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名刘辩:三兴炎汉 第46节

  曾经有人对申屠蟠说,你以后一定会被征辟,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京城见面了,结果申屠蟠直接指责对方是势利之徒,不再与其说话,大有管宁与华歆割席断交的风范。

  “子龙也不该出现在这啊!”

  蔡邕说完,两人都叹了一口气。

  “刘刺史和张府君轮番派人登门,若是我再不答应,恐怕家里的门槛就要被踏平了。”申屠蟠捶了捶自己的肩膀,似乎在为这把老骨头还要来回奔波而自嘲。

  两人喝了一杯热茶后,申屠蟠继续说道:“只是我来此地,最多被人骂个老眼昏花;可伯喈到这不仅有丧命的危险,甚至还可能遗臭万年啊!”

  申屠蟠来到这里,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要质疑天子的身份。他只是张邈刘岱派来打探一下情况的,送上一点微不足道的礼节,再借机提一点要求。

  纵使将来天子被人暴露是假的,申屠蟠一把年纪也不会在乎,他心系汉室,怎么会知道唐瑁如此大胆?最多被人说一句瞎了眼罢了,反正,他也从来没见过真的天子。

  但是,董卓派蔡邕来此,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就是要利用蔡邕的深厚名望揭露假天子的伪装,无论成败,蔡邕的名望都将一落千丈,落得个千夫所指的下场。

  “我只想还世人一个真相!”蔡邕双手捧着茶杯缓缓喝了一大口后,才眼神坚定的说道。

  “真相重要吗?”申屠蟠问道。

  “重要!”

  “那汉室呢?”申屠蟠再问。

  蔡邕顿了一下,说道:“守住真相,就是守住汉室。”

  “我与伯喈相识多年,虽然道不同却不妨碍我们成为好友,既然伯喈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也不再相劝。”

  “老友相见,甚为快事。今日不谈国事,只以热茶,叙论平生!”蔡邕举着茶碗说道。

  “以茶代酒,再忆少年时,风花雪月,不胜人间一场醉!”

  “妙哉!我有一尊酒,欲以赠远人。”说着这话,蔡邕脸上的褶皱都淡了许多。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知君意不改,相见难相绝!”申屠蟠摇头晃脑,似乎和喝醉了一般。

  “再饮一杯。”

  “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

  唐瑁书房。

  边柳坐在高处,唐瑁立于下方,不过两人的态度却和举止完全相反。

  边柳面上带笑,而唐瑁则稍显怒意。

  “你为什么要独自去卫先生那?”

  “唐公,卫先生那我先前也不是没去过,您也没有不准啊!”

  唐瑁有意不让卫兹接近边柳,不过他是君子,自然不会公开说这种话,更不会直接阻拦。

  在他看来,边柳应该明白他的意思,所以边柳每次去见卫兹都带着马如风或者唐,只有待得时间过长,唐瑁才会找理由把边柳或者卫兹支走。

  “我以为点到为止,你应该能读懂我的苦心。只是卫先生那,现在多了袁绍的人,是你能随便去的吗?”

  “呃,我看唐公有招贤纳士之心,先前对子龙先生奋力拉拢。所以也想帮唐公招揽一下荀和他身边之人。”边柳一脸委屈的说道。

  “荀能和子龙先生比吗?子龙先生是海内大儒,大汉名士!这才是天子应该屈尊招揽的人才。”

  “可是子龙先生已经年过古稀,纵使得其人,也不得其时!如此驱使一位老人家,唐公又怎么忍心呢?”

  唐瑁见边柳如此认真,又如此天真,都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了。

  他耐下性子说道:“大汉有一十三州之地,土地广袤,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治理的下来?我之所以重视子龙先生,是要招一人而揽万人,而不是类似你们老家,找到一个人才就将他当牛做马。难道你忘记史书上记载姜尚是多大年纪遇到文王的了吗?”

  《说苑》曰:“太公年七十而相周,九十而封齐”;

  《荀子》曰:“文王举太公于州人,行年七十有二”。

  边柳闻言,虽然觉得姜太公的年龄很可能也是因为户籍制度不完整而导致的,但还是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多谢唐公教诲!”

  “知道就好,下次没有过问我的意见前,不要擅自做决定!”唐瑁威严的神态中,又尽可能收起自己的盛气凌人。

  “那我就先回去了?”边柳小心翼翼问道。

  唐瑁点了点头,边柳绕过他又走了几步。唐瑁突然觉得不对,自己不是要因为他私自去见袁绍的人而警告他一番,怎么变成传授他招揽人才之道了?

  但此时边柳已经向他告辞,他难道还能再把他纠回来?这不显得他做事糊里糊涂,条理不清吗?

  还是算了,反正有马如风跟着,就不深究了。

  唐瑁如此告诉自己。

  就在边柳一脚迈出书房的时候,唐瑁还是忍不住说道:“朝廷来的蔡邕也是名士大儒,但他意图未显,明日接见之时,一切看我脸色行事,万不可擅作主张,你可明白?”

  “自然省得!”

  “老丈人”之间的斗争,他才不想参与呢!

  ……

第72章 意外的情报

  远山上还盖着一层白雪,院中的果树在尝试挤出嫩芽。

  边柳出门,见到马如风站到一旁,叹了口气说道:“我说我们不能随便去拜访外人吧?你看看,你非得让我去,现在,惹得唐公不快了吧?”

