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新军留守的队列开始排枪射击，溃兵们成片的倒下。
新军大营周边大量的篝火，照亮了他们死不瞑目的脸庞。
鲁特罗斯看着溃兵冲击策略失败，暗叫可惜。
“真是可惜。”
他有些不甘心，围绕新军大营跑了一圈，实在是找不到冲击的机会。
一个准噶尔大将劝道：“可汗，伪清新军严阵以待，今夜咱们是没有机会了。
末将建议俘虏清军溃兵，收拾能用的火炮和火药，为明日的进攻做准备！”
“看来，只能如此了。”
鲁特罗斯恋恋不舍的看着远处严阵以待的大清新军，一甩披风骑马走了。
……
红日初升。
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春日夜晚的寒意。
当天地恢复明亮时，土木堡战场逐渐明晰。
新军在轮流值守之下，士兵们休息还算充足。
天刚刚亮，新军就再次整队，近百个火枪兵方阵在将领的组织下，在土木堡摆出了大阵。
空心方阵。
准噶尔都是骑兵，火枪兵想要对付骑兵，条件有限的情况下，空心方阵是最好的选择。
所谓的空心方阵，其实应该叫小阵迷宫阵，与诸葛孔明的八卦阵理念趋同。
士兵们组成一个个小阵，互相交错排布，小阵之间留有复杂的通道，就像是一个迷宫。
因为马匹趋利避害的本能，骑兵在冲击空心方阵时，会习惯性的在通道中奔跑。
此时，火枪兵小阵就可以从容不迫的射击。
如果骑兵将领想要直接冲击小方阵，那么牺牲几个小方阵，让骑兵的冲击惯性消失，同样对骑兵不利。
空心方阵800米外，准噶尔大军逐渐对大阵进行了合围。
3万骑兵分成三部分，牢牢地将清军围在中间。
鲁特罗斯骑在战马上，看着清军稀稀拉拉的阵型，一时间搞不清楚嘉庆在玩什么花样。
不过，面对准噶尔骑兵，这些清军步兵居然不是密集阵型，这是在找死啊！
他准备下令骑兵进攻，身边的沙俄军官制止了他骑兵冲击的想法。
“东方的可汗，外臣观敌军，他们摆出了空心方阵！骑兵若是冲击，伤亡定然不小。”
“空心方阵？这是何阵法？”
鲁特罗斯疑惑，此时的空心方阵知道的国家并不多。
在西方，基本都与法兰西有关。
拿破仑的法兰西皇家骑兵可是让欧洲各国头疼不已。
空心方阵在一次次的战争中被总结出来，逐渐成为了火枪兵的必修课。
而在东方，其实在16世纪空心方阵就已经出现。
这种战术思想很早就开始流传下来，至于为什么京营不学，可能是防汉甚于防夷吧。
第68章 大清土木堡之变3
沙俄军官将空心方阵的具体原理讲给鲁特罗斯，后者默默点头。
鲁特罗斯能成为准噶尔可汗，除了高贵的血脉外，也因为他对新时代军事的敏锐嗅觉。
他非常喜欢火枪，也非常熟悉火枪。
只需要略微提点，他就明白了，一旦准噶尔骑兵冲入空心方阵，将会面对四面八方的无死角射击。
如果空心方阵足够大，他的骑兵甚至能在阵中迷路。
想通了这些，鲁特罗斯为自己刚刚的冲动，流下了几滴冷汗。
他不耻下问。
“那，这空心方阵如何破？”
“无他，唯炮击耳！”
炮击？
鲁特罗斯脑海中灵光一闪，这空心方阵摆的很大，可以说基本丧失了移动能力。
除了外圈的方阵，内圈的方阵基本就钉死在原地。
此时如果调集大量火炮，稳扎稳打的炮击，敌军可破！
火炮？
鲁特罗斯眉头一挑，他鲁特罗斯啥都缺，就是不缺炮。
本次出征，他可是带了大量骆驼炮的，这些火炮大部分从沙俄购买组装，少部分是祖上传下来的。
