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如意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身手灵敏矫健。他是沈虎手下的一个将领，年轻时跟沈虎出去平叛，不小心被叛军弄瞎了一只眼睛。后来，沈虎推荐他做皇子们的师父，教导皇子学武。
赵曜乖乖走到演武场边蹲起马步。范如意站在一旁盯着他。
就在赵曜蹲马步的时候，沈虎和楚英来到演武场。
范如意他们几个将领见到沈虎他们，忙走上前去行礼。
三皇子和五皇子他们也急忙走过去，跟楚英他们打招呼。
赵曜还在蹲马步，就没有过去。就算他没有蹲马步，他也不会过去凑热闹。
沈虎和楚英是皇帝的心腹大将，对三皇子他们来说非常重要，但是对赵曜来说就没有那么重要。
每隔一段时间，沈虎他们都会来演武场看看范如意他们几个，毕竟他们几个是从他们的军营里走出来的。
面对三皇子和五皇子他们，沈虎和楚英他们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还是非常恭敬。不过，他们的态度很疏离。
三皇子他们心里清楚沈虎等人并不好拉拢，放弃了收买他们的想法，但是见到他们，三皇子他们都会客气地打招呼问好，毕竟沈虎他们是皇帝心腹大将军。
跟楚英他们打完招呼，三皇子他们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练剑。
沈虎他们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庆幸三皇子他们没有让他们指导。以前遇到代王在演武场练武，代王都会请他们指导，弄得他们指导也不是，不指导也不是。
见有个小娃娃在蹲马步，蹲的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却还紧咬着牙坚持，沈虎和楚英有些讶异。
“那个小娃娃是谁？”
楚英想了想说：“应该是十皇子。”
沈虎想了起来：“原来是他啊。”
皇帝十个儿子，沈虎他们一个都看不上。除了太子和代王，他们最熟悉的就是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等人。至于七皇子和九皇子，还有十皇子，他们并不熟悉。
在十个皇子中，八皇子和赵曜在群臣面前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他们俩也从来没有出现在大臣们的口中。
沈虎和楚英走了过来，向赵曜行了个礼，毕竟赵曜是皇子。
赵曜忙回礼，并乖巧地叫了一声：“沈将军，楚将军。”
看到赵曜左嘴角边的酒窝时，沈虎和楚英都愣了下。
赵曜见他们直直地盯着他看，他以为他脸上沾上了什么东西，抬手胡乱地擦了擦。
“沈将军、楚将军，你们盯着我看做什么，是我哪里不对吗？”
沈虎和楚英回过神来，忙说道：“是臣失礼了，十殿下您并没有什么不对。”
赵曜觉得沈虎他们刚才看他的眼神很是震惊，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那我继续蹲马步了。”说完，他乖乖地继续蹲马步。
“臣就不打扰您了。”
沈虎和楚英没有在演武场久待，和赵曜行完礼后就离开了。
“老楚，你看到了么。”
楚英点点头说：“看到了。”
“和义勇太子一模一样。”
楚英纠正道：“只是酒窝一样。”
“怎么没听皇上说起过这事啊？”
“这有什么好说的。”楚英斜了一眼神话，觉得他太大惊小怪，“除了酒窝，十皇子其他地方并不像义勇太子。”
“这还不惊奇么。”沈虎不明白楚英为什么这么镇定，“除了义勇太子，我还没有见过只长一个酒窝的人。”
楚英有些嫌弃地说道：“那是你见的人太少了。”
“我觉得挺神奇的。”
沈虎和楚英他们几个人并不是一开始就跟在皇帝身边的。他们几人很小的时候就从军了，那个时候他们是义勇太子帐下的小兵。他们在义勇太子帐下当了三年兵，后来他们被义勇太子分给了皇帝。
在义勇太子帐下当了三年的小兵是一段难忘的经历，沈虎他们几人至今难忘。其实，是义勇太子让他们印象深刻。
第93章 小酒窝
沈虎和楚英离开演武场后，没有急着出宫，而是去了御书房。
