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忠一听这话，就知道李川还不认为自己错了，登时火冒三丈。
“李将军，皇上是疼爱殿下，但是皇上也非常重视先皇后的忌日。今年是先皇后去世的第七年，是极为重要的一年，皇上还因此要罢朝一日。”
“如果殿下在这段时日犯错，太子一党的人势必会说殿下不尊先皇后，给殿下扣上一个不孝不仁的罪名。那么，殿下的名声就要毁了。”
“太子和镇国公他们会紧抓着这点不放，就算皇上再宠爱殿下，也要严惩殿下。”
“殿下这次平定梁州叛乱，在民间获得了极高的名望。皇上又特意把孔太常的小女儿赐婚给殿下，为的就是让殿下获得天下文人学子们的支持，但是一旦被人扣上不尊先皇后的罪名，那么一切将会化为乌有。你这是要毁了殿下的前程，知不知道？”
李川听到这里，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富公公，我……”
富忠打断李川的话：“李将军，你是不是觉得你昨晚做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就算被人发现，殿下也会护着你？”
李川没有说话，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
“李将军，殿下会护着你，那你是怎么回报殿下的，你有没有为殿下考虑过？”富忠愤怒地质问道。
李川被富忠质问的无地自容，他跪了下来，抬手打了自己几巴掌。
“我错了。”
见李川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富忠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李将军，请您以后行事三思。您不为您自己着想，也要为殿下想想。”
“富公公放心，我日后再也不会做对殿下不利的事情。”
“希望将军能说到做到。”
富忠又说了一番话，这才离开李府。
这时，代王已经在承广殿里上早朝。
李川没有来上早朝，代王要为他请假。代王说李川身子不适，就没有让他来上早朝。
代王刚给李川请完假，就有一个大臣出列，向皇帝禀告道：“皇上，鹰扬将军并没有生病。鹰扬将军昨日宿在怡红院，今日早上才从怡红院出来。”
“皇上，先皇后忌日期间，鹰扬将军竟然去青楼嫖女昌，实在是过分。”
“皇上，这不是鹰扬将军第一次留宿青楼。他每次回京，都会留宿青楼。他曾经几天几夜宿在青楼。”
“朝廷有规定，不允许官员去青楼嫖女昌。鹰扬将军竟敢目无法纪地去青楼，实在是猖狂！”
“先皇后忌日期间，鹰扬将军肆无忌惮地去青楼嫖女昌，这简直狂妄，完全没有把先皇后放在眼里。”
太子一党的人抓住这件事情，纷纷参奏李川。
“鹰扬将军是代王殿下手下的将领，代王殿下竟然纵容手下的将领在先皇后忌日期间去青楼。看来，代王殿下也没有把先皇后放在眼里。”
“先皇后是代王殿下的嫡母，殿下这么做，对先皇后不孝。”
“皇上，代王殿下这么做，是在侮辱先皇后。”
代王一党的大臣自然开口反对，说他们污蔑鹰扬将军和代王殿下，还问他们有没有证据。
鹰扬将军可是朝廷五品将军，污蔑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太子一党的大臣表示他们有证据。昨晚有人亲自看到鹰扬将军去了怡红院，还有人亲眼目睹鹰扬将军在半个时辰前从怡红院里走出来。如果不信，可以去怡红院询问。
见太子一党的人说的信誓旦旦，代王一党的大臣有些担心了。
代王再次出列说道：“父皇，鹰扬将军真是身子不适。”代王咬定李川是病了。他派富忠去找李川，一是为了教训李川一番，二是让李川真的生病。
他早就猜到帮李川请假，会让太子一党的人怀疑，所以得让李川真的病了，不然就是欺君。
“皇上，鹰扬将军是真病还是假病，请太医一看便知。”
皇帝看了一眼孙奎，孙奎立马回应，旋即弓着腰退了下去。
代王神色镇定。
他在上朝之前，请一个小太监通知荣贵妃，让荣贵妃跟今日当值太医打了声招呼。
孙奎走出承广殿，让孙豆豆去太医院带一个太医去代王府。
“师父，这事……”代王殿下深受皇上的宠爱，孙豆豆拿不定主意，只能求教他师傅孙奎。
孙奎道：“秉公办理。”
孙豆豆犹疑了下开口：“太医那边……”太医院里大多数的太医都跟荣贵妃交好，只怕太医会跟代王配合。
“今日当值的太医有哪些，有给皇上把平安脉的冯太医吗？”太医令冯太医是专门给皇帝把脉看病的太医。
“冯太医今日休沐。”
孙奎想了下说：“你先去冯府找冯太医，然后带着他去鹰扬将军府里。”
“啊？”孙豆豆一脸讶异，“师父，真的要这么做吗？”
他的面上不由露出一抹担心的神色，压低声音说道，“师父，代王殿下和荣贵妃知道了会怪罪我们的。”
孙奎拿着拂尘打了下孙豆豆的脑袋，“你是想被皇上怪罪，还是想被荣贵妃他们怪罪？”
孙豆豆没有任何迟疑地说道：“我还是被荣贵妃和代王殿下怪罪吧。”
“你我都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我们只为皇上做事，明白吗？”
孙豆豆连忙点头：“明白了。不过，师父，皇上一向重视疼爱代王殿下，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惹皇上不高兴？”
孙奎明白孙豆豆的意思，一脸深意对他说道：“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先皇后的忌日重要。”
“徒儿知道了，徒儿现在就出宫。”
孙豆豆出了宫就先去冯府找冯太医，然后带着冯太医去了李川府上。
