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川见谢皇后最近总是皱着眉头，一副苦恼又烦躁的表情，关心地问道：“娘娘，您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神丹还能吃几天？”
“如果改成十日吃一丸的话，还能吃一两个月。”姜川现在知道谢皇后在烦恼什么。她犹豫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娘娘，这神丹里有蛊虫，为了您的玉体着想，您还是不要吃了吧。”她听说从那些人体内逼出来的蛊虫，十分吓人，又十分恶心。
谢皇后瞪了一眼姜川，姜川吓得哆嗦了下，忙低下头，不敢再劝说。
“本宫吃了这么久的神丹，不是好好的么，没病也没疯。”她不仅没病，身子反而比以前好了。自从吃了神丹，她的头痛老毛病就再也没有犯过。
“娘娘，可是有蛊虫……”她要是知道自己体内有一个虫子，一定会日日夜夜恐惧，吓得睡不着觉。可皇后娘娘却毫不在意，娘娘为了维持年轻，真是……可怕。
“制作神丹的人被皇上杀了，神丹的配方也被毁了，也就是说控制神丹里蛊虫的母蛊也死了，那么本宫体内的蛊虫就不会被支配，有什么好怕的。”没有母蛊控制的蛊虫，就跟死虫没有什么两样。它在她体内，不会影响她的身子。反而没有母蛊支配，她体内的蛊虫能继续维持她的年轻。
姜川听谢皇后这么说，觉得有几分道理。不过，换做是她，她还是会害怕。
“本宫现在愁的是没法再吃神丹。”七日吃一粒神丹，让她觉得甚是心慌。如果再改成十日吃一粒，只怕跟没吃一样。“现如今去哪找神丹？”
“娘娘，神丹是被汉王殿下发现的。听说神丹是在岭南做的，汉王殿下说不定知道神丹的配方。”自从吃了神丹后，皇后娘娘的心情一直很好，不再动不动发火。如果娘娘没了神丹吃，只怕脾气会比以前更差。既然娘娘不怕体内的蛊虫，那还是让娘娘继续吃神丹吧。
听姜川这么说，谢皇后眼前一亮，“你说的对，汉王那里肯定有神丹的配方。”
“不是说神丹里的药材都是岭南那边的，娘娘您可以让国公爷派人找到药方后，直接在岭南做出来。”
“本宫现在就写信。”
谢皇后站起身，朝书房走去。姜川连忙跟上，帮她磨墨。
写好信，谢皇后就派人送到了镇国公府。
没多久，皇帝便知道谢皇后写信让谢实派人去岭南寻找神丹的配方。
孙奎心里惊骇：皇后娘娘竟敢还想吃神丹！她就不怕神丹里的蛊虫么？！
皇上明明下旨严禁神丹，皇后娘娘竟然胆大包天地四处收集神丹，现在还派镇国公去岭南寻找神丹的配方，她这是疯了吗？
等等，听说神丹吃多了会疯。皇后娘娘好像吃了不少神丹，不会已经疯了吧。
“不用管她，让谢实帮她找。”
孙奎心惊：皇上竟然不阻止皇后娘娘？！
“皇上，您就不担心皇后娘娘会……”孙奎不敢说一国之母会疯这句话。
皇帝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孙奎，微微挑眉道：“你是说她会疯？”
“不是说神丹吃多了会疯么。”
皇帝嗤笑一声：“她没吃神丹前就疯了，还需要吃神丹发疯么。”
孙奎：“……”皇上说的好有道理啊。
的确，皇后娘娘在没有吃神丹前就疯了。这宫里的娘娘，哪个能比皇后娘娘疯。
“皇上，皇后娘娘毕竟是一国之母，如果真的……会有损您的名声，还有皇室的名誉。”大周才刚建立没多久，就出一个疯皇后，皇上会被诟病的，说不定这事还会在史书上留下不好的名声。
“朕还有名声吗？皇室还有名誉吗？”皇帝从来不在乎名声。
孙奎：“……”皇上您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坦荡啊。
“她的身子也折腾不了几年，随她折腾吧。”
听着皇帝这么无情的话语，孙奎在心里感慨道：皇上对皇后娘娘真的是没有半点情分。
“皇上，镇国公要是找不到配方，皇后娘娘不会对汉王殿下不利吧？”
皇帝意味不明地说道：“谁知道呢。”
“皇上，您不会又在坑汉王殿下吗？”这个“坑”字，用的非常妙。
皇帝闻言，狠狠地瞪了孙奎两眼，“朕是这样的人吗？”
孙奎在心里说道：您就是。
“滚出去，不要打扰朕批阅奏折。”
孙奎：被他猜中了，皇上又在坑汉王殿下。
此时，远在沼泽府的赵曜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打得非常响亮。
暗卫甲关心地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赵曜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说：“没事，应该是谁在说我，你继续说。”
“护龙卫已经查到镇国公、安阳公和宣平侯他们在安南锻造兵器，豢养私兵的证据。”
“他们并没有把兵器和私兵运回大周，父皇也不好定他们死罪，掀不起太大的风浪。”赵曜对这事不太关心，“韩王那边呢。”
“韩王从西域那边买了很多战马，并养在匈奴草原上。”暗卫甲继续禀告，“冒顿单于已经中了毒，是西域那边禁药。”
