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事？”刘太师神色温和地说道。
“回太师的话，下官的确有一件事情要与您说，事关盐的。”
“盐？”刘太师微微诧异了下，“我知道扬州的门阀世家和富商一直和蜀地那边有盐的交易。你在奏折里跟皇上说过这件事情，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
梁树仁恭敬地答道：“下官也是方才收到消息，蜀地那边要这么多盐是为了冶炼一种矿石。据说冶炼成功的话，就能打造出坚不可摧的武器。”
“什么？”刘太师和宋德康同时发出惊呼。
“听说是蜀地那边新发现的矿石，冶炼它必须要用很多盐。蜀地的盐只够吃，根本没有多余的盐用来冶炼，于是就和扬州这边做了盐的生意。”梁树仁收到赵曜写给的他信后，就联络了在蜀地的族人。
梁家有一支人在前朝时期逃难，逃到蜀地。之后，就蜀地落地生根。这些年来，一直暗中和这支族人联系。
刘太师忙问道：“是什么矿石？”
梁树仁摇了摇头说：“下官不知道什么是矿石。就连韩忠也不知道是什么矿石，不过这种矿石炼制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什么矿石能炼制出坚不可摧的兵器啊？”宋德康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紧张起来，“如果让韩忠那个龟儿子炼制成功，那他肯定要出兵造反的。太师，我们决不能让韩忠那个龟儿子成功。”
刘太师神色凝重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攻打蜀地的计划要提前了。”
宋德康瞬间变得激动起来：“等了这么久，终于要攻打的韩忠那个龟儿子了。”他站起身，迫不及待地说道，“我明日就回去，不，我马上就回京……”
刘太师打断宋德康的话，“急什么。”
“老刘，打韩忠那个龟儿子得快，不然等他们真的炼制出坚不可摧的兵器，我们就完了。”宋德康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得趁韩忠那个龟儿子成功之前，干掉他。”
“扬州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你往哪里跑。”刘太师瞪了一眼宋德康，“你给我老实待着。”
“不是，老刘，我要是回去晚了，就让老虎他们捷足先登了。”宋德康着急道，“我得赶快回去，不然攻打韩忠那个龟儿子就没有我的份了。”
“你走了，扬州要是乱了，怎么办？”刘太师板着脸说道，“你忘了皇上交代你的事情了？”
宋德康听刘太师这么说，这才想起来他来扬州前，皇帝对他的交代。他顿时偃旗息鼓：“没忘。”
“没忘，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在扬州待着。”虽然扬州的世家都落网了，但是保不齐他们还有后手。为了以防他们留有后手，宋德康和他的军队必须继续留在扬州。
宋德康瞬间焉了：“看来攻打韩忠那个龟儿子没我的份了。”
“你就算现在回去，也攻打不了蜀地。”刘太师没好气地说道，“蜀地是你说攻打就攻打的么。”
“我还得在扬州留一段时间。”
宋德康和刘太师都得在扬州待一段时间。他们两个要暂时管理扬州，直到新的官员调来扬州，并且还要等新的官员上手后，他们才能回京。
梁树仁听了宋德康和刘太师的对话后，插了一句嘴道：“宋将军，下官觉得您担心过度了。”
“我担心过度，什么意思？”
“蜀地那边没有扬州提供的大量盐，是无法继续冶炼那种不知名的矿石。”梁树仁说道，“还有，那个不知名的矿石非常难炼制，蜀地那边一直都没有成功。”
“梁大人，你从哪里得知这些消息的？”宋德康好奇地问道。
“我们梁家有一支族人在蜀地。”
“啊？”
“前朝大乱时，这一支族人逃难到蜀地，之后他们便在蜀地定居下来。”梁树仁如实禀告道，“这些年来，我们和他们一直有联系。”
刘太师一脸恍然道：“难怪梁大人您知道扬州世家和韩忠在交易盐。”
这话说得梁树仁有些心虚，因为这件事情并不是从族人那里听说的，而是他的宝贝外孙告诉他的。
“没有了扬州提供的盐，蜀地那边没法继续炼制那种矿石的。”梁树仁安慰宋德康道，“您不要担心蜀地那边会起战事。”