骆驼炮看起来是架在骆驼身上，但不是直接发射，而是由骆驼驼运到指定地点，卸下火炮架在炮架上，阵地射击。
在鲁特罗斯的命令下，准噶尔的300多门骆驼炮，以及昨夜从大清京营营地收缴的60多门重炮，开始整备炮击阵地。
杨遇春通过望远镜发现了准噶尔军的动作，立刻招来将领们商议。
“诸位，准噶尔火炮众多，我军火炮不过40门，如何对敌？”
“炮战我军劣势，火炮不可轻动。”
“依我看，先让外圈方阵顶住。
后方挖战壕吧！”
战壕？
众武将一听，豁然开朗。
对付这些实心炮弹，除了进行炮战，就属战壕和胸墙最实用了。
清军在挖战壕，准噶尔军在炮击。
360门火炮在战场上轰鸣，烟雾弥漫，炮兵阵地上笼罩在云雾之中。
漫天的铁球飞过900米的距离，砸在清军方阵中。
骆驼小炮还好，弹丸娇小，砸中清兵也就击碎一两个。
那60门原京营的火炮，一旦发出怒吼，直接糜烂数十米。
这些重型火炮，口径在110到120毫米之间，与红衣大炮基本相同，比拳头大一些。
当这些炮弹被射入清军阵型后，炮弹在地上滚着，弹跳着，连续砸断几个清军火枪手的腿。
有运气不好的，直接被砸穿胸膛，两毫米厚的胸甲就像是纸糊的被打穿。
炮弹在方阵上犁出了一条条血路。
“稳住！稳住！”
清军军官们在方阵前方巡查，不停维持士兵秩序。
死亡的士兵被拉到后方，后方的士兵依次顶到前方。
相比于京营，新军的军纪让军官们很满意。
尽管在炮击下伤亡重大，但是此刻还没有逃跑的。
后方，嘉庆在小李子和韦大宝的帮助下，顺着木梯爬上一座简易的望台。
他看到外圈的士兵，即使是面对猛烈的炮击，也能稳住阵脚。
嘉庆心中感叹，感叹士兵的勇气，感叹新军的精锐。
同时，他也有个错觉，大清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大清。
轰隆隆的炮声传出去很远，声波扫过平原，扫过村庄，传到多善的耳中。
“只有炮声，没有火枪声，看来嘉庆这老小子还没死。”
多善拧开水囊，“吨吨吨”喝了几口水，掰了一块压缩饼干放入口中。
此地距离土木堡不到7公里，在进入战场前要先补充体力，检查武器。
……
北平紫禁城。
太和殿前，红地毯铺地，旗帜飞扬。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遥望上方正襟危坐的爱新觉罗宁。
登基仪式开始了。
典礼开始时，由中和韶乐乐队演奏，阶下三鸣鞭，鸣赞官按照礼仪下达口令。
群臣三跪九叩，百官行礼应奏丹陛大乐。
待一切礼毕，道光帝站在华盖之下，迎着艳阳，享受着来自群臣的山呼万岁。
一切是那么的和谐。
勒保忍不住对眼下的形势感到担忧，他对身边的大臣说道。
“我等只知嘉庆被围土木堡，是生是死犹未可知，现在扶宁上位是否急了些？”
嘉庆在土木堡被围，那晚火光冲天，是斥候八百里加急送回的消息。
他们这些大臣，甚至连二次确认都没做，急匆匆的就安排了登基典礼。
如果嘉庆打赢了，回军了，怎么办？
“唉～郡王爷勿虑！”
那大臣环顾四周，凑到勒保耳边悄声说：“我们将嘉庆帝兵力情况都告诉鲁特罗斯了，并且……
你认为，此次出征嘉庆带了多少粮草？”
“15天？”
大臣摇摇头，说：“不过10天！”
早在出征时，大军的粮草就被户部做了手脚，原本15天的数量被硬生生的压缩到10天。
而这一切，嘉庆并不知情。
即使是粘杆处，也无法在短时间查出这里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