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挽救嫡长孙开始 第7节

  “另一份乃凶手所供,他们是奉了赵府大管家赵尽忠之命前去灭口,并将陈远伪装成畏罪自杀。”

  陈景恪心中松了口气,一来是陈远安好,自己的这一番努力总算是保住了他的命。

  二来是赵瑁果然很配合,让他编的那番话更具有可信度。

  朱元璋接过口供粗略的扫了一眼,神色里杀意盎然。

  他并没有当场爆发,而是看向陈景恪道:“让你猜中了。”

  陈景恪只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头嗜人猛虎,浑身汗毛倒竖。

  脸上不敢表现出一点喜色,反而忧郁的道:“草民宁愿自己猜错了。”

  朱元璋意外的道:“哦,为何?”

  陈景恪苦笑道:“有救治太孙的功劳在,我猜错了就是功过相抵,陛下最多打我一顿。”

  “我猜对了,就意味着有无数百姓,因为这些贪官污吏家破人亡。”

  “砰。”朱元璋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赵瑁,其罪可诛。”

  屋内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毛骧却露出一丝兴奋之意,马上说道:“锦衣卫已经全体待命,只要陛下一声令下,立即可将此贼缉拿归案。”

  哪知朱元璋却怒道:“硕鼠在朝多年你竟未能察觉,要你何用?”

  毛骧没想到火竟然烧到了自己身上,吓的额头布满冷汗。

  “臣失职,请陛下恕罪。”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本来咱想治一个失职之罪,然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就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将此事给咱查的清清楚楚,所有涉案人员要一个不漏的全部缉拿归案。”

  “若让咱知道你吃里扒外,到时新账旧账一起算,别怪咱不讲情面。”

  毛骧如遇大赦,连忙道:“谢陛下,臣一定尽心尽力彻查此案。”

  陈景恪在一旁看的叹为观止,朱元璋御下的手段果然高明啊。

  这一番敲打,毛骧还不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去查案。

  朱元璋满意的点点头,再次看向陈景恪:“你可还有什么线索?”

  陈景恪假装思考,“那个富商说了好些个名字,我能记得的只有赵瑁……哦,我想起来了,好像还有个叫王惠什么的。”

  “王惠迪?”

  “对对对,就是他……别的实在想不起来了。”

  朱元璋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控制住怒火:“好,很好。一个礼部尚书一个刑部尚书,咱大明的六部是烂透了。”

  “毛骧,盯着他们两个查。再派人去各个布政司,打探赋税征收和粮仓存粮情况,重点是山西。”

  “要秘密行事,莫走漏了风声。”

  毛骧连忙回道:“是,臣记住了……那三个凶手怎么处置?”

  朱元璋思索片刻才说道:“立即带人去赵瑁府上,让他将赵尽忠交出来。”

  毛骧迟疑的道:“这……他要是不交人,臣能带人进去抓捕吗?”

  朱元璋呵斥道:“蠢货,你会交人吗?”

  毛骧连连摇头,这种掌握自己机密的人,弄死也不能交出来啊。

  “咱要做的就是打草惊蛇,好让他们露出马脚,方便你去调查。”

  毛骧恍然大悟,“陛下英明。”

  陈景恪也不得不说一声高明。

  越是庞大的组织就越是臃肿,也就越难以隐藏自己。

  赵瑁所在的贪污集团遍布全国十几个布政司,涉案人员数以万计。

  之前只是朱元璋还不知道他们存在,现在知道了,随便一查就能找到证据。

  赵瑁作为该组织的领头羊之一,根本就没办法将自己撇清。反而是他做的越多,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所以,朱元璋这一招打草惊蛇玩的妙。

  等毛骧离开,朱元璋问道:“你可是很奇怪,咱为何不直接将赵瑁下狱?”

  陈景恪恭敬的道:“陛下此举必有深意,草民不敢妄测。”

  “哼。”朱元璋似乎很不喜他这个答案,说道:

  “他是礼部尚书,咱也不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将他缉拿归案,否则明日朝堂就要闹翻天。”

  至于陈远的案子,那是赵尽忠做的,有太多办法可以撇清自己。

  他最多就是一个御下不严,算不上什么大罪。

  朱元璋继续说道:“咱这也是在保护你。”

  陈景恪惊讶的道:“啊?”

