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挽救嫡长孙开始 第453节

  虽然经历种种波折之后有所改善,但正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一开始他还能强行控制脾气,后来就忍不住了,开始发挥毒舌本能。

  把内阁一众成员喷的瑟瑟发抖。

  换成以前,大家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老子不学也不受你这个气。

  然而,李善长是真的在用心教,没有丝毫藏私,也无关争权夺利。

  生气也不是故意羞辱他们,而是本性使然。

  所以,即便被喷的很不爽,他们也还是很感激。

  毕竟这种东西别处是真的学不来。

  有人说三代才能出贵族,这话陈景恪不敢苟同。

  从小接受良好教育,人人都是贵族。

  但三代才能出一名合格的政治家,这话陈景恪现在非常认同。

  大局观、对事物的认知、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等等。

  这些东西不是学校能教的,全靠家族长辈言传身教。

  还有就是关系网,也是靠家族世代积累。

  比如,各国外交官之间会经常举办聚会,只有他们的子弟才能参加。

  还没有从政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互相认识了。

  将来从政,这些关系网都是可以利用的。

  这种优势,是普通人学不来的。

  优秀的外交官基本都是世袭,原因就在这里。

  宋明中间隔着一个元朝,官僚体系的传承,在一定程度上是中断过的。

  大明的开国勋贵,大多都是普通人出身。

  所谓官宦之家出身的,其实也基本都是底层官吏。

  所以,大明开国集团,在大局观等方面,是远不如秦汉隋唐的。

  说他们是个草台班子都不为过。

  李善长和徐达的能力,也是经过几十年磨砺,一点点总结出来的。

  这种能力一般只会传给子孙。

  现在他们无私的传给毫不相干的人,那是天大的恩德。

  挨喷又咋了?

  换成以前想挨喷,还没这个机会呢。

  事实上,朱标也派出自己的心腹,跟在两人身边学习。

  不过很快大家就发现,李善长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喷人。

  陈景恪在场的时候,他显得非常克制。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巧合,观察几次之后就确定真是如此。

  而且他们还发现,李善长教陈景恪东西的时候,语气不像是对待学生,更像是伺候长辈一般。

  更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莫非俩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不成?

  后来明白了其中缘由,对陈景恪也同样感到敬佩。

  之后大家也学聪明了,陈景恪不在的时候就尽量不去问问题。

  先积累着,等他在场再一起去问。

  李善长也发现了这种情况,心中那叫一个气啊。

  等陈景恪不在了,就变本加厉的喷。

  一时间也成了内阁的一件趣事,后来流传了许久。

  众人一边处理政务,一边还要学习,每天有多忙可想而知。

  但外人却并不是太了解他们在做什么,难免有些疑惑。

  不就是给了一个票拟权吗?又不是把驳斥权也给你们了,有必要这么忙吗?

  只不过此事涉及机密,没人敢外传。

  越是如此,越让外面的人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很快就到了年底,洪武二十三年进入尾声。

  同时也意味着,洪武时代的结束。

  为了安慰自己的父亲,也是为洪武时代做一个告别,朱标少有的奢侈了一次,举行了盛大的新年庆典。

  从内帑出钱,将洛阳城装点的无比喜庆。

  就连最喜欢上书的御史,都很识趣的没有拿这件事情说事儿。

  新年当天,在奉天殿举行了盛大的仪式。

  文武百官全部到场,还邀请了京城的耄耋老人、德道模范,各国的使节,僧道代表等近万人参加。

  朱元璋和马太后自然就是主角,所有的人都在围绕他们转。

  马太后还好,主要是老朱,大感欣慰。

  骤然从权力中心退出,还要克制不抢儿子的风头,内心其实是非常难受的。

  这一刻,心中积压的情绪全部释放。

  当天可以说宾主尽欢。

  当然,除了庆典之外,朝廷还公布了几道旨意。

  其中一道是关于年号的。

  朱标的年号就是之前商量好的建章。

  黄历四千零八十六年一月一日起,正式改元建章。

  以后得一应文书、历法,全部要更改。

  对此群臣早有准备。

  如果是继承皇位,新皇登基不能直接改年号,必须要让上一任皇帝的年号走完全年。

  新一年的第一天,才能启用属于自己的年号。

  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不能废弃。

  所以,朱标在今天宣布自己的年号,是礼法要求。

  群臣感到惊讶的,是年号本身。

  建章这两个字可大不一般。

  不论是字面意思,还是它背后代表的汉武帝建章宫,都可以看出新皇并不想当守成之君。

  再联想到他登基后的第一把火就是烧内阁,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虽然百官很不喜欢变革,但对于内阁扩权还是喜闻乐见的。

  而且,虽然新皇的年号不是文什么什么,但总比洪武啥的要好吧?

  不过很快他们就不这么想了。

  朱标下达了第二份旨意,也是他登基后的第二把火。

  朝廷五年工作计划。

  计划内容并不复杂,就是让地方衙门做一些基础性的建设。

  比如平原地区,修桥铺路、鼓励农耕、建设水利设施。

  山区也同样要修桥铺路,尽量为深山里的百姓修一条出山的通道。

  如果条件允许,也要建设水利设施。

  除此之外,还要勘探矿产。

  如果有矿藏就要及时上报,由朝廷决定是否开发。

  这些事情说起来并不复杂,类似的情况历朝历代都发生过。

  通俗来讲,这叫劝课农桑。

  不过那时候都是提倡性质的,做不做不强制。

  而这一次不同,朱标下令吏部重新修改官吏考功标准。

  将这份计划的完成情况,列入考察项目内。

  这一下就不一样了,从提倡变成了强制执行。

  而且是全国上下一体进行。

  此乃亘古未有之事。

  群臣自然是纷纷反对,理由也很简单,劳民伤财。

  而且去年才下旨让休养生息,不可轻易扰民。

  又颁布这样的计划,岂不是前后矛盾?

  自然用不着朱标解释,李善长出面说道:

  “此方案乃内阁制定,全面考虑过可行性。”

  “没有任何一项,是超出官员能力的。”

  “我甚至可以说,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也不配为官。”

  “至于劳民伤财……分五年完成,并不影响百姓休养生息。”

  “这些都是基础设施,一旦完成最终受益的是当地百姓。”

  一席话说的群臣哑口无言。

  正如李善长所说,此事确实不复杂,而且是利国利民之举。

  他们真正无法接受的,是朝廷强制去做这些事情,相当于是给官吏肩膀上加担子。

  又不是负重冠军,自然没人想给自己加担子。

  可他们绝不敢公然说,我们不想加担子。

  只能再次找借口:“这一切都需要钱财,地方衙门没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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