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挽歌 第628节

  若是此番无功,将来还怎么在官场混?

  刘长卿发现他现在面临的状况有点不妙。

  ……

  在开封城外的运河边转了又转,好好的冷静了一番,刘长卿总算回过味来了。

  方重勇不将汴州刺史的职务交给自己,其实原因只有一个:他这个文人,卖身卖得还不够彻底,不能被方重勇当做是自己人!

  但很显然,元结明摆着就是方重勇棋子,二人很可能已经相识多年了。

  跟元结争,肯定没办法争得过。汴州刺史之争尘埃落定,只能再寻其他机会。

  不过,这不是还剩一个亳州刺史的空缺么?

  刘长卿心思活络起来,他听闻方重勇是一个好色之人,便动了心思。

  如果把李季兰“献给”方重勇玩一段时间,是不是亳州刺史就有机会了呢!

  虽然刘长卿还是有点迷恋李季兰那美艳的肉体,但他压根没有娶李季兰回家的打算。

  也是存着“不玩白不玩”的心思。

  既然不用娶回家,那就无所谓了,怎么快活怎么来就行。

  事实上,玩过李季兰的男人很多,个个都很有才华,也个个都没想娶她过门。

  这种事情都是讲究你情我愿。

  比如释皎然、陆羽等人,虽然李季兰恨不得往他们怀里钻,但他们并不想占女人便宜,所以也不屑做亵玩之事,一直都保持着友人关系。

  刘长卿认为,方重勇肯定不缺女人,但是能作诗的“文化人”美女,那定然是别有一番风味,相信他很难抵挡李季兰的魅力。

  哪个男人,不想换个别的口味尝尝鲜呢?

  推己及人,刘长卿认为这件事有点搞头!

  送女求官,令人不齿。可是,给上司介绍一个美女,那就不关他的事了吧?

  刘长卿想起李季兰时不时就在自己面前提起阎伯钧的好,就觉得用这个女人换一个刺史的官职,简直血赚!

  他酝酿好了情绪后,回到了驿馆。却发现李季兰的房门外面上了锁,里面似乎没有人。然后刘长卿找到陆羽,看到陆羽正一边煮茶,一边做记录,似乎是在记录煮茶过程和火候控制的相关事项。

  “刘兄今日如何?是不是那方节帅点兵点将点到你后,提拔你为汴州刺史啦?”

  陆羽头也询问道,语气中带着揶揄之意。

  刘长卿一屁股坐到软垫上,整理了一下衣袍无奈叹息道:“他任命元结为汴州刺史,某啥也没捞到。”

  “噢,那就难怪了。元结在河北可是露了一把脸的,在贼军那边都挂了名号,要取他的项上人头。

  汴州刺史非同小可,让元结担任,也是意料之中了。”

  陆羽一边说一边煮茶,很快将一个小茶碗递给刘长卿。

  “唉,是啊。”

  刘长卿无奈点头哀叹,喝了一口茶,只觉得满嘴苦涩味道。

  “好苦!”

  他将茶碗放下,然后疑惑问道:“季兰子呢?”

  听到季兰子三个字,陆羽本来稳当的手微微一抖,随即强笑道:“她出去了,晚上的宴会就不参加了,某陪刘兄去万花楼便是。”

  刚说完,陆羽就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看到对方面色很快阴沉了下来,陆羽知道刘长卿这个人脾气有点倔,官瘾也比较大,于是安慰他道:“什么都别问了,晚上某与你同去万花楼便是。”

  然而,此刻刘长卿的心情不是愤怒,而是万念俱灰!

  李季兰不在,他还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对方投怀送抱,好好陪方重勇玩几天,把对方哄好点呢?

  虽说是舍不得娘子套不住色狼,那也得娘子在手里才行啊!

  亡羊补牢,也得羊圈里面有羊才行啊!

  “完了完了,仕途全完了!”

  刘长卿忍不住一阵阵长吁短叹,双手抱头极为痛苦。

  陆羽放下手中的木勺,走过来一脸关切问道:“是出了什么事?”

  听到这话,刘长卿便将今日在府衙大堂发生的事情,有选择性的说了。

  “文房是想让季兰子为你求官?”

  陆羽沉吟片刻询问道。

  这种事情,李季兰以前做过么?不好说。

  但做过的可能性极大,至少在外人眼中,她做过很多次!

  因为陆羽作为李季兰的朋友,也仅仅是听说对方从十几岁开始,就以“道姑”身份出席权贵之家的家宴,每次都是“以文会友”,也留下了不少诗篇。

  这既是文人层面的交流,那自然也是官场层面的利益捆绑,二者融合在一起,难以区分。诗词之道,本就是大唐官场上联络感情的润滑剂之一。

  文人常常是文官,文官几乎是文人,这在唐代也不是什么秘密,都摆在明处了。

  而表面上是切磋诗文,实际上是肉体缠绵;或者说写诗写到情浓,就顺势滚到了床上,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这种交际可以很纯粹,大家只谈文学;也可以很复杂,充满利益与肉欲的交易。

  李季兰如何,陆羽是不敢妄自揣测的,但她摆脱不了那种嫌疑。

  陆羽更是知道,李季兰绝不会因为要得到财帛就陪男人睡觉,但她的腰带松松垮垮,恋爱脑的不管不顾,也是文人圈子里的公开秘密。

  “某以为,这样做不是太好。以文房之才,不应该执着于此。”

  陆羽耐着性子劝说道。

  “某等不下去了啊。”

  刘长卿紧紧握住拳头,眼里充满了不甘。

  陆羽还想说什么,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乖乖闭嘴。

  其实,李季兰现在就在这座驿馆里面,说不定就在那个男人的床上。

  陆羽决定还是不要将其告知刘长卿比较好。免得这三人尴尬碰面,搞不好要出人命!