何相和刘太师也在御书房，他们刚跟皇帝商议完要事。
沈虎和楚英他们先向皇帝行了个礼，旋即就迫不及待地说道：“皇上，你小儿子竟然和义勇太子一模一样，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啊。”
跟义勇太子一模一样？
皇帝和何相他们听到这话，都露出疑惑地神色。
楚英忙补充道：“十殿下和义勇太子一样有一个酒窝，没有两个酒窝。”
沈虎连连点头：“对，我就是说这个。十殿下跟义勇太子一样只长了一个酒窝。”
楚英又帮他补了一句：“而且都是左边酒窝。”他又说道，“老虎见十殿下和义勇太子一样只有左边一个酒窝，觉得非常神奇，非要来御书房跟您说这件事情。”
皇帝好笑道：“这有什么好神奇啊。”
“当然神奇，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跟义勇太子一样长一个酒窝。”这件事情对沈虎来说非常惊奇，“皇上你不觉得神奇吗？”
“小十是大哥的侄子，他跟大哥长一个一模一样的酒窝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别听皇帝现在说的非常云淡风轻，当初他发现赵曜左边嘴角上长了一个酒窝，心中十分震惊，同时也非常惊喜。
沈虎又看了看何相和刘太师，见他们一脸平淡的样子，愕然地问道：“们都知道这件事情啊。”
对于沈虎这个愚蠢的问题，何相他们懒得回答。
“就我才发现啊。”沈虎对皇帝的儿子们不感兴趣，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他们。“皇上，十殿下的性子跟义勇太子像吗？”
当年在义勇太子帐下当小兵的时候，沈虎他们曾经有幸地得到过义勇太子的指导。义勇太子曾经手把手地教过他们射箭，还教过他们兵法。
沈虎他们非常崇拜景仰义勇太子。当年，义勇太子去世时，沈虎他们几个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小十跟大哥一样喜欢吃甜食，还跟大哥一样喜欢吃肉。”皇帝笑着说，“小十跟大哥一样用左手写字。”其实除了酒窝，赵曜跟义勇太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何相他们第一次听说十殿下竟然有这么多地方跟义勇太子相像。
“皇上，十殿下力气大不大？”义勇太子力气非常大，用力拔山兮气盖世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点不像大哥。”皇帝跟沈虎他们说起之前在庆功宴上赵曜偷偷藏肉一事。
沈虎他们听了，都不觉笑了起来。
皇帝回想起义勇太子曾经经常干这种事情。沈虎他们也知道。
义勇太子在世的时候，还曾带过沈虎他们去别人家偷吃的。他们记得有一次深更半夜，义勇太子带他们去偷鸡。没想到那户人家养了狗，义勇太子为了掩护他们先逃走，被那家的狗咬了屁股。
当时，义勇太子光着屁股被狗追了几里地。他们当时想笑又不敢笑，倒是义勇太子自己先笑了起来，说自己又穿了一回开裆裤。
那个时候，他们要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给义勇太子穿，结果义勇太子毫不在意，大摇大摆的光着屁股走来走去。
见义勇太子这么豪放不羁，他们也学他光着屁股。当时，他们一群人光着屁股蛋子走在路上，十分好笑又好玩。幸好是半个三更，路上没什么人。
他们只偷了一只鸡，之后做了叫花鸡。他们几个大男人坐在一起，抢着吃一只鸡。
沈虎他们到现在都觉得那个时候吃的叫花鸡最好吃。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鸡。
说到那个时候的叫花鸡，楚英他们都馋了，面上都露出怀念的神色。
沈虎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想吃叫花鸡，就提议道：“皇上，我们去偷鸡，做叫花鸡吧。”
何相瞪了一眼沈虎：“先皇后忌日，你让皇上去偷鸡，做叫花鸡？”
听何相这么说，沈虎这才想起这件事情来。他忙讨好地对何相笑了笑：“我这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一时兴起么。”