“这样吗？”宋德康听后，面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我还以为能有理由光明正大的攻打韩忠那个龟儿子。”
“梁大人，你方才说的这件事情，我会向皇上禀告。”
“麻烦太师了。”
“梁大人客气了。”刘太师又道，“扬州的事情能进行的如此顺利，多亏了梁大人的帮忙。”
宋德康连忙附和道：“梁大人，你这次功不可没啊。”
梁树仁谦虚地说道：“这次扬州的事情能如此顺利多亏了宋将军和太师，下官并没有做什么。”
“你告诉我们董进的藏身之处，这可是非常重要的。”宋德康之前来扬州，并没有马上找到董进。董进一直藏在扬州，又有门阀世家的掩护，想要找到他很难。如果不是梁树仁告诉他董进的藏身之地，宋德康一时半会是找不到董进的。
“下官只是运气好。”董进的藏身之地是赵曜写信告诉梁树仁的。
刘太师道：“梁大人，你就不要谦虚了，这次你功不可没。”
“还是太师和宋将军功不可没。”梁树仁说完这件事情，欲言又止地看向刘太师。
“梁大人，还有什么话直说。”
梁树仁犹疑了下开口问道：“太师，下官想问问昭仪娘娘和十殿下的事情。”
赵曜：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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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皇上的老丈人
自梁昭仪离家选秀，已经过去九年了。
九年里，梁树仁他们一次都没有见过梁昭仪这个女儿。虽然这几年有了联系，在信中女儿告诉他们过得很好，但是他们心里还是不放心。
女儿在家时，他们百般疼爱，舍不得让女儿吃一点，受一点委屈。自从女儿选秀成功，他们不仅不高兴，反而忧心忡忡。
后宫是吃人不吐骨人头的危险地方。有多少女儿进了宫没多久就消香玉陨，他们那个时候整天提心吊胆，担心女儿进宫被人欺负，被人害死。
后来收到女儿为皇上生下龙子，他们心里更加担忧。他们梁家在京城没有任何权势，女儿生了殿下，只怕会招惹到一些位高权重的娘娘嫉妒或者嫉恨，到时女儿和殿下都会有危险。
他们日夜担心，就怕哪一天收到女儿和殿下出事的消息。不过，这几年他们一直没有等到噩耗，这让他们心里稍微放心了些。
小儿子去了京城后，终于和女儿取得了联系。得知女儿在宫中过得很好，他们心里又安心了些。但是，他们又怕女儿为了不让他们担忧，故意说自己在宫里过得很好。
这两年收到小殿下的信，让他们心里十分高兴。小殿下在信中经常告诉他们，他们母子在宫里生活的很好，让他们不要为他们担心。但是，小儿子在信中告诉他们，女儿和小殿下不怎么受宠，在宫里生活的很是小心翼翼。
一想到他们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在宫里处处小心，处处低人一等，他们心如刀割。
他的官职太过低微，没有资格进京，更没有资格进宫看望女儿。
梁树仁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开口询问刘太师他们。
听到梁树仁这个问题，刘太师一点也不意外。
“昭仪娘娘和十殿下很好。”
“真的吗？”梁树仁刚说完这话，就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太对，他正准备改口的时候，就听刘太师说道，“真的。”
一旁的宋德康说道：“十殿下很聪明，前段时间做出马镫这个好东西，皇上赏赐了他很多东西。”
“十殿下他……”梁树仁前段时间收到赵曜寄给他的画像，画像中的十殿下长得十分漂亮可爱，很像女儿。
“十殿下很聪慧，很可爱，皇上很宠爱他。”
皇上宠爱十殿下？
梁树仁心里疑惑，十殿下写信说他和昭仪娘娘都不怎么受宠啊，怎么刘太师说皇上很宠爱十殿下？刘太师是在安慰他吧。
接下来，刘太师跟梁树仁说了说赵曜做过的事情。
当梁树仁听到赵曜偷何相的兰花吃，惊得目瞪口呆。
一旁的宋德康听得直拍大腿，笑着说十殿下干的不错。
梁树仁没想到十殿下如此……调皮可爱。
听刘太师他们说了一会儿赵曜的事情后，梁树仁这才起身告辞。
等梁树仁离开后，宋德康说道：“你说老大怎么想的，他这个老丈人的能力不错，而且是一个好官，怎么不把他老丈人升官调到京城？”
“梁家世代经商，在扬州还不错，但是去了京城就什么都不是了。”刘太师说道，“他的县令还是在前朝买的，这些年是做的不错，但是并没有立下什么大功。再者，他们去了京城并不是好事。”