“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让冒顿单于死？”对冒顿单于中毒一事，赵曜丝毫不意外。
“等代王按照他们的计划行事后。”
听到这话，赵曜勾起嘴角，玩味地笑道：“他们游说代王成功了？”
“成功了，代王答应和韩王合作。”
“美人计这么有用？”
“殿下，那女子已经怀有身孕，代王打算纳那女子为侧妃。”
“啧啧啧，英雄果然难过美人关啊。”赵曜右手撑着脸，满脸戏谑，“等代王回到京城就热闹了。”
“三王妃劝住冒顿单于，让他暂时放弃南下入侵大周。过不了多久，代王便要启程回京。”
“正好赶上安南一事事发。”赵曜的手指轻轻敲着书桌，表情若有所思，“父皇会怎么对待代王呢。”
暗卫甲没有回答赵曜这个问题。
“对了，南魏人那边呢。”
“之前皇上下旨抓捕南魏人，让南魏人损失严重。如今大周内的南魏人不成气候。”暗卫甲道，“被皇上下旨杀掉的南魏人大多数不是魏王殿下的人。”
“这么说，父皇这次下旨除掉南魏人，反而帮了八哥一把。”
“是的。”
赵曜又问道：“匈奴那边的南魏人呢？”
“表面上投靠了三王妃他们，韩王还为此高兴。”殊不知一切都在魏王的掌握中。韩王和三王妃他们算计代王，而他们从头到尾都被魏王玩弄于股掌之中。“如今，匈奴王庭大半的势力都投靠了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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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4.第524章 失去爵位
524.
镇国公、安阳公和宣平侯等人在安南豢养私兵和锻造兵器一事已经查实。念在他们没有把私兵和兵器运回大周的份上，皇帝并没有以谋逆罪惩处他们。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凡是在安南豢养私兵和锻造兵器的人都被贬为庶人。由于镇国公和宣平侯他们把罪证揽在自己身上，声称景王和代王他们不知情，所以代王和景王他们并没有受到牵连。
权势滔天的几家一夜之间变成庶民，这件事情在京城掀起惊涛骇浪，剩下的世家和权贵们见皇帝如此冷酷无情，吓得胆战心惊。他们担心，接下来就要轮到他们。
好在这几家出事后，朝堂恢复了平静，皇帝没有再搞事情，这让其他世家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们真的怕皇帝趁这个机会，把京城的世家一锅端了。
安阳公府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心中十分坦然地接受这个惩罚。只是失去国公的公爵，但是王家人都还好好的。只要王家还在，日后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镇国公府的人可接受不了他们失去国公的爵位。对谢家人来说，当年没有他们的帮助，赵家根本不可能打下大周的江山。他们认为赵家的江山，有一半是他们谢家的。
如今，皇帝褫夺了他们谢家的国公的爵位，这无异于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他们谢家在前朝时，就是世家门阀之首，位高权重。哪怕是在最落魄的时候，他们谢家也有侯爵爵位在身。可现在呢，他们谢家没有了任何爵位，变成了庶民，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让他们难以接受。
皇帝先是杀了前镇国公父子，现在又收回谢家的国公的爵位，接下来皇帝是不是要杀了他们谢家满门。
这几日，谢实非常烦闷，因为族里的人都跑来跟他叫苦叫屈，还跟他说皇上忘恩负义。这话听得他心惊胆战。
他实在没办法，只好去找景王吐苦水。
“舅舅，你是不是跟那些人一样以为没有谢家的帮忙，赵家就打不下江山？”景王把玩着手里的茶盏，表情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你是不是也觉得大周的江山有一半是谢家的？”
谢实连忙摇头，摆手说：“我可不敢这么想，我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谢实不管是在打仗上面，还是在朝堂上，都不怎么聪明。但是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从来不自以为是。他从未觉得他们谢家就该跟赵家同坐天下。
景王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胆小又有些愚笨的舅舅，旋即勾起嘴角轻笑一声：“没想到舅舅是谢家最拎得清的人。”
