。”

  方孝孺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但嘴上依然强硬的道:

  “可这么多版本,总有一个是真的,我要做的就是把真相找出来告诉世人。”

  陈景恪笑了笑,问道:“真相是什么?”

  “你是想把真相告诉世人,还是想把你的思想告诉世人?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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