“你没看出来啊，人家想女儿了。”宋德康啧了啧嘴说，“估计梁昭仪进宫后，再也没有见过家人。”
刘太师斜了一眼宋德康道：“这宫里的妃嫔有几个能见到父母家人。”
“梁昭仪能跟其他妃嫔一样么。”
“就是因为不一样，所以皇上更加不会调梁昭仪的父亲去京城任职。”刘太师一脸深意地说道，“你没看出来，皇上这是在保护他们么？”
听刘太师这么说，宋德康这才反应过来。
“还真是。”
刘太师没有再说这事，把话题重新转回到扬州的事情来。
宋德康认真地听着。
两人商议到亥时才结束。
“可惜啊。”宋德康突然叹息道。
刘太师端起茶盏的动作顿了下，旋即疑惑地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我们没在京城啊。”宋德康的表情变得贱兮兮起来，“这几日，京城里一定好戏看，可惜我们看不到。”
刘太师点点头道：“是有些可惜。”
“真想看看京城那些世家的嘴脸，一定非常精彩。”宋德康说道，“老大这一招敲山震虎，肯定会把京城那些世家吓得不轻。”
“皇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刘太师喝完茶，站起身说道，“明日还要忙，回去休息吧。”
“老刘，明日监斩去，还是我去啊？”宋德康追上去问道。
“你不是挺喜欢监斩的么，你继续去监斩吧。”
“不是，我这几天一直在监斩监的我都烦了。”自从扬州这些世家落网后，刘太师就开始给他们一一定罪。他们犯的罪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都是重罪。皇帝直接下旨斩立决，让刘太师和宋德康他们在扬州执刑。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扬州就地惩罚。有十几个人被押送到京城，到时候在京城行刑。
这十几个人是扬州门阀世家的家主。他们犯的罪罄竹难书，必须在京城行刑。
在京城行刑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让京城的门阀世家看着。
“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宋德康惊疑地问道，“你说老大为什么不把董进押回京城行刑？”
“一个小小的叛军，押他去京城行刑，那是给他脸了。”刘太师冷笑道，“他董进配吗？”
宋德康点点头说：“他不配。”想到他之前审问董进的情形，宋德康总觉得董进还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无论他和刘太师再怎么逼问，董进再也不开口。
“老刘，你说董进那个龟孙子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隐瞒了真正的幕后主使，还能隐瞒什么。”
“你说这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啊，竟然有本事让董进为他这么卖命，还这么忠心？”宋德康双手抱胸，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抓他的时候，他明显一副震惊的模样，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卖了。”
“你说他明明知道自己被幕后主使卖了，却还为幕后主使保密，图什么啊？”
“很简单，他有什么重要的人在幕后主使的手里，一旦他供出幕后主使，他的重要人就会没命。”
“就算他为幕后主使保密，他那个什么重要的人也会没命啊。”宋德康左手托着右手手肘，右手捏着下巴说道，“他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那他那个重要的人也就没必要留在世上了。你说，他不知道这一点吗？”
“知道又怎么样。”刘太师说着，发出一声嗤笑，“他心里清楚，他不说出来，那他重要的人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他说了出来，那他重要的人必死无疑。”
“也是。”宋德康又问道，“老刘，你说董进背后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