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名刘辩:三兴炎汉 第146节

  像申屠蟠这般不要一官半职固然清高,可是当个太守县令,前程更广阔不是?

  “第二嘛,张府君和令弟皆是大汉忠臣,肩负二郡之地,实力不在曹操袁术之下。若是府君以匡扶汉室为名,兄弟齐心,厉兵秣马,待到陈留兵强马壮之时,他们又焉敢来犯?所谓求人不如求己,结交他人不如增强自己,这个道理张府君自然是明白的。如是张府君有志于此,本帅愿以天子之名,册封府君为辅汉将军。府君只需答应本帅,待到兵强马壮之时,能与本帅一道出兵,救回皇弟即可。”

  ……

第251章 灵前矛盾

  东汉内郡是没有郡尉的,也就是地方郡县不得大量养兵。

  到了汉末,虽说朝廷的制度如同虚设,不过也得保持名义上的遵守。

  就比如曹操,不仅是东郡太守,而且还是典军校尉(灵帝时封的)、骁骑校尉(董卓封的)、行奋武将军(袁绍表的),有了武职,他才可以带兵。

  张邈要想整兵,那这个将军之名就很重要。

  不过张邈显然是有这心,没这胆。

  当初河内太守王匡就是为了快速扩军,所以派出士子各种挑世家大族的毛病,借机索财,导致声名尽丧。后来更是杀害了妹夫胡母班,在兵败回泰山继续征兵时,被曹操联合胡母班的亲属杀死。

  当时的王匡是准备来找张邈合作的,可惜死在了途中。所以张邈和曹操虽然交情深厚,却也不是没有隔阂。

  张邈作为陈留太守,因为往日名声,所以得到了世家大族的支持,可要是他要扩军,这些大族就会成为他的阻力。

  因为一个推崇武力的执政官是会不断从地方大族身上抽血的。

  而眼前的“天子”,显然没有给张邈放手一搏的底气。

  “还有下策呢?”张邈询问道。

  “下策嘛?自然就是什么也不做,谁占上风的时候就投靠谁,虽然名声有损,可至少也能保出性命不是?”

  “在下可不是那朝秦暮楚的人!”张邈有些生气,甩了甩袖子。

  “那就是本帅多言了。”边柳也不强辩,接着又说道:“若是张府君有朝一日遇到困顿,倒是可以来帮助本帅。”

  虽然不是同路人,可也没必要到处结仇。这就是边柳的行事指南。

  “那就多谢大帅了。”张邈没有当真,他的处境虽然谈不上安全,可是一时之间,他也不觉得谁能伤害得了他。“大帅此番出兵,退却黄巾,救我兖州,在下心怀感激,愿赠以粮草千石,在下会着人送到颍川边界,大帅可派人前来接应。”

  “如此,就多谢了。”

  张邈此举,倒是让边柳感到意外之喜。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了吵闹声。

  “出去看看?”张邈说道,边柳点了点头。

  出门的时候,却看到一群士子把郭嘉围堵在中间。

  “大胆,郭奉孝乃是我兖州贵客,尔等竟敢冒犯?”张邈呵斥道。

  “什么贵客,不过是来打秋风的罢了。”兴许是觉得法不责众,有人躲在人群中喊道。

  “何人出此言啊?”边柳挺身问道。

  见无人应答,他又说了一句:“难道兖州士子尽是藏头露尾之辈?”

  见此,众人才纷纷将目光望向刚才说话之人,那人一副“光明正大”的站了出来,“是我又怎么样,子龙先生对尔多有称赞,然而你今日到此,并无表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礼’吗?”

  边柳心想着,好像自己还真是空着手来的。

  申屠蟠没有子女,他的侄子闻言连忙挺身说道:“陛下亲自前来吊唁,已是叔父万分的福气,申屠一门对此感激不尽,尔等莫要说这种不义之言,害我叔父泉下名声有损。”

  边柳见状, 倒是点了点头,申屠蟠对族人的管教还是挺到位的。他开口说道:“子龙先生志向高洁,不慕名利,本帅若以公卿之名相赠,怕是弄巧成拙。”边柳说着便看向了张邈,“张府君,本帅有个不情之请。”

  “大帅请讲!”