冯太医是皇帝的专属太医。曾经荣贵妃和谢皇后她们想要收买他，都被他拒绝了。他知效忠皇帝一人，所以让他去给李川把脉最为合适。
李川并不认识冯太医，以为是代王安排的太医。他按照富忠的吩咐，认认真真地装起病来。
冯太医把完脉，让李川好好休息，其他的话没有多说。
李川让副将送孙豆豆和冯太医出府。
孙豆豆又带着冯太医进了宫。
早朝还没有结束。
孙豆豆躬身地走进承广殿，恭恭敬敬地向皇帝禀告道：“皇上，冯太医就在殿外。”
代王一听是冯太医，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在心里吃惊道：怎么会是冯太医？
皇帝并不知冯太医今日休沐，也不奇怪孙豆豆带冯太医去李川府上。
“让他进来。”
代王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冯太医走了进来，恭顺地向皇帝行礼。
“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
“你去给鹰扬将军把脉，他的身子如何？”
“回皇上的话，鹰扬将军的身子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说到这里，冯太医忽然顿住，面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只是什么？”
冯太医如实地说道：“只是鹰扬将军纵欲过度，加上昨日喝了不少酒，他现在的身子有些虚弱。”
皇帝听完冯太医的话，目光冷冷地看向代王。
代王感受到皇帝凌厉的眼神，忙跪下道：“父皇，儿臣不知鹰扬将军他……儿臣以为他真的是身子不适……”
皇帝对冯太医挥了挥手，冯太医弓着腰退了下去。
御史中丞出列，声音洪亮：“皇上，鹰扬将军在先皇后忌日期间去青楼嫖、妓，目无法纪、不仁不义、不孝不悌，请皇上重罚。”
他这话，立马得到太子一党的支持。
御史中丞继续说道：“代王殿下纵容手下将领，并帮手下将领欺瞒皇上，这是欺君之罪，请皇上严惩！”
代王：什么叫猪队友，本王现在终于知道了。
第104章 太子的痛快
2023-04-30
护龙寺里，太子和八皇子刚和僧人们一起做完早课。
吕聪拿了一封信件递给太子，太子接过看后，大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好！”
八皇子见太子忽然变得这么高兴，忙问道：“大哥，是不是李川一事暴露了？”
“没错。”太子把手中的信件递给八皇子，“你看。”
八皇子接过信件，认真地看了看。看完后，他也大笑了起来：“这真的太好了。”
“八弟，还真的被你说中了。”太子满脸喜悦地说道，“你之前说李川会忍不住去怡红院风流快活，我还不信。”
“李川这个人好酒好色，他每次回京都会去怡红院风流快活。这次他一回京，就时常宿在怡红院。”八皇子笑着说，“虽然代王警告他在先皇后忌日期间不能去怡红院，但是李川忍得了一两日，忍不了好几日。再者，他觉得代王深受父皇的宠爱，有代王护着他，他绝对会没事。”
“说的对。”太子抬手拍了拍八皇子的肩膀，“还是你细心。”
“李川被父皇贬为庶民，虽然代王会让他继续待在军中，但是他自己一定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八皇子笑道，“从风光得意的五品将军变成一个无名小卒，李川定势必会一蹶不振，这样代王就会失去一名大将。”
太子点了点头，旋即他想到什么，询问八皇子道：“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收买李川？”
“有可能，李川被贬，待在代王军营中一时半会儿是没法恢复原职的。”八皇子言道，“代王因为李川被父皇训斥，不可能对李川没有半点怨言。为了让李川吃点教训，代王暂时不会让他升职。李川或许不会恨代王，但是我们要是在一旁煽风点火，李川肯定会恨上代王。”
“等李川跌入谷底，大哥你再向他伸出援手，他一定会感激涕零，并且对大哥你忠心耿耿。”
这话说到太子心里，“好，我等着。”
“大哥，你得耐心地等着，必须等李川跌入谷底再向他伸出援手。”
太子微微颔首：“我知道。”说着，他面上露出一抹不甘的神色，“父皇偏心代王，只是把他骂了一顿，并没有惩罚他。”
“代王说他不知情，见李川脸色不好，真以为他病了，这借口合情合理，父皇平日里又宠爱他，自然相信他的话。”八皇子嘲弄道。
“说到底父皇还是偏袒他。”太子眼里是满满的嫉妒。
“虽然父皇没有惩罚代王，但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狠狠地训斥了他一番，也让他丢了脸。”
“这有什么。”
“大哥，虽然父皇没罚代王，但是代王的名声在民间和天下文人学子们已经受损了。”八皇子意味深长地笑道，“李川是代王手下的将领，他的一言一行在天下人的眼里代表着代王。李川不尊先皇后，也就代表着代王不敬先皇后。”
太子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八皇子这一招的真正目的。
“之前宣平侯为代王平定梁州叛乱造势，让代王民间获得不少名望，但是李川一事，会让宣平侯他们做的所有事情都付诸东流。”
“八弟，你这一招真的是太妙了！”太子满脸笑容地说道，“八弟，你这次真的是帮了我大忙。”
“大哥，你这么说就客气了，我是你弟弟，帮你是应该的。”八皇子一脸认真地说道，“再说，一直以来是大哥你帮我。要是没有大哥，我或许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