  朱元璋斜睨他一眼道:“想抓他,要么有证据,要么有人指证。你愿意站出来指证他吗?”

  陈景恪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这件案子目测要死数万人,谁和它扯上关系,都不会有好下场。

  如果他敢站出来指认赵瑁,掀开这桩大案的序幕,就只有死路一条。

  朱元璋都保不住他。

  想到这里,他发自内心的道:“谢陛下爱护,此恩草民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朱元璋满意的道:“你还算知道好歹。”

  “想必你也想念你父亲了,去见见他吧。”

  陈景恪知道自己该走了,躬身道:“谢陛下,草民告退。”

  从大殿退出,就有一个小宦官找到他:“小郎君请随我来,令尊在前殿等您呢。”

  宫外,毛骧带着数十名锦衣卫,趁着夜色赶往礼部尚书赵瑁府上。

第9章 脑回路不正常的陈远

  

  皇宫里只能有皇帝一个男人,其实这是一个误区。

  皇城、皇宫、后宫,是不一样的。

  皇城范围很大,中枢各个衙门基本都在其中,皇宫也是皇城的一部分。

  而皇宫又分为东宫、前殿、后宫等区域。

  东宫就是太子居住的地方,前殿是平时上朝、皇帝办公的地方,后宫是妃嫔居住的地方。

  禁止别的男人靠近的地方,其实是后宫,只占皇宫的一小部分。

  在后宫之外的区域,正常男人占大多数,反而是太监特别少。

  禁军宿卫、值夜班的官吏等等,都是在这一块区域活动。

  陈远就被丢在了值夜班官吏休息的区域,因为身份低微,还被单独隔离了起来。

  陈景恪来的时候,他正惶恐不安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见到儿子,他无比惊喜:“小恪,你终于来了。”

  话未说完,眼泪就滚滚而下,犹如受委屈的孩子见到父母一般。

  陈景恪一肚子的牢骚,见他如此全部化为一声叹息:“没事儿就好。”

  陈远激动的道:“你……你不知道,我差点就被他们给害死了。”

  “我知道,现在没事了。”陈景恪只能安慰。

  心中还无奈吐槽,到底谁是老子,谁是儿子啊。

  过了好一会儿陈远才控制住情绪,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娘呢,没事吧。”

  陈景恪说道:“没事,我让她躲起来了,现在赵瑁也没精力去找她了……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远就将经过详细讲了一遍,和口供上差不多,只是多了很多骂人的话。

  他到了赵府,被领进一个小院。

  一个侍女说内宅妇人不便抛头露面,让他隔着帘子把脉诊治。

  他没有丝毫怀疑,只以为大户人家规矩多。

  一番诊治开了药。

  正常来说,开完药他就可以离开了。

  但赵家的仆人却要求他等人吃完药,起了效果再离开。

  他第一次给高官家的人看病,不懂这些规矩,只以为高门大户都是这样。

  于是就留了下来。

  没多久一群奴仆冲进来将他揍了一顿,说是那小妾吃了他的药暴毙了。

  当时他人都吓傻了,只敢喊饶命。

  那些恶奴又拿来一张认罪书让他签字画押,他也没敢拒绝,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听到这里,陈景恪更是无语。

  如果陈远不是这具身体的亲爹,他都想跳起来将他打死。

  直到被丢进大牢,陈远都没有怀疑是被人陷害的。

  甚至可以说,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真相。

  之所以找人捎信儿,让陈景恪给他伸冤,也不过是认为治死人不应该偿命。

  陈景恪简直哭笑不得,但仔细想想又实在无法责备他。

  一个普通百姓,连县太爷都没见过,根本就不敢怀疑堂堂尚书会陷害他。

  可以说,他脑海里就没有这样的念头。

  眼界决定了他的思维方式。

  讲到自己差点被人勒死,陈远脸上再次露出惊恐之色。

  可见此事对他的影响有多深。

  陈景恪却觉得这样挺好,让他长长记性,以后别去招惹那些惹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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