  “为表本帅对子龙先生敬仰之情,本帅想请府君免去外黄百姓一年赋税,不知可否?”

  此话被当众提出,张邈一时不知道如何拒绝。

  往常这种事,只有臣子向皇帝请命,什么时候变成“天子”向臣下请求了?

  答应吧?名声是“天子”的;

  不答应,这现场的外黄人怕是要恨死自己了。

  张邈眼神瞥了这几名闹事的士子,此时杀了他们的心思都有。

  但此时,闻言的外黄士子百姓,都纷纷跪下磕头:“多谢陛下, 多谢张府君,若是子龙先生泉下有知,一定会十分欣慰的。”

  这种好事,百姓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既然大帅有此意,为表子龙先生之节义,本府便答应,免去外黄一年田税。”

  从“税赋”变成“田税”,这点小伎俩自然瞒不过边柳,不过他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也没有多在意。

  “不过是慨他人之康罢了。”有士子小声说着,声音刚好足够让大家听到。

  边柳不慌不忙说道:“当初子龙先生在世时,本帅亲自做了一根竹杖,是个不值钱的物什。如今子龙先生离去,本帅也没啥好送的,只能写一幅挽联,以表慰藉之心。”

  申屠蟠的侄子闻言,连忙让人去准备笔墨,随即又说道:“大帅所赠的竹杖,叔父形影不离,甚是喜爱,更让叔父称赞不绝的,是陛下仁义之心,爱民之情。”

  边柳点了点头,申屠蟠的这个侄子,倒是个机灵的人,若是愿意跟随自己,可以委任一吏。

  这时候,笔墨也搬了上来。

  边柳想了想,提笔写下了“青山绿水,长留生前浩气;花松翠柏,堪慰逝后英灵”。

  中规中矩,却也可圈可点。

  张邈等人点了点头,这副挽联,倒是与申屠蟠性情相合。

  “不过是前人遗惠罢了!”另一人说道,意指边柳的挽联取自前人的笔墨。

  “满口胡言,岂敢在贵人面前置喙?”张邈批驳道。

  这时候,一人走了过来,正是兖州的名士边让。

  “孟卓兄,这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既然众人有话要说,你何必拦着呢?”

  边让言语十分随意,倒是一脸清高的模样。

  走到边柳身边的时候,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行礼。

  随即就看向那说话之人,“你既敢出放肆之言,相必定有话要说,如今此处群贤毕至,你不如如实到来。”

  如此这般,若是边柳还看不出这事是边让安排的,那他就是傻子了。

  不过边让有什么理由来针对自己?

  难道是谣传边柳和陈留边氏的关系,所以边让故意安排了这次冲突来撇清干系?

  呵呵!

  那可得让你知道,你不与我交好没关系,但是你得罪我,下场可就惨了!

  ……

第252章 不辩之辩

  “在下此番听说大帅回山,手下多了不少黄巾,大帅既为除贼而来,如何又成了助贼逃窜之人?”

  “你是何人?”

  “怎么,大帅想要挟私报复吗?在下不过兖州一无名士子,大帅若要杀我,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此人见有众人在场,颇为有勇。

  边柳不语。

  此人越发的得意,“在下是否可以猜测,大帅早就和黄巾有染呢?”

  “一派胡言,难不成我们打了胜仗,带点战利品回去都不行吗?我家大帅心怀仁义,若能将这些误入歧途的大汉百姓予以教导,引人向善,难道不是善政?非要如尔等心思狭小之人,行坑杀之举吗?”郭嘉反驳道。

  “足下所言,却为仁义。可是在下听说,这归降黄巾之中,有一人乃是反贼张角之女,听说此女容貌出众,融会太平道法,擅长蛊惑之术,大帅将此女留在身边难道也是仁义吗?是垂涎美色,数典忘祖,还是某人根本不是刘姓皇族,本就是黄巾出身,试图窃我大汉社稷的国贼?”