皇帝倒没有怪罪沈虎。他笑道：“我们以前又不是没做过叫花鸡，但是始终做出那晚的味道。”
“这事还真怪，明明做法跟那晚一样，但就是做不出那晚的好味道。”沈虎憨憨地说道，“那晚的叫花鸡真好吃。”
“不是叫花鸡的味道变了，而是吃的心情不一样。”刘太师道，“同一样东西，心境不同，吃出来的味道自然也不一样。”
何相笑着说：“当时我们又饿的厉害，当然吃什么都觉得香，都觉得好吃。”他又道，“那个时候，哪怕我们吃的是一碗豆腐，也会觉得非常好吃。”
“说实话，那个时候吃什么东西都觉得好吃。”现在的日子变好了，吃的东西也变好了，但是感觉没有以前的东西好吃。
几人又聊一会儿以前的事情，聊的都是打仗的事情。
“皇上，我们几个一直在京城，很久没有出去打仗，我们都闲的长毛了，你什么时候让我们出去打仗啊。”想到以前在战场驰骋的日子，宋德康越发觉得现在的日子太无聊、太闲了。“皇上，你让我去南疆帮老颜吧。”
沈虎一听这话，急忙说道：“老大，我也去帮老颜。”
在皇帝登基前，沈虎他们都唤他“老大”。
在朝堂上，沈虎他们尊称皇帝为“皇上”，私下里大多数还是和以前一样叫“老大”。
张弓和楚英也忙说他们也想去帮忙。
皇帝瞪了两眼宋德康他们，没好气地说道：“老子也想去打仗，能去吗？”皇帝跟沈虎他们一样喜欢并怀念以前在战场的日子，但是自从他当了皇上，别说去战场，就是出皇宫都是一件不易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南疆，你们全都去，你们不嫌丢人，老子还嫌丢人。”
张弓说道：“那去打蜀地，这是块难啃的骨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何相打断：“不行，蜀地打不得，也打不起。”
这话说的张弓他们不爱听了。
“何相，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我们的威风啊。”张弓不服气地说道，“蜀地怎么打不得呢？”
“就是，一个小小的蜀地，怎么还打不起？”宋德康面露不屑地说道，“就韩忠那个怂货，哪里是我们的对手。”
楚英极为赞成道：“我觉得蜀地可以打。”
沈虎附和道：“韩忠那个龟孙子在蜀地做土皇帝做了这么多年，再不灭他，他真当自己是玉皇大帝了。”
“蜀地易守难攻，你们去打十年都不一定打下蜀地。”何相好气道，“蜀地能自给自足，你们呢，顶多打两年就没粮了。”
“不至于吧……”
“你们以为现在粮食很多么。”何相顿时来气，“目前，大周很多地方的老百姓都吃不饱饭，还有很多地方的粮仓是空的。”
见何相生气了，宋德康他们几个顿时变得安静如鸡，不敢再说什么。
“皇上登基后，各地的产粮稍微涨了些，但是还是不够老百姓吃饱。”说到粮食这个话题，何相的心情不由变得沉重，“唉，前朝毁了不少肥沃的田地，直到现在那些被烧毁的田地都没有恢复。重新开垦出来的田地都不肥，一亩地产不了几斤粮食。”
何相他们都经历过没饭吃的日子，所以何相特别在意粮食的问题。
“你们说打蜀地说的轻巧，打蜀地哪来的粮食给你们？”何相冷声道，“给你们粮食去打属地，还不如给老百姓，让他们吃饱饭。现在好不容易太平，不能再轻易起战事，朝廷承受不起，老百姓更承受不起。“
刘太师接着何相的话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休养生息。”
宋德康也理解何相他们的话，但是蜀地不能置之不管吧。
“那就任由韩忠继续在蜀地称王称帝？”
皇帝道：“先让他在得意快活几年。”他说着，看向宋德康他们几人，“蜀地肯定是要打的，到时候少不了你们。不过，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
“老大，等几年是几年啊，不会要我们等十几二十年吧？”
“那个时候你们都老了，还打的动吗？”
“老大，你这话说的，我们就算七老八十也能打得动。”沈虎惊叫道，“老大，你不会真的要我们等十几二十年吧。”
“用不着。”再等十几二十年，那他这个皇弟也太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