  马如风闻言,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视着这里,才一脸不情愿的看着边柳。

  他轻轻咳嗽了一下, 似乎在提醒边柳之前发生的事情,这去见袁绍的人到底是他提议的,还是边柳自发的。

  “算了,这点小事,我还会与你计较吗?唐公李军侯那边,我一并替你承当了!”边柳摆了摆手,神态自若,大有慷慨豪迈之状。

  只是片刻后,边柳又小心翼翼的盯着马如风,问道:“今儿你也见到那颍川荀了,你说咱们有没有办法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

  马如风眉头深锁,左手抚着下颚,若有所思的看着边柳。

  “你怎么用这个眼神看我?”边柳吓得后退了一步。

  “最近李旦把三石召唤了身边,陛下该不会是被他感染了吧?”

  李三石,结义七人中的老五,先前被李旦安插在邙山上的一记后手。此人方脸阔腮,一身正气,只是与外表不同的是,此人的爱好与寻常男子不同,因此常被其他兄弟调侃,而且据边柳观察,李三石对李旦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一想到从马如风口中说出这么恶心的话,边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粗言鄙语,难登大雅之堂!”边柳气的一甩衣袖,朝前便走。

  “其实那位荀先生比寻常女子都香,陛下想入非非也是正常的。”马如风两手交叉手持宝剑抱在胸前,紧随着边柳说道。

  “你要是再敢提这事,我杀了你哦!”边柳回过头,一把抓着马如风的衣领说道。

  马如风见边柳神色不似作假,才收起脸上的嬉笑说道:“我只是好奇陛下为何对申屠蟠那样的大儒都弃之不顾,却对一个年轻男子如此念念不忘?”

  “你难道不觉得他满身的才华都要溢出来了吗?”边柳手张成一个圆夸张的说道。

  “没觉得!”马如风干脆利落的说道。

  边柳很生气,这就像是卞和发现了和氏璧,却无人懂得欣赏那般。

  马如风见状继续说道:“张邈刘岱都知道送个时日无多的申屠蟠过来,荀正当年轻力壮,如果还精明能干,袁绍舍得将他派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吗?”

  边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都知道申屠蟠时日不多了,还让我去结交他,你先前的行为要不是李旦派来试探我的,我他妈跟我爹姓。

  边柳忍不住心里抱怨了一波,同时又感叹,袁绍起手真是王炸啊,连荀这样的人才,都舍得往这么危险的地方送。

  边柳哪里知道,袁绍也舍不得把和荀同样重要的荀谌、逢纪派往如此危险的地方,但问题是,荀不曾对他献上真心啊!

  这时,马如风继续说道:“我觉得,那荀也不过是个中庸之才,反倒是他身旁那人,颇有不凡。”

  “哦,如何见得?”边柳一门心思都在荀身上,又顾着和卫兹说话,还真没注意到一直沉默的第三人。

  “那人看似散漫,实则目光一直落在陛下身上,其眼神犀利,陛下若是不小心提防,恐怕很容易露出破绽。”

  “免了免了,我这浑身上下本来就没破绽,又怎么会被人看出破绽?”边柳摆了摆手,很随意的说道,走了几步又说道:“我看啊,你就是山猪没吃过细糠,没见过真正有才学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你要是能把荀给留下来了,你先前提议的事情我就考虑考虑。”

  边柳说罢,便径直离开。

  马如风跟在身后,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则在思考: 到底是荀真的对他至关重要,还是他看穿了什么,用荀来试探自己?

  ……

  夜里。

  边柳刚刚入眠,突然被一阵响动惊醒。

  “谁?”

  “嘘,别出声,是贫道!”

  来人凑到床榻前,小心翼翼的点亮火折子,然后又马上将其熄灭。

  是左慈。

  边柳有些不悦,别说他现在的身份是天子,就是个普通人,卧榻之内随意让人出入,也绝对怒不可遏。

  边柳虽然熟知历史,可是对左慈却知之甚少。

  只记得历史上,左慈在曹操那当过官,后来因为劝谏曹操少造杀戮不成而离开,民间记载,离开的时候,左慈还用道法戏耍了曹操一番。

  而更让左慈增加三分神秘的是,他有一位再传弟子,名为葛洪,此人创立了道教神仙理论体系,对后世道教的影响极为深重。

  “陛下莫急,贫道是来帮助陛下的。”似乎也察觉到了眼前少年的不悦,左慈连忙说道。

  “说!”边柳在床上坐了起来,一想到有一张老脸陈在自己面前,他总觉得有点得慌,甚至这一刻,他都有些理解阿瞒为什么要好梦中杀人了。

  “那陈留蔡伯喈之名,陛下可听过?”左慈问道。

  “自然。”

  “如今他以朝廷使者之名来缑氏,陛下又知为何?”左慈再问道。

  “你又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呢?”边柳反问道。

  “蔡邕此来,是为了揭穿陛下的假面目的。”左慈说道。

  “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的,那你现在可以走了!”边柳冷哼一声,十分不悦。

  “陛下是以为贫道出言试探?还是觉得唐瑁李旦足以应付蔡邕?”左慈似乎没注意到眼前少年的态度。

  他继续说道:“贫道不妨告诉陛下,这蔡邕此来,共准备了三个问题以考证陛下的身份。其中前两个,陛下及身边之人应该足以应付,只是第三个嘿嘿,陛下若是不注意,恐怕是会当众露出马脚。”

  “呵呵呵,”边柳没有多问,反而轻蔑一笑,“先前道长来此还问我起死回生之法,怎么这会来此,倒是一副孤是旁人假冒的一般,莫非是听多了市井流言,信以为真?”

  “看来陛下是不想从贫道口中知道这第三个问题了!”左慈没有解释。

  “不送!”边柳语气生硬道。

  “也罢,贫道一片好心,倒是白费了!”左慈说着,声音逐渐远去。

  “等等!”

  “怎么,陛下想通了?”

  “道长山野之人,不懂世俗规矩,孤也就不见责了,只是下一次,道长再这么神来鬼往,就莫怪孤言之不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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