  此人言语颇为嚣张。

  张邈想着边让靠近了一步,小声说道:“文礼兄,这是不是有点过了,今日之事怕是不好收场了。”

  “孟卓兄,今日名人雅士为子龙先生送行,聊他一介晚辈敢有如何作为?”

  张邈面露为难。

  边让接着说道:“难道孟卓兄忘了,他将你麾下军司马捉拿的事情?”

  “文礼兄,他已将赵宠放回,况且赵宠有错在先,若非他救援及时,巨野城早已失陷,此事就此作罢吧!”

  “那他兼并赵宠麾下兵卒之事?”边让提醒道。

  “那些人本来就是暂时依附于我的,并不是郡县的军队,黄巾事了,他们或去或留,都该由他们决定。”

  张邈或许已经将大方当成了日常处事,对于典韦等人的离去丝毫没有在意。

  不过也确实如此,这些人本来就是带着族人部曲来的,之前张邈拒绝了边柳扩充郡兵的提议,也就没把典韦这些人放在心上。真要留下来,安置也还是问题。

  “孟卓兄,你这是为他人做嫁衣啊!纵使你不在意,你不该如此轻易的交出啊!”边让忿忿说道。

  这时候,边柳看着那说话的士子,轻轻的说道:“你还有何话,不妨一起说完?”

  “当初蔡中郎就怀疑过,你不是真的弘农王,如今天下大变,你却一直躲藏深山之中,骤一出山,却是为黄巾张目,如此,岂不是不打自招?”

  “仇真,你还不住口?”张邈呵斥道。

  原来是一个无名小卒,边柳还以为遇到祢衡了呢!

  那人被张邈叫破身份,却是毫无惧色,心中更有扬名的快意。

  边柳笑着转过头,看着张邈说道:“张府君,看来陈留还真是不乏才学过人,雄辩善言之人呐?”

  张邈见边柳言语轻松,以为对方准备将此事揭过,于是便说道:“竖子无状,徒惹人笑,在下回去一定督促其师长严加管教。”

  “依本帅看,倒不必这么麻烦,不知道这仇真可有名爵在身?又可有大功于百姓?”

  张邈一愣。

  “看来是没有了!”边柳笑着说道,随即便看向一旁,“张定!”

  “末将在!”

  “将此无君无父,口出狂言之人拖出去斩首示众!”

  “喏!”张定一身甲胄,又刚从战场下来,自是雄武不可直视,龙行虎步之间,旁人纷纷退却。

  “且慢!”见此情景,边让连忙开口,他不过是安排一弟子言语为难一番这山里的大帅,为的也正是如边柳所想,撇清陈留边氏与这位的干系,他只是想在言语上稍占上风,可不想弄出人命。

  “当初蔡中郎亦曾质疑大帅身份,大帅以礼相待,如今何以对一无名庶子施以极刑?如此岂不是显得足下心虚吗?”

  “真是笑话!”郭嘉上前开口道。

  “蔡中郎之名天下皆知,其至缑氏,乃是带着天子密诏,为的是以证视听。而这眼前之人,文无点墨之能,武无缚鸡之力,满口豪言秽语,不过是为了故作狂狷,欺世盗名。便是污蔑一位君子,也该遭受世人唾弃,更何况,他污蔑的是天子。

  皇室尊严,不可亵渎。我家大帅只斩一人,已是皇恩浩荡,否则,便是尽灭三族,也无不可。”

  郭嘉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方才外黄之人又承了减税之情,饶是边让名气德高望重,此时众人也多作壁上观,不作置喙。

  片刻间,张定已经抓住仇真,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边让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道:“敢请大帅给在下一分薄面!”

  “哦,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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