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场中的气氛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大部分宗室少年,都是不满的看着朱翊瑾,更想不明白,朱翊瑾不帮他们,竟然还胳膊肘往外拐,让他们给一个小小的锦衣卫道歉。
都是少年人,城府自然不足,喜怒往往形于色。
朱翊辉更是涨红着脸,直言道:“我不!我是荆王,大明的王爷,凭什么给他道歉!”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朱翊瑾冷声道:“你无故欺辱他人,既然错了,为何不认!”
“……我!”朱翊辉张口要反驳,但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在先,顿时不知如何反驳。
确实是他无缘无故的欺辱了这个锦衣卫,以此想要踩着锦衣卫的肩膀,在一众宗室当中立威,却没想到被朱翊瑾撞见。
与此同时,大明仙府内,太液池边的草坪上,嘉靖、二王、国师清风、内阁和司礼监等人,此刻全都看着面前的大本命本命。
确切的说,是本命中,大明仙府外发生的一幕。
“看来,我大明三代仙苗,都很有活力,嗯?”嘉靖看着这一幕,转身看向众人。
对此,严嵩等人只能面露微笑的低头不说话。
现在闹事的是宗室,而出面处理事情的是景王之子,朱翊瑾。
这个时候他们不论说什么都不合适,毕竟景王现在就在一旁站着,说好了没奖励,说不好了还得罪人,陛下调侃就算了,他们就没必要了。
此时,景王看着大明仙府外,自己的长子朱翊瑾处理事情,倒是没有因为父皇的一句话而有什么惶恐之色,反而有些自得。
他更不会隐藏自己的儿子的谋划,他就是要告诉父皇,您的孙儿如此年纪就知道笼络人心,更知道取舍,明白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这份早慧,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想及此处,他更是下意识的看了眼裕王,眼神当中,更是毫不掩饰自得之色。
裕王的儿子朱翊钧,他可是太清楚了,聪颖吃聪颖,这不过是灵物资源,从小蕴养身体,应该的罢了,但可惜的是聪明没用到点子上。
那小子,太贪玩了,若是大明没有踏上修仙之路,若是把朝廷交给那小子,迟早亡国。
跟自己的儿子,完全没法比!
感受到景王眼神当中的自得之色,裕王眉头皱了皱,却也无可奈何。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跟温润如玉,小小年纪,就表现的颇具皇族风度的朱翊瑾相比,差了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朱翊瑾能在这个年纪,就做出取舍,在宗室和军士、百姓人心之中选择了后者,彻底的跟宗室划清了界限。
当然,这其中也有景王那不留余力的支持的缘故,要是他,肯定要深思熟虑,权衡利弊一番,而且这种大事也不可能给朱翊钧放权。
想及此处,裕王不禁看向景王,声音用灵气传入景王耳朵,道:“你把未来放权给一个稚子,就不怕行差踏错,满盘皆输吗?”
“宗室意味着什么,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未来是仙朝与仙族治天下,宗室将会是大明最庞大的仙族,你真舍得将他们推开?”
“呵!”听到裕王这话,景王却是轻笑一声,传声道:“三哥,你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权衡利弊,取舍之间,太过犹豫了。”
“如此行事,如何堪当大任?”
“这不是正好?”这时景王又继续道:“我把宗室推开,你正好接收了去,岂不美哉?倒也省去三哥你一番权衡利弊了,不是吗?”
景王的话,让裕王面色一沉。
“堂弟!”这时,只听本命上,又传来一个稚嫩却清亮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裕王抬眼看去。
大明仙府外,双方僵持不下,气氛渐渐开始凝重的时候,人群后方又是一道稚嫩中,带着开心的笑声传来,众人又让开一条道。
一袭红色蟒袍,乘坐在驾辇上的朱翊钧,领着一大帮子人缓缓而来。
相比于平易近人,步行而来,还帮助百姓和军士们说话的皇孙朱翊瑾,朱翊钧画风完全不同,完全一副出行贵胄范。
一袭红色蟒袍,将他显得很是尊贵,百姓们更是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去看。
“参见皇孙!”众锦衣卫和捕快,还有百姓纷纷行礼。
“堂弟,说好一起前来,你怎么先走了,我可是专门去了一趟四叔府上,你们都不在。”
朱翊钧看都没有看其他人一眼,坐起身对着下方的朱翊瑾抱怨道。
“见过堂兄!”朱翊瑾微微躬身,然后笑着道:“我见堂兄迟迟不来,就先走了,毕竟仙府第一次开学,不想让皇爷爷和父王他们久等。”
“堂弟说的是。”朱翊钧点点头,然后看向冯保,道:“冯大伴,现在什么时辰了?”