被景王夸赞，谢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如爹爹和兄长，还有姐姐他们聪敏，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看得清的。就因为爹爹他们认为赵家的江山应该有我们谢家一半，所以他们才会惹怒皇上，从而落得个……”说到这里，谢实没有再说下去，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的这句话让景王很是意外，他没想到经常被母后嫌弃愚钝的舅舅看的这么清楚。
谢实注意到景王惊诧的表情，微微的笑了笑：“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会看的这么明白？”
景王轻点了下头：“是没想到。”
“或许就因为我笨，所以我才会看的明白。”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没有兄长聪明，父亲从未看重过他，所以他才能看到父亲他们看不到的事情。“当年是我们谢家眼巴巴地跟赵家合作，而不是赵家求着跟我们合作。赵家没有我们谢家的帮助，也能打下江山。”当初，没了谢家提供的粮草、兵器、士兵，对赵家并没有什么影响。毕竟想要巴结赵家，跟赵家合作的人太多，没了谢家，还有王家，也还有荀家。
“舅舅，整个谢家只有你是个明白人！”就连母后都认为没有谢家的帮助，皇爷爷和父皇他们是打不下江山的。
“殿下，谢家没有了国公爵位，对你是不是很不利？”谢实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国公爷，但是他在意谢家没有了爵位会不会不利于景王。
“不会。”景王淡笑道，“谢家没有了爵位对我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谢实没听白，面露茫然地问道：“这是为何？”
“舅舅，你应该也知道父皇一直以来忌惮谢家。”
谢实点了点头。
“当年，大舅和老大做的那些事情，父皇真的毫无察觉么。”景王道，“父皇是何等聪明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大舅他们所做的事情。父皇只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任由大舅他们继续做。等到大舅他们越做越大，父皇才会出手。”
听到景王这么说，谢实面上一片骇然。他苍白着脸，结结巴巴地开口：“殿下，皇上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说到这里，他不敢再说下去。如果真如殿下所说，那皇上真的太可怕了。
“当年，父皇对扬州那些世家做的事情也是当做毫不知情，可事实呢，父皇早就知晓，并且也早就设下套圈。”景王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皇帝。同时，最惧怕的人，也是皇帝。“彭城的铜失窃好几年，为什么父皇没有一开始就派老四去查。”
谢实听后，只觉得毛骨悚然，“前太子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啊，而且还是嫡长子啊，皇上怎么能……”
“要怪就怪老大太听大舅的话。”景王从小就跟前太子不和，一是因为他真的觉得前太子不配做太子，二是因为他要做给父皇看。他也身为嫡子，背后也是谢家，如果他跟前太子一条心，那他和前太子，还有谢家都会有危险。
“太听大哥的话也是罪吗？”
“父皇需要的太子是大周的太子，而不是谢家的太子，明白吗？”大舅自以为聪明，没想到最蠢的就是他。
谢实听明白了，心中很不是滋味。
“原来是因为这样。”
“大舅太自以为是了，他哪里是父皇的对手。”景王感叹道，“谢家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是大舅他们作的。如果不是看在谢家当年帮忙的份上，这次谢家在劫难逃。”
“我当时就对大哥说谢家有现在的权势够了，可大哥不听。”言讫，谢实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惊愕地看向景王，“殿下，当年大哥不愿意帮你，是不是因为你不像先太子那样听他的话？”
“没错。”他不仅不听话，还比老大聪明，大舅掌控不了他，怎么会愿意帮他。
“原来如此……”如果大哥支持的是殿下，又听殿下的话，说不定不会死。
“舅舅，你帮母后找神丹，有消息了吗？”
景王冷不丁这么问，把谢实吓得不轻。
“殿下，你……你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这事有什么难的。”
谢实想想觉得也是，“姐姐她……我劝过她，但是她不听，她非要神丹，我已经派人去岭南寻找了，前两日收到消息，神丹的配方早就毁了，还有神丹里的蛊虫的母蛊早就没了，不可能再养出一模一样的蛊虫。最重要的是饲养母蛊的药材烧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