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魔怔人公主 第139节

  两人一起坐在这里看着天空。

  一直等到一个头发虚白的老人走了进来,爱德华的身体变得僵硬,老人的身体也变得僵硬,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坐在了爱德华的对面。

  “我很喜欢你的画,它让我想起我以前的一个故人,我想你可能认识他。”

  老人看着爱德华。

  爱德华只是沉默。

  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老人才直视着爱德华的眼睛缓缓说道。

  “我很想告诉他,他有权力去成为他所想成为的那个人,他很有艺术天赋,如果看不出来的话,那你就是个白痴。”

  “最重要的是。”

  “我想告诉他.....他是我的儿子,我为他..感到骄傲。”

  ....

  爱德华向着老人缓缓走了过去。

  老人也站起身来。

  两人相拥在一起。

  他们已经错过了太多。

  当两人终于坦然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爱德华松开老人的怀抱。

  他慢慢远离老人。

  接着。

  他转过身来,向着阳台外。

  爱德华纵身一跃。

  阿尔伯特没有抓住他。

  爱德华跃向天空。

  跃向自由。

  .....

  1922年12月24日。

  法国小巴黎人报纸报道了巴黎著名银行家佩斯克之子自杀的新闻。

  取名为法国人过不去的过去。

  1922年12月25日。

  圣诞节。

  法国老兵发生大规模暴动。

  爱德华已经跨过去了。

  但活着的人。

  远远没有跨过去。

  他们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凡尔登。

第27章 过不去的过去

  第二十七章过不去的过去

  当你身处在凡尔登的沟壑当中,你会发现曾经很重视的东西都会变得不那么重要了,那些你曾经讨厌的人,无法理解的人,都变得和蔼可亲了,就像一直不认可你的父亲,当你再见到他时,你要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我真爱你。然后,你要飞,你要飞向天空,让凡尔登再也无法困住你自由的灵魂。

  ......

22年11月。

  希尔德加德公主怜悯老兵的事情,并没有在法国引起太大的波动,这在法国实在太常见了,常见到连新闻都不播了。只有当希尔德加德公主和贝当元帅参与其中,这个事情才足够引起关注,阿尔伯特与爱德华的身份被披露出来。

  一个普通的老兵,在战争中失去了一切,当战争结束后未婚妻都已经离开了。一个银行家的儿子,在战争结束时被弹片削掉了下巴,爱德华并不愿意回家,他想让阿尔伯特杀了他,阿尔伯特没有这么做,替爱德华调换了档案,让他成为一个已死之人。

  这只是众多退伍老兵的一个缩影。

  当贝当元帅下令调查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丑闻被披露出来,贪污,腐败,那场战争留下来的阴影,正一件一件暴露在阳光之下。

  爱德华借此终于与他的父亲见面。

  他选择纵身一跃。

  与这片大地和解。

  死去的人将故事带到坟墓当中去。

  活着的人故事还在继续。

  在爱德华的新闻登上报纸头条,法国发生了大规模退伍老兵暴动,他们没有组织,没有行动纲领,没有统一诉求,从政治行动的角度来看,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暴动。

  也正因如此,会更加难以处理。

  他们只是单纯的。

  过不去。

  ....

  “这就是你想做的吗?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想揭开我们的伤疤一遍又一遍地看!你还真是个魔女,就是为了看我们陷入痛苦吗?”

  巴黎。

  第七区。

  瓦雷纳大街27号。

  贝当元帅朝着希尔德不断地怒吼着,对于士兵来说这是过不去的苦痛,对于贝当元帅来说,同样也是。

  1916年的凡尔登永远刻在了他们灵魂当中。

  希尔德坐在沙发上,纤细的手指托着下巴,仿佛不知人世悲伤为何物。

  “难道您要假装看不见吗?假装看不见阿尔伯特和爱德华先生的悲剧还在继续,而他们仅仅只是战争下苦难人民的一个缩影。”

  “我们救不了所有人!我们只能冀望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过不去,元帅。”

  贝当元帅颓废地坐在了沙发上。

  正如希尔德所说。

  阿尔伯特和爱德华只是这片大地的苦难缩影。

  他代表着这场战争给人民带来的巨大创伤,代表战后也依然需要依靠Morphine来缓解疼痛,代表着战后经济危机下难以为继的人民,代表着即使还活着,他们的灵魂也被困在凡尔登,他们也无法作为正常人活下去。

  战争年代下的一粒尘埃,都足以压垮任何人。

  贝当元帅无比清楚这一点。

  “你有治愈他们的办法?”

  “没有,但总会让他们稍微好受一些。”

  “什么方法?”

  “这点元帅您比我更清楚。”

  贝当元帅确实比希尔德更清楚。

  在1917年法军兵变的时候,贝当元帅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来走访前线,来和士兵沟通,他也被称为最爱士兵的元帅。

  现在。

  只不过他要重走一次了。

  他需要花上一两年的时间,走过法国每一个城镇,去告诉每一个他的士兵他们的大元帅还在陪着他们,也许这并不能治好世界大战残留下来的巨大疼痛,但至少能让他们心理好受一些,稍微好受一些。

  贝当元帅反问。

  “这样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希望您成为法国总统,只要您花上一年半载的时间去走完这趟旅程,那元帅您所走的道路就是堪比圣徒,等到下一次法国大选的时候,您无需再做任何选举宣言,您的人民会将总统的宝座送给您。”

  “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吗?!”

  贝当元帅怒吼道。

  希尔德并不介意。

  “元帅,我并不会蛊惑人心的魔法,我也不是魔女,您可以拒绝我,您可以选择不去安抚士兵,也可以选择不去参选总统。”

  “我根本没有选择!”

  就像希尔德所说。

  贝当元帅当然可以选择不去,士兵的暴动最多持续个一周自然就会停下,生活依然会像以前一样继续,不会给巴黎市政厅带来多大的影响力。

  可实际上贝当元帅真的有选择吗?

  他没得选。

  当阿尔伯特看向贝当元帅时,仿佛在拷问贝当元帅的灵魂。

  他根本做不到熟视无睹。

  这次他没得选。

  那么在下一次总统选举时他还有得选吗?

  从世界大战到现在。

  每一次。

  贝当元帅都没得选。

  希尔德只是回答道。

  “元帅,我只是希望到了下一个时代,我们的孩子不用再做我们不得不做的选择。”

  贝当元帅默默地站起身来。

  “在我眼里.....你也只是个孩子.....”

  .....

  在贝当元帅眼里。

  希尔德的确只是一个孩子,贝当元帅的年龄做希尔德的爷爷都够资格了。

  哪怕希尔德表现的和一个孩子没有任何关联。

  希尔德是魔女。

  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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