闻言,冯保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圆肚状的青铜炉鼎机关刻漏。
不过这刻漏却是环状的,包裹着炉鼎边上,缓慢的转动,而在炉鼎上还有一个卡扣,每到一刻钟,就会卡住环状刻漏。
仔细聆听,还会发现,里头似乎是有齿轮滚动的声音,清脆而充满机械的神秘感。
“回皇孙,巳时末了,马上午时。”冯保说着,还上前将青铜刻漏拿给朱翊钧和朱翊瑾看。
只见刻漏卡扣指向巳时三刻偏移一些,马上指向四刻,然后便是午时。
“你们都听到了吗?”这时,朱翊钧也不给朱翊瑾说话的机会,而是看向一众宗室,“马上午时了,仙府开学,大家都排好队,莫要乱了……冯大伴!”
冯保会意,上前一步,来到那个叫“钱三”的锦衣卫跟前,居高临下,却又意味深长道:
“耽搁了不少时间了,此处还是乱哄哄一片,而你的职责是带学子入仙府,就由你来维护秩序吧,莫要让皇上和阁老们等急了。”
一番话说的含蓄,但“钱三”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因为他,导致这里乱哄哄一片,再耽误下去,就是他不懂事了。
总不能因为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让皇族之间,真的闹出什么麻烦吧?
“属下明白。”钱三对着朱翊钧和朱翊瑾一拱手,然后转身开始和其他锦衣卫汇合,将马车驱赶着驶离,而其他宗室见此也自觉的汇聚。
不过一众宗室的目光,看向那坐在驾辇上的朱翊钧时,眼中有感激之色浮现。
此时,朱翊钧也从驾辇上下来,摆摆手示意其他人离去后,这才看向朱翊瑾。
“堂兄请。”朱翊瑾面露微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明明小小年纪,但他这个举动,在其他人看来,却丝毫不觉得奇怪。
这份气度,让人很自觉的,将其视作一个成年人。
“好。”朱翊钧依旧是一副孩童模样,说话间直接拉着朱翊瑾的手腕。
就这样,随着朱翊钧的到来,朱翊瑾和宗室之间紧张的对峙气氛被冲散。
但政治嗅觉敏锐的人都看得出来,今日看似不过是一群皇族孩童间的闹剧,但实则已经看到了未来大明仙朝的局势。
景王一脉推开了宗室,选择了军士和百姓人心,而裕王一脉,接收了宗室。
之后其他马车驶入,内阁家族的子嗣、以及两京一十三省要员的子女也跟着进入。
一时间,广场上站了三个团体。
左侧皇族、中间内阁子弟、右侧则是其他。
“咚!”随着午时来临,大明仙府内钟鸣之声响起,而后朱红色的大门打开。
只见司礼监掌印大监吕芳一甩手中拂尘,高声道:“时辰到,学子入仙府!”
之后,从台阶上下来一群太监,开始领着一众少年男女开始有序进入。
接下来自然简单的多了,嘉靖并没有当天就见这些孩子,而是先让人安排他们住下,明日换了统一的服饰,才会正式见面。
《仙明本纪仙府卷》记载:“嘉靖四十九年,九月初,大明仙府开学。”
大明步入仙朝的第一步已经迈出的同时,关于大明的消息,此时也终于传遍了世界。
当然,关于大明最新的消息,比如大明有仙人,还有各种神奇的异兽,京城有圣水降临,可以治愈一切疾病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而第一个得到消息的海外国家,便是葡萄牙王国!