  ……

  多年未见,再见如故。

  阎伯钧躺在床上,轻轻抚摸着李季兰光滑的背脊。

  世人皆以为当初他是靠着自己的才华,才当上了亳州司马。

  只有阎伯钧自己知道,他是靠着老师萧颖士,以及兄长在朝中的关系,才攀上了一门权贵的亲事,娶了博陵崔氏崔涣的女儿。

  崔氏这一支,在亳州颇有势力,内外操作,才让他勉强当上了亳州司马。

  他岳父本是礼部郎中,前途无量。但河北皇甫惟明起兵后,朝廷中枢明摆着就对地方军政民政说不上话了。

  所以阎伯钧很心急,他要当刺史!他要掌兵权!

  至于李季兰,除了床上功夫不错,会点无病呻吟的诗篇外,哪里比得上崔涣的女儿?

  这次在驿馆偶遇,阎伯钧就动了心思。

  “季兰?”

  “嗯?”

  李季兰答应了一声,身子软得跟泥一样。不得不说,身体素质欠缺的刘长卿,就是要比阎伯钧差了很多,颜值也差了不少。

  刚刚两人在床上鱼水之欢,李季兰发现她喜欢的终究还是阎伯钧。

  “我现在遇到很大一个麻烦,一定要解决了,才能继续跟你在一起。不知道,季兰能不能帮我一下呢?

  只有可以帮我了。”

  阎伯钧咬住李季兰的耳朵低声询问道。

  “阎郎快说嘛,只要是你想要的,能给妾身都会给你的。”

  李季兰恋爱脑上头,一边吻着阎伯钧的脸,一边呻吟呢喃道。

第490章 杯酒释兵权

  万花楼是开封城内最大的酒楼,在楼顶就餐,就能眺望运河,可以说位置极佳,得天独厚。

  运河带来的繁荣,极大促进了汴州地区的商品化。江南的丝绸,扬州的工艺品,两淮的稻米,在这里短暂停留后,会分散到洛阳、长安等经济繁华的地区。

  而北方来的皮货、人参等物,则从这里集中后上漕船,运往江南与蜀地。

  如今河北的战乱,不但没有让贸易停转,反而更加繁荣了!

  以前朝廷都是靠抢,靠摊派,做的无本买卖。现在无论是河北叛军还是长安洛阳,都需要来自江南两淮的补给。而且朝廷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吃拿卡要。

  现在贩卖货物的,少了朝廷的官员,多了不少各地商贾,人多了就要消费,因此这场波及面甚广的叛乱,目前对于汴州而言,还是好事。

  但以后不好说,因为无论是朝廷还是河北叛军,都比较喜欢做“无本买卖”,等他们回过劲来,把通济渠抓手里是必然之选。

  此刻万花楼已经被全部清场,一楼是银枪孝节军的低级军官在此聚餐,二楼是何昌期等银枪孝节军的部分高级将领,和宣武军治下六个州的随员,比如县令县尉之类官职的人喝酒吃菜,两边各玩各的。

  只有万花楼的三楼,是车光倩与封常清二人,外加五个州刺史,一个州司马在此准备开席,宴会的规模不大。

  至于刘长卿,根本没有资格上桌,只能跟那些乐师舞姬歌姬在一旁候着。

  可谓是连“站如喽”的待遇都赶不上。

  至于方重勇本人,直到现在都还没来,据说是带兵巡视运河去了。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借口,但在场众人无话可说,只能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他们彼此间也没有什么好聊的。

  忽然,刘长卿在歌姬里面,看到了李季兰,一身白衣亭亭玉立,很难不被人注意到。

  而在那群准备饭菜的小厮里面,刘长卿同样看到了陆羽,正在准备煮茶的材料。

  刘长卿看了看端坐于桌案前的阎伯钧,时不时的看向李季兰,心中已然明白了什么。

  忽然,上楼的脚步声传来,还未卸甲的方重勇大踏步走上万花楼三楼,一眼就看到正在一旁挑选茶叶的陆羽。

  以及穿着一身骚包白色襦裙,想不被人注意都不行的李季兰!哪怕当初李季兰戴着幕篱,但那身段和气质,又是跟陆羽一起,绝对不会错的!

  “有点意思啊!”

  方重勇小声嘀咕了一句,坐到宴席主座上,对一众刺史抱拳行礼道:“哈哈哈哈哈,某巡视运河完了又去清点了一下粮仓,哎呀,堆积如山的粮秣真是看得本节帅头晕目眩的,来迟了来迟了,某自罚三杯!”

  方重勇哈哈大笑道,顺手摘下自己的头盔,递给了宴席上负责倒酒的“侍女”江无烟。

  同时还不动声色,又异常油腻下头,趁着二人靠近,处于旁人视觉死角的时候,在江无烟的胸口轻轻抚摸了一把。

  “节帅,您好坏啊!”

  江无烟娇嗔了一句,趁人不注意狠狠一脚踩在方重勇的靴子上,结果把她自己的脚硌得生疼。

  方重勇还没卸甲,穿的靴子也是军中作战之用的厚皮靴,抵挡普通箭矢都是等闲,怎么可能怕江无烟踩他!

  “晚上回去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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