毕竟,他们是第一个与大明交易,也是随着瀛州府被平定,与大明接触最深的国家。
里斯本,葡萄牙王国的国都。
葡萄牙是位于欧洲伊比利亚半岛上的一个强盛王国。
此时夜已深,大雾弥漫整个里斯本王都。
皇宫中,年仅十六岁的国王塞巴斯蒂昂一世,此刻有些激动的看着手上的信笺。
“遥远的东方,那个神秘国家,竟然有神?!”
“……”
第185章 咱们的天主能管得到东方吗?诸国反应
夜幕低垂,明月高悬。
浓雾覆盖整座王宫,月色透过薄雾,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灰色的纱幔。宫殿的一隅,书房静静地散发着橘黄色温暖的光。
“踏踏踏。”
脚步声在长长的窗户走廊急行而来。
身着红色主教长袍,上面绣着金色十字架和图案。身材略显佝偻,但面容慈祥而威严。留着白色长卷发和胡须,用一根金色发簪束起的总主教,曼努埃尔德埃斯特雷马杜拉,迈着稳健却不缓慢的步伐,走向走廊尽头的书房。
(注:嘉靖四十九年推算是1570年,服务于剧情,葡萄牙天主教总主教为虚构。)
“嘭。”书房厚重的橡木门被推开,一阵混合着旧书纸张与木质香气的气息迎面而来。
当然一同迎来的还有一股房间里的暖意,如今正处于秋季,夜晚更是凉意刺骨,年过六旬的曼努埃尔下意识的轻轻哆嗦了一下。
屋内铜质油灯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书房,不过曼努埃尔的目光却向右侧看去,这里他已经来了无数次了,没有什么值得细看和打量的,除非房间布置变动很大。
不过以他对自家这位国王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允许任何人移动他书房里这些宝藏的。
嗯,就算这个人是他自己也一样!
拥挤的书房最右侧的书桌上,一只雕花的羽毛笔静静地躺在盛满黑墨的瓷瓶旁。
房间中央,一座巨大的书架,占据了几乎一面墙的空间,它从地面直达高高的天花板,每一格都被塞得满满当当。
书架上,除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之外,还陈列着几艘精细的船只模型,每一艘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准备扬帆起航。这些船模是整个航海时代的见证,更是葡萄牙王国海上霸主的象征。
书桌背后,宽大的椅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精细的雕刻,复杂的花纹与图案,椅子上覆盖着柔软的织物,显得很是贵气与雍容。
厚厚的地毯铺就在书房,边缘微微翘起,显示出岁月的痕迹,但其鲜艳的颜色和复杂的图案依然让人印象深刻。
地毯上的图案更为神秘和复杂,像是某个传说中的遥远国度,又像是某些神灵,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特殊星辰团,还有一些奇怪的纹路。
“飒飒飒……”空气中,旧书页翻动时发出的沙沙声响起,可惜的是这份独特厚重的宁静被突然打开的厚重大门打破。
“曼努埃尔先生,你应该先敲门。”坐在书桌后,因为手上信笺而失神的国王塞巴斯蒂昂抬起头,深邃的眸子里,带着肯定的神色。
“我知道我应该先敲门,”曼努埃尔缓声说着,“不过在讨论这个之前,我觉得我们更应该讨论一下,派遣使者出海,前往东方的命令。”
曼努埃尔说着,严肃的看着塞巴斯蒂昂。
“呵,”看着一副兴师问罪模样的曼努埃尔,塞巴斯蒂昂轻笑着将双手从桌子上放下,然后轻松的靠在座椅上,笑着看着面前这个,在自己的人生中,有着特殊意义的老头,道:
“我向您保证,不论东方有什么神,嗯,他们说是仙,或者是神仙?天主永远都会是我们信仰的唯一真神,这回您可以放心了,教父。”
听到塞巴斯蒂昂的话,原本还要张口反驳,自己并不是担心那所谓的东方神灵,会不会对天主的存在产生威胁,也不是要说神的事的曼努埃尔,在听到最后那一句“教父”后。
一时间,原本沉凝的表情陡然松动。
没错,他是塞巴斯蒂昂的教父。教父往往承担着对新生儿的抚养、教育和精神指导的责任,但这只是某种象征意义的关系。
一般情况下,不论是教父或者是教母,都不会抚养孩子。
而塞巴斯蒂昂